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矮人戰爭
第三十三章 必要的犧牲
這一刻，卡穆多恩臉上浮現出極度的驚懼。
「給我死吧！！」卡穆多恩一向冷漠的眼中隱隱燃起狂熱與期待，奮儘力量，狠狠捅向矮人的心臟！
能讓三名特記隊長不顧對軍隊士氣的打擊，也要不顧一切地喊出如此喪氣的話，可見他們是真的預見到了某些天大的危險。
「看來，你很清楚『虛神』所代表的意義啊，隊長先生。」
在二十位特記隊長中，卡穆多恩是最擅長「速度」的幾人之一，極高的速度配合上手中這柄特製短刀，足以爆發出強勁的點殺傷力，最適合破防！
「你這怪物，哪怕你的能級遠超過我，也別想輕易掙脫我這招！」比利揚咬牙狠笑，狠辣和瘋狂之中，隱含一絲期待。
卡穆多恩的身影好像蟲子一樣被凍在矮人的虛神領域之中。
「神之視角」在虛神領域中展開得有些艱難，勉強可以幫助杜蘭德掌握自己、卡穆多恩和矮人之間的身位和距離。
之前被矮人壓制得喘不過氣來的三名特記隊長恰在此刻趕到了，他們先是被矮人周圍血色的空白地帶震得心神動蕩，旋即立刻就看到了場中死死抱著矮人的比利揚，還有以一往無前之勢，持刀很刺向矮人心臟要害的卡穆多恩。
——是熟悉的紫色。
杜蘭德和矮人之間，隔著一個卡穆多恩。
刀鋒穿過卡穆多恩腋下的時候，刺破了他身上的戰袍衣料，不過沒有傷到卡穆多恩。看起來，就好像一截刀鋒忽然從戰袍內部刺了出來，直指對面的矮人。反倒是出刀之人，隱蔽得非常好，整個人都藏在卡穆多恩魁梧
卡穆多恩不甘地看著越來越近的拳頭，雙臂無助地張著，好像一個即將溺水身亡之人，試圖抓住某根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這一刻，卡穆多恩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三名特記隊長讓他不要一個人硬上了。
黑氣好像煙霧，又好像淡淡的光暈，很快在矮人周圍形成一個球形的黑色光球，將卡穆多恩籠罩在內。
況且，就算真的一刀殺不死這矮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自己擁有「速度類」的神級血脈能力，就算打不過，卡穆多恩也有自信在對方手底下從容撤退。眼前這矮人雖然速度很快，卡穆多恩還是有自信在「速度」上和對方拼上一拼的。
矮人這才收回手肘。
一個沉厚的聲音響起，開口的竟然是被比利揚死死抱住的矮人！
他的慘嚎聲很快便戛然而止。
他殺死比利揚的動作似乎並不快，這每一個動作細節都清清楚楚地浮現在眾人面前，可當他做完所有動作，將比利揚打爆之後，卡穆多恩才剛向後退了一點點而已。
面對這雙拳齊至的一擊，卡穆多恩滿臉絕望，在虛神領域的壓制之下，他甚至連舉刀格擋這樣一個防禦動作，都趕不及做出來！
「他——他要犧牲掉我這面盾牌，好讓他自己完成一次完整的攻擊！！？」
——只要卡穆多恩斬殺、或擊傷這名矮人，那麼毫無疑問立下了大功，又是在在場所有特記番隊的隊員眼前，那麼戰後卡穆多恩和比利揚恢復隊長和副隊長的職位，也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和依據。這才是兩人冒
似乎在他們看來，卡穆多恩拉上一名副隊長就硬上的行為，根本就是找死！
卡穆多恩微一錯愕，心念急轉，旋即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電閃而過：「杜蘭德這傢伙……他竟然把我當成了他的盾牌！」
矮人看著奮力想要後退的卡穆多恩，低聲笑了笑：「現在才想退？晚了！」
矮人輕輕巧巧地一記肘擊，狠撞在比利揚的軟肋部位，超過200能級的恐怖力量轟入比利揚的身體，人們清楚地看到比利揚的身體急速膨脹起來，就好像一個氣球，被矮人轟入他體內的力量給吹脹起來！
虛、虛神？！
「抱歉啊，卡穆多恩。」杜蘭德心中默默想著。
一聲輕微的衣料破碎之聲，忽然傳進了卡穆多恩的耳朵。
看著這柄曾帶給自己巨大屈辱的紫色戰刀，卡穆多恩心中生出的，竟是一種溺水之人看到最後救命稻草的狂喜：「也許能得救！」
穿過卡穆多恩腋下的刀鋒繼續前刺的同時，杜蘭德以單邊肩膀貼上卡穆多恩的背心部位，用力向前一頂！
卡穆多恩錯愕低頭看著那截從自己腋下彈出的刀鋒。
此時此刻，杜蘭德確實就躲在卡穆多恩的身後，藉著卡穆多恩寬厚魁梧的身體掩護，小心地掩藏著自己。
「刺啦。」
比利揚無比凄慘的叫聲陡然間響徹了整個戰場，他的手臂，竟然被矮人以手指生生給「握斷」了！
