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翻身記》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梁子

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梁子

「哦!衛東哥劉靖哥你們忙,我下班了,來和你們打個招呼。」嚴潔菊垂下了眼帘,緩緩轉身而去。
「我明後天會去看她……」金楊微微低頭,「後天大概可以送她回去了,呃……還要和滿山屯打一次交道……」
金楊做了個都坐的手勢,一屁股坐在他們中間,看著嚴潔菊的背影道:「她還在這裏?」
「誰情緒低落呀,衛東哥!」
金楊想也不用想,回答了兩個字:「寒冷。」
金楊半眯起眼,「你是怎麼感覺到她有見我的意思?」
這支曲子和她以前彈的曲調不同,憂傷地氣氛大過輕鬆柔和。金楊眼睛掃到了西北角的半高台,韓衛東和劉靖正靠在沙發上半閉著眼睛,思緒似乎跟著鋼琴曲在飛。
十幾分鐘后,他從政府大樓出來,手臂下多了個文件包,沿著街道前行。蕭瑟的冷風撲面,砭人肌膚。迷濛的夜色中,除了幾家酒店商店閃爍著燈火外,一條條街道皆燈火幽暗。往日熙熙融融的解放大道上,紅磨坊巨大的霓虹燈與夜空交相輝映,但毫無例外的門可羅雀,顧客稀少。
「嗯!我們會努力完成楊哥交代的任務。」韓衛東和劉靖起身相送,「需要我送楊哥回去嗎?」
金楊嘴角瀉出一絲笑意,站在十字路口頓了頓,撥腳往政府大樓的方向走去。
韓衛東和劉靖驀地回頭,鋼琴曲不知合適停止,身材高大俏挺的嚴潔菊悄然來到了西北卡座旁。
「是……的。」金楊打著哆嗦回答道。
韓衛東眯起眼睛,想了想道:「那我們從明天開始。」
「你丫的,這明明是她想楊哥了……」韓衛東沒見過楊慧紅,他還以為是嚴潔菊這一類的女子,害單相思。
「不,我走走,還可以鍛煉鍛煉,呼吸點新鮮空氣。甭送!」金楊頭也不回地步出酒吧。
「既然無法給你增加溫度,為什麼你要聳拉著身體?」
「胡扯,楊師傅是冷月潭她媽。」金楊瞪了韓衛東一眼。
金半山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看到我的感覺呢?」
劉靖張口欲駁,金楊含笑舉手制止,打開手上的文件夾,遞給韓衛東道:「分店連鎖是開年後的事情,你先給你把這事忙乎好了。先看看。」
劉靖癟嘴笑道:「小樣,在楊哥面前裝什麼姐?剛才你還在我面前得瑟呢……」
劉靖做悲憤裝欲哭無淚。
金楊看了看路人一眼,沒有回答。
「蜷縮著身體能提高身體溫度還是能降低空氣溫度?」
上初中的金楊已經初涉物理化學,他想了想,囁囁道:「好像不能……」
「我辦事,楊哥放心!」劉靖得瑟道:「衣食住行一應俱全,我都盯著呢。楊師傅人很好,苗苗妹紙也單純,兩人沒有理由相處不好……只是……」
「你這個主做得好。」金楊的笑容里出現了一抹感慨:「衛東,我很欣慰。」
「楊哥來了……」
韓衛東尷尬地搔了搔頭皮,一拐子朝劉靖拐去,橫眉怒眼低聲罵道:「怎麼不早告訴我?」
「草,你敢說你內心不贊成?」韓衛東對劉靖是從來都不留情面。
「音樂總監?你們搞什麼鬼名堂?」金楊把目光轉向韓衛東。
劉靖語氣怪異道:「楊哥,我感覺楊師傅想見你,當然,只是我的感覺,她並沒有提出來。」
說完,他興緻不高地站起身,「我先走一步,關於如何找楊婧和君安地產的線索,你們晚上和余大校商量商量,反正也是酒吧淡季,讓藏青多擔待點。」
「嘿嘿!我一過去,她有事沒事總提楊哥,她可勁地誇,我也誇,最後……我們一起誇!」劉靖自己都笑了起來。
「嗯!必須抓緊時間。找到線索馬上通知我。材料你們先拿回去看,重點人名和事件做個記錄,中午把材料送到我的辦公室。按條列來說,紀委的材料不能外傳。」金楊說完,伸手拍了拍劉靖,低聲道:「苗苗的情況如何?她和楊師傅相處沒問題吧。」
韓衛東猛拍了劉靖一掌,笑罵道:「你丫的和楊哥說話,不要吞吞吐吐。」
