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二人行
第二十二章 老子比你更怪物！
只知道手臂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只知道纏住矮人的「夜獸」已經沒有半點聲息了，那黑色矮人，終於發出一聲隱含著憤怒與不甘的吼聲。
也不知道矮人這具鐵錠般敦實的身體究竟有多麼強硬，自己一刀刺入對方的心臟，再發狠擰轉刀鋒的時候，一絲裂紋，悄然浮現在審判戰刀的刀鋒上。
最終猛地一震，漸漸化為了齏粉，隨風消散。
在矮人的心口部位，有一個不算很大卻前後通透的孔洞，那是被杜蘭德的無數次刀刺，給硬生生地捅出來的孔洞。
也許是迴光返照，這一聲吼叫比之前的所有叫聲都響亮，遠方有一群被戰鬥動靜吸引過來的冥河娃娃，還沒接近，就被吼聲震成了粉碎。
刀鋒瞬間沒入矮人的心臟。
以最傳統的等級劃分而論，他甚至還沒有正式晉入能體境，只憑著小能體境那堪堪接近0.9的能級，還有手中的刀，就破開了令無數怒風靈武束手無策的矮人的防禦！
黑色矮人瘋狂咆哮著，掙扎地更加劇烈，夜獸纏在矮人身上的九條尾巴，竟有了一絲被崩斷的趨勢，每一條尾巴都開始滲出鮮血，到最後就像是剛浸泡過血水一樣，紅得觸目驚心。
杜蘭德最後看到的畫面，是那黑色矮人獃獃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怔怔發愣的身影。
杜蘭德則一言不發，兩眼發紅地持刀瘋狂抽刺！
咔嚓嚓……
右手死死抓住矮人的手臂，左手審判戰刀再一次抬起。
半透明的刀鋒內部，隱約有絲絲縷縷的黑氣，這些都是審判戰刀從
奇異的聲音傳進了杜蘭德的耳朵，令他臉色猛地變了變。
夜翼也不知道杜蘭德每一刀下去究竟對矮人有多大的傷害。
終於，杜蘭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刺了多少刀……
「不、不行了……撐不住了……」夜翼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夜獸」體內傳出來，她已經受了難以言喻的沉重傷勢，卻還在苦苦支撐。
杜蘭德苦笑了一下，喃喃說道，「打到了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他心中默默地想著，用最後殘存的那一點點力量，伸出手，一把將昏迷的夜翼攬了過來。
夜翼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於是她奮盡餘力，死死纏住黑色矮人不放，這樣才能給杜蘭德爭取更多的時間，讓他多刺幾刀。
然而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是能看出戰鬥法師在戰鬥搏殺中的超卓韌性，還有極度瘋狂。
就在這時，黑色矮人的左臂猛地掙斷了「夜獸」的幾條尾巴，雖然矮人沒有完全掙脫，但至少有一隻手臂恢復自由了！
這一刀是杜蘭德拚命的一擊，杜蘭德根本沒有餘力去控制力道了，於是逸散開來的審判之力將抱住矮人的夜翼也波及了進來。
至於夜翼，她已經徹底人事不知了，「夜獸」重新化為黑刀，被她牢牢攥在手裡，這位森德洛的黑暗女神雙眼緊閉，臉色慘白，似乎已經沒了氣息。
哪怕在這種超極限的慘烈狀態下，杜蘭德持刀的手竟然依然無比穩定！刀鋒向前，再一次
杜蘭德的刀還插在矮人的身體里，他被對方的吼叫聲震得頭暈眼花，腦海里一陣陣的劇痛。
頭向旁側一偏，避免被對方的重拳直接砸爆腦袋，杜蘭德以單邊肩膀硬抗了這一記重拳捶擊！
這一刻，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說完杜蘭德斷喝一聲，奮力從矮人心臟中拔出審判戰刀，微一調整，然後再度運刀，對準心臟戳下去，再拔出，然後再狠狠戳下去！
局面似乎已經不利到了極點。
話音未落，黑色矮人已經掄動起粗壯黝黑的手臂，對準杜蘭德的腦袋，用力砸落下來！
「要死了嗎……」杜蘭德身體大部分地方已經失去知覺了，左手仍死死抓著光芒黯淡的審判戰刀。
「糟了！」夜翼大驚失色，急切地叫道，「杜蘭德，快退後！」
戰刀刀鋒上已經滿是裂紋，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成一地的碎片。
戰鬥已經進入了最為慘烈的僵持階段，哪一方先頂不住，哪一方就會輸掉戰鬥，進而失去性命。
如果這一刀還沒有用的話，那杜蘭德和夜翼就真的死定了。
空間裂縫漸漸彌合，杜蘭德和夜翼的身影徹底消失了，不知道被卷到了哪裡去。
看來杜蘭德的審判戰刀確實傷了他，卻還不足以致死。
