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失落
「我在武江。」于尚先很敏感地問道：「是不是老王八蛋做出了選擇。」
她那溫柔似水的關切眼神，不知怎的，竟似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他抬起她的下顎，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在家等我，我要去見個人。」
「真的？」白小芹露出如重釋負的表情，長鬆了口氣，「蘇姐交代我帶你出去吃大餐呢，今天周末，有口碑的餐廳生意好，去了要等位，我擔心你餓，所以自作主張……」
「排骨蓮藕湯，還有你喜歡的武江魚，我學著做了道清蒸的，不知道好不好……」白小芹紅著臉不敢看他。
蘇娟嫣然一笑，心疼道：「讓他睡個夠吧！你吃了早點也去睡個回籠覺，等他醒了再給他沖杯麥片，如果他睡到了中午，你陪他出去吃頓有營養的大餐。」
顏婕不悅地冷哼出聲，「昨天下午遲西接了一個電話，臉色大變，匆匆趕回武江……」
白小芹小臉上仍然留著昨夜激情的殘紅，她微微垂頭，發梢遮住她柔美的臉頰，長長的睫毛正輕輕的顫動，小聲道：「姐！他醒了沒有？要不要喊他起來吃早餐。」
「姐……」白小芹眼睛紅紅的，不知怎麼著，她突然想起了她的母親。如果不是臉皮薄，她真想撲到蘇娟的懷裡狠狠哭一場。
「算了，不談這個問題。木已成舟。」
「為什麼斷言我回武江和遲家有關？」金楊很驚訝顏婕精準的第六感。心道，我不僅是惹了遲家，還狠狠地惹了。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白小芹又害羞又激動的看了看他，眼波流轉，垂下眼瞼道：「蘇姐去了京都，她心疼你，沒敢叫醒你。」
「我知道了，不就是寧夏當選書記嗎？」金楊違心道：「其實她這人還不
「味道怎麼樣？」白小芹坐到他身邊，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好吧！你去武江……是不是和遲家有關？」顏婕語氣一轉，「金楊，可別怪我沒警告你。遲家不是你惹得起的。」
金楊沒有回答，默默掛了電話。顏婕的話給了他沉重一擊，事實和結果擺在眼前，不由他不重視。難得自己真的不適合仕途嗎？走哪鬧哪，走個地方得罪一批人……
「柯遠帆決定去雲西市上任，原來決定空降的領導忽然不來了，省紀委建議新書記在縣紀委內部產生。昨天縣委副書記許國城和副縣長王之以聯袂提請縣委會，以縣紀委不能群龍無首為由，要求立刻選出一名紀委書記，以免耽誤影響清遠紀檢委的正常工作……」
「湯很棒。」金楊溫柔的看著她，贊道：「魚也不錯。」
「是的，他下午要見楊婧。」金楊隨口告訴了于尚先地址。至於楊婧去不去，就該她和于尚先自己去抉擇了。他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事，已經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她站在床邊痴痴地想，痴痴地笑，不由想起昨夜的荒唐瘋癲，眼眸里透著甜美的羞澀，眼睫毛亦害羞地發出輕顫。雖然她記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早晨醒來時，她駭然發現，她的手搭在金楊的胸膛上，小腿卻擱在蘇娟的大腿上，金楊的一隻胳膊摟著她，另一隻手卻緊捏著蘇娟的一隻乳房……
蘇娟拉起她的手，微笑道：「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姐姐因為某些原因，不可能正式和他在一起，很多場面上的事情，就必須拜託你去幫襯他。姐姐先謝謝你！」
白小芹駭然回眸，驚喜道：「你醒了！」
「于兄冷靜！有個了斷是好事。」
「嗯，這個主張很好，值得讚美！」金楊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其辭道：「你也吃呀？光看我能飽肚子？」
金楊知道他的這聲謝謝代表什麼意思，他沒有拒絕地接受了。
「你出去買菜了？」
肯定發生了什麼，她自己有感覺……白小芹紅著臉，僅僅是聯想到某個旖旎的場景，她的一顆心頓時像有十隻兔子在跳，羞死了……可是她旋即一想，連蘇姐那般高貴的仙子都肯為他放下身段，屈尊討好侍奉，自己拿什麼和蘇娟比呢。
冷靜了片刻，于尚先聲音低沉道：「我下午陪她一起去。」
清晨的第一縷晨曦投入卧室。
「就寵，寵你一輩子……」白小芹的臉頰此刻看起來像足了誘人的紅蘋果。
「不哭，走，陪姐吃早餐。」蘇娟拉著她的手上了餐桌。
「遲部長今天下午都有時間，他要見你的朋友。」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金楊很快從她的身影認出了她，然後回頭四顧，蘇娟人呢？然後抬頭看了看掛鐘，時間已到了十一點半，他自嘲地搖了搖頭，昨天蘇娟告訴過他，說她今天要回京都家裡一趟，現在怕是已經賓士在京都的寬敞大路上。
※※※
他迅速披上睡袍，疾步出了卧室，鼻端便聞到一股子濃郁地肉湯香氣，他緩緩停下腳步。
