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之後
第四百五十五章 劍閣回歸
強忍著心中的悲傷，聖者對風雲無忌道：「無忌，可否把『十方俱滅』贈予我幾日……你別誤會，既是『十方俱滅』竟是出現在你手中，必是有道理，我並不欲奪回，三日之後，我必然還你。」
「參見新祖！……」一道道洪亮的聲音從四方傳來，一絲新的生機，又在眾人眼中興起——幾乎每個法修者，都明白手持「十方俱滅」者的意義。
片刻后，劍閣外。在無淵帶來的弟子震驚的眼光中，如海一般密密麻麻的劍閣弟子，如泄閘之水一般從天空倒泄勁而下，密密麻麻的降落在劍閣之下的地面上。
說罷，聖者定定地看著風雲無忌：「能告訴我，為什麼師尊在臨崩前，會留下這卦信箋，並且特別鄭重的交給我嗎？」
當風雲無忌敘述完，聖者手捧「十方俱滅」沉默良久，這件神器，在聖者手中，發出一陣愉悅的輕鳴，通體也微微散發出一陣淡白的光澤——這讓風雲無忌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決定。
風雲無忌面朝天空，向著那黑色的旋渦形通道內朗聲道：「劍閣所屬，重返太古！」
當風雲無忌回到劍閣的時候，遲傷正跪伏在通往劍閣的窄道上，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到一臉肅穆的風雲無忌從半山腰處走來，立即站起身來，一臉興奮的迎了上去：「師尊。」
聖者露出恍然的神色，復又閉上眼，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億億年前，武修當道。師尊夜觀宇宙運行之道，歷經千萬年，方才悟得乾、兌、震、巽、坤、艮、離、坎八卦之道，近而衍生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亦即我們法修的力量之本，從此踏上了一條與武修者截然不同的道路。」
黃金城下，眾法修面面相覷。
「法祖已經走了，你無需擔心法武之爭！」聖者抬起頭，帶著淡淡的悲傷，對風雲無忌說道。
「參見主公！……」山崖下，劍閣戰士與黃金甲士一片片的跪伏下去，洪亮的聲浪如海嘯一般，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人的視聽……
等到風雲無忌明白聖者想要幹什麼的時候，已經是成片成片的法修者跪伏了下去，再要推辭，已經是晚了——不管承不承認，在聖者的旁佐之下，黃金城下，所有的法修者都默認了他「新祖」的地位。
一聲悲愴的鐘聲遠遠的從莽莽山巒盡頭傳來，鐘聲中帶著濃濃的悲傷，風雲無忌回首望去，一眼看出，那道鐘聲正是從聖山的方向傳來的。
雄渾的聲音透穿透層層空間，貫入了兩個遙遠的異位面之中，大地上，滿天盤坐的黃金甲士，以及後來投入到劍閣的劍閣戰士，猛然驚醒，睜開眼來……
聖者蒼老的聲音響徹四方，將許多尚沉浸於法祖逝去之殤的聞聲，猛然驚醒，齊齊看向聖者，以及突然出現的風雲無忌。幾乎是一眼，所有法修者都看到了那法修至寶「十方俱滅」，神情猛然一震，清醒過來。
風雲無忌之所以堅持將「十方俱滅」贈予聖者，卻是有自己的考慮：雖然法、武兼修，但風雲無忌主要的力量依舊是武道，而非術法。「十方俱滅」本是屬於術法者的，也只有在術法者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而落在自己手中，「十方俱滅」崩裂位面的能力，根本顯現不出來，只能是浪費，還不如贈予聖者。
風雲無忌心中微震，一個念頭隱隱從心中升起，深吸了口氣，問道：「後來呢？」
「無忌？無忌……」聖者的聲音疑惑的聲音猛然將風雲無忌喚醒。
「你的實力……還是太差！」風雲無忌說完這句話，勁力一松，便大步向劍閣外走去。
