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雙刀
第九章 任重道遠
除了常年呆在門中的三王之外，沒有人知道門背後究竟是怎樣一番光景，杜蘭德也不知道。說起來，直到現在杜蘭德都沒見過三王的真身，只見過投影分身。
「喝！」
「杜蘭德如果只是巔峰聖者的話，我們三個拚命之下還能勉強應付，沒想到他竟然是半神……」
這種壓制力量無法被他人感知，三王感受不到，皇后也感受不到，只有杜蘭德本人能夠體會那沉重得有些離譜的壓力。
位面壓制之力隨之暴漲，簡直大得不可思議。
想要真正斬斷東輝十字和永輝十字槍的聯繫，他必須在半神道路上走得更遠。也許突破到下一個階段——血脈境之後，可以再次嘗試。
比如三王，還有皇后。
……
「只不過……依然任重而道遠啊！」杜蘭德忽然嘆了口氣。
「說起來，我現在離血脈境的距離不遠了吧，等調養好狀態，應該可以準備下一階段的突破和晉級了……」杜蘭德做出決定。
杜蘭德狂喝一聲，似乎要將八年多來的一切不爽和憤怨都發泄出來！
就在杜蘭德強行拔升到半神境界，全力斬出一刀的同時，遠在永輝騎士之域的一位老者也被驚動。
三王在杜蘭德爆發出半神氣息的瞬間，就如觸電一般，將所有試圖一探究竟的精神力全線收回，回歸到獵手大廳地下的魔龍石門背後。
這次傷得不重，不過杜蘭德可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從聖者突破到火種境時的遭遇還歷歷在目，在半神道路上的每一次突破，也許都會是一次嚴
此時，聯通東輝十字的那根絲線正在劇烈扭曲著，老人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渾濁的雙眼中，一道凌厲之色電閃而過！抓著戰槍槍身的手掌猛地一緊，磅礴的永輝之力灌進槍身，湧向絲線，片刻之後，那根絲線重新平靜下來。
「我想，我們必須得想辦法聯繫皇后大人了，無論用什麼辦法。」羅德最後總結道。
這是杜蘭德晉陞半神境界之後，第一次徹底解開自我封印，完完全全地展現出一名半神級戰鬥法師的真正實力。
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疼得扯了一下嘴角。體內各處，遍布著被位面之力壓出來的暗傷，雖然不算很嚴重，傷口數量卻很多。
在年邁的神聖永輝騎士的眼中，永輝十字槍的槍身上一共延伸出四條絲線，扎入虛空，分別對應著東、南、西、北四方四輝十字戰槍。
紅藍雙色和杜蘭德眼中透出的七彩光芒交相輝映，將小小的密室變成一個夢幻般的國度，就連東輝十字散發出的白色光輝，居然都被掩蓋下去。
其實杜蘭德也知道：聯通子母神器的絲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斬斷的，剛才那一刀斬在絲線上，頂多也就令其動搖幾下。
只有少數真正的強者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窮無盡的冰火力量深處，一縷半神火種旋轉著，速度由緩至快。隨著火種越轉越快，小巧精緻的火焰之中，居然浮現出一些圖影，其中有火槍矮人、雷霆泰坦、夜精靈、夜精靈、森林族……等
無論能否斬斷，無論戰果如何，出刀，即是勝利！這是森德洛的位面哲學，也是杜蘭德作為一名戰鬥法師的信仰。
三王的精神力帶著一絲倉惶回到石門背後。這一次，門背後沒有傳出悶哼或痛呼，反而詭異地陷入了絕對的沉寂。
他們隱約之間，似乎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悸動掠過心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哪怕高階獵人也沒有感應到太多。
不過杜蘭德就是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強烈願望，想要出刀斬擊。
「是的。」
的確爽翻了，雖然體內每一寸肌肉都在疼。
心裏轉著各式各樣的念頭，杜蘭德慢慢地呼出一口濁氣。
長刀斬落！
他笑得十分燦爛，是發自內心的愉快笑容，這種傾力出手所帶來的極致快感，是銘刻在每一名戰鬥法師血脈最深處的一種本能。
哪怕被位面規則所討厭又怎樣？屬於戰鬥法師的驕傲，杜蘭德一刻都未曾遺忘過。
「毫無疑問，那是半神境界。」羅德嘆息著，口吻說不出的怪異。
他半眯著眼睛，並不如何高大的身子隨著躺椅輕輕搖晃，遍布皺紋的蒼老臉龐上一片平靜祥和，完全看不出聖騎士的尊貴和威儀，反倒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老人，很不起眼。
老者一身粗布麻衣，躺在一個小小的庭院中曬太陽。
