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惡王冠
第九十五章 四輝合一！
橘焰刀鋒沒入虛空，然後在塞勒斯面前穿梭出來，直刺額頭。
只見塞勒斯狂笑著與杜蘭德對峙，離船頭不遠處的半空中，一塊巨大的藍冰懸浮，米蘭德的身影在冰中若隱若現。看著這一幕，六族族長哪裡還會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三王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在杜蘭德腦海中響起：「杜蘭德，別殺他，可以的話最好抓住他。這傢伙是永輝的核心戰力，抓住的價值比殺了更大。」
在他面前，北輝十字和東輝十字還差一點就能夠完全融合。一分鐘，只要再有一分鐘，甚至更少的時間，兩柄子神器將徹底合一，化為一柄雙頭十字戰槍。東輝十字專長於療傷和治愈，北輝十字則主掌力量與攻殺，兩者合一，再由米蘭德執槍，逆轉戰局，這本是塞勒斯和米蘭德的計劃。但如今米蘭德被困，塞勒斯半殘，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就在這時，杜蘭德忽然心頭猛跳了一下。
杜蘭德依然不答話。
三王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嘆息道：「那隨你吧。」
這一招，將杜蘭德強行扯入幻境世界，讓他重新面對家鄉森德洛，還有那早已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美好初戀。這才是杜蘭德無論如何都要殺死塞勒斯的理由！
對塞勒斯來說，活著雖然不是一切，卻非常重要。他可不像米蘭德，如果可以的話，暫時服軟，甚至暫時放棄信仰也沒什麼不可以。所以他可以毫不臉紅心跳地求饒，因為這對塞勒斯而言不是求饒，而是求存。
甲板上，雙頭戰槍已經亮得令人睜不開眼。
看起來，這應該是某種封困對手的手段。
杜蘭德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調動剩餘的力量，再次凝聚出一柄橘焰長刀。他靜立虛空，沒有移動腳步，衣袍和長發在海風中飛舞捲動，持刀的手，卻是一如既往的穩定。
塞勒斯苦澀一笑，搖了搖頭。其實他也知道，對方不可能放過自己，在牧場中塞勒斯詭計百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事拖延杜蘭德的步伐，但這都不是杜蘭德必殺塞勒斯的原因。
腦海中，不由回想起上次被拉入幻境世界的所見所聞，那個人的音容笑貌依稀還在眼前，杜蘭德悄然咬緊了牙齒，臉色更冷了。
「住手！」牧城中，黑袍男人怒喝一聲，手中十字大劍一擺就撲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自知無法倖免的塞勒斯大笑起來，狀若瘋狂。
黑袍男人眼前不遠處，亞瑟和安東尼手持子神器，看上去十分狼狽，半覆式騎士鎧甲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凹坑和划痕。
他眼中沒有殺氣，只有冷漠，看著塞勒斯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已死之人。
「輪到你了。」杜蘭德平靜地說。
這一刻，南輝十字和西輝十字同時爆發出耀眼的精光，光芒衝天而起，然後沒入虛空，消失不見。同一時間，甲板上的塞勒斯忽然眼神一動，仰頭看去。只見兩道光芒在他頭頂憑空生出，然後飛落而下，迅速融入塞勒斯手中的雙頭戰槍中。
他一探手，將融合大半的子神器抓在手中。
杜蘭德不答，刀鋒遙指塞勒斯，刀尖隨手腕轉動緩緩抬頭。
塞勒斯臉上的不甘之色更濃了，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有活路，從米蘭德被封
與此同時，他額頭正中浮現出一個空洞的眼睛，已經發動了永輝凝視。
噗的一聲輕響。
不不，像米蘭德這樣的人，根本沒可能喪失戰鬥意志，打死他也不會。塞勒斯深知米蘭德的信念有多麼堅定，所以他很快把這種可能性排除。
於是他心念一動，已經穿梭過一次虛空的刀鋒，居然再一次沒入虛空，避開槍頭，然後直接在塞勒斯額頭前方浮現。
牧者之城中，黑袍男人苦笑了一下，暗罵自己自討沒趣。杜蘭德什麼時候聽從過他們的調派？之前沒有展示聖者力量時就從未服從過，更別說現在了。
這麼說，是因為某些其他原因？
「嗯？」
六族族長這時恰好走上甲板，剛剛安撫下族人的他們是來彙報情況的，入眼的情景卻讓他們驟然停住腳步。
「好吧……」
塞勒斯沒有放棄，伸手一指藍琥珀中的米蘭德，又說：「像封住米蘭德一樣，也封住我，可不可以？」
將對手凍在冰塊里、以限制其行動的技能，塞勒斯也不是沒見過，不少冰系魔法師都能做到，然而，米蘭德剛才被凍結時的反應卻大有問題！