頓了頓，聖者繼續道：「在太古武修者眼中，我們法修者體弱，但卻擁有強大的遠程攻擊力量，與他們截然不同。而這一切，都拜賜予師尊的太極八卦之道，殊不知，師尊的太極八卦之道，本不為攻伐，初時，只是以周天易數，推演天道，預見未來。」
「這便是你的要求嗎？」
風雲無忌走上前，撿起「十方俱滅」，低頭眼了一眼，目中露出複雜的感情，在這件黯淡無光的神器上，風雲無忌依稀看到了一個逝去的身影。
「今日，陪同法祖一直呆在虛空的弟子跨越虛空，降臨了太古，他告訴我，師尊，昨日駕崩了！」聖者閉上眼睛，喃然道。
「你是說血族？」
「帶路吧。」風雲無忌開口道。
遠遠的，一陣蒼涼的聲音從聖山的方向傳來，無數人悲涼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在這片陰暗的天空下滾滾傳開，群山回應……
看聖者似乎還欲說些什麼，風雲無忌伸出一掌阻止，接著將遇到法祖伏羲付在十方俱滅上的意識前後經過，詳細的告知了聖者。只不過，將伏羲請求自己接管法修者權力的事情隱去了。
「不錯。不要告訴我，我需要等到神魔大戰才能達成這個誓言，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滿足我的願望，這是我的直覺，不要欺騙我！」無淵顯得非常激動：「只要能達成這個願望，做什麼我都願意。」
……
風雲無忌腦海中湧現出從聖殿得知的一個名詞：舉族同悲鍾，每當人族發生重大變故之時，此鍾便會長鳴。第一次長鳴，則發生在第一次神魔大戰，人族屍橫遍野……
「哪裡有著浩瀚的星空，無數個星球，數以億億計的人類，數以千萬計的教會，不管黑暗的，還是光明的，除了教會，還有那血族渣滓。整個血族的大本營便在大次元空間之中，那些該死的血族，以星球計的奴役人類……」
「我們一切的希望，便集中的師尊所說的第二次神魔之戰。」
「三天前，師尊正式于虛空排布八卦，推演成神，成敗於否，在此一舉，數千萬的法修弟子遠了百里之遙，遠遠觀望，希望見證這一歷史性時刻。在推演太極八卦終極大道之前，師尊叫過一名弟子，並且給了他一封信箋，並且囑咐。必須在他進行推演成神之後，方才可以交付到我手中。」
「什麼？」
一種沉重的湧上心頭，風雲無忌幾乎覺得喘不過氣來。
無淵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首先我要聲明的是，我並非誕生於太古，事實上，我來自於大次元空間！而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因為，你比我強，與我相比，你有著我無法企及的勢力——我希望藉助你的力量，成立一個勢力。」
聖者猛然張開眼睛，定定地看著風雲無忌：「誰告訴你的？……師尊，他老人家確實是昨日駕崩的，所有留在虛空的弟子都親眼看到了。」
頓了頓，看眾人都抬起頭來，風雲無忌突然說出了一番令聖者都有些措手不及的話：「十方俱滅，雖是法祖傳下，但在下深知，德行尚且難以服眾，而且，對於對於法修之事，還有很多並不了解——，現在，我發布成為新祖之後的第一道命令：本座任命聖者替本族全權管理族中事務，並將『十方俱滅』賜予聖者，見『十方俱滅』如見法祖，相信諸位不會不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殺光魔族，以最殘忍的手段殺戮魔族，能三刀殺死，絕不一刀兩斷！其他異族怎麼對我們，我們便怎麼樣對他們，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無淵咬牙切齒道，整個面目都扭曲起來，變得極度猙獰。
「祭法祖！……」
