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直抒胸臆且盡歡
第八十九章 周末（十四）
「練習什麼？」
車到道海路，趙豆豆忽然猶豫道：「聽蘇娟說你大伯來武江了，按道理我一定要去拜見大伯，可我現在真抽不出時間，太倉促了也是對老人的不敬。要不我請大伯吃晚餐。」
捂嘴輕咳了一聲，金楊主動交代道：「她答應了。今天會和她家人彙報，至於會有什麼結果，我就不不敢妄言了。」
趙豆豆「嗤」的一聲淺笑，嬌艷無匹地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公主還是格格？那有你說得這麼離譜。再說，你的大名我們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僅萱萱那張嘴巴就給你做足了宣傳工作。」
金楊心下大喜，他倏地下馬，把韁繩交給馬童，然後來到趙豆豆馬前，由下至上看著她，似笑非笑地伸手道：「現在開始吧。」
金楊無視金半山，堂而皇之地俯下身，輕輕地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深邃的眼眸充滿了溫柔。
院子里的三個人都同一時間皺起眉頭。
其實，這樣假鳳虛凰也不錯，至少對他和趙豆豆來說，皆大歡喜。
金半山一對眸子頓時閃亮起來，激動得手中的茶杯盪出茶水，張口想問話，卻又老奸巨猾地看了一眼白小芹，同樣乾咳一聲，板起臉道：「不管成不成，你都要對小芹好，千萬不能辜負了她，否則我一輩子都不饒恕你。」
「嗯！一會等我電話。」
金楊知道他和她其實最關心什麼話題，不然金半山今天不會早早回家裡等消息，白小芹也沒有拉扯金半山出去遊玩。
金半山忽然覺得自己很多餘，他悄然起身，躡手躡腳朝屋內走去。誰知他的努力被一道電話徹底摧毀。
無欲則剛嘛！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透徹了，他也就索性死了某條心。
足見趙豆豆的內心有多麼強大，堅不可摧。
金楊涌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他可以在學識上輸她，在家庭上輸她半個地球，他可以在氣場上輸她，什麼都可以輸，但連他最擅長的「點面」都輸了，他覺得窩囊。
金楊一路無話，他專心致志地享受著和她身體接觸廝磨的銷魂感覺。直到趙豆豆停下腳步，側首看著他，目露思索神色，輕聲道：「你說得對，你的確需要練習。」
金楊此時的腦袋活泛開了，心想，底線也是有起始距離的，你現在的底線不代表你將來還有。
金半山太了解他了，當即不恥道：「你懂什麼叫好茶？」
金楊裝出一臉害怕的表情
金楊痞態頓顯，「那麼，我們的好事玉成的概率很高啰？」
趙豆豆仰起俏臉細看了他好一會後，欣然道：「這個可以有。」
但是在這個「和諧輕鬆」的馬場漫遊之際，蘇娟卻突然給金楊發來一條短消息：「不管多麼優秀驕傲的女人，她們都渴望被男人征服。她們的骨子裡渴望像奴婢一樣侍候自己心愛的男人。你必須彰顯出男人的力量。這是讓她粉身碎骨的根本所在。你的力量會喚起她對男人的仰望，她會像飛蛾投火，目光中露出尊敬，無怨無悔……」
金楊仿若剛清醒過來似的，留戀不舍地鬆開她的手，深深望了一眼她，走向男更衣室。
聽到她用一種請示的語氣和他說話，金楊忽然感受到肉體之外的另一個層面的享受。他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這條消息早半個小時發過來，說不定還能鼓舞他的士氣，但現在……金楊淡淡一笑，默默合攏手機蓋。他彷彿忽然間明白一個道理，人的精力和身體產生的精子一樣，總是有限的。現在的他真的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累和疲倦。即便他有心征服趙豆豆，也沒有那份精力。
金楊罕見的沒有反擊，而是笑眯眯道：「什麼時間
這話把金楊窘得無地自容。他是什麼人，情場健將；趙豆豆在這方面則是個稚；但第一輪過後，他這個老手卻輸給了門都未入的新人。
他牽著她的手下馬，然後兩人手挽手地走向更衣室，那種自然和諧之狀，看得馬場經理和年輕的馬童直了眼睛。
