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矮人戰爭
第十七章 特記番隊
「算了，規則方面已經夠強了，還是先想辦法把能級方面的短板彌補吧。」杜蘭德重新將戰刀放回儲物空間。
在兩人身後的山腰上，靜靜陳列著一支人數不多、卻個個氣息強橫的戰鬥法師組成的隊伍，每一個隊員胸前，都有一個三岩標記。
這妖異的光頭男身上套著件偏大的袍服。
袍服的款式很普通，布料與做工也不甚考究，屬於丟到市場上也沒人會多看一眼的那種貨色。可袍服左胸部位，有一個奇異的標記，好像三塊岩石疊在一起的模樣。
因為這個奇異標記的存在，他這件袍服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因為整個森德洛有資格穿綉著這標記的衣服的人，也不多。
因為，特記番隊來了。
能級方面，杜蘭德決定要壓一壓進步速度，等這場戰役過後把基礎好好打紮實。
這兩人其實從戰鬥打響沒多久，就出現在那兒了，卻始終沒有出手，沉靜而冷漠地看著要塞上還有要塞前的慘烈戰鬥。
卡穆多恩好像一座人形黑塔，穩穩在杜蘭德面前站定。
兩人沒再多說什麼，安靜地繼續觀戰，哪怕在戰鬥最危機最緊迫的時刻，他們都紋絲不動的，根本沒有支援的意思。
休整之後，杜蘭德會立刻帶隊動身，繼續北上去打最最關鍵的一戰。至於修鍊能級、還有學習使用審判領域，那都是戰鬥之後的事情了。杜蘭德已經清楚認識到這場戰爭的艱難與殘酷，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此行北上會遭遇些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把女兒救
「那難道是……？」杜蘭德心中一動，已經有些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吐出，閉上雙眼，強迫自己不去看北方，因為他害怕自己下一刻就忍耐不住，直接動身北上。但以目前自己的狀態、夜翼的狀態、還有整支隊伍的狀態，都無法立刻投入下一場戰鬥。
不同於光頭男，被稱為「隊長」的那個男人，有著一頭長而濃密的黑髮，一對粗黑飛揚的濃眉，刀削斧剁般硬朗的臉上，還有濃密而整齊的絡腮胡，毛髮很旺盛，卻並不邋遢，反而襯得他更加威嚴。
至於死去的一千多名戰鬥法師，除了為他們默哀以外，存活下來的人們無法做更多的事，因為沒有時間，因為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杜蘭德是吧。」卡穆多恩點了點頭，剛硬威嚴的臉上沒有半點變化，繼續說道，「現在，我以第九特記番隊隊長的名義，接管你所率領的所有戰鬥法師，包括你在內。杜蘭德，你……有任何異議嗎？」
接下來的計劃其實很清晰。
他比杜蘭德高出一些，體型更魁梧了很多，目光裡帶著理所當然的居高臨下：「我是第九特記番隊的隊長，卡穆多恩。戰鬥法師，你的名字是？」
「還是覺得，我們就這麼看著卻什麼都不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光頭男抓了抓大光頭，又補充了一句，「畢竟大家都是森德洛的戰鬥法師啊……您說呢，卡穆多恩隊長？」
一支人數
杜蘭德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女兒凱瑟琳就在那裡，距離自己目前所在的矮人要塞，最多不過半天的路程。
戰鬥法師們忙著打掃戰場，休整療傷，準備繼續北上挺進，去迎接下一場也許會更加艱難的苦戰。
只有少數人皺著眉，杜蘭德就是其中之一。
在光頭男眼中，隊長卡穆多恩是不會有錯的。
杜蘭德站在要塞之上，遙望北方。黑夜對戰鬥法師的視覺不構成阻礙，杜蘭德漆黑的眸中七色光芒急速閃爍，「神之視角」全力發動，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更遙遠的北方，那個懸浮於高空的球形巨石。
卡穆多恩伸手一指矮人要塞，「那道防線，恐怕本是為我們第九番隊而設下的，為的，是最大程度地消耗我們的力量，讓我們不能以全盛之姿前去支援被困住的凱恩斯大人。現在既然有人幫我們平掉要塞，正好讓我們省下力氣應付之後真正的大戰。」
他對眼前這支隊伍的出現方式有些困惑——那支隊伍，就好像憑空出現在要塞不遠處的一座山上。
這時，光頭男的目光忽然鎖定了要塞上的一個身影，又問：「那麼，那名紫色戰刀的持有者呢？我看他哪怕放在我們番隊之中，也能排得上號吧，就放任他那麼戰鬥下去嗎？我看他戰死的幾率挺大的。」
