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二十九章 得失
「來了！抱歉！開了一上午的座談會。」沈君儒睜開疲憊的眼睛，起身要為金楊倒茶。
要想混好官場，必須要建立良好的人際關係，關係網鋪得越開，自己的選擇就越多。然而，在官場廣結『益友』，只有自己能夠先成為別人眼中的『良友』，他們才會願意接近你。建立官場人際關係的第一步，便是先使自己擁有成為他人人際關係的價值。
白小芹也說這個周末過來？怎麼辦？金楊苦笑著呢喃道：「真是幸福的煩惱呀！書上果然說得沒有錯，得到與失去都是因果關係。任何的得到必然有相應的付出。」
金楊進屋后不聲不響地端坐在藤製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和衣仰靠在對面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沒有出聲吵醒他。
「明白您的意思！」金楊發自內心道。
金楊意料不到他給出這樣有力量的回答，頓了頓，金楊似乎才反應過來，用極其堅定的話語道：「有沈書記這句話，我便有了底氣，回去后立刻著手調查。」
金楊知趣地起身告辭。
電話那邊沉吟片刻，道：「你說得對，我支持你！承漢那邊我爭取做做工作。」
金楊只有點頭的份。
離開明湖三號樓，他打開手機。手機提示有三個未接來電。
「金楊！你不夠意思，回武江竟然不通知我？」
金楊搶著上前，主動為沈君儒和自己倒了杯白開水，「怎麼沒看到謝秘書？」
金楊早已摸透了沈君儒的的心態和脾性，原則上說他是個想干點實事的官員，時間無比寶貴。如果沒有貴竹相片的那點事情，他想見上
沈君儒笑道：「政治最根本的原則是服從，而服從是以權力大小為依據的，權力大的，統治權力小的；權力小的，服從權力大的，這是政治學的鐵則。如果你按部就班走下去，多點耐心，也許會獲得點什麼，但絕沒有另闢蹊徑快捷。你現在的唯一優勢是年齡和基礎經驗，缺少的是政績和上下的認可。」
但是由不得他繼續苦惱。李剛的電話隨後便打了進來。
「……余大校急了，要攆他們出去，最後被惹怒了，動手揍了幾個小孩，麻痹的這幾個小孩順勢躺在酒吧里……楊哥！怎麼辦？」
沈君儒知道自己欠了金楊一個大人情，也許那些相片並不能阻斷他的仕途，但以若再想升遷省部級則勢比登天。況且他從對方的表現中看到了官場上很稀少的真誠，加上金楊表明態度，並非前來索取什麼，所以他微笑道：「虛心請教是一名好官的必備素養！你說，我知無不言。」
沈君儒平靜地看著金楊。自己今天說了以前幾年都難得說出口的肺腑之言。心裏忽然湧起一種輕鬆之感。猶豫片刻后說道：「我年後或許會去省委黨校。我會在適當的時刻安排你來進修。」
金楊微愣，心想柳承漢已經開始擔心自己捅簍子，看來自己和柳承漢的蜜月期還沒開始，便要結束了。他淡淡道：「我能有什麼態度。國家的法規就是我的態度。」
金楊知道做朋友的原則之一，是讓對方掌握自己的秘密，從而獲得『安全』
金楊苦笑道：「我都快芒昏了，本打算下午和你一起喝點小酒，這不，清遠又有事，我正在趕回清遠的路上。」
半晌，沈君儒微嘆道：「很多人以為，官場上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與商場、戰場沒有什麼兩樣。商場有時還可以做到雙贏，而官場永遠沒有雙贏，只有兩敗俱傷；戰場上起碼是敵我關係，而官場上常常是戰友、同學、師生、師徒，為了一種利益，為了權力，可以不顧人民利益，可以不擇手段……這不對頭！」
金楊淺笑道：「警校畢業！」
「他這個月在市委黨校學習。」沈君儒很快跳開話題，直視金楊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難。年輕人，早點遇到困難是好事，你是什麼學歷？」
如果你想在某一個領域里擴展人際關係，最好能結識在這個特定領域里被稱為頂尖好手的人們。你的整體人際關係將因此獲得提升。
「今天中午剛開門沒多久，來了群十四五歲的小混混，三十幾人，把酒吧的卡座佔去大半，也不點酒水，就麻痹的干坐著，完全是來鬧場子的。來的顧客要麼被嚇走，要麼沒座位……」
明湖位於武江市城區的河源區和邯陽區之間，是華夏最大的城中湖。一年四季景色誘人。明湖東南邊的八座小樓名義上隸屬明湖賓館，但靠前的四棟小樓實際上劃歸給武江市委市政府，用來接待外賓和高層領導。
李剛的話語，