神識擴展而出，輻射至整個天地，風雲無忌看到整個太古大地，所有尚行走在太古的武者，在聽到這聲鐘聲的時候，突然停滯，臉現凝重之色，一個個忽然自身上撕下一塊布帛，寄在額上，面朝鐘聲傳來的方向，跪伏了下去……
「無忌，你能否告訴我，為何師尊，在最後的時刻會提到你的名字呢？……師尊，與你未曾一見，他是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的。」聖者沉聲道：「除非……」
「法祖在大量法
「聖者有請，希望劍神能和我去黃金城一趟！」道人恭聲道。
「哦？」風雲無忌眉頭一揚，在無淵身邊坐下：「我在混沌之地，我原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從天空俯瞰而下，太古大地，四角，一桿桿簡單以白布系著木杆的旗幟伸出插在了群山之中，刀域，雪域，巫族，自由派系，連帶遲傷主持之下的劍域，全部在各處顯眼的山巔插上了。
風雲無忌默然，心中長嘆一聲，已是隱隱明白，自己見到的，必定就是法祖伏羲了。懷中的十方俱滅，便是最好的證據。
「無淵？！」風雲無忌一步跨入劍閣之內，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嗤！
「這不可能！」風雲無忌心中大叫：「我明明是今天見到他的。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人，只可能是法祖伏羲，可是，為何他們說是昨天逝去的？！如果真是昨天逝去的，那麼，我看到的又是怎麼回事？」
突然之間，西方，青冥之中，炸開一個巨大的通道，一顆斗大的墨綠星辰通體燃燒著火焰，正從外太空破空而來，長長的尾焰，在虛空中，耀眼而華麗……
※※※※
東西兩方，數道人影化為輕煙，飛掠而來，正是西門與太玄等人……
聖者只覺眼前人影一閃，風雲無忌已經鴻飛冥冥，耳中，猶自傳來風雲無忌越來越低的聲音：「『十方俱滅』的法訣便在器身之中，我去了……」
風雲無忌心中微震，心知「無淵」此人，必是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世，看著淵猙獰的面孔，風雲無忌實在難以找出一個拒絕他的理由。
所有的兵戈聲，這一刻已完全從太古大地上消失了，無數人族身著代表喪葬的白服，排成一列列，跪伏于地，額頭緊緊的觸著地面。
風雲無忌以神識侵入無淵腦海中，發出一聲斷喝。無淵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插入地板的十字長劍，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待看清風雲無忌，猛的深吸一口氣，漸漸平靜下來，瞳中詭異的血紅，也漸漸褪去。
「唉！……」驀然仰頭一聲長嘆，風雲無忌將「十方俱滅」貼近胸口，無盡的悲瑟湧上心來，風雲無忌心潮起伏：「太極道人，軒轅至尊，法祖伏羲……我族的路，到底還要走多久……」
風雲無忌驟然加快腳步，向劍閣內走去，一把推開木門，便見陰暗的劍閣內，一名男子低垂著頭，盤坐在劍閣光滑的地板上。他的長發從兩側垂下，一直拖到地板，在他身前，一柄十字長劍，筆直的插入劍閣的地板之中。
吱！
收拾了一番心情，聖者平靜道：「師尊逝去后，他貼身的神器，『十方俱滅』也消失不見。而在此之前，有弟子說隱隱聽到法祖臨崩前興奮地喊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只不過誰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什麼。」