矮人已經挨了杜蘭德這麼多刀，他的力道已經遠遠不如最開始那般難以抵擋，但破壞力依舊驚人，只聽「咔嚓嚓」一連串斷折破碎的聲音，杜蘭德右邊肩膀直接被砸爛了！可他好像完
如果有帕寧位面之人在場的話，一定會震驚得失聲驚叫出來，因為這種黑色矮人的防禦力根本強得變態，在帕寧位面的戰爭中，許多怒風靈武正是由於破不了矮人的防禦，才最終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杜蘭德盯准了矮人的心臟一點，近乎癲狂地不斷抽刺著！
「我知道！」杜蘭德低吼一聲，他其實也不知道心臟到底是不是這黑色矮人的要害，但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杜蘭德手持戰刀狠狠一旋、再一絞！
杜蘭德才在半神境界上走了多遠？
「成功了嗎？」杜蘭德盯著矮人，只見矮人中刀之後，便驟然僵硬住了，似乎心臟真的是他的要害，然而杜蘭德臉上剛剛浮現出一縷喜色，那矮人竟然又動了起來。
也許是這一刀，也許是下一刀，既然審判戰刀確實能傷到矮人，那麼只要繼續刺下去，矮人最終一定會倒下，目前唯一的問題是杜蘭德和夜翼能不能撐到矮人倒下的那一刻。
不過和之前矮人生撕怒風靈武老者時不同，那時他發出的似乎是一種戰吼，此時的吼聲中，卻是隱約包含了一絲痛楚，似乎還有些莫名的憤怒。
「唔——！」夜翼慘哼了一聲，瞬間就傷得更重了，不過她卻像瘋了似的繼續吼著：「杜蘭德，別猶豫，
如果矮人先掙脫，那麼力竭的杜蘭德和夜翼立刻就會被殺死，不會有半點懸念。但是，如果兩人能在極限狀態下堅持下去，奮力頂住的話，這幾乎必死的一戰……就有可能贏！！
當杜蘭德手持審判戰刀，以紫色刀鋒破開矮人的防禦，深深刺入眼前這恐怖矮人的心臟部位之時，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麼了不起。
杜蘭德不知道夜翼能撐到什麼時候。
然而，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而那黑色矮人，他獃獃愣愣地站在原地，敦實厚重的身體大致完好，只有心口處有一個巨大的孔洞，胸腔中的心臟已經被杜蘭德的刀徹底絞碎！
遠方新出現的一群冥河娃娃徘徊著不敢接近，這些能量所聚、沒有智慧、只有強烈攻擊本能的小怪物，似乎都有些畏懼矮人身上的氣息。
「吼吼吼！吼吼吼——！！」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每一次審判戰刀刺入矮人的心臟再抽出來，刀鋒都在微微一鼓一縮，從黑色矮人的身體里抽取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身體一顫，一絲絲的裂紋從胸口孔洞處出現，然後向外延伸、分叉、拉長、擴散……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的各個部位，黑色矮人就好像一個瓷器，「咔嚓咔嚓」地破裂開來。
隨著這垂死反撲般的一吼，三人周圍的空間瞬間就崩潰了，已是強弩之末的杜蘭德和夜翼再也穩不住身形，只稍微抵抗了一下，就被空間裂縫所吞噬。
說起來，夜翼說過如今
「吼！」
夜翼在苦撐。
「嘿……」
矮人在怒吼。
「怪物，這傢伙根本就是怪物！」杜蘭德死死咬牙，黑色矮人單獨一個已經夠難對付的了，帕寧位面遭受了那麼多黑色矮人組成的軍團的攻擊，也難怪會節節敗退。
矮人的掙扎更劇烈了，可杜蘭德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吼聲似乎變得虛弱了一些。
「媽的……」
一陣寒風吹過。
黑氣毫不起眼，審判戰刀一漲一縮之間，悄然將黑氣吞進了已經布滿裂紋的刀鋒里。
杜蘭德抬頭看著如山般落下的拳頭，嘴角微翹，臉上竟浮現出一抹搏命般的快意，狠笑說道，「這種時候，怎麼能退？退就輸了，輸就死了！這種時候……要戰！！」
杜蘭德低沉地笑了笑，一邊笑，嘴裏一邊不斷湧出血沫，他咧嘴笑盯著近在咫尺的矮人，低聲罵道：「這下……又動不了了吧？你……你雖然是怪物，但是……老子其實比你更怪物！」
周圍的時空還在緩緩地變換著。
然後，杜蘭德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杜蘭德眼中閃過凌厲的神采，咬緊牙關，低吼著說道：「我的刀能傷他，而且心髒的確是這怪物的要害，至少是要害之一！夜翼，你再堅持一下！再努力多堅持一會兒！」
一刀接著一刀……
「退？」
他張大嘴巴，再次發出沉悶厚重的吼嘯！
許久之後，矮人忽然喃喃說了一句：「……好強……必須彙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