話說完后，金楊敏感地發現沈君儒平靜的眸子似乎變得更溫和了一些。
驅車來到三號樓前，幾名安保人員警惕地注視著他。他笑了笑，上前道：「我來見沈書記。」
「你們動手了沒有？」金楊擔心道。
沈君儒看著金楊，搖頭道：「不夠！我前段時間作了個小調查，與十年年前相比，西海省處級官員的知識水平和學歷層次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無論是先前獲得還是職後進修，研究生以上學歷就佔了一半以上，還有相當一部分博士研究生。」
「當然，學歷只意味著初始優勢，對官員來說，此後的關鍵則是基層經驗。尤其是擔任正職的官員，基層經驗幾乎必不可少的。而組織部門對官員綜合能力的培養亦越來越重視。進行基層鍛煉、增強個人修養、提高群眾威信、輪崗交流和爭取領導重視。基層鍛煉還排在增強個人修養和爭取領導重視之前。所以，你既然到了基層，就必須腳踏實地，干出點名堂來。」
「哦！那隻好下次再見面。」然後李剛微微猶豫道：「我上午見到柳大秘才知道你回了，他給我提了提清遠交通的事情，你是什麼態度？」
不過，她最後一句話還是讓他放下電話后，猶自心
「如果你想聽我的建議。武清高架事故必須馬上徹查。時間就是敵人！等上幾個月，也許什麼都查不出來。普通百姓可以圓滑，可以和光同塵，但黨的幹部不能。」說到這裏，沈君儒溫和的目光頓時轉為尖銳。「遇到阻力，我幫你引薦省紀委旭華書記。」
金大伯曾經說過一句頗為經典的話：官場中人際關係中最重要的角色是自己。培育關係的第一步，便是培育自己本身。
無疑，他現在還沒有達到這個高度。否則，他就可以大而化之地叫醒沈君儒。
金楊訝然，「您要離開武江市？」
金楊心中一驚，「是馬國豪的人？具體什麼情況？」
接著他給上課中的白小芹發了條短消息，告訴她，他臨時要趕回清遠。然後給蘇娟打了個電話，才解釋不到三句，蘇娟便非常理解地讓他別解釋，要他開車路上注意安全等等，聽得他心裏一陣舒爽，忽然想起了蘇娟關於女人的大局觀的概括，從小沐浴在某個環境下的女人，特別能理解男人的事業與時間分隔。
兩個熟悉號碼，李剛和韓衛東，另外一陌生號碼區段好像也是清遠縣的。他皺著眉頭先回撥了韓衛東的電話。一般來說，不出事，韓衛東很少給他打電話。
「你們幾個還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看不出來這是圈套？」金楊怒其不爭地砸了砸方向盤，稍稍冷靜后道：「馬上報警。盡量控制住現場局勢，不要擴大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都給我忍著，等我回來。」
沈君儒淡淡一笑，「暫時離開這個
金楊呵呵一笑。在這個話題上，他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李剛兄！剛要給你回撥電話！」
不等韓衛東回答，他掛斷電話，想了想，果斷撥通了警校老同學肖斌的電話。「肖大隊長……廢話我就不說了，我有個朋友在清遠經營酒吧，酒吧名叫紅磨坊。嗯！是的，剛接手的，今天有幫小孩去鬧事，起了點摩擦，被訛上了。我已經讓他們報警。這樣的，我擔心幕後人想把事態擴大，你能不能先去控制下局勢，我馬上趕回。好！回見！」
「楊哥！有人來紅磨坊鬧事！」
「要想打破這種陋習，就必須跳出靠官員監督官員，靠機構來監督機構的舊框框，同輩系的制度設計，讓公眾直接對官員進行監督當然，我們國家的法律和制度要完善到這個程度，還需時日。」
一名臉色黢黑的保安這才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語氣恭敬道：「沈書記在二樓等你！」
於是他把清遠縣交通局的事情有選擇性地說了一遍，然後還提到柳承漢，以及柳秘書的建議。
雖說當初拿到相片屬於無心插柳之舉，他當初的想法曾經有過搖擺，既可以一手摧毀這個西海省政治明星的仕途；也可以送個順水人情。原則上他從不做損人不利己之事，最低限度，要利己，方考慮損人。左右權衡，他對沈君儒釋放友誼。
金楊知道自己必須澄清點什麼，否則沈君儒一定以為自己找他要官或者調職。他誠懇的道：「沈書記，謝謝您的點撥！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想向您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