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四十四章 得失
金楊知道她的所指，頓了片刻，在電梯門合攏的瞬間，輕笑道：「也許很多年後你會明白，也許一輩子都不明白。」
嚴潔菊的步子較一般女人要大，完全跟得上他的步伐，頻頻點頭，「嗯！我下午就搬。」
金楊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在交通賓館做生意。」金楊淡淡重申。
看著他的身體離遠，聽著他的嘲笑口吻。嚴潔菊連聲解釋：「不，你只要能救出人來，我就會有勇氣。」
金楊無聲地笑了，「你給我多少錢？」
「到頂樓了。你的腳沒事吧。」金楊確定她重心穩了，這才緩緩鬆開她。
「不是？」金楊的眸子生起一抹興味。
「沒事……謝謝你！」嚴潔菊深深的吸了口氣，臉頰上滲透出一片緋紅，頭深深地下垂。
「什麼條件？」嚴潔菊想到一些噁心的傳聞，心頭一陣發麻，他不會是那種變態的男人吧？如果是，我怎麼辦？
金楊笑了笑，也不說話，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她挺拔傲人的胸和豐滿圓潤的豐臀，暗自疑惑，按他對女人的閱歷，擁有這種胸部尺寸的的女孩雖不多見，但也不稀奇，但她那具渾圓鼓脹的翹臀卻非少女可有。不過，她既然是馬國豪娛樂圈的人，擁有成熟少婦才有的肥臀也就不奇怪。想到這裏，金楊的眼睛移到電梯閃爍的按鈕上，輕聲道：「你還住八樓？」
嚴潔菊戒備地偷瞥了他一眼，心中又是失望又帶有一絲輕鬆。
「
「是嗎？呵呵！過河拆橋的事兒我可見得不少。」
金楊看著她充滿希望的表情，良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可以幫你，換個條件。」
「你明白？」嚴潔菊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反而因為看到他眸間的鄙夷而瞬間蒼白。
嚴潔菊呼吸一凝，猶豫半晌，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不能走……」嚴潔菊細若蚊吶的聲音突然一轉，似乎涌生出無比勇氣，抬眸直視金楊道：「我不差錢，我雖然沒有完整的家庭，但他們一直在經濟上儘可能地補償我。」
嚴潔菊豐滿的胸脯急劇起伏著，內心不由生起了一陣無奈，驀地低下頭，聲音卻反倒大了一些，還有些尖銳。「如果金局肯幫我救出她……我知道金局並不排斥我的身體，我保證是完全乾凈的。」
「你要怎樣才相信我？」
良久，似是看穿了她的底牌，他哈哈一笑，退回原位，抓起茶杯，一口喝了大半杯，意猶未盡道：「還是沉不住氣啊……果然是歷練還不夠哇！連這種接觸都害怕，嚴同學，你拿什麼勇氣去獻身？」
「我一直以為你是體校生？沒想到，你居然是藝術生？果然人不可貌相。」
金楊沒有披件睡袍出來，更沒有半赤裸裸大搖大擺，還是身穿原來的一件長袖黑色T恤，長褲，手中的干毛巾使勁地揉搓著濕漉
嚴潔菊對這個問題並不陌生，因為有很多男人問過同樣的問題，她微露羞澀，小聲道：「我練過田徑，還有排球……」
嚴潔菊錯愕了片刻，急忙答道：「我會，我主修鋼琴，八級。」
電梯門徐徐開啟，一股並不算新鮮的空氣灌了進來，金楊神色複雜地看了她兩秒鐘，逕自離開電梯，瀟洒一揮手算是道別。
「我不需要錢。」金楊不著跡地微笑。
金楊奇怪道：「那你為什麼？嗯？你明白的。」
金楊笑了笑，不再說話。說實話，他不動心是假的，但走出房門的剎那，特別是看到她眸子里閃耀起的火花，心中頓時釋然。肉體的，物質的，所有的享受，最後都歸結于——精神享受。
嚴潔菊一時間心神恍惚，忘卻自己已然能獨自保持平衡，卻似乎猶在依賴那雙溫暖的手臂。
金楊沒有回答，而是忽地起身向她走來，居高臨下盯視著她，俯下頭，一寸一寸地接近她，她不覺也一寸一寸、窘迫地直往沙發里退縮。
金楊的心中一動，彷彿看透她腦中思緒，輕聲道：「你是不是想說，他們以為你已經成功地勾引了我。但是你既然已經達成所願，撈了一筆，大可以遠走高飛，或者繼續在凱撒掙錢，還住在交通賓館？嗯？不太理解。」
金楊舉起茶杯，將最後一點茶水與得失貪婪，一口吞落。然後看了看手錶，拍拍手起身，「我上班時間到了。
