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直抒胸臆且盡歡
第二十二章 晚來一步（二）
「那你怎麼老是咳嗽？」凌旋的目光中帶有色彩鮮明的狡黠。
金楊朝她們笑了笑，徑直走到一個無人的小桌上坐了下來，然後朝倆人招手，「都過來吧。」
※※※
然而就在這要命的時刻，一道身影尖叫一聲，驀地撞向來人。
金楊的話沒說完，那邊的桌子發出「砰」的一聲。一名壯漢幾乎把桌子拍翻，騰地起身，罵罵咧咧朝金楊走來，「糙你媽的小白臉，你敢罵我們臭？」
金楊聳聳肩膀，乾咳一聲，把菜單遞迴給服務員，「暫時先點這幾道菜。速度盡量快點。」
而第三人發出狂怒的嘶喊，高舉著砍刀，形態瘋狂地照著他的頭劈下。
金楊正微笑著打量著她，覺得她的確有很有本錢，身材凹凸有致、曲線玲攏，拉丁舞跳得令人心神震顫，忽然聽到她點的菜名，整個人先是一愣，然後強忍笑意，「你確定？」
「彭通！」對方貼著他捂胸倒地。
金楊默默回頭，高聲喊道，「服務員。」
說實話，她的氣勢若是遇上一般男人，絕對會被她的凜然和無懼的氣勢所懾，但這名越獄犯的眸子里全是怨念和對社會的恨意，他衝著寧夏獰笑道：「你這個老娘皮也不差，波大屁股大，玩起來肯定爽歪歪……」
這一招狠手一般情況下他不會使用，因為這種打擊固然能立即引起對方的劇烈疼痛，使之不能呼吸、直立、腹肌痙攣或癱倒昏迷，但若力道控制不好，則有可能導致對方死亡。
凌旋的語氣有些遲疑，「是什麼？」
寧夏的外背側濺起一抹血花。如飛燕
「我糙……」
就在她們一桌的旁邊，來了三個彪形大漢。三人看上去比較落魄，像是流浪漢或者礦山打短工的，但他們卻都留著刷子般的短寸頭，身上同時散發出一股冷嗖嗖的寒意。
一旁的服務員以及寧夏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凌旋的眼睛里閃著嘲諷的火花，在金楊和寧夏身上掃了幾圈，揶揄道：「寧書記你可真聽領導的話哦！」
「這裡有股惡臭味。有沒有空包間。給我們換地方……」
金楊抬起淌汗的臉，瞬間做出了痛苦的判斷。他倏然低下身，一個前弓步，動作飛快地鑽入來人的懷裡，尖拳發力猛戳對方的心窩。
金楊怕寧夏受窘，他再次乾咳了一聲，「你們喝什麼酒水？」
凌旋知道再矜持下去就是給自己難堪，她板起臉走過來，一屁股坐下，看也不看兩人，接過菜單，心裏亂亂的，翻了半天，不知道點什麼菜。
金楊從容端坐，目光直視來人，警告道：「有點過分了喂……」
凌旋心想，你請我吃飯，要我點菜，我點了你還廢話確定？她氣鼓鼓道：「為什麼不確定？」
凌旋啪地合上菜單，挺了挺胸道：「來份驢寶貝。」
「過你奶奶……」這名男子揮拳便朝金楊砸去。
金楊心中暗暗叫苦。對方沒有找打暈他們同伴的凌旋的麻煩，竟然和他一副不死不休之勢，很明顯是沖他來的。
由於金楊正背對著他們，而凌旋則正對著他們，她不由看了他們一眼。
「咦！這小
寧夏聞聲朝凌旋露出笑臉，「小凌同志。上次我的工作失誤，現在正式向你道歉。」
金楊一口氣出完，他的眼中滿是不甘置信的神色，悲傷、驚詫、幸福、痛苦，齊齊朝他襲來，他大喊一聲，「寧夏……」他的兩道眉梢高高聳起，清秀的臉龐頓時變得猙獰。他從沒有展露過如此這般凶暴的神情。
金楊挑了挑眉，回頭看向他們。
「住手……他……我是礦區紀委書記……」寧夏騰地起身阻攔。
凌旋不爽地瞪了他們一眼，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低頭不語。自打她十五歲以後，遇到的登徒子不知幾何，如果每次都和他們生氣，她早就被氣死無數次了。
孫胖子野味館外，JEEP指揮官上。標哥和丁大飛正凝神靜氣等候著好消息。當他們看到餐館外有不少食客慌張退出來時，便知道裡邊已經開始動手了。
而且這兩人的身手和打鬥經驗都不差，甚至算得上很強。特別是最後一個出刀的大漢，瞧准了他氣息不暢之時動手，其眼力和判斷力不同凡響。
「好一個烈性……美妞……」他喃喃說完，朝著凌旋所站的方向直愣愣撲倒在地。
終於化解了險情。金楊點了支煙，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神神秘秘道：「你知道什麼是驢寶貝？」