但聖騎士畢竟是聖騎士，如果有真正眼力高明的人在場，就會發現老人每一寸肌膚都在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半神境界高不可攀。其實不是「可不可攀」的問題，因為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半神境界是什麼，這可不是仰頭仰起足夠角度就能看到的事物，而是那種近在眼前也有可能視若無睹的存在。就連看都看不見，何以言攀？
在杜蘭德出刀的剎那，老人猛然睜開雙眼，有些失態地發出一聲低呼。
剛才，他們貿貿然地散發出精神力，本來打算衝進杜蘭德所在的密室一探究竟，甚至打算在情況不對勁的情況下做些什麼，結果卻被杜蘭德散發出的凜冽刀意狠割了一輪，隨後又被半神氣息一激，受創著實不輕。三王沉默了一會，又說：
片刻后，杜蘭德咧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然後狠狠爆了一句粗口：「草！爽翻了！！」
老人是一名神聖永輝騎士，和塞勒斯一樣，一旦職業名之前多了「神聖」一詞，就意味著與普通永輝騎士或永輝術士不在同一個層面上了。
他沒有去看這一擊的結果如何，只是緩緩散去餘力，從半神境界上回落下來，揉合了年輕與滄桑的臉上一派平和寧定。
和平時里的狀態相比，半神火種膨脹了不止一星半點，這是杜蘭德徹底解開封印的最直接證明。
「不會有錯。」羅格和羅特輕聲附和著。
許久之後，門背後才再次傳出三王的是聲音，虛弱又乾澀。
半神火種賦予了杜蘭德複製之力，令他能夠以冰
石門乾巴巴地佇立在那兒，門上雕有一頭雙翼魔龍，盤繞著門面上的一柄十字大劍上，一動不動，如一切黑暗的源頭，又如一切黑暗的歸宿。
「哼，居然有人想要斬斷聯繫？」老人重重哼了一聲，臉色不怎麼好看，有憤怒，也有疑惑。
在杜蘭德體內，元素水晶中充斥著冰與火之力，這些力量長期處於被封印的狀態，如今好不容易解開封印，立刻興奮得近乎沸騰！
「一個半神——哪怕他剛剛拯救了牧者之城——在不清楚他真正底細的情況下，怎麼可以讓他繼續呆在牧者之城？風險，有些太大了。」
魔龍一共有四隻眼睛，分別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此時每一隻眼睛都流淌出鮮血，血液是純黑色的，順著魔龍的臉頰淌下，然後被石門吸了回去。
杜蘭德調整好心態，將東輝十字放好，脫去「霜燃之握」，然後就地盤坐下來，開始一點點地恢復力量、修復傷勢。
無聲無息的，一絲鮮血從魔龍的一隻眼中滲透出來。
哪怕在米蘭德和塞勒斯身上，也不會有如此濃郁的永輝之力。某種程度上，這種力量已經不是職業者所能擁有的了。這是永輝十字槍的力量！
他想也不想地伸手一點眉心，隨後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一桿白色十字戰槍在他手中憑空出現，被老人牢牢握住。
石門黝黑粗糙，門外全是濃稠如墨汁的黑暗氣息。
……
他不知道試圖斬斷聯繫之人就是杜蘭德，卻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一縷杜蘭德的力量性質。那種揉合了極炙與極寒的力量屬性，絕對不是皇后的力量，不過除了皇后，還能是誰？
不過杜蘭德只是滿不在乎地搖搖頭：「哼，還以為會有多強呢，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默默回想著剛才的位面壓制之力，壓力雖然巨大，卻並非完全不可承受。
根據亞瑟和安東尼傳回來的消息，東輝十字應該是落入牧者之城手中了吧，這麼說，牧城難道又出了一個堪比皇后的恐怖人物？
然而，重壓在身，杜蘭德卻在笑。
小小的元素水晶就好象杜蘭德體內的一個獨立世界。
冰火力量更加狂暴了，一紅一藍，如兩頭大龍在杜蘭德周身上下起伏翻騰，彷彿有了自己的靈性。
他手中的橘焰長刀忽然消失了，這次是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就連他握刀的掌、腕、還有手臂也看不見了。下一刻，密室之中隱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刀光閃過。刀光倏然點亮了一下，旋即又隱沒下去，彷彿從未出現過。
因此，杜蘭德剛才所做的一切，對於牧者之城中的大多數人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杜蘭德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幾步，全身力量瞬間被抽干抽盡，身子一軟，像是要栽倒在地，卻又頑強地重新挺直背脊。
無非是受些傷罷了，仔細想想，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