儘管心中非常急於知道法祖伏羲最後推演成神的過程，非常想知道，強大如法祖，到底是如何隕落的，但風雲無忌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疑問，耐心地聽著。風雲無忌心知，聖者的內心並不如他表現的那般平靜，在此刻，他只是需要一個聆聽者，靜靜的聽他敘說心中的痛苦，而身為聖者，註定具備空上資格的人，不會很多。在其他法修弟子面前，他需要保持一個堅強的形象，以穩定人心。
風雲無忌沒有說出什麼，直接將「十方俱滅」從懷中掏出，置於兩人之間。
「在第一次神魔大戰前，師尊便預見到光暗兩名主神的隕落，以及四大至尊中，軒轅至尊的重傷。而事實證明，師尊所說的完全無誤，自此，大家心中的負罪感才減少了不少，每個人都努
黃金城的塔閣內一片沉寂，風雲無忌想說些什麼安慰聖者，但話到嘴邊，又全部吞咽下去。
轟隆！
「這個並不重要，」無淵淡淡道：「重要的是，我出現在這裏。」
風雲無忌默然，並沒有馬上答應無淵的要求，站起身來，風雲無忌淡然道：「以你現在的實力，若是將你送往魔界，只可能是徒然喪命。你若是真想殺妖戮魔，先把武功提升上去再說吧！」
「第一次神魔大戰，師尊以八卦預見到了人類的慘敗，為保存實力，不讓人類元氣損失太重，所以才帶著絕大部分法修弟子離開了太古。師尊曾對我說過，八卦之道，可以于冥冥之中預見未來，從神魔，到人類，從過去，到未來……但唯一無法預見的，便是自己的未來——師尊從來都不曾看到過自己的未來。」
「你真不應該這麼做，」聖者低低的嘆息一聲，抬起頭：「你是不是隱瞞了師尊讓你接任法修之祖的事情？」
「不必了，」風雲無忌平靜道：「十方俱滅，本就是法修者的聖器，我雖然修過術法，但不過半道出家，算不得純粹的道法者。而你是法祖的唯一親傳弟子，這件神器，本就該由你掌管，而且……」
「師尊就這般化為了飛灰，屍骨無存……」聖者悲愴道，仰起頭，兩行濁淚從眼中滑落。
聖者再次猛地睜開眼睛，顯得有些興奮：「我還記得，當師尊說出那番話時，我全身都興奮起來。——你無法想象，我們離開太古，心中背負的壓力。不管法、武如何的爭執，在本質上，我們都是同根，在神魔大戰最關鍵的時候，卻只有武者者的身影，而我們法修者卻偏安一隅，每個離開故鄉的法修者，心中都非常自責……這是一種變相的背叛——雖然，我們都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觸及這點。」
「祭法祖！……」
說至此處，聖者抬起頭來，嘴巴張了張，又閉合起來。
深吸了口氣，無淵回答道：「大次元空間，可說是這個宇宙間最大的一個空間，也是各方爭奪最激烈的地方。不管是黑暗主神，還是光明主神，都在那裡激烈的爭奪著占有權，可恥的爭奪著人類的信仰源力，滿足他們的信仰之力！」
劍閣的回歸，一如它的消失一般令整個太古震動，那如潮的強大氣息，足以讓所有太古的知情人，心情為之一振。
風雲無忌心中一震，突然想起了降臨位質位面時，遇到的那個血族的卡爾領主。
喝！
「嗯。什麼？……」
突然之間，風雲無忌感覺到兩道異樣的目光正投注在自己臉上，心中一詫，下意識的望去，卻見美麗傾城的鳳妃與冰清玉潔的傲寒煙，一左一右，正雙雙站在一起，正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
如今這種時刻，風雲無忌絕對不希望再像劍域的興起過程一樣，在太古再來一番殺戮。
風雲無忌雙手接過，從信封中抽出信箋，那張方形的白紙上，只有四個筆畫極細的古篆字「風雲無忌」。
「不錯，不管妖魔，天使，血族，全部該殺，殺殺殺！……殺光他們！」無淵一雙眼中現出驚人的血紅，情緒也顯得頗為激動。
在這個，地位與至尊相平的法祖逝去日子里，風雲無忌選擇了將劍閣戰士召回這樣一件事情，來振奮有些族人有些低落的心。
「法祖臨崩前賜下令諭，親自選出新的法修之祖，便是風雲無忌……諸位與我一起參拜新祖！」聖者根本不由風雲無忌擺脫，衣袍一撩，便跪伏于地。
