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秘書生涯
第二十五章 屋裡有人
「我查了天氣預報，明天出太陽，我想你這邊的衣被該收拾收拾了，所以……凝霜開學了。」楊慧紅忽然想起什麼，匆匆走向牆角，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包裝袋，遞給金楊，「月潭初六就回到京都，這是她給你買的春節禮物，上次你去我家拜年時她恰好去山上廟裡……」
推開朱紅大門，果然如他所想，楊慧紅正滿頭大汗地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垂背，聞聲回頭，笑著起身，「你回來了，吃了晚飯沒有？」
不知何時，金楊的手臂摟著楊慧紅的肩膀，醉醺醺道：「來，楊師傅，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再來一杯！」
「也許你說得對。你讓我開始想走進愛情……」趙豆豆又靜了片刻，「事情也不是毫無挽回餘地，我和蘇娟在兩個家族各自努力做他們的工作。雖然困難重重，但希望尚在。蘇娟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衝動……」
「你能怎麼做？除非你放棄現有的一切，帶上蘇娟私奔到國外……」趙豆豆緩聲道，「你有這個決心和勇氣嗎？」
楊慧紅輕輕「嘁」了一聲，臉色稍轉，仍小心翼翼看著金楊，指了指禮物道：「不會有麻煩吧？」
當他褪下衣褲和她赤裸相貼時，她似乎從酒醉中驚醒，雖然想把聲音喊大，但任她拚命地喊，聲音卻宛若蚊吶。
「你沒愛過人，也許你不能理解它的含義。」金楊面無表情地仰望著夜空。
娟？娟……他不是在喊我……我是楊慧紅……楊慧紅不知哪兒突生的力氣，竟一下掙脫金楊的雙手。
久久不語。
楊慧紅臉色艷紅地盯著酒瓶，喃喃道：「還要倒幾杯才完……」
「我喝……我拚命也要喝，小金……你少喝，我多喝……」
兩人接二連三地喝。
他不知道成功的標準到底有多高，有沒有盡頭，用什麼去用衡量，從前，現在，未來……回想他和蘇娟從認識到現在的一分一秒，驀然感覺他身前這條安靜的小巷竟變得無比繁雜！不遠處步行街的熙攘燈火中透出一股漫天地孤寂與清涼……
「哈哈！正展開的是他媽的骯髒的床上調查吧……」金楊想起程其雄的嘴臉，想起急欲找回往日輝煌的宋採薇，此時這對男女不是在小梅嶺花前月下，便是在床上盤腸大戰。
「我不會……」楊慧紅想到了這個男孩子對她對她們全家的好，立刻改口，毅然而然道：「好，我陪你。」
「蘇娟，你別想跑，永遠都別想……」
金楊冷
「不……小金……我是你楊阿姨……不能……」她驚顫著，但渾身無力。她感覺有東西在開啟她的大門……
楊慧紅感覺除了自己的意識尚存，身體不大聽自己使喚，意識明明想往右邊倒，卻偏偏半歪半倒向金楊的懷裡。
「聽我一次，保持冷靜。你的蘇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柔弱女子。她亦有最後的大殺招，只是她不想和家裡鬧到那樣的地步。」
金楊遲疑了一下，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別自責。」
金楊忍不住嘆了嘆氣，這兩瓶茅台市麵價值差不多被炒到了兩三萬的價格。放下酒，他拿起煙，便感覺重量不對，這是條很普通的紅金龍，市場價值大概在九十元一條的中低檔煙。他頓時一愕，幾萬的酒配九十元一條的煙，有問題。
放下電話，金楊望著黑洞洞的大門。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不在有意義。他本以為自己成功踏上一條「向上的台階」，誰知這個在尋常人眼裡極重要地位置，在蘇家趙家等大家族眼中卻不值一提。
「不會。我明天交上去。」金楊雖然很煩，但他不想嚇著楊慧紅。
金楊起身從柜子里拿出兩瓶紅酒，這兩瓶酒是蘇娟帶來的，她說是她前年在法國波爾多一家著名酒庄參觀時買的，所謂睹物思人，金楊怔然半晌，把兩瓶酒放回原地，轉而拿出一瓶五糧液。
楊慧紅只覺得下身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巨痛。她低嚎一聲，一時間，淚如雨下。
「真沒事……我想的是另外的事情。我愛的一個女人遇到很大的麻煩，我卻無力相助，只能遠遠地看著干著急，我是不是很沒用。」
論外形，楊慧紅和蘇娟身高差不多，身材猶比蘇娟豐潤半籌，她迷迷糊糊聽到有個聲音遠遠地飄過來。娟？娟是誰啊……她迷迷糊糊地想，忽然感覺一隻酒氣喧天的大嘴湊近了她，然後死死堵住她十幾年未曾對男人開啟的唇，幾欲讓她無法呼吸。
「他以前不是追求過蘇娟嗎？」
金楊沉著臉打開包裝盒，頓時露出兩條黃燦燦的金條，是建設銀行發行的龍鼎金。