趙豆豆接了幾個電話后，微帶歉意的道：「我本來打算把上午的時間都交給你。可，現在必須提前離開。」
白小芹的手掌輕輕堵住他的嘴。她的眼眶微微濕潤道：「我知道，我知道！」
兩人先後出了更衣室，金楊湊近趙豆豆身前，正猶豫伸不伸手之時，趙豆豆竟大大方方主動伸臂挽著他的胳膊。
白小芹和金半山一樣，很細緻地觀察他的表情，笑吟吟道：「剛回來一會，一壺茶還沒喝完呢。」
趙豆豆上車，他也跟著上車。
金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屁股坐在白小芹身邊，眼睛盯著一盒剛拆封的茶葉，隨手拿起來看了看，「黃書記送的吧。嗯！好茶，好茶。」
白小芹笑著看看金半山，又回眸看著金楊。說實話，她感受到的最溫馨場面，便是看他們叔侄倆鬥嘴。
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趙豆豆選擇他的原因之一。他從不給她帶來壓力，或像大多數男人那樣在她面前畏畏縮縮，或目光中流露出陰暗的佔有
白小芹鑽入他懷中，把他緊緊抱住，任他的氣息環繞著自己，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別擔心我有想法，我要像蘇娟姐那樣，做個大氣的女人，淡然而快樂，雲淡風清中，悠然地幸福安詳……可以不耀眼，但不要平庸、不輕浮、不粗俗。可以在上班要遲到時還選擇去攙扶一位腿腳不便的老人過紅綠燈，可以在清貧的日子依然不忘給行乞的路人一碗熱湯，可以給曾經傷害自己的人真誠地答疑解難。只有這樣，才會讓心情倍感舒暢……」
兩人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
一種疲倦感再次襲來，他自嘲地搖了搖頭，拔腿推開院門。
金楊大度地表示理解，一語雙關道：「很多事情不由我們去控制。」
院子里金大伯和白小芹坐在光禿禿的葡葡萄架下喝著茶。看見他，金大伯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調侃道，「你的精神不怎麼好咧，受刺激了？」
兩人之間似乎回到了從前，一種無拘無束的輕鬆相處境界。
目送著她和她的車離開，金楊在門口站了好幾分鐘，回味著和她見面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對話，每一個動作。說實話，她的表情姿態對話都顯出大氣的風度和精緻的心態，無需任何矯揉造作，便顯露出與眾不同的氣質，有時他真沒法把她和情慾聯繫起來。
趙豆豆再高
他的短消息響過後，馬童也為趙豆豆送來手機。
金楊理直氣壯道：「當然是拉手擁抱什麼的，如果沒有練習，將來不免動作生疏，皮肉僵硬，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趙豆豆蕙質蘭心，哪有聽不出來，她微笑著道：「我今天抽個時間和家裡通個氣。」
兩人來到更衣室前，趙豆豆淡笑著道：「現在你可以鬆開手了，除非你要進女更衣室。」
難得見她顯出羞態，金楊乘勝追擊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先練習練習，以免將來露出破綻。」
趙豆豆出奇地沒有嬌羞沒有惱怒，而是平靜地伸出她的玉腕，淡淡道：「我有我的底線，希望你遵守。」
但不管怎麼說，今天的見面局面始終為她所控制。她要他高興他便高興，她要他興奮他便興奮，她要他失落他便失落……
金楊的一隻手沿著白小芹的腰摟了上去，緊箍在她柔軟中微帶堅硬地小腹處，頭貼著她的臉頰，低聲道：「我拿我的生命發誓，對小芹好，一定要好，必須要好，要讓她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
金楊怔了半晌后發現是自己的電話。他冷著臉拿起電話一看號碼，微一猶豫后馬上接通道：「劉大鵬，你小子可是好長時間都沒和我聯繫了……嗯！今天？我起身真有安排……好，好吧！你說地點，我準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