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二人行
第二十四章 古、古代人？！
杜蘭德臉色微僵，旋即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謹慎地避開了目光。
真正的原因，是夜翼此時的模樣——她身上的貼身黑色鎧甲在之前的戰鬥中破碎了大半，東一塊，西一塊地掛在身體各處，根本遮不住她的身子！
夜翼如刀的黛眉一挑，似乎有些驚訝于杜蘭德竟這麼拿得起放得下，點頭贊道：「心理素質不錯。」
「換句話說……」
看著氣色稍稍好一點的夜翼，杜蘭德心中暗自心驚，這女人所受的傷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恐怖，杜蘭德自忖自己若是換了自己，高速再生都未必有用。
尤其是夜翼的肌膚其實很白皙，和黑甲成鮮明對比，在一塊塊黑色的反襯下，她的身體被陽光一照，白得好像精美的瓷器一般，透著異樣強烈的誘惑。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些重要部位的甲片尤其稀少，藕斷絲連地勉強掛在那兒，讓杜蘭德忍不住想到會不會夜翼稍稍一動彈，那些甲片就會從她身上跌落下來？
那標記明顯是用某種利器刻在樹榦上的，形似箭頭，卻又不是箭頭，看痕迹的新舊程度，應該是有人剛剛留下的，時間絕對就在最近的一天之內。
處理傷口的同時，杜蘭德也大致詢問了夜翼為什麼會折返回來幫助自己。
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有了重大的新發現，這天下午，杜蘭德背著夜翼站在一棵大樹前，兩人都微仰著頭，看向樹榦上的一個奇異的標記。
夜翼沒有說話，任杜蘭德施為，她雖然是壽命悠長的神袛，但終究還是女人，怎麼可能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身體被其他人看到？剛才故意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其實只是為了避免尷尬而已。
青年也愣了一下，似乎也沒聽懂杜蘭德的意
杜蘭德終於徹底愣住了。
可杜蘭德沒想到，自己背著夜翼這一走，就是整整兩天兩夜的時間！這段期間，周圍的環境簡直千篇一律，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樹林和草坪，單調得要命。
「哦？人類？」
「這羅盤……不是壞了，也不是出了什麼故障，它一切功能都很完好。」夜翼乾澀地說道，「它只是在我們所在的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失靈了！？」
只見一隊人馬，緩緩從遠處林間開了出來。
古、古代人？！
「讓我看一下。」夜翼將羅盤拿到手裡，細細觀察了片刻，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似乎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沉默了好半晌后喃喃說道，「怎麼可能？這……這怎麼可能？」
「他剛才說的，應該是：閃開，你擋著我的路了。」夜翼這時終於開口了，氣息吹在杜蘭德耳朵里，有點癢，她的口吻說不出的古怪，繼續道，「杜蘭德你聽不懂也正常，因為那傢伙說的，恐怕是古語。」
「嗯，應該是。」夜翼看這標記若有所思，「這種標記，一般是在複雜環境之下，開路之人為後面的同伴指引路線的標記，不過這標記的造型和畫法，似乎相當古老啊……」
而在隊伍最前方，一名容貌英挺、體魄健壯的年輕男子穿著斜挎式的獸皮上衣，赤著粗壯的右臂和鐵餅似的胸肌，英武與彪悍之氣兼具！
「吆！吆！」隨著青年的手勢，足有二十多人策馬而出，發出高亢的吆喝和戰吼，將杜蘭德和夜翼團團圍了起來！
「
「一般只有在虛空最深處，或者是遠古之路的極深處，才會有這種情況。」夜翼似乎想到了什麼，咬著嘴唇說道，「我們，該不會是被卷到遠古之路深處的某個地方了吧？否則世界懷錶怎麼會失靈？」
林間的動物和生靈有不少，杜蘭德和夜翼甚至見到了一種形似臭鼬、卻披著一身藍瑩瑩的鎧甲的異獸！
「……啊？」
杜蘭德凝重地看著那個標記，刻下這個標記的人也許只是隨手而為，但杜蘭德和夜翼是何等眼光之人，一眼就能從中大致推測出留下標記之人的實力很強！
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停頓了一下，她稍微緩和了口吻，低聲說道：「杜蘭德，快點過來，我可沒有你的恢復能力，現在還不能動，所以……所以很多地方的傷口需要你來處理包紮。」
「把世界羅盤拿出來吧，查一下方向。」夜翼伏在杜蘭德背上，忽然說道，「你不是從迪卡菲洛身上繳獲了一個高級世界羅盤嗎？拿出來吧。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羅盤的級別應該比我那個還要高，正好派上用場。」
夜翼就在一側不遠處，那裡有一株粗壯的大樹，樹榦筆直，夜翼就靠在樹邊，身子微微歪著，身上的氣息虛弱到了讓杜蘭德心驚的程度。
就這樣，杜蘭德背著夜翼，略有些艱難地在林間走著。
「你擔心也沒用。」夜翼毫不留情地打擊著杜蘭德。
杜蘭德微微一愣，看向那隊人馬的眼神變得更凝重，也更警惕了。出乎意料的是，那隊人馬慢慢轉過了一個彎，竟然朝杜蘭德和夜翼這邊行了過來！
「你……剛才說什麼？」杜蘭德皺眉看著眼前