「吳秘書！找我有事？」
金楊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的明光，眨了幾眨眼睛，馬上想起了昨夜，想起了她們……
「咦，你知道了？原則上你們都是好乾部，但你這個正職旁落，影響的不是一時……」顏婕的言外之意是金楊很有可能在二把手的位置上被壓制多年。「哎！你上午若能及時和
「金書記！」
「嗯！姐你快吃早點吧，還要趕九點的飛機呢。」白小芹殷勤地端上煎炸得黃燦燦的雞蛋，配上牛奶，很認真地說，「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金楊忽然覺得這個冷清的住處充滿了家的溫馨。家和溫馨他大伯僅僅給了他前者，而後者幾乎是他從小的奢望，沒想到這個小女人卻輕易的給了他。
「能飽！」白小芹肯定地點了點頭，偷笑著拿起筷子，陪著他一起吃。
他輕咳了一聲。
白小芹心情愉悅地為他端上菜和湯，就像個賢淑的小妻子，在廚房和餐廳之間來回準備著。
顏婕似乎有些後悔語氣過重，柔聲道：「什麼時間回清遠，我請你吃飯。」
「金色年華度假山莊，海天一色別墅。」
白小芹在廚房裡忙碌，煎雞蛋的香氣和沸騰的奶香絲絲撲鼻，她的身上穿著一套金楊的睡衣睡褲，顯得碩長而空空蕩蕩，像馬戲團的小丑一樣可愛。
「我盡量把話帶到。」金楊不等吳勝再開口，直接掐斷電話。想了想，撥通了于尚先的手機。「于兄！我是金楊。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兩人吃完飯，白小芹給他泡了杯茶，又收拾碗筷在廚房裡繼續忙碌。金楊坐在沙發上，緩緩揚起唇角，拿起手機，摁下開機鍵。
「這是必須的，媽的，已經夠便宜他們了。」于尚先隨後輕聲說了句「謝謝！」
「我愛你！小芹！」伴隨著世間最動人的語言，他的唇在她額頭輕輕點了點。
金楊語調平靜道：「清遠紀委的底線是，遲家必須把吃到嘴裏的肉吐出來，我無所謂他們推出什麼人來頂罪。」
白小芹送
顏婕不等金楊把話說完，語言犀利道：「金楊，就你這個性格，還真不適合在官場混，今天常委投票，你就得了我的一張支持票，全部常委都投給了寧夏。為什麼大家都不選你，你得自己好好找找原因。領導其實就是一個集體，不可能個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鋒芒畢露是政治家的大敵，一個能協調好方方面面的領導才是好領導，你再怎麼努力，貢獻比別人大，但樹敵過多，最後都難以立足。」
想到這裏，她的笑意逐消。捏緊了拳頭。看著床上的男人，輕喃道：「我一定要像蘇姐那樣成功，還要比她更愛你！一定！」
「嗯！看你睡得那麼香，我索性去了趟菜市場。」白小芹說著，勇敢地抬眸看這他，燦爛地笑道：「超市的排骨冰凍過，營養流失，菜市場的新鮮……」
于尚先本能地拒絕被左右，冷哼道：「他以為他是誰，想見就能見到……」
強忍失落，他剛想給顏婕回撥一個電話，顏婕卻搶在他前面撥通了他的電話。開口噴道：「你在哪裡？上午找不到你人，電話關機？」
凌亂的大床上，金楊半露著健碩的胸膛，安靜的熟睡著，呼吸綿長。
手機提示有六個未接來電。金楊看了看號碼，先給吳勝回撥了一個號碼。
這一次吳秘書接聽電話的速度很快，似乎一直在等待他的電話。
「我餓了。」金楊輕聲道。
「做什麼好吃的，這麼香？」金楊嘿嘿一笑，走進廚房。
「我知道。」金楊輕輕摩挲著她已經發育成熟的臂部，俯在她的髮際，喃喃道：「你們會寵
這樣一來，他也就明白為什麼顏婕接連給他撥打了兩通電話。
金楊想起來了王之一和許國城的一貫嘴臉，心裏一寒，終日防賊，卻仍然被殺了個突然襲擊。
金楊默然不語。
寬敞的廚房裡，一個嬌俏的背影拿著湯勺在廚台邊來回穿梭著。
結束了和于尚先的通話，他隨即撥通了宋光明的電話，「老宋，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嗎？」
蘇娟在打掃昨夜殘留的痕迹，凌亂的茶几，沙發，已清理得乾乾淨淨；給餐廳里的餐桌上鋪就一張鵝黃色的餐桌布后，她直了直腰，朝廚房看去。
金楊微一沉思，道：「告訴我地址。」
「哥！你臉色不好，出了什麼事情嗎？」
金楊的話沒說完，顏婕連連嘆氣，「晚了，晚了……剛剛上報給省紀委，就等著批複，以黃書記的性格，現在找他沒用。」
「先寵壞我的胃吧。」金楊笑著放開她，他的肚子真餓了。
于尚先自己也很清楚，遲早都必須有個了斷。但不管怎麼優秀的男人，一旦涉及到男女情愛糾葛，不免有些失去了平日的從容鎮定。
白小芹的聲音驚醒了沉思的金楊，他驀然抬頭朝她看去。
吃過早餐，蘇娟獨自去卧室里看了看金楊，隨後離開老宅，駕車趕往機場。
蘇娟緩步走了進去，輕嗅了嗅鼻子，「好香。」
卧室外，兩個明媚的女子各自在忙碌著。
宋光明急道：「今天上午清遠縣委召開緊急常委擴大會議，討論紀委書記的人選。寧夏副書記獲選。」
「什麼？」金楊把手機移到另外一隻耳朵上，心裏莫名其妙地翻出一股失落，「這麼快？」
白小芹高興道：「湯已經好了，我馬上給你……」話未說完，就被金楊一把拉入懷中。
「我在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