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矮人戰爭
第二十三章 極暗眼
杜蘭德也不說話，只靜靜看著，審判戰刀仍在手中，以防萬一，同時杜蘭德開始默默恢復能級，剛才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時的那種侮辱和無力，其實對杜蘭德衝擊很大，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感覺。
極暗眼。
杜蘭德從未見過那般憤怒的夜翼。
可她蒼白著臉，卻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傷勢，近乎瘋狂地盯著差點殺了杜蘭德的卡穆多恩，就好像被觸碰了某條不能被觸犯的底線。
卡穆多恩的臉色變得無比精彩！不止是他，比利揚、以及第九番隊的眾多隊員們，也全都臉色狂變！
在一千多名戰鬥法師前方，是第九番隊的，這支特記番隊顯得更加沉默，隊員們同樣臉色古怪又詭異。
昨晚，夜風之中，要塞之上，夜翼在最最危急的關頭出手，強行打偏了卡穆多恩的拳頭，救了杜蘭德一命。但夜翼畢竟有傷在身，她雖然成功帶偏了卡穆多恩的拳頭，自己也被反震之力震得臉色發白。
「呃，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覺得忽然換了個新頭兒，很不適應，不知道到底該站在哪一邊。」
「哦，這樣啊，虧我們還一直以為她和杜蘭德大人您——」一名隊長有些獃
水鑰匙。
那是杜蘭德。
「極暗眼？」杜蘭德眉頭微蹙，「那難不成是兵符一類的東西嗎？」
「還不跪下！」夜翼殺氣四溢地瞪著卡穆多恩，滿頭黑髮無風狂舞，周身的黑暗氣息凝結成各式各樣的形態，一時間異象紛呈，襯得她好像黑夜的主宰，是一切黑暗的源頭，也是一切黑暗的歸宿。
他猶豫了片刻，終於單膝跪下，低下頭顱，握拳撫胸行禮道：「第九番隊隊長卡穆多恩，參見夜翼大人！」緊接著，副隊長比利揚也跪伏下去，第九番隊的所有隊員們都單膝下跪，沒有任何人膽敢表現出半點抗拒。
風羽翼。
「——我是夜翼。」夜翼翻手取出一件小巧的物事，冷笑著說，「就算你不知道我的名諱，也不會不認識這是什麼吧？」
這兩人同時閉上了嘴，抬眼看向隊伍最前方，此時走在這支特記番隊最前面的，不再是卡穆多恩和比利揚，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及卡穆多恩魁梧寬厚、卻更加卓然挺拔的身影。
馬卡和幾名精英分隊隊長小心翼翼地來到杜蘭德身旁，
到了現在，其他戰鬥法師都看傻了。
一支隊伍從要塞出發，繼續向北挺進。
杜蘭德很平靜，至少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可此時在他腦海之中，卻反反覆復浮現出昨晚發生的一切。
被問之人嘴角一扯：「你想做什麼？我們能做什麼？」
經過整整一夜的休整，杜蘭德已基本恢復到全盛狀態，體內能級充沛，身體各處的傷勢，也大多在「高速再生」的作用下痊癒。東方漸升漸高的紅色旭日散發出萬丈紅光，映亮了杜蘭德的右側臉龐。他站在全新的位置上，穿了一件新的戰袍。左邊胳膊上，則扎著一枚簡樸的袖章。
杜蘭德知道不可能隱瞞，也沒必要繼續隱瞞了，於是點點頭：「是。」
卡穆多恩目瞪口呆地看著夜翼周身的各種黑暗異象，那分明是特彆強大的黑暗規則之力才會自然形成的異象，精純而且強大。
「見鬼，這女人的能級比那杜蘭德還低，規則方面，卻幾乎不下於杜蘭德的那柄紫色戰刀啊！」卡穆多恩知道有些不妙了，「而且她剛才