比利揚是能級超過100的副隊長，而且是二十位特記番隊副隊長中很強的一位，他雖然未能破開矮人的防禦，卻施展出一種特殊的
被黑光籠罩的剎那，他就明白了。
矮人的動作看似不快，其實已經快到了極點，那種似緩釋快的模樣，看得卡穆多恩難受無比，幾乎要當場噴出血來。
卡穆多恩聽到了三名同僚的警告，可他只是心中略一猶豫，手上的動作根本就不停，反而加速捅了過去。
卡穆多恩作為第九番隊的隊長（三名特記隊長也不知道卡穆多恩已經被罷免），是核心戰力，絕對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幹掉。三名氣喘吁吁追過來的特記隊長都明白：萬一卡穆多恩死了，這一戰翻盤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被黑色光球籠罩的剎那，卡穆多恩原本快若閃電的動作，立刻變得無比緩慢，就好像陷入了一大片沼澤。
「比利揚！快退！！！」
「真是令人失望。」
這聲音是在「虛神領域」之內發出的，而非領域之外的聲音，所以卡穆多恩聽得很清楚。他眼中閃過錯愕，就看到一截刀鋒忽地從自己腋下穿了出來，出刀之人應該在自己身後，隔著卡穆多恩向矮人發動了偷襲。
想到「虛神」這個詞所代表的意義，卡穆多恩臉色忽然在一瞬間血色褪盡，變成死人一般的慘白，雙手持刀前刺的動作，也由於內心的極致震蕩而停頓下來。
因為黑色光球是一個領域，而且不是普通的領域類技能，而是專屬於虛神強者的「虛神領域」，是虛神以下的能體境之人很難抗衡的一種領域！
然而緊接
這句話說得流暢通順，而且是非常標準的主位面通用語。閉上眼睛去聽的話，還真以為是某位來自「鐵墟」位面的正常矮人在說話。
雙手緊緊握著鋸齒短刀，卡穆多恩對自己這一刀還是很有自信的。
巨大的拳頭在卡穆多恩面前急速放大。
「杜蘭德嗎？！」卡穆多恩立刻認出這是杜蘭德的審判戰刀。
卡穆多恩怒吼一聲，顧不得繼續攻擊，立刻不要命地運轉起自己的神級能力「幽影斷風」，抽刀急退。他周身的黑色狂風猛烈捲動，就要帶動他的身體向後撤退，與矮人拉開距離。
「死定了。」
「聽到我是虛神，連完成一次進攻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卡穆多恩瘋狂地催動力量，速度卻依然慢得可憐，感覺有點像他被杜蘭德的審判領域給罩住的時候，但黑色光球對卡穆多恩速度的壓制，比杜蘭德的審判領域更厲害。
卡穆多恩腦海中只剩下這個詞在隆隆巨響！
「……咦？」卡穆多恩忽然感到自己被人從後面頂了一下，整個人立刻被推得向前，迎著矮人的雙拳就撞了上去。
「那矮人……是虛神強者啊！！」
卡穆多恩和比利揚在關鍵時刻的出手，立刻讓不少戰鬥法師為之一振。
「隊長，上啊！」
說話者是三名特記隊長中的一位，他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吼出這樣一句話，話語中隱隱透出一絲恐懼的意味。
膨脹很快到了極限，比利揚只來得及發出半聲驚駭欲絕的呼叫，就「砰」的一聲，炸成了漫天破碎的血肉。
看到這一幕的剎那
這樣一來，矮人固然被束縛住，比利揚卻也動不了了，可以說是把自己置身在最危險的境地之中，只為替他心目中的隊長卡穆多恩爭取到一次從容攻擊的機會。
卡穆多恩可不相信對方被比利揚暫時束縛住的情況下，還能毫髮無傷地接下自己這一刀！
矮人嘲弄地看著眼前的卡穆多恩，臉上又露出標誌性的殘忍笑容，說話之間，他很隨意地一抖肩膀，就震碎了身上的火焰枷鎖，然後矮人抬手，握住了比利揚抱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五指緩緩收攏。
話音落下，也不見矮人有任何動作，以他的身體為源頭，一絲絲淡淡的黑氣冒了出來。
卡穆多恩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狂風之中，顯得飄忽朦朧，事實上他的狀態幾乎是全盛的，因為之前他幾乎就沒怎麼出過手——他才不要在杜蘭德指揮時浪費力氣戰鬥，最後軍功全都會落在杜蘭德身上。
相比起已經達到「能級極限」的能體境巔峰的強者，虛神在能級上並無優勢，而「虛神領域」的存在，就是虛神強者得以穩穩凌駕于能體境巔峰之上的最大原因！
周圍儘是戰鬥法師們的驚呼怒吼之聲，身在領域之中的卡穆多恩卻什麼也聽不到。三名特記隊長瘋狂地沖了上去，試圖救下卡穆多恩，但他們又怎麼快得過矮人的拳頭？
虛神是能體境之後的境界，也是神袛之前的最後一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