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秘書生涯
第七章 倒霉的朋友們（二）
「我是市治安三大隊的大隊長范小龍，你們是？」他帶著幾名隊員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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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癟了癟肥厚地艷紅嘴巴，「我還是總理的秘書呢，給老娘打……噫？你們……」她驀然回頭朝幾名臉色有異地保鏢望去，海山一個箭步衝到她身邊，附耳說了一句話，她這才忌憚地朝沈君儒姚一民看了看，囁囁道：「我們走……」
看見來拳，金楊下意識地扭頭躲閃，但他忽然心中一動，決定陰一陰這個陰毒貴婦人，他的頭躲了一半忽又停止。
范小龍知道惹上大麻煩了，他拚命解釋道：「高市長，我是來執行公務的……高市長……」
沈君儒面色一冷，看著畢節暗暗搖頭，他不得不對桌子上的客人解釋道：「看來我們武江喝酒的規矩以後要改改，否則一喝酒就出酒鬼，酒鬼鬧事……」
這時間，躲在房間里抽煙的市治安大隊警察也沖了出來。
「不要抓我，你們搞錯人了……」
不管是他還是沈君儒，只怕全武江甚至全西海沒幾個人不認識，他們的身影今天不在省電視台出現，便要在市電視台露面，還有省的黨報都市報等等報刊都有他們的活動報道。
宋子豪哀求道：「小龍叔，救我……你要救我啊！」
金楊搖頭。
范小龍還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他抬頭看來一眼金楊，想打招呼，想了想又低下頭去，他和幾名治安警察略微優待，沒有上手銬，被荷槍實彈的警察押解出食苑園。
姚一民幾乎和沈君儒同時起身離席，連招呼都沒有打。檢查團團長面子上頓時掛不住了，他
范小龍的心頓時沉到海底，冰涼冰涼，他恨不得上前兩巴掌扇死宋子豪個小王八蛋。這傻B不是存心要害死他么？
「哦！」沈君儒和高官保對視一眼，高官保沉聲道：「把他們幾個也帶回去接受調查。」
姚一民每天都很忙，今天尤其如此。本來他下午應該出席順山市委書記姚希文的宴請酒會，卻臨時被宣傳部長沈君儒抓了壯丁。國家出版署檢查團來到武江檢查出版市場。本來中央直屬部門來人，省里誰具體接待、彙報、陪同參觀，都提前好幾天就計劃好了的，包括一日三餐，具體由哪些人陪同吃飯，在哪裡吃，吃的規格與檔次等，都有規矩。
據說要做一名出色的衙內，眼力和社會資源的廣度是其中一個必要條件。孫衛堅、海山、常志倫肯定認出了眼前兩位省委大佬，頓時面面相覷，一時間呆住了。
走出食苑園的路途中，不知是誰低聲問了句：「遲西他人呢？」
也許是宋子豪的哀求聲影響了他的判斷，他壯著膽子上前套近乎，「這位同志，他是市局宋政委的兒子，大家給個面子，明天讓宋政委好好謝謝你們！」
「是要改……」省新聞出版局局長尷尬地自飲了一杯。
「金楊？」
海山等二世祖以及保鏢等，全部上了手銬押解。
范小龍腳步稍頓，張了張口，卻終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海
孫衛堅忽然破口大罵：「遲西，我日你祖宗！」
於是現場再度亂鬨哄起來。
但是海山他媽卻從來不看什麼報紙和電視新聞，除了美容和瑜伽，剩下的時間就是全世界飛來飛去購物，偶爾打打牌，你要是問她省委書記的名字，她都未必說得出來。
姚一民心裏暗暗叫苦，這要是明天彭放問起來，讓他怎麼回答？常言道打狗看主人。堂堂省委書記秘書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毆打，他是沒錯也有錯，他心中那個恨呀……
金楊淡笑望著他。忽然想起『雙國』對范小龍的調查資料，心想，也該為詹麗做點什麼了。今天晚上就把范小龍的犯罪證據一併舉報上去。
范小龍也是一時疏忽，在紛亂的夜晚沒有看清楚不遠處的姚一民和沈君儒等人，略一定神，急急忙忙朝拷住宋子豪的幾名警察走了過去。準備撈人。
高官保衝著警察大喊，「我是武江市的高官保，我命令你們，把他們全部抓起來。」他的手遙指海山孫衛堅一群人。
飯吃到一半，外面開始嘈嘈鬧鬧起來。由於姚一民讓秘書替代自己去順山的應酬，他示意畢節出去看看。
三名警察頭帶防爆頭盔，看不太清楚面部表情，但是范小龍看見了他們眼裡的嘲諷意味，正感覺不妙時，旁邊傳來一道低沉但威嚴地聲音，「來要人的？」
「啊……姚秘書長……沈部長、高市長……我，我是接到報案前來執行任務的……」范小龍還沒解釋完。宋子豪在一旁大聲「作證」，「