「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無淵伸出一手，搖晃了一下，接著道：「我並無意在太古成為某一方的霸主，我只是想實像我的一個誓言。」
見了風雲無忌，一手執撫塵，一手單掌作揖，微微躬身道：「請問，可是劍神風雲無忌？」
目光甫一接觸光澤黯淡的「十方俱滅」，聖者雙眼頓時變得一濁，雙手顫抖著捧起了這件神器，緊緊的貼在蒼老的臉頰上，嘴唇抖動著。
「法祖怎麼說？」風雲無忌心神一動，脫口道。
這一刻，太古大地上再無劍域，刀域，戰族，自由派系之分；再無武修者，法修者之分。這一刻，所有人都擁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人族。以一個謙恭與勉懷的心，祭奠一位誕生於混沌洪荒，以自己的方式尋求著人族出路的逝去的長者……
劍閣中，無淵早已被那密密麻麻的氣息所驚醒，猛然推開劍閣之門，踏出門來，一眼望到那片金燦燦的黃金甲士，以及數目驚人的，如同在山腳下鋪開一片海一樣的劍閣戰士，心中的震驚一波接一波。
長長嘆息一聲，風雲無忌衣袖一拂，化為一道輕煙飄向黃金城尖的塔閣之中。
「一線希望……」，風雲無忌臉上露出些許茫然之色，低頭咀嚼著這法祖的這句話。
「聖者便在那裡等你。」道人指著遠處說道，說罷，便向著另一側走去……
風雲無忌站起身來，點點頭，答道：「是的。」
風雲無忌心中正好有諸多問題，道人的來臨可謂雖有些意外，但正合他意，兩人一睡默然無語，向著黃金城行去。
風雲無忌頓了頓，接著道：「我的修為，還不足以完全發揮十方俱滅的力量，目前而言，也只有你，才有可能完全發揮出『十方俱滅』，所以，于情于理，你都不必將這件神器交還於我，更何況，這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片刻之後，風雲無忌跨越群山，終於回到了劍域，一眼望去，滿域皆白，到處是飄揚的喪旗。
「這就是為何，我會派弟子，前去找你的原因。」聖者撇頭看了一眼風雲無忌，繼續道：「昨日，百萬法修于虛空之中觀望，希望可以見到師尊成神。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忽然一道令宇宙為之失色的白光劃過宇宙，在剎那間，所有弟子都感覺到一股發自靈魂的驚栗，然後，所有人看到，那道灼亮的白光轟中了腳踏八卦，盤坐虛空之中的師尊……」
風雲無忌默然，只是以眼光示意尚空懸手中的「十方俱滅」，聖者無奈，只得雙手接住「十方俱滅」，同時洪聲道：「謹遵法諭。」
風雲無忌心中苦笑：「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又一個太玄，」風雲無忌心中嘆息一聲，開口道：「告訴我什麼是大次元空間？」
在紫袍道人消散的地方，一個巴掌大的「十」字形物件靜靜地躺在地上，正是「十方俱滅」。此刻十方俱滅黯淡的便像一塊頑鐵，讓人怎麼都難以將這件平淡無奇的東西和神器挂鉤。
風雲無忌點了點頭，一邊往劍閣走去，一邊隨口問道：「遲傷，我不在的時候，一切如常吧？」
這些弟子，每一個身上的氣息都不比他們差。心中的震驚還未平息，那天空的旋渦形通道猛然大漲，一陣鏘鏘的金屬撞擊聲中，無數人影全身閃耀著金光，從那通道口中泄下——正是修鍊有成的黃金甲士！
聖者瞥了眼風雲無忌，沉默片晌，開口道：「師尊那時的能力還不足，只能隱約地看到一點關於神魔大戰的細枝末節。師尊說，我們還有一線希望！」
青冥第三星，末戾……
風雲無忌心中一震，最後一絲僥倖終於破滅了，深吸了一口氣，風雲無忌在聖者對面的蒲團上坐定，隨後面對著聖者道：「能告訴我法祖最後的情況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