至於六車，除了白虎和紫鼠之外，其他人根本連站都站不穩了。
塞勒斯眼中不由重新燃起希望，他緊握戰槍，肅然而立，感受著那澎湃之極的力量洗刷全身，周身各處的明傷暗傷居然在短時間內紛紛愈合。
真正的理由，在於永輝凝視·空之眼。
——前一刻還準備決死一戰的米蘭
塞勒斯百思不得其解，事實上也沒時間給他思考了，因為杜蘭德封住大騎士之後，就緩緩轉過身來，刀子般鋒利的目光扎著塞勒斯的臉。
是因為喪失了戰鬥意志？
杜蘭德不說話，顯然不願多說。
在塞勒斯眼中，那是一種與橘焰鬼斬截然不同的力量，塞勒斯說不出來具體區別是什麼，卻近乎本能地感到：剛才那一招比橘焰鬼斬更強，也更難。這從此刻杜蘭德臉上的濃濃疲憊之色就能看出來。
當空洞的眼睛凝視杜蘭德時，杜蘭德立刻感到一種莫名的波動卷過身體，但如今他是聖者之尊，塞勒斯不過九級，因此杜蘭德隨意調動起一縷冰火力量，就將這股波動掃除得乾乾淨淨。
安東尼放下高舉的戰槍，槍頭一擺，接下了黑袍男人的劍鋒。亞瑟卻依然高舉戰槍，持續為塞勒斯送去力量。白虎和紫鼠猛一咬牙，也接連沖了上去。
塞勒斯猜得沒錯，這招琥珀之刃的消耗極大，就算沒有位面壓制，杜蘭德也無法連續使用太多次。
透過半透明的冰層，可以看到其中一動不動的米蘭德。
這是一柄雙頭戰槍，長度超過五米，槍身還在微微蠕動，表面覆著一層淡紅色的光暈——這是塞勒斯用來加速融合過程的鮮血。
西輝和南輝十字的力量融入雙頭戰槍，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快到杜蘭德也
塞勒斯眼神一凝，雙手持槍，以一個不太標準的姿勢橫槍于胸前，凜然瞪著杜蘭德，低吼一聲：「來吧！！」
塞勒斯死死瞪著杜蘭德，俊臉上浮現出不甘，說：「剛才那招，是什麼？」
就是這樣的一刀，落在塞勒斯眼中，令他渾身上下的汗毛根根豎立！
「你一定要殺我嗎？」塞勒斯忽然開口問道。
是時候了結一切了。
冰藍色的長刀轉眼間消散無形，似乎從未出現過。
「這是怎麼回事？！」一旁的六位族長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此時驀然瞪圓了眼睛，無比震驚地看著空中的三段刀鋒。一段，在杜蘭德手中，一段在戰槍之前，一段則在塞勒斯額前。
染著淡淡血色的槍頭，即將和橘焰刀鋒碰撞。
那感覺，就好像在空之殿宇中，舉刀劈向東輝十字的投影時，所感受到的莫名危機一樣。似乎就這麼一刀刺在槍頭上，會發生某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杜蘭德想也不想地回道：「想抓自己來抓，這是你們的事，反正我要殺了他。」
橘焰刀尖以恆定的速度繼續抬起，然後凝停，正正對準了塞勒斯的額頭正中。
對於戰鬥法師的本能做出的判斷，杜蘭德一向深信不疑。
作為永輝十字槍的子神器，四方四輝十字戰槍各有特點，北輝主「攻殺」，南輝主「極速」，西輝主「聖御」，東輝主「治療」。此時此刻，四輝十字的力量融為一體，
隨著刀鋒一點點抬起，塞勒斯先是臉色數變，然後出奇地平靜下來。
隱約間，雙頭戰槍似乎有了一絲真正的永輝十字槍的威勢！
表面看起來，杜蘭德依然氣勢迫人，濃郁的聖者氣息就像黑暗中的燈塔，遠在牧場中的三王六車，還有亞瑟和安東尼全都感受得到。但杜蘭德卻知道，自己體內已是暗傷累累，其中一小部分是被米蘭德所傷，絕大部分還是被位面之力給壓出來的。
刀尖破開額頭上的空洞獨眼，深入顱內，最後從塞勒斯的後腦勺重新破出。
「這究竟是什麼？！」塞勒斯難以置信地看著梭子形的巨大藍冰。由於太過驚駭，塞勒斯的身體變得僵硬，他張了張嘴，卻只吐出幾聲「嗬嗬」的怪音。
杜蘭德感受了一下元素水晶中剩餘的力量，然後苦笑起來：「這下，還真是必須得速戰速決了，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力量耗盡了吧。」
亞瑟和安東尼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陰沉之極。他們對望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猛地高舉起手中戰槍！
安東尼以一敵三，準確地說，是以一敵四，將西輝十字防禦最強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羅格羅特所化的黑袍男人劍勢如黑色狂潮，卻始終無法突破防線。
「喝！」塞勒斯大吼一聲，居然在瞬息之間後撤半步，手中雙頭戰槍閃電般刺出，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死絕境下被激發出了莫大的潛能，他出槍的速度，居然不比真正的戰職者慢多少。
封困住米蘭德之後，杜蘭德第一時間散去了手中的琥珀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