嚴潔菊茫然注視他的背影，欲言又止，長長嘆了口氣，剛要抬手去關閉電梯，金楊忽然在十米處轉過身來，「要不要去我房間坐坐？」
金楊暗想她終究還是年輕，不像個經驗的女孩，他們怎麼會派她過來引誘他？不過往深里想，風塵味太濃太主動大方的女孩只會讓男人心起警惕，也許，只有她這樣身體成熟但舉動幼稚的女孩才具備一定殺傷力。
兩人再次進入電梯，金楊徹底放鬆，開玩笑道：「這次別跟著我坐到了一樓。」
「我明白了。」金楊眼眸生起厭惡，剛端起的茶杯瞬即放了回去，嘴角淺淺牽起一彎嘲諷的的弧度。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金楊。金楊的一泓眼潭深邃且透著笑意，嵌在一張清秀的臉孔上，不怎麼濃密的眉毛淡淡地斜掛，鼻樑很性感……
「我、我還在住……」嚴潔菊艱難地回答完，眼睛和手早已不知往哪兒放，正在此時，電梯緩緩合攏，狹窄的空間感使得她的身軀微微向後一縮。
他雖然沒有得到她的身體，但是精神上的享受絕對大過享受后。用經濟價值觀衡量，他賺到了。
嚴潔菊羞然咬牙摁了她住的樓層。感到些許遭人看穿的狼狽。
嚴潔菊琢磨著金楊的話。漸漸，臉上的惶急和羞澀開始退卻，眼睛里也似乎有了些希冀的光芒。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金楊在交通賓館的專用房間。一切似乎和上次顛倒過來，金楊很隨意地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看也沒她一眼，輕聲說了句：「要喝水，開飲水機，小冰箱里有飲料，我去洗個澡。」
嚴潔菊木愣地站在房間中央，好半天，才抬目打量房間。然後動身從沙發上拿起他的外套，小心翼翼掛在門過道的衣櫃，再打開飲水機開關，找到茶櫃未開封的玻璃杯子和茶葉，五分鐘后，飲水機的水燒開，她泡好茶，端到茶几上放好，然後坐在沙發最遠端的角落裡，垂斂眼睫。
「沒有。」嚴潔菊幾乎本能地回答道，然後又迷惘地搖頭不語。
「我上次……他們以為我……已經……」嚴潔菊惶惶急急說不出個所以為然。她似乎恨自己的笨拙，狠狠咬著雙唇，雙手互相死命地攪抓在一起。
嚴潔菊一窒。深吸了口氣，鼓掌的胸脯起伏，伸手從小挎包里掏出幾張銀行卡，囁嚅了好一陣，「大概有二十幾萬……如果你覺得不夠，我以後會補全給你，只要你能將她救出，你可以開價。」
兩秒后，嚴潔菊終於醒過神來，倉促朝電梯按鈕搶步而去，誰知兩腿半交叉站立，一時重心不穩
嚴潔菊全身一震。「你說什麼？！做生意？啊……」似乎陡然想明白這個年輕男人所指，高大的軀體顫慄著，牙床哆哆嗦嗦發出磕碰的聲音，半晌才說出三個字：「不是的……」
電梯一分鐘後到達八樓，嚴潔菊緩緩步出電梯，然後又驀地回頭，凝視著金楊道：「為什麼？」
「沒有？」金楊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劃過她的面龐。開門見山道：「恕我直言，你既然不在凱撒宮工作，為什麼還呆在交通賓館？據我了解，交通賓館雖不是什麼四星五星，但長期租住費用也不低。」
金楊關上門，朝樓梯走去，忽然道：「既然你已經不打算在凱撒工作，最好別住這裏。當然，我只是建議。」
「你還在凱撒宮？」忽然間，金楊打破了平靜，扔下毛巾，轉身走到沙發前，扭頭看了看外套，又看了看茶几上熱騰騰的茶，微眯起眼，看了看嚴潔菊。
「我有個音樂學校的同學，很好的姐妹，被無恥的男友騙到清遠，逼她坐台賺錢……我是接到她的求救信，辭職過來解救她。」嚴潔菊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什麼決心。「金局是好人，而且我看得出來，他們很怕你，求你幫幫我，救出我同學，我給你錢……」
她抬眸，傻傻地點點頭。
又過了幾分鐘后，金楊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金楊的嘴角勾起一股笑意，抬手指著電子屏上閃爍的樓層數字，呵呵道：「已經到了11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