服務員小跑過來，「先生你有什麼吩咐。」
閃亮的砍刀微微一滯，但依然劃破空氣。
金楊接過菜單，朝凌旋看去，「該你了，過來點菜。」
金楊的力氣枯竭
凌旋有些猶豫又有些苦惱，她怎麼讓這個冷女人搶先一步，讓自己跟在她後面過去貌似跌了份，不跟過去，一個人坐在這裏，又有些尷尬。
等服務員離去。金楊掃了掃兩人，語氣輕緩道：「兩位是不是都別繃著臉，給我這個主人點面子嘛！寧書記，你是紀委領導，領導就應該起表率作用，凌旋畢竟還是個孩子嘛！」
「金大主任是不是感冒了？」凌旋問道。
標哥拿起手機，沉聲道：「把車留給他們，車不要熄火。尋時機撤退。」
由於用餐的客人不多，十幾張檯子的大廳僅有三桌客人。因此菜上得很快。金楊吸取經驗教訓，沒有點酒，陪著她們要了三瓶飲料。
金楊介紹道：「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家野味館的招牌菜是驢肉，無論是冬季滋補，還是美容養眼，驢肉都是最佳的選擇。你看看自己有什麼想嘗嘗的菜？」
金楊進入野味館時，凌旋和寧夏已經先到一步。兩個女人各坐一桌，互不理睬。凌旋是天性使然。寧夏是覺得沒有必要。審問她是她的工作和紀委程序，她覺得自己沒有錯。
第三輛車上的司機迅速下了車，但從車身的輕微顫動來看，車輛並沒有熄火。這是留給三名逃犯跑路用的黑車。
寧夏氣得臉色發白，但更嚴重的是，這名男子距離金楊僅兩米之遙，她大喊道：「不要動手……」
調戲他女伴為借口的一個陷阱。
「老二……」
金楊倏地站起身，右
金楊等鍋內高湯泛起細密水泡、冒著霧氣瀰漫開來時，夾起一片驢肉放入鍋中一涮，色變起鍋，給兩女分別燙了一勺子。
「啊……」凌旋頓時知道是什麼了，她滿臉通紅，恨不得找處地縫鑽進去。
金楊匆忙之際只有抓起椅子朝來刀砸去。
「哦……」金楊靈機一動，「那是因為我想到你點的菜就想咳嗽。」
「小妞，你是不是看上哥哥的一身肌肉了？」一名臉容乾瘦醜陋的男人色迷迷地回看著凌旋。刀子般的目光直溜溜地從她挺直的胸脯往她的腰腹、大腿探去。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端來冒著熱氣的湯鍋，裏面漾著乳白色的高湯，單獨成盤的驢肉一片片如蟬翼般通透，捲起即露出紅白的紋理，展開即透映出盤內花紋。
金楊看了看四周，笑眯眯道，「驢寶貝等同於牛鞭。」
「我點的菜能令你咳嗽？」凌旋好奇而有不服氣的反問。
金楊聽著兩聲暴吼和他們手中的小砍刀、以及蹬踏桌椅的迅猛靈活動作，心頭一不由震，心中彷彿感到一股不祥之兆。從他的公安經驗來判斷，這三人絕對不是普通的餐館食客……
寧夏點了一個野雞燒野鴨和鐵板鹿肉。
金楊沒有管她，招手喊來服務員。他來前在論壇上了解過這裏
她的這句話使得冷冰冰的寧夏臉上瞬間爬上了一抹羞澀。她正處在桃花盛開的成熟年齡，因為職業的特殊性以及家庭的散落，芬芳的花蜜卻無人來嗅。上次誤打誤撞給金楊佔了便宜，點燃了她身體里壓抑良久的那股燥熱。
這是一個局。
丁大飛眉飛色舞地盯著野味館，興奮地咬得牙齒髮出輕微的磕顫聲。忽然，他的目光一愣，盯著一輛快速駛向野味館門前的黃色卡宴，眨了眨眼睛。車沒錯，牌照也沒錯。是……小飛，他怎麼來了？
菜剛上齊，餐館里的客人開始多了起來。
隨著兩道怒喝聲響起，倒地男子的兩名同伴「唰」地抽出明晃晃的砍刀，踩著桌子椅子便朝金楊撲來。
寧夏的話永遠都不多，而凌旋則因為點菜的「失誤」，而一直窘迫地收斂目光「專心用餐」，那道她點的「驢寶貝」，她看都不敢看一眼。
「砰！」椅子被砍刀挑飛。算是稍稍阻了一阻，延緩了一點時間。可他還是沒有得到喘息之機。因為那把要砍他胳膊的刀，再次划向他的右臂。
他怒吼。雙眼閃出憤怒的火焰，揮舞雙拳朝來人擊去。
寧夏淡然起身，來到金楊的桌上。
最先衝過來的一名壯漢氣場爆烈，手中的砍刀照著他的右肩劈下。金楊腰肢一扭，身軀側滑，雙腿張成仆步，避開這一刀。然而就在他一口氣用盡，還沒有來得及換氣之際，另一把砍刀朝著他的大腿砍去。
「沒有！」金楊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