杜蘭德立刻凝神看去，卻見那隊人的數量不算很多，過百而已，所有人都騎著高頭大馬，身穿一種獸皮縫製而成的奇異服飾，透著蠻荒而古老的氣息，百人隊伍拱衛著一輛馬車，馬車車廂的造型風格繁複而獨特，同樣充滿古老與歲月的味道。
但這並不是讓杜蘭德愣住的原因。
杜蘭德愕然以對，竟發現自己有點聽不懂對方說話。
「恩，好。」
竟然會有滅絕已久的「齒牙」？
他沒有下馬，一雙虎目隨意看了幾眼杜蘭德和夜翼，又認真看了看兩人身旁大樹樹榦上的指向標記，看到標記時他目光一閃，然後冷冷地看著杜蘭德，淡漠說道：「閃開，你擋著我的路了。」
杜蘭德重重哼了一聲，咬了咬牙，竟也贊同道：「的確沒用，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把傷養好，然後想辦法搞清楚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杜蘭德聽她說得嚴肅，心中不禁凜然，之前夜翼拚死束縛住黑色矮人，受到的創傷應該比自己重得多，如今兩人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的確不是矯情的時候。
沒想到夜翼點頭說了句：「好的。」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結果忽然悶哼一聲，又重新倒了下去，杜蘭德清楚地看到她嘴唇一陣陣地哆嗦，似乎正在忍受著痛楚。她實在傷得太重了，比杜蘭德想象的要重，甚至比夜翼自己感受得要重。說起來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受傷，穿梭虛空時被遠古力泰坦擊傷，進入位面時被位面壓制之力壓傷，如今又被一頭恐怖的黑色矮人傷成這樣。
青年策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最後在杜蘭德面前十米處，勒馬停下。
大致明白了
失靈？
「所以……我們所在的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應該是有人居住的？」
處理完畢之後，杜蘭德也累得一身大汗，他自己也是傷號，幫人處理傷口也是個體力活，完事之後累得不輕，坐在草地上輕輕喘氣。
「也好。」
杜蘭德沒有答話。
就在這時，杜蘭德和夜翼幾乎同時臉色微動，然後朝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那好。」杜蘭德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來到夜翼身邊，一邊詢問夜翼的傷勢，一邊細緻地幫她處理了身上各處的傷口。
夜翼總結道，「古語，就是古代人才會使用的語言！！」
杜蘭德沉思道：「還是先不要亂猜測了，我們先不忙著下結論，先看看這裏的環境再說吧。」
沒想到夜翼反而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語氣微嘲地說道：「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身體，有什麼好難為情的？論年齡，我做你的老祖宗都夠了。」
杜蘭德眼神連連變幻了幾次，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杜蘭德單手掏出了小巧的世界羅盤，低頭看去，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只見羅盤一動不動，杜蘭德敲了兩下，又搖晃了幾下，羅盤依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好傢夥！」
在這種時刻，杜蘭德表現出了難得的冷靜，沉聲問道：「這種羅盤失靈的情況，多嗎？」
杜蘭德低聲問道：「什麼是古語？」
「行了，我們走吧。」杜蘭德滿意地拍拍手，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既然
夜翼嘆了口氣，有些茫然地掃視著周圍這群裝束奇異的傢伙，又看了看那個體魄壯碩的青年，最後輕聲道：「——就是真正的遠古時代諸多主位面使用的語言。如今我們的主位面通用語，就是從古語漸漸演化而來的。」
杜蘭德心中一沉，問道：「怎麼了？」
這種異獸的實力倒也沒什麼，比大多數野獸強，卻比不上能夠修鍊的各類魔獸妖獸，但問題是這種名為「齒牙」的異獸早就已經在各大位面滅絕了才對啊。「齒牙」的肉質異常鮮美，而且具有強化身體鞏固本源的作用，所以歷史上曾有一個超大規模的「齒牙」捕獵期，過度的獵殺直接將這種生物送上了絕路。
「五。」夜翼也盯著那青年，低聲說道，「那年輕人的能級，是五。」
杜蘭德認真想了一下，默默地把夜翼背在背上，夜翼目光微閃，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她並沒有拒絕。
「呃……」
那種感覺很奇怪，不是完全地聽不懂，對方說得似乎是主位面通用語，但細節上又有區別，其中帶著一些奇怪的發音和腔調，詞法和句法也和杜蘭德熟悉的主位面通用語不太一樣。
他站起身來，皺眉看了看夜翼此時的模樣，然後嘆了口氣，隨手脫下自己的外袍，為夜翼裹上：「雖然你可能不在乎，但還是遮著點吧，不然我覺得彆扭。」
那青年兩手空空，什麼兵器都沒有帶，杜蘭德看到他時卻瞳孔驟縮，「神之視角」下，杜蘭德看出那青年分明是一名半神強者！而且氣息相當不弱！
意思是這裏沒有辦法使用世界羅盤？就連如此高級的世界羅盤，都無法在這裏為自己和夜翼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