因為心中想到了某種可能，杜蘭德看著一路來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大鬍子男
山峰上站著兩個人，幾乎是一左一右並肩而立，同時也許是為了區分地位和實力上的差異，微微分出前後，左側那人站位靠前，右側之人則微微靠後，以示尊敬和服從。
隊長比光頭男略矮一些，大約一米九，卻比光頭男更加魁梧雄壯，一襲純黑色的戰袍上，也有那個奇異的標記。
如今21個單位的能級，幾乎都是在一場場激烈戰鬥中，在一次次直面生死的磨礪之下，硬生生錘鍊起來的。
杜蘭德眉頭微蹙，對方的口吻很平和，杜蘭德卻能從中聽出一絲「上對下」的質詢口吻。
光頭男聞言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剛才詢問要不要去幫忙的，正是右側之人，那人身高超過兩米，又寬又厚的肩膀上，頂著一個大光頭，不僅沒有半根頭髮，就連眉毛鬍子也都沒有。配合上剛硬有力的臉部線條和五官，說不出的妖異。
能級在剛才的一場慘戰之後，從20個單位上升到了21個單位，仔細想想，自從突破到能體境之後，自己好像就沒怎麼認真修鍊過能體式啊，當初夜翼教的那一套「燭影百擊」，自己也幾乎沒什麼機會練習。
此時，光頭妖異男看著要塞前越發慘烈的戰況，不由又問了一遍：「隊長，我們真的不用下去幫忙？」
一切都是未知，杜蘭德能做的，無非是全力以赴。
這是杜蘭德特地向馬卡下達的命令，因為有了胸章
「至少把所有戰死者的胸章和名牌都收起來。」
因為來的是戰鬥法師的隊伍，所以杜蘭德麾下的軍隊並未阻攔，事實上對方走近之後，要塞上的眾人已經從對方胸前的三岩標記上，認出了這支隊伍的身份，眼神里只剩下了吃驚、敬畏、還有濃濃的狂喜。
「明白了。」
吸了口氣，杜蘭德沉穩地與對方對視著，簡短道：「我是杜蘭德。」
「你什麼時候變得廢話這麼多了？」左側那人頭也不回地冷冷說道。
「嗯？」杜蘭德目光微閃，心中吃驚無比，因為那隊伍雖然人數不多，但所有成員都強得令人驚心！
「不過我記得，刀鋒刺入那80能級的矮人將軍的心臟之後，似乎還是能小幅度地進化一點點啊。」
他當然不是因為反感隊長剛才的那番話才不說話，而是在認真學習隊長大人的理念和哲學，在認真思索。
卡穆多恩臉色紋絲不動，用不變的平穩語氣說道：「這扎古力山脈中，目前一共五支特記番隊，其中四支都在凱恩斯大人身邊，只有我們第九番隊，不得不從山脈最南端北上而來，以至於現在才堪堪趕到。」
感覺……感覺就好像對方一直用某些秘法隱匿了氣息，到現在戰鬥結束了，才撤去隱匿秘術，顯現出來。
「這是必要的犧牲。」卡穆多恩面無表情，理所當然道，「只不過是一些雜牌軍罷了，能為我們特記番隊而死，是他們的榮幸。」
……
放眼看過去，杜蘭德就沒看到任何一個人
而在規則方面……想到這，杜蘭德從世界羅盤的第一層空間中，取出自己的審判戰刀，低頭默然審視。
這刀被李爾蒙斯強行灌入大量天材地寶之後，似乎已經進化到了某種極限狀態，如今的審判戰刀依然保留著「吞噬」的特性，卻好像無法進一步「進化」了。感覺就好像吃飽了一樣，或者說還能繼續吃下去，但不長肉。
月色朦朧。
杜蘭德思索良久，最後還是覺得審判戰刀還沒有達到進化極限，只是如今普通的東西已經不能讓刀再進一步了，只有足夠高級的東西，才有這個可能。矮人將軍心臟中的那種黑色物質應該就可以算。但吞噬黑色物質后的進化是緩慢的，慢到幾乎無法察覺。
轉過身來，杜蘭德努力靜下心，開始監視自己的狀態。
「而那道防線——」
要塞上的戰鬥結束了。
據夜翼所說，那比山巒更加巨大的懸空巨石，其實是凱恩斯的拚命絕招，也標志著這一場扎古力山脈戰役的最核心戰團的所在之地。
「還是要找機會修鍊能體式，不然繼續這麼修鍊下去，基礎不夠紮實的弊端總會顯現出來的啊……」杜蘭德心中默默打算著。
杜蘭德正打算研究研究儲物空間中的重型弩車，卻忽然臉色一動，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要塞南方。
卡穆多恩嘴角微翹，帶動臉上的鬍子微微一動，「……如果那個用刀的小子能活下來，可以考慮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為我效力。」
「可下面那些戰鬥法師，恐怕會死掉至少一半。」光頭男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