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直抒胸臆且盡歡
第四十八章 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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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雯琦微微苦笑道：「開發區連續發生兩起突發事件，即使我們想方設法，也難以招呼到位。特別是有中央級大報帶頭，那些省市小報更是不可能放手……」
據說要一個女人開口讚美另一個女人，比登天還難。一個女人不開口批評另一個女人，已經表示她們是在友好相處。
程佳薇笑吟吟的面孔一變，瞪著金楊道：「開發區搞起新聞管制了？好大的派頭。」
管委會副主任樂意、副主任張益盟分別來到金楊的辦公室請示工作，言語之間似乎要和丁來順撇清關係，其動機不言而喻。
詹麗的喜好全寫在臉上，金楊亦看出她對程佳薇的敵意。
「請進！」
金楊冷冷一笑，拿起桌子上的幾張紙道：「管委會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想問你兩件事情。一：去年十一月十號，你老婆在報社大吵大鬧，並且動手打了一名女性編輯，隨後的一個星期里，你突然失蹤，誰也不知道你上哪兒去了，後來有人向市紀委寫信，說你帶著這名被打的女編輯去南方某島嶼散心度假去了，當然，她和你的關係我們暫且放在一邊，主要問題是你為她在白浪山風景區建了一棟別墅，有沒有這回事？」
金楊的反擊效果卓然，丁來順停職。廣場終於在中午時分恢復了往日的風貌。一場「聲勢浩大」的抗議活動持續了三十個小時，便畫上句號。
雄厚安進入金楊的辦公室時，南飛和辦公室主任田雯琦在坐，他心中忐忑地上前問好。
詹麗睜大眼睛打量著程佳薇，心裏泛起咕噥：怎麼他的身邊老有些不三不四的美女
金楊見她離開，不由暗暗鬆了口氣，抓起電話，撥通路瑤的電話。
金楊把桌子上電腦顯示屏轉移了一個方向，面對著南飛，指著一個論壇的帖子道：「你看。」
南飛雙眉霍然開解，他哈哈笑道：「難怪你要先拿下礦山報紙，明白了明白了。從明天開始，礦山將沒有報紙……」
金楊忽然開口道：「南書記，新聞媒體的事情你放心，我來搞定。」
而程佳薇經歷過京都殘酷的職場打拚，閱歷和自信心是在一種不斷被摧毀中頑強成長起來的，每天早上起來梳洗完畢，出門前都會對著鏡子里那個裊裊婷婷的女人大聲朗誦：「我很美！我是京都最美的女子！」
看見程佳薇一臉嗔怒，他立刻明白了原因，連忙對追逐而來的警察說，「開個後門，這位記者是我請來的，一會開發區會給她頒發通行證。」
詹麗匆匆敗退，「你們談，我還有工作……」說完轉身疾走。
後續爆料很嚴謹，有圖有證據。爆料著自稱他是出警隊員之一，他在贓物入庫時偷偷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個元青花的瓷瓶是混在一堆畫軸中拍攝的，有人跟帖說這這個元青花就值兩三千萬，還有張大千、潘天壽的畫作等等。
雄厚安面如死灰，其實他來前也知道沒什麼好事。他的大靠山丁來順自顧不暇，他雖然感到惶惶不安，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朝他先開刀。
金楊下午和南飛商量過後，決定第一把火先燒白浪礦山報。
「沒有問題？」金楊淡淡一笑，「三年前你從德國進口一
下午三點，礦山工人報總編雄厚安應邀來到金楊的辦公室。
兩名警察點頭退走。
金楊微笑道：「本來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又不是一兩家媒體，偷偷塞點錢就可以解決，十幾家媒體……唯一的辦法是把這些媒體和注意力轉移處開發區。」
雄后安臉色微變，他似乎沒有想到，金楊會首先盯上他而不是丁來順手下的五大金剛？他急忙解釋道：「這些年我在報社大刀闊斧地改革，肯定會得罪一些人，改革就要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請組織相信我，我在經濟上沒有任何問題。我的確在白浪山風景區建了一棟房，但那只是一棟普通平頂屋，根本不是什麼別墅。」
程佳薇也注視著站在金楊身邊的美麗女警官。
他皺了皺眉，問田雯琦，「媒體和記者方面，辦公室要下大功夫和他們周旋，千萬不能再捅什麼婁子。」
金楊泰然自若道：「我敢保證，明天早上，開發區的記者們會走得一個不剩。」
三十余名煽動群眾鬧事、散布謠言的「礦工」被帶回警察局接受調查。
「事情過去幾年了，我想想……」雄厚安傻了眼，他沒想到三年前的事情會被翻出來，這件事情他幾乎忘記。
由於他年輕時和丁來順在一個礦井擔任調度員，後來丁上位后，覺得他這個人可信，有點腦子，而且喜歡拽幾首豆腐塊詩
