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翻身記》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關在雞籠里的鷹?

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關在雞籠里的鷹?

「他說兩天內給我答覆。答覆前他說要見一見楊婧。」
「我盡量。」金楊緩緩轉身,拔腳朝外走去。
遲易微微一怔,陷入了思考。這句話點中了他的穴位。如金楊所言。材料在金楊手中不算什麼,但是若被有心人利用,他的仕途會受影響,更關鍵的是對他父親的影響更大……
金楊注意到遲易聽到楊婧的名字后,微微捏了捏拳。這證明他很憤怒。
掛了電話,金楊叫了一輛出租,趕往金鼎大廈。
「你怎麼看金楊這個人。」遲易頭也不回道。
遲易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年輕人,慢吞吞喝了口海王金樽,雖然他的酒量頗大,但習慣喝解酒茶,據說,這種習慣能有效地分解酒精,能令他的頭腦快速清醒。
遲易雙手端著茶杯,沉默了好一陣兒,「給我兩天時間考慮。」
「嗯!我等你回話。」
兩人看似認識,雙方不停地說話。由於距離稍遠,金楊看不太清楚他們的眉目表情,只是覺得男孩的身體語言比較誇張且主動。
「我剛和遲易攤了牌。」
吳勝愕然,他有些吃不準遲易的意思。
對於這次攤牌,金楊也知道自己冒了很大的政治風險。其實在和遲西發生衝突前,他並沒有為什裘君安出頭的打算,頂多是查查證據,坐觀其變。但是遲西很明顯地把他當做了敵人,那麼不管他怎麼做,遲西都會對付他。
不管是吳勝還是遲易,此時所想的,大概是同一件事:金楊如此急迫地要見他究竟為什麼?
遲易咄咄逼人的話,顯示出其高深地城府,不得不令金楊忌憚。
馬勒戈比的!他想幹嘛?金楊悶哼一聲,大步朝兩人走去。
遲易靜靜看著吳勝說道:「回去后你重新審核一遍援疆幹部名單,月底提交常委會討論。」
遲易的反應很敏捷,冷笑道:「那麼她的野男人另有其人?她想借這個材料脫離遲家?她瘋了,愛情真能使人瘋狂,哈哈!這個臭婊子!」
遲易轉過身來,「在機關工作,最忌諱的是找不準自己的位置。找不準位置,就像只無頭蒼蠅般亂撞亂碰,惹人討厭。」
遲易終於變色,目光一寒,「原來如此,我說有誰能整出如此完整的材料……」
遲易忽然嘆道:「可這樣的人一旦找准了位置,就是一隻騰飛的鷹。」
「私了?怎麼一說?」
吳勝沒有作答,而是看向遲易。
遲易往後靠了靠,讓自己的體位更舒服,輕聲道:「去拿。」
「啊……」吳勝欲言又止。
金楊抬頭沖吳勝笑了笑,「麻煩拿台筆記本電腦,我要給遲部長看點有趣的東西。」
吳勝微露驚訝,輕嗯了一聲,默默退了出去,小心翼翼關上房門。
「年輕人,你認為有用嗎?」
遲易淡淡一笑,手指在電腦上輕點,良久,他合上電腦,抬頭直視金楊,「你既然沒有走正規程序,是想從我這裏要點什麼。想要什麼?」
「看來我還是小瞧這個女人了。」遲易嘆息道:「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遲易抬起微眯的雙目,瞥了一眼對面的年輕人,凜然道:「作為一名縣級紀檢監察機關領導,必須具有堅定的政治立場、堅強的黨性原則和高度地政治敏銳性。竟然妄圖和一名省委常委進行交易,你這是變相勒索,是暗箱操作,是徇私枉法……」
金楊默默拿出U盤,插入,點開一個文檔,伸手把屏幕轉向遲易。
「私了。」
「我會走正規程序。」
吳勝微微一愣,他很少在遲易面前表態,遲易也很少問他。因此,他稍稍緊張地回答道:「這個人和一般的基層官員不大相同。沒有政治頭腦,缺乏政治敏感性,而且過於張揚。」
「那就不給他找准位置的機會。」吳勝不能再裝聾作啞,他必須出言附和。
「這個老王八蛋!」于尚先暴了一句粗口,然後有氣無力道:「我問問她再回你話。」
遲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隻關在雞籠里的鷹,久而久之也會變成雞。」
遲易輕描淡寫瞥了一眼,眸子隨即一怔,腰也陡然直了起來,頭也不抬道:「吳勝,你出去。」
在吳勝心底,金楊的仕途已經被判了死刑。得罪了遲易,下場決不好過,這樣的人他看得太多。其中不乏廳局級的高官。他從上班第一天起,就明白清高傲慢是機關大忌,不尊重領導更是死路一條。
金楊坦言道:「我只見過她一次。」
※※※
于尚先在電話里頓了半晌,「他怎麼說。」
金楊臉上的笑意更甚,「OK!遲部長知道怎麼找到我。」
金楊直言道:「君安樓盤原璧歸趙。楊婧以後和遲家沒有任何關係……」
金楊微笑道:「紀委的材料。」