「我不是犯人，你們誰敢抓我試試，知道我誰嗎？」胖女人護著兒子海山，依然囂張無比，手指在防暴警察臉上亂抓。
賓館外沖入大批荷槍實彈的防爆警察。
可是檢查團在象徵性抽查時，卻在出版物一條街上查出了違禁書籍，省委常委、宣傳部沈君儒覺得有必要提高規格，遂臨時把姚一民拉來作陪。
劉專員根本不買他的賬，沒好氣地冷冷道：「你們沈部長剛才不是說過了，武江喝酒的規矩要改，容易出酒鬼……」
畢節出去半天沒回來，外面的嘈雜聲音愈響。姚一民頓時感覺不對勁。沈君儒的秘書謝文輝悄悄離席在窗戶里看了看，走到談笑風生的沈君儒身後，附耳小聲說了幾句話。沈君儒看了姚一民一眼，面不改色地和秘書謝文輝說了一句話。謝文輝拿著電話，匆匆離席。
宋子豪看到救星到了，高聲疾呼：「小龍叔，你快來告訴他們，我是誰，救我……」
畢節是真的慌了，所以才昏了頭，一嗓子吼了出來。看見兩位省委大佬瞧自己的眼神，他頓時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抬手結結巴巴道：「金處很危險……」他擔心姚一民沒有聽出來，遂補充一句道：「金楊……」
她身旁的幾名保鏢似乎認出了來人的身份，正要暗暗勸告胖婦人，但無奈其中一名大字不識、擁有一身蠻力的保鏢已經朝著金楊揮舞起拳頭。
剛衝出房間，范小龍和他的隊員們也傻了眼。
沈君儒靜靜看了寧夏一眼，目光瞥見一旁發
宋子豪咬牙切齒道：「馬戈壁的……他早知道……就我們蒙在鼓裡，還傻里傻比的要替他出氣……」
「省警衛局。」一名帶著頭盔的警察冷冷吐出四個字。把范小龍嚇了一跳，心想神馬事情把警衛局的大爺們驚動了？一般情況下，省警衛局出動，至少是省委常委級別的高官才能叫得動他們。
他彎腰和沈君儒兩人把金楊扶起來，沉聲道：「小金，你放心，不管她有多大的來頭，我都會給你出氣。」
金楊忽然衝著范小龍的背影喊了一嗓子：「范所，我查了詞典，你上次說錯了，原文是：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亦五世而斬。」
而畢節這時卻慌慌張張撞門而入，也顧不得中央部委的客人在場，惶急喊道：「不好了，外面有人行兇，金處危險……」
一群二世祖的酒頓時被嚇醒了，他們敏感地發現了不對勁，而且剛才寧夏的驚叫聲很清晰，他們清楚地聽到了「省委書記秘書」這樣的話。正要偷偷開溜。
權利之大，到哪個省都得好生伺候著。他淡淡一笑，看了看酒桌上剩下的幾名陪客。其中一名是武江市常務副市長高官保，一位是省新聞出版局局長。他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說道：「沒事，你們也可以出去……」
「砰！」地，一隻鐵拳頭狠狠砸中金楊的右下顎。
高官保不拘言笑道：「知道你們是來執行公務的，只是帶你們去配合調查，你們是執法者，遠比我懂法律。法律永遠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金楊應聲倒地。寧夏驚呼著上前阻攔，再也顧不得暴露金楊的身份，疾呼道：「他是省委書記的秘書，你們誰敢再動手……」
海山孫衛堅幾個上了警務押解車，彼此面面相覷，常志倫垂頭喪氣小聲咕隆道：「被人陰了……」
范小龍猛回頭。看見姚一民和沈君儒以及高官保朝他走來，而且旁邊還有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老朋友」金楊。
「我爸爸是孫志摩，你們誰敢抓我……」
沈君儒和姚一民快步來到金楊身前，金楊半躺在寧夏的胳膊彎里，嘴角迅即開裂腫脹，一絲鮮血溢出，看上去頗為嚇人。
姚一民出來便看到一個胖女人帶人圍攻金楊，還揚言「給我狠狠打，打死了老娘出錢。」他氣得血往上冒，還來不及說話，身後的沈君儒大喊一聲「放肆！」
她鄙夷地瞪了姚一民和沈君儒一眼，大聲對保鏢道：「動手。」
省新聞出版局局長頓時傻了眼，心想這個金楊是誰？竟能讓這幾位大佬同時失去從容？他其實心裏痒痒的，也想出去一看究竟，但瞥了瞥劉專員的面部表情，心中一驚，賠笑著站起來敬酒，「我敬劉專員一杯！」
高官保一聽這話，當即起身，「謝謝劉專員，我速去速回……」
於是二世祖們四下張望，皆沒有看見始作俑者遲西。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他們，回想起來，遲西似乎早他媽的不見人影。
姚一民恨鐵不成鋼地瞪視著畢節，心想難怪彭放書記看不上你，毛毛躁躁難成大事，有什麼事情偷偷給自己說不成？非當著中央檢查團來人的面吼出來？這得給西海帶來多麼大的負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