「我最討厭人欺騙我……」無淵猛地站起，一把抓住了十字長劍的劍柄，還未等他有所舉動，風雲無忌頭也不回，突然衣袍一甩，無淵便像斷線風穩一般，向後拋了出去，重重的撞向劍閣牆臂，在撞上的一剎那，一股磅礴的劍道力量湧入無淵體內，封住他全身竅穴，同時將無淵牢牢的定在空中……
「太極八卦之道，分先天與後天，說來慚愧，我僅得傳後天八卦之道，師尊的先天八卦之道，我卻並未得傳。百萬年前的某一天，師尊突然召見我。」聖者的心神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名尊師的弟子遇到師尊時的恭謙表情：「師尊說，他要成神，預言之神！我們……還有希望！」
踏出劍閣，風雲無忌仰望空中，突然大袖一甩，一道磅礴的劍氣直衝雲霄，在劍閣頂端轟出一個巨大的旋渦形通道，「轟隆」一聲，大風鼓盪，從四面吹來……
秋風瀰漫，在太古大地上嗚嗚呼嘯著，風中，無數白色的碎紙錢在天地間飄蕩……
遲傷驀然止步，有些慚慚道：「師尊，有個陌生人正賴在劍閣中不走，聲稱要見你。」
風雲無忌心中一震，下意識的撇過頭去……
輕輕地推開門，一身白色喪服，盤坐在蒲盤上的聖者映入風雲無忌眼中。
「我來向你推銷一個理念，並且希望你能加入到我們，當然，要我們加入你，也無所謂。」無淵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風雲無忌，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鐺！
末戾者，主劫，天地間，戾氣大重，凶獸現世……
整座黃金城下，充斥著一片悲傷的氣息，密密麻麻的法修者頭束白帶，匍匐于地，面朝著黃金聖城的方向。眾法修者陣列中，一桿桿白旗在風中瑟瑟的舞動，黃金城塔尖，八道巨大的白色布匹從上方如瀑布般垂下，一直泄落到地，布匹上刻著八卦圖案……
「哦？」風雲無忌瞥了一眼遲途，隨後轉過頭去，卻見劍閣門前，一排非劍域的戰士頭束白巾，跪坐在地，在他們中間，讓開一條通道，直接通往劍閣內。
說完，風雲無忌雙手持「十方俱滅」遞向聖者。
風雲無忌從衣袖中撕下一塊布帛，輕輕的額上繫上，一整衣襟，向著舉族同悲鐘聲音傳來的方向，跪伏下去……
「昨日？不是今日嗎？」風雲無忌心中一震，脫口驚呼道。
風雲無忌看了看腳下匍匐于地的聖者，又看了看重新回到手中的「十方俱滅」，心中搖了搖頭，隨後轉過頭來，面向著黃金城下眾多法修者，朗聲道：「諸位起身吧。」
聖者一邊說著，一邊從蒲團下抽出一張信箋，雙手恭恭敬敬的持著信箋兩端，往前一推，推到了風雲無忌面前，示意他看一下。
風雲無忌神色一冷：「如果你是想在太古建立一個勢力的話，那麼，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身後，無淵沿著牆臂滑落，有些蒼白的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之色——無淵雖然感覺到風雲無忌的強大，但根本沒想到，居然是強大到自己無法反抗的地步！這令他那顆驕傲的心，完全震懾住了。
雖然早已料到風雲無忌乃太古一方霸主，但無淵也未曾料到，劍閣的實力居然是這般的強大！無淵的眼睛，已因過度的震驚而睜大了眼睛，嘴唇抖動著，發出一陣只有他自己能聽清的顫音：「這……這是多麼龐大的一股力量啊！……我的夢想……可以實現的！」
「你跟我來，」聖者突然一把抓住風雲無忌的手腕，大步向外走去。一把推開黃金城的塔閣，聖者一把將「十方俱滅」塞入風雲無忌手中，同時左手抓住風雲無忌的手腕，舉過頭頂，站在黃金城上，對一眾聞聲抬起頭來的法修者道：「諸位族人，請暫且止哀……」
「這麼說你答應了？！」無淵狂喜：「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