金楊若有所思道:「精神……溫暖……」
劉靖嘆道:「我知道,我真沒有什麼企圖。只是有些同情她,衛東!你說,她和楊哥有希望嗎?」
兩個人站起身相迎。
金楊卻連衣領都沒豎立,和間或相遇的路人蜷縮著身體的蕭瑟不同,他的胸脯反而挺得比以前更直更硬挺。他記得初中時的某個冬季,他和路人一樣蜷縮著身體,卻被金半山狠狠訓斥了一頓。他至今記得當年的對話。
「楊哥!我想好了,我們在雲西市的分店,可以換另外一種風格,不能和清遠的紅磨坊風格類似,音樂主題也可以更換,可以以演繹吧的形式存在。音樂方面正缺一個具體聯繫和管理人,我覺得嚴潔菊符合這個條件,她音樂學院的同學老師多,所以我自作主張……」
韓衛東狠狠橫了他一眼,笑道:「沒事,我們無聊瞎猜,別信他,狗嘴裡還能吐出兔牙?」
「你是不是很冷?」
金半山淡淡一笑,「既然蜷縮不能帶給你好處,那你何不挺起胸膛來。寒冷這個東西一般是物理的,一半是心理的,你怕它,它就愈是要欺負你;你不怕它,它頂多就是一物理溫度而已。」
韓衛東難得靦腆地微露羞澀,汗道:「楊哥!別表揚我,我才剛上路咧!」
「啊?楊哥?」
金楊在台階上跺了跺腳,震除鞋底的塵土,推開了紅磨坊的玻璃大門。
大概翻看了三頁,韓衛東很敏感地說,「楊哥的意思是查這個叫楊婧的女人?」
韓衛東接過文件,微微調高了沙發后的檯燈量度,劉靖也擠過去歪著腦袋看。
金楊擰眉道:「只是什麼?」
韓衛東「切」道:「你問我,我問誰?」
金楊點頭,「先從一個叫齊紅波的人身上查起。據說他是楊婧的心腹,君安地產的外租以及買賣業務由他負責。」
劉靖做了個古怪的笑臉,「她一直都在呀,楊哥不知道?她已經成為紅磨坊連鎖的第一位簽約琴師,也是紅磨坊未來地音樂總監。」
金楊照例漫步在街頭,雖然冬夜的城市略顯蕭條,灰濛濛的街燈和呼嘯的風,極少的行人,偶爾閃爍著紅燈的車輛……
「是楊哥……」口快的劉靖一口道出。
酒吧內客人稀少,吧台內余大校和一個女服務員在低聲聊天,金楊的眼睛卻沒有在吧台處多做逗留。而是徑直朝鋼琴台的方向掃去,雖然僅僅能看到半顆腦袋和一頭秀髮,但他敢肯定,演奏者是嚴潔菊。
金楊喃喃著金半山十年前的話,「你怕它,它就愈是要欺負你;你不怕它,它頂多就是一物理溫度而已……既然已經無可避免了,那就戰吧。反正債多人不愁,也不差你一個。」
看著金楊的背影,劉靖和韓衛東面面相覷,小聲道:「衛東,你有沒有發現,楊哥的情緒很差?」
韓衛東點點頭,目露思索道:「我也有同感。上次楊哥幾乎被人斷了一條胳膊,也沒有這樣……頹廢?還是低落,對,就是情緒低落。」
的確,汪小山且放在一邊,至少目前汪是老虎,他是螻蟻,人家根本不會鳥他。但是馬蟈蟈就已經令到他壓力陡增,現在又無聊地多出一個遲西,父親是國務委員,哥哥是省組織部部長,這來頭,說出來都要嚇醒半省的廳局級,更別提他這個小小地副處。
「金楊,我告訴你這樣做不僅沒有一絲的好處,反而壞處多多。首先在運動中蜷縮著身體,血液得不到充分的循環,壓迫心臟等器官,造成緊張感,而且養成這樣的壞習慣會使人看起來猥褻不正,多年後,還會導致你的性格容易產生緊張,謹小慎微的性格、害怕受傷害的畏懼感。」金半山指著一個個蜷縮著走過他們身邊的路人,問道:「你看到他們有什麼感覺?」
金楊緩步走過去,低咳一聲,笑道:「幾天沒見,你們的欣賞境界日見提高啊!」
「我……」送字沒說出口,韓衛東一掌捂住劉靖的嘴巴,低聲道:「你別在這自作多情,她心裏有誰你難道不知道?這個熱鬧是你湊得起的嗎?」
韓衛東笑著解釋道:「這是我提議的。我這次去了趟藍海,順便跑了趟棕櫚海灘著名的酒吧一條街。著實長了見識!可以說風味各不相同,從裝修風格到情調,從演藝吧到純酒吧,這打破了我以前所想的統一風格連鎖。」
不過他今天和遲西撕破了臉,倒是讓他對一直猶疑不決的君安地產案下了決心。不管為了國家、法律、他人還是自己,他都道了該出手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