「娟……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的娟……」金楊的眼睛倏然發出炙熱的光亮，酒杯從手上悄然落地，仍驚喜地看著半倒在他懷裡的女人。
「不錯，替我謝謝她。」金楊笑得很牽強。隨手放進包里。
金楊瞳孔頓時一
兩杯酒連續下喉，她開始感覺天花板在飄，地板和周圍微微旋轉。
趙豆豆難得地發出微微嘆息，輕聲說了聲，「好！」
「什麼殺招……」金楊問完便忽然意識到是什麼一種慘烈的方法。他呆愣半晌，低聲道：「麻煩你告訴她，讓她給我來個電話。你告訴她。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這個時刻，必須有我。」
金楊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斜靠在沙發上，喃喃道：「她現在開機了沒有？她現在在幹什麼呢……楊師傅，您說愛情是什麼？」
金楊裝出輕描淡寫的口吻道：「你的意思他就是紅三代中的頭。」
「我記不住，好像有個姓孫，還有個姓常什麼來著……禮物在這裏，你看看。」楊慧紅從沙發下提起幾袋禮品。
「爽！再來一瓶。」金楊搖搖晃晃著從酒櫃里又提了一瓶酒。
「酒還沒倒完啊……」楊慧紅仿若半夢半醒。
楊慧紅心裏翻江倒海，辛辣入腸，有苦說不出。她不敢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肚子里的酒就會馬上嘔吐出來。看了看金楊和酒，她二話不說，抓起酒瓶再給自己斟了一杯。
趙豆豆淡淡一笑，「趙廟的能量大到你無法想象。京都有好幾個公子圈，平常各倒騰各的，但是一旦有什麼重大的動作，包括政治局常委幾家不為人知的大少都要去徵求他的意見，他們從小服他，長大了更服。」
他馬上撕開煙盒包裝，裏面露出紅彤彤地百元大鈔。他估摸兩條煙大概裝有二十萬元現金。
毫不猶豫拆開第三個包裝袋，從中翻出一對勞力士情侶表。
痛楚和久違地酥癢，交替在她身體里蕩漾。
「哦……我洗澡后再試。」金楊根本沒有心情試穿衣服。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呆會，可是楊慧紅偏偏是個粗線條的女人，性格和她的長相全然相反。
開門進去，他忽然意識到，有他家鑰匙的人只有楊慧紅。可是按西海的傳統習俗，只要沒過月半，就還過年，楊師傅不大會來這裏。
楊慧
「對了，還有件事兒……」楊慧紅微微緊張地看著金楊道：「我下午過來時，來了幾幫人找你，說是你的朋友，還送了禮物，我說你不在，不能隨便收，讓他們帶走，他們扔下就走，我……趕出去，他們上車就跑，你看……」
「真不會給你帶來麻煩……」楊慧紅惴惴不安地問。
「不會。」金楊答應一聲，臉上的表情忽陰忽陽，他現在猜到了是什麼人送他的禮物。是西海賓館和遲西走在一起的紈絝們，大概是希望他高抬貴手，放他們的孩子一馬。唉！自己在西海，在武江的確到了一種令廳局級要員厚禮相求的高度，可是天下不僅僅只有一個西海，不止只有遲西這樣的世家，還有更遠更高的華夏經濟政治中心，京都和京都的大家族。他一邊在西海高高在上，一邊卻被人瞧不起。這是何等的矛盾啊！
楊慧紅第一次見到強勢的金楊流露出無助和軟弱。她走回沙發邊，很認真地對金楊道：「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男孩子。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娟，我愛你！我多麼地想你啊！我的娟！」金楊抽出雙手，緊摟著她，唯恐鬆開，她會逃遠。
趙豆豆微微猶豫道：「我哥現在想什麼，沒人能知道。」
楊慧紅嚇住了，唉唉道：「可不能喝醉……」
「是我大爺和蘇老共同決定的。是家族層面的事。這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涉及到兩個大家族，幾百人的榮耀和輝煌的延續……」
金楊搖頭，「一個人心情不好時候喝酒，無需佐菜。喝酒就是喝酒，既然想要喝酒為何要拿食物來抵消醉意，豈不浪費了菜肴，最終還要吐一滿地，何必。」
「咦，楊師傅豪爽，好酒量。」金楊驚奇不已。
「是的。」
金楊四下打量，客廳明顯清掃過，潔凈明亮。
「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是兩個境界的人。」趙豆豆靜靜地說，「我只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能束縛他對政治層面的求索，也就是說，他的眼裡沒有女人，比佛家的色即是空還要空。因為它們同樣源於信仰。只是出發點不同而已。」
他就這麼靜靜地，如雕塑般站在門檐下，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里突然傳出微微地電視聲。他頓時清醒過來，屋裡有人？
