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親入古路

他以前只在森德洛的教科書上看到過，卻從未親眼見識。遠古之路在每一個主位面中一般只有單獨的一個，不是尋常人想見就能見得到的。

「等、等等！杜蘭德，你要幹什麼？」皇后吃了一驚，叫了起來。

從納迦一族的城市向北方飛行，用不了太久，就能抵達混亂海域。這片海域已經非常接近位面邊緣的晶壁了，空間不算十分穩定，各類能量混雜在一起，對聖者以下的職業者來說根本就是絕地，聖者級別的強者也不敢輕易深入，不過，對於半神強者而言，混亂海域還算不上真正危險，頂多是有些麻煩罷了。

杜蘭德的眼中閃過明晃晃的七色光芒，那七種顏色分別代表著地、火、水、風、雷、光、暗這七系元素之力，漆黑的眸子配合上七彩色的光暈，顯得非常炫目而神秘。

皇后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皇后承認道。

「這樣啊……」杜蘭德若有所思。

「明白了。」杜蘭德說，又朝夜翼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到洞口前，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跨出，身影被洞中的黑暗悄然吞沒，在夜翼幾人面前消失了。

皇后是來自妖精位面的紫神妖姬，而魔龍似乎是龍族，也許來自主位面「龍巢」，可杜蘭德不記得有哪種龍族長得像羅德格特這樣，雙翼四目。

小山包很普通，只是在一個方向上開了一個山洞，黑黝黝的洞口好像惡魔張大的巨嘴，雖然沒有恐怖的氣息傳遞出來，卻令人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絲退避的心思。

杜蘭德感到眼前的光影一陣陣地變換，那感覺和空間傳送沒什麼區別，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過了短短的一瞬間，眼前再次一亮，浮現出清晰的場景。

杜蘭德一行人比較輕鬆地就深入了混亂海域，不夠穩定的空間和錯雜混亂的能量狂潮並沒有帶來太多的麻煩。

好在杜蘭德此刻也沒心情細究這些問題，他沉默下來，默默調動起體內的冰火力量，盡數匯聚在雙眼之上，然後朝山洞洞口內狠狠看了過去。

洞內黑漆漆的一片，目光刺入的瞬間，杜蘭德驚咦了一聲，因為洞察之力就好像石沉大海，就連半點浪花都沒激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反饋。

「哼，你以為我們戰鬥法師的洞察之眼是無敵的嗎？」夜翼見狀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說道，「洞內和洞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時空！你站在洞外看洞內，就好像站在一個位面去看另一個位面的情景，可能嗎？」

最終，杜蘭德等人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包前方駐足。

「不一樣的。」夜翼搖頭，「迷宮是迷宮，亂流是亂流，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纏在杜蘭德腰際的紫色繩索從洞中延伸出來，皇后緊緊抓著繩索的另一端，神色有些緊張。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夜翼心裏其實還是有些犯嘀咕，她很清楚，一個擁有遠古之路出入口的位面，絕對是主位面。而眼前這個位面實在是不像主位面，主位面大多共有的種種特性，這個位面簡直一個都沒有。

「不要深入。」皇后單手拎著紫色繩索的一端，嚴肅告誡道，「感受一下即可，千萬不要貿然深入，否則即使有我拉著，你也可能會迷失在裏面。」

杜蘭德也不生氣，閉了一會兒眼睛調整片刻，然後看著夜翼認真問道：「你作為七元素神袛，站在山洞之外，都看不清洞內的情況嗎？」

神之視角第一次完全地失靈了！杜蘭德已經將神之視角運轉到了極致，卻完全看不透洞中到底有些什麼，反而感到頭腦一陣發暈，難受得要命。

杜蘭德有些奇怪地回過頭來說：「當然是要親身感受一下了。沒道理不實地考察一番，就冒冒失失地帶著女兒進入古路去冒險吧？」

杜蘭德轉過頭來，看向皇后和魔龍，兩人都表現得非常平靜。

「不過，其實沒所謂了。」夜翼安靜地站在那兒，默默想著，「反正有遠古之路就行了。」

杜蘭德心中微凜，看起來皇后對遠古之路還真是心有餘悸，不然不會如此謹慎。

夜翼撇了撇嘴，低聲說道：「我又不是梭羅，那傢伙的眼睛一定可以，馬努斯應該也能勉強做到吧……反正我不行，就算實力無損的情況下也做不到，必須進入山洞中，才能看清其中的場景。」

杜蘭德知道皇后是從這條道路來到這個位面的，卻還沒有聽魔龍說過他自己的來歷，不由問道，「這就是你們來到這個位面所走過的道路？」

「神之視角」全力發動，杜蘭德的目光刺入遠古之路的洞口。

周圍寒氣四溢，似乎……是一個寂寥無聲的地底冰窟。

「『時空迷宮』？」杜蘭德眉頭微蹙：「和位面之外的『時空亂流』比起來，有什麼區別嗎？」

皇后和魔龍都沒說話，夜翼對遠古之路的描述非常準確，看來也曾經進入過古路，所以皇后和魔龍都沒什麼要補充說明的。

夜翼眼中流露出一絲回憶的神采，片刻后說道：「遠古之路雖然名為『路』，但其實是一個巨大的時空迷宮。」

這時，杜蘭德忽然一言不發地向洞口走去。

頓了頓，她出奇耐心地解釋起來：「位面之外的時空亂流，其實是『沒有穩定下來的時間與空間』，其意義是不明確的。而遠古之路中的時空迷宮，則是穩定的時間與空間所構建的一個迷宮，擁有明確的時間與空間的意義，只是太過變化多端、太過複雜難明，才會令人很容易迷失其中。不過，我們戰鬥法師天生擁有洞察之力，在迷宮中尋找道路，比其他職業和種族更有優勢。」

最後她嘆了口氣，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對準杜蘭德輕輕一甩，紫色能量浮現出來，凝成一根繩索，環繞杜蘭德的腰部纏了幾圈，牢牢捆住。

「走進那個山洞就算進入遠古之路了，是吧？」杜蘭德目光微微閃爍，又問道，「那……遠古之路究竟是什麼？」

一個位面，由次級位面成長為主位面的過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往往伴隨著非常久遠的時光流逝。眼前這個位面現在不像主位面，也不具備主位面的各種顯著特性，很可能是因為這個位面還在「進化」的過程中，算是一個從次級位面到主位面的過渡時期，暫時沒什麼主位面的特徵，也不算難以理解的事……

魔龍羅德格特則淡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和皇后一樣，也是從遠古之路而來，可他沒有多做解釋，也沒有說明自己到底來自哪個主位面。

杜蘭德在雷克緋的記憶中，曾經一窺遠古之路內的場景，可都只是些錯亂不堪的零碎畫面，很難對遠古之路有一個比較直觀的了解。

夜翼也在認真打量著眼前的小山包和黑漆漆的山洞，眉頭微皺：「……真的是遠古之路的入口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遠古之路的入口嗎？」杜蘭德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