杜蘭德猜得方向大致正確，但還是低估了「極暗眼」所代表的意義，它不止可以直接調動森德洛的軍隊，包括特記番隊，而且還是森德洛歷代黑暗神袛代代相傳之物！
隊伍分成前後兩部分，原本由杜蘭德統領的一千多名戰鬥法師構成幾個方陣，走在整支部隊的後方，隊伍很沉默，幾乎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困惑不解，寫著難以置信，寫著如置夢境的茫然和不真實感。
袖章表面，印著代表第九特記番隊的三岩印記。
旭日初升。
——這七樣東西，分別代表著森德洛的七元素神袛，是至高身份的標誌，也是絕對權威的象徵！
「你們以為什麼？」杜蘭德不由皺眉。
這時，馬卡忽然想起自己曾因為夜翼直呼凱恩斯的名諱，而義正言辭地訓斥過夜翼。想到這，馬卡瞬間汗如雨下。
在森德洛，七元素神袛便是至高無上的王，而二十支特記番隊更是為了七元素神袛而存在的，在神袛面前，沒人敢於抗拒。
「她大概對戰鬥法師自相殘殺這種事完全不能容忍吧。」這是當時從杜蘭德的腦海中蹦出的猜想。直到多年以後，杜蘭德才漸漸明白：
「哼，原來是塞爾東那傢伙手底下的人！難怪這般作風！」夜翼嘴角扯動了一下，笑得有些嘲弄。
雖然卡穆多恩已經屈服，可夜翼的臉色並不比剛才好看多少，在森德洛，「殺戮同胞」可是一項大罪，更何況卡穆多恩要殺的還是杜蘭德！
反倒是杜蘭德和他麾下的一千多名戰鬥法師們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夜翼的口吻很冰冷，甚至透著濃濃的殺氣。
「沒、沒沒沒什麼。」馬卡連連搖頭，結結巴巴地說。
一名第九番隊的隊員壓低聲音，問身旁的同伴：「我們就什麼都不作為嗎？」
她久未回森德洛，對目前二十支特記番隊的情況不太清楚，事實上當年她人在森德洛的時候，也不大關心這方面的事。二十支特記番隊，青色憤怒馬努斯一人統領其中八支，剩餘的六位神袛每人統領兩支，夜翼由於不怎麼在森德洛呆，所以隸屬於她的軍隊，早就被她甩給了馬努斯。
如今既然夜翼已經出面，而且亮出了身份，那麼局面也就穩住了。接下來就看夜翼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正因如此，卡穆多恩——包括其他各支特記番隊的隊長——甚至
杜蘭德撇撇嘴，回過頭來。
「那也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面對極暗眼，卡穆多恩臉色慘白一片。
這位第九番隊的隊長眼神一動，隱約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禁再度變化，凝視夜翼沉聲問道：「你是誰？」
夜翼手中，是一個形如眼眸的飾物一般的石刻，造型古拙樸質，它剛一出現，就好像要將周圍的光線都吞噬殆盡，然後散播出無邊黑暗似的。
大地錫杖。
火焰拳心。
光天枰。
「極、極暗眼！！竟然真的是極暗眼！？」沉著如卡穆多恩，也不禁失聲叫了出來，聲音都在顫抖，有震驚更有恐懼。
「我們第九番隊，隸屬水神塞爾東大人麾下。」卡穆多恩不敢隱瞞欺騙，老老實實應道，「為了這次扎古力山脈戰役能夠順利奪取遠古之路入口的控制權，我們被特派到這裏，由凱恩斯大人指揮。」
在杜蘭德一言不發的旁觀下，夜翼盯著卡穆多恩問：「我問你，你是七元素神袛中的哪位神袛麾下？」
九聖雷紋章。
在卡穆多恩的印象中，七元素神袛之中，確實有一名黑暗女神，常年不在森德洛，而是遠走到虛空深處探索闖蕩。
卡穆多恩咬牙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