按他的猜測,遲易對這種問題無非採取推拖手段。沒想到遲易竟然斬釘截鐵地立刻做出答覆:「君安地產案一定要查,我也想找出是誰打著遲家的旗號在招搖撞騙。」
賭贏了!金楊心中一松,緩緩轉過身來。他們倆剛才在心裏層面上進行過一次交鋒。金楊很敏捷地捕捉到遲易說話的語氣不僅加快,而且慷概激昂。兩人意見相左時,一方提高嗓音,是為了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更想製造出一種尖銳利器,來突破對方深層次的心理。
他是掌握組織關係的人,了解到的秘密和他的權利成正比。自遲西提出要求后,他便掌握了金楊的一切脈絡和歷史,至少,他在檔案里看不出金楊有什麼值得重視的背景。充其量是一隻想飛的雛鷹。
金楊說完,起身撥出U盤,轉身朝門外走去。
如此,他索性搶先出手。手裡握有遲家涉嫌反腐的材料,遲家要動他,總得掂量三分吧。當然,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老辣地遲易準備把他當雞一樣豢養。
吳勝習慣性地裝聾作啞。
白小芹微微被動,朝後退了幾小步。
金楊的坐姿很奇怪,既不是正襟危坐,也沒有輕浮地翹起二郎腿,更沒有敞開手腳大大咧咧而坐。他的腳尖和腳跟半分開,保持均衡的距離,腰桿挺得半直,坐姿還算端正,但雙手卻顯得很隨意地放襯在沙發靠上。
這一次,遲易沒有動作。他聽著房門輕開輕關的聲音,喃喃道:「要想取得成功,定要在別人不相信你的時候相信自己;若欲取得更大成功,定要在別人相信你的時候不相信自己。」
遲易放下茶杯,開口道:「說你的來意。請珍惜彼此的時間,長話短說。」
金楊暗暗吃驚,也長了不少見識,他的眼光在遲易臉上停留了幾秒鐘,淡笑道:「我承認有私心。我是不希望毀了楊婧女士的名聲。如果遲部長執意要公事公辦,我接受。」
金楊奇怪道:「她不是你們的人嗎?昨天她還和遲西一起吃了飯。」
對於遲易的久久盯視,金楊暗暗猜測,遲易在等待更多的信息,或者遲易對自己的印象還不完整。
小芹?金楊眉毛舒展,正匆匆迎上去。忽然,他的腳步一怔。一個身穿黃色風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白小芹面前。
吳勝很快從隔壁房間拿著一台筆記本回來,輕輕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
「慢,還有件事情。」遲易放下茶杯,看著他輕聲說道:「我要見見楊婧。」
遲易臉色數變,當金楊的一隻手搭上門把手時,他低聲道:「回來!」
如果從雙腳的姿勢來判斷,此人循規蹈矩且性格堅毅,襟懷坦蕩;半挺直的腰桿預示著他過分重視個人利益,有指揮者的氣質或支配性的性格,也可能性格外向,有時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他的雙手散淡而放,為人懶散冷酷;遲易最終得出結論——此人性格複雜多變,不宜相處。
金楊挑眉道:「我能擺正自己的位置,遲部長也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遲家不能一手遮天。這個材料頂天只能咬你們一口。但我不認為你們就沒有對手和敵人,他們一定在等待最佳時間出手,當然,他們的武器肯定不會是牙齒。」
出了酒店大門,他給於尚先撥了個電話。
他在觀察金楊,金楊同時也在觀察他。
「我若不同意呢?」
他喜歡觀察人,這和他的工作性質分不開。組織部的工作,本身就是觀察人了解人的部門。他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習慣的動作。而這種動作往往能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特徵。
「從哪搞來的?」遲易的目光銳利,似一把利劍,但表情不變,彰顯他的權利和優越感,似乎在對金楊說,你拿的這東西這影響不了我。
「添加一個人的名字,金楊。」
二十五分鐘后,他來到了金鼎大廈前,正要趕往B座,卻看到大樓里走出來一人。
遲易的眉角微微抽搐,他沒有回答金楊的問題,而是慢慢地起身,走到窗前,「我見過她后,再做決定。」
時間過了許久,他的站姿也一動未動。
吳勝離開房間后,遲易和金楊都沒有開口的打算。
直到吳秘書走了進來,輕聲提醒到,「遲部長,我們該離開了。晚上還有省工商聯的宴會要參加。」
金楊淡淡道:「遲部長,五分鐘時間已過。您是不是該回我句話。」
從某種層面上說,遲易並不太看重滿山屯以及郭正海和金楊之間的關係。一來他自身的實力擺在哪兒,二來就目前的官場生態環境,越是位高權重之人,就越是不大可能為一個小人物去得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