這是滿山屯的手，原來醉酒可以做夢，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喝酒……楊慧紅越想越覺欣慰。這就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人
金楊眼帘微垂，看著茶几上的酒杯和酒，沉默著開瓶，倒酒。然後一口入喉，火辣辣地下喉。電視上西海新聞正在播報本省的重大舉措，美麗地年輕播音員熱情洋溢地向全省人民彙報，本省將競爭國家石油戰略儲備基地云云，還說專家學者已經蒞臨我省，正展開專項地質調查……
「謝謝！」金楊說完正要放下電話，趙豆豆突然說了句，「相信我，我會想辦法讓這事情變得圓滿。」
一旁的楊慧紅捂嘴驚呼，立刻露出几絲緊張的神情。顫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金楊立刻拿起第二個禮物袋，打開一看，是一袋子很普通的桔子。他不動聲色地全部倒在沙發上，果然不出他所料，桔子四溢中，露出一個細長條的包裝盒。
「要不我去做幾道菜？」
楊慧紅見金楊前所未有的失態，臉露焦急，卻又不知道怎麼辦。她盯著茶几上的酒瓶，忽然，她想到一個法子，如果她多喝點，他就可以少喝點。
他收斂心事，強打笑臉，「大過年的，您還來做衛生？冷月潭和凝霜呢，您怎麼不在家陪他們？」
金楊立刻做出反應，猛地把她撲倒在沙發上，低吼一聲，「我要你！」然後粗暴地撕扯她的褲子，褪到膝蓋處，那雙手毫不遲疑地進入她的敏感地帶，隨即開始遊走起來，而且換了一種更為直接地方式，令她想尖叫，令她疼痛的方式。
「這丫頭，去京都大半年，懂事不少，拿了薪水給我和她妹妹都買了禮物，竟還知道給你買套西服。你現在天天接觸大場面，是需要一套得體的西服。咦，試穿看看，合身不……不知道能不能換，這丫頭，武江什麼沒得賣的，偏要在京都買……」楊慧紅叨叨嘮嘮，那眼神，分明把金楊當自己親人一樣。
楊慧紅紅潤的臉早已嚇得煞白，嬌軀輕顫，雖然她不知道這表多麼值錢，但她知道金條的價值，喃喃道：「對不起，我……我……」
金楊暗暗皺了皺眉，他幾時有過姓孫姓常的朋友？動手打開第一個袋子，裏面兩瓶酒和兩條煙。他看了看酒，是三十年的53度茅台，精緻的包裝盒中間是一條金龍，還有兩個玻璃杯子。
「不要……絕不……不行，我求你……」楊慧紅哭出聲來，放棄了掙扎，痛苦地低吟，「錯了，金楊，你認錯了
金楊牽了牽嘴角，接過包裝袋，打開一看，是一套做工精良的西服，牌子是RALPH LAUREN，還是蘇娟後來告訴他，這套西服價值不菲，是美國的一個著名品牌，以自然、舒適、樸素著稱於世。
「他就是總書記我也不會讓他如願。」金楊凜然道。
金楊把唇埋進她的臉頰，繼而在胸部流連忘返，一雙手也從徹徹底底滑進一片茂密的水草地，肆無忌憚地捏撥揉探著。
楊慧紅見金楊陰著臉，半天不出聲，坐在沙發上發愣。微微平復的心情再度慌亂起來，拔腿就往外走，「我去找他們……」
金楊啼笑皆非道：「您上哪找去？」
楊慧紅從櫥櫃里拿出兩隻高腳酒杯。
趙豆豆的呼吸有一剎那的失恆。
「算了，您是一個被愛拋棄的女人，雖然經歷過愛情，但沒有真正意義上愛的婚姻。和她們何其相似，政治聯姻……去他媽的。婚姻就是愛，搞那麼複雜，牽扯那麼多方方面面的責任和利益幹嘛……」
「來，乾杯！為愛！」金楊又是一口入喉。
金楊苦笑，指了指沙發，「楊師傅，我想喝酒，陪我喝。我不想一個人喝悶酒。」
楊慧紅立刻呆愣當場，不知所措。
於是，她抓起酒瓶給自己斟滿一杯，雖然打小就恐懼白酒，從來沒有喝過半滴，但她卻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仰起喉嚨抽入喉嚨。
天啊！這就是醉酒的滋味？楊慧紅想掙脫開，但屢試無力。與此同時，一雙手猴急地鑽入她的衣服，用力抓向她豐滿的胸脯，她一陣顫慄。
金楊握電話的肩膀垂了下去，似乎不勝此荷。他盡量保持語氣的平靜，「你哥是什麼態度？你又是什麼態度。」
金楊盡量溫和地問道：「他們沒有說是誰？」
又是一杯酒下肚，兩人的眼眸皆朦朧。
她如即將渴死的魚一樣，張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拚命呼吸。
金楊靜靜地聽完她的話，手機離開耳邊幾秒鐘，然後放在耳邊，輕聲道：「趙豆豆同志，永遠不要質疑一個男人的勇氣和決心。我從未對蘇娟有任何承諾，但是在我的心裏，卻有個深藏的諾言：我永遠愛她；我要她幸福！她若是和趙廟兩情相悅，我會默默地祝福他們。但是政治聯姻，對不起，我反對。我會拿我的生命去捍衛她的幸福。」
金楊輕輕地吁了一口氣。接著又憤怒道，「他既然無所謂找任何女人，哪何必犧牲蘇娟呢？他當蘇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