「詹警官您很美，什麼時間給您做個專訪？」當她笑吟吟地對詹麗予以讚揚時，詹麗一臉的不好意思，心裏暗暗慚愧。「……採訪我？不，不……」
程佳薇做了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邁動大長腿，裊裊婷婷地跟著金楊走向開發區大樓的台階。
紀檢委的同志帶走了熊厚安，南飛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根據管委會辦公室的統計，目前仍然有十多家媒體二十多名記者雲集白浪開發區！甚至還會來更多，昨天僅僅一個程佳薇便毀了新聞發布會，而且令丁來順鐘鳴漏盡，在劫難逃。十幾家媒體能造成多大的風暴，他不敢想象。
在白浪礦，《白浪礦山報》總編輯雄厚安可謂是一位很有名氣的人物。說他有名氣，是因為他的學歷並不高，堪勘小學畢業，卻管理著十幾個傳媒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他率先在全國礦務局新聞系統推行內部職稱聘任制，打碎了沿襲多年的采編人員鐵飯碗。此舉受到了中宣部、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全國記協等部門的充分肯定和表彰。而且是全國礦務系統第一家引進兩百余萬元的德國曼羅蘭彩色印刷系統，使原本黑白分明的礦山報有了色彩。
十余名礦區三產企業領導周日來到金楊的辦公室表忠心，表示全體支持
金楊唇角勾出一道曲線，咧嘴道：「如果明天早上華夏法制報刊發一條《一千萬贓物變成八千萬》的新聞，怕是全部的媒體記者都要趕到廣漢市，趕到事發小區走訪調查。誰還會盯著已經沒有新聞養分的開發區？」
金楊低三下氣解釋道：「情況不同了，現在必須壓制新聞爆炸，當然，你的採訪不受任何限制，我馬上安排給你通行證。」
南飛猛拍桌子，「你作為礦山報的總編輯，放鬆世界觀改造，正人不能正己；貪圖享受，驕奢淫逸；缺乏監管，不受制約……」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響起敲門聲。
南飛和田雯琦目露疑惑地看著他。
「沒有？」南飛舉起手中的厚厚一疊材料，嘲諷道：「這麼多舉報材料，都是假的？你跟我說委屈沒有。現在我代表開發區黨委宣布，停止你在報社和開發區的一切職務，接受調查。」
雄厚安臉色鐵青地委屈道：「南書記，我沒有……」
金楊知道詹麗不是程佳薇的對手，他開口邀請道：「程記者有時間不妨去我的辦公室坐坐？」
艾慕國早晨在金楊家吃了個閉門羹，他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再湊過來，但他的秘書卻數次跑來辦公室和盧波套近乎。
南飛沉聲道：「具有煽動性的通欄標題，再加上這樣的編者按語，尤其是我們開發區自己的報紙，怎麼能使用如此煽動性的文字？是誰批准你們刊發的？」雄厚安看了南飛一眼，心想你昨天還不是和我一樣，現在變臉真快。他默默一笑，「是丁主任審批刊發的。」
金楊聳肩道：「明天開始，開發區將只有一個聲音。」
用她的話說，她不會單純地取悅男人，而是以率性自由的裝束打造新職業女性形象，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怎麼給自己的角色定位，她毫不含糊。
南飛起身道：「開發區紀檢委的同志來了，雄厚安同志你要配合調查，老實交代問題。」
南飛低頭一看，帖子爆料說廣漢市公安局當天在收費站截獲的贓物遠不止一千萬，而是價值七八千萬。他怔了怔，倒抽一口冷氣，繼續看爆料。
來到金楊的辦公室，盧波送上茶水，金楊命令他給程佳薇送來通行證，然後不停地接電話，安排布置工作，辦公室來人穿梭，程佳薇連說話的空間都沒有，她干坐了二十分鐘后，悄悄離開。
南飛的腦子也轉得不慢，他喃喃自語道：「是個辦法，也許會引走一半媒體記者……」
「怎麼轉移？」南飛問道。
南飛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眼睛。
她說程佳薇不三不四，不是程佳薇的長得有多麼風騷，而是她的打扮很不羈，紅格子襯衫套一件灰色馬甲，一條圍巾，一條牛仔褲上不下十個破洞，還有她微卷的秀髮和胸前古怪的珠子，穿得不修邊幅，很沒「教養」。怎麼看都不像一名國家級大報的記者。
雄厚安一看到標題就似聞到了不祥的氣味，直抽鼻子。這篇文章他不僅熟悉，而且還是他親自捉刀完成，當時是想給丁來順造勢。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只能矢口否認，「這篇文章是報社的一個記者寫的，我潤過色……」
三名中年男人走進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