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神之預備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背後的目的
「倒是杜蘭德那小子，可能騙了我們所有的人啊！」
費馬眼皮跳了跳，低沉問道：「斯內爾，你……到底想幹什麼？」
費馬是山頂上的最強者，斯內爾有信心在對方面前保住性命，但也僅僅是保住性命而已。
費馬臉色微滯，旋即吸了口氣，不為所動：「那是以後的事了。」
費馬眉頭鎖起。
蘭子知道，執法者如果不是虛神的話，根本打不過杜蘭德。可以說，執法者的七成實力，都在那虛神領域上。
「太急了，真的太急了！」紅袍男人咬牙看著那濃稠的黑色虛神領域。
洛凡和蘭子倒沒空思考這些深奧的問題，他們正有些緊張地盯著大草坪上的戰局。洛凡已經能站起身，四肢健全。蘭子反倒臉色有點蒼白，治療可是個體力活。約翰還躺著，所以蘭子還在努力施展著各式各樣的治療術，同時關注著杜蘭德的戰鬥。
「哦，好啊，我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有點好奇杜蘭德如今的實力，所以拜託了執法者，讓她幫忙逼出杜蘭德的全力，僅此而已。」斯內爾在青色的旋風中若隱若現，平靜地說。
「我向執法者提出的要求，也確實是讓她逼出杜蘭德的全力啊。」斯內爾摸著眼鏡的黑框，溫吞吞地抿嘴笑著，「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壞，把杜蘭德的致命弱點也一併告訴了執法者……但是，我有騙人嗎？完全沒有吧。」
但是，如果將目光過分地聚焦在先輩們留下的東西上，想著在已有的蛋糕上如何切分掠奪，而不想著依靠自身的力量開拓
斯內爾氣息微微一滯，旋即認真起來，卻並不慌亂。
「說了啊，一個對我抱有濃烈敵意的傢伙，也許很快就要到山頂上來了，我提前了解一番，然後做針對性的防範，難道是很奇怪的事嗎？」斯內爾的口吻冷淡下來，眼瞼微垂，目光在眼鏡片后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倒是你，費馬，聽說最近外界的局勢越來越不好了，你不去忙你的，卻在我這裏浪費時間，真的好嗎？」
斯內爾臉色微僵，旋即滿不在乎地繼續笑著，沒有答話。
2級預備區中，草坪上的虛神領域，已經濃縮到一個帳篷的大小了！
氣氛越綳越緊，兩人身下的研究塔的塔身嗡嗡顫抖。
山頂的1級預備區中，高塔之上，費馬正滿臉憤怒地盯著眼前的斯內爾。費馬很少有如此憤怒失態的時候，但斯內爾的所作所為，卻讓費馬滿頭黑髮倒卷而起，狂暴的雷霆在他體表凝成怒龍，發出野蠻的咆哮，整座高塔都在費馬腳下顫抖著！
「那就是以後的事吧。」斯內爾微微一笑，面對發怒的費馬還能如此鎮定的人，整個山頂也就寥寥幾人而已，「學長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我向執法者提出的條件，確實是事成之後，告訴她『那條路』的位置。」
斯內爾沉默片刻，然後十分沒所謂地笑了笑，轉過身來繼續面朝山腰，扶著塔頂露台邊緣的欄杆，憑欄而立。
斯內爾卻問了一句：「
「不過就是千變萬化而已……」洛凡微微冷笑，對於打掉自己一條胳膊的龍舞者，他可毫不客氣。
相比起強勢無匹的龍舞者，執法者其實也強勢，卻是內斂的強勢，含蓄的強勢，甚至是陰險的強勢。
場中的兩人，一個是對各種秘藏和館藏都不太感興趣的執法者，一個是才剛來沒兩天的新生，卻強到了這種境地。這讓不少人暗自想到：「我們太過關注於前人留下的館藏秘藏，是不是反倒限制了我們的發展？」
斯內爾沉默下來。
「無可奉告！」費馬一步踏出，就化為一縷雷光消失在塔頂。
「……原來如此。」
「該死的，果然還是和斯內爾有關嗎？」紅袍男人憤憤然罵了一句，「如此不合常理的打法，除了是斯內爾在背後搗鬼，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傳承很重要。
「那你還有什麼事這麼急？」斯內爾雙眼微眯。
杜蘭德抿了抿嘴，心中想著，「那就來吧，就等著你出手了。」
甚至可能失去自我，變成怪物，就像2級預備區的這些人一樣。
「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杜蘭德的實力怎麼進步了這麼多。」洛凡緊張之餘，又似乎有點鬱悶。他自問全盛狀態下也打不過執法者，杜蘭德卻能在擊敗靈魂行者，又挑掉龍舞者之後，再與執法者激戰至今。
斯內爾見費馬一臉陰沉，不由抿了抿嘴，又補充道：「你不必這麼緊張，這裡是神之預備學院，學院有學院的規矩，我知道分
濃稠的黑色充滿著蛋形的領域，領域還在不斷的震顫著，不時有刀氣斬殺而出，卻無法徹底破壞虛神領域。被困在其中的杜蘭德，似乎正試圖衝出，但虛神領域也隨之而動，始終將杜蘭德籠罩在內。
龍舞者卻搖了搖頭：「不只是千變萬化，巴洛克跟我提過一次，他說執法者的領域造詣，恐怕已經到了第五層了。別不相信，喏，你們自己看。」
費馬嘴角一扯，冷然笑著：「你這種只知道研究、研究、再研究的人，也會關心學院外森德洛的局勢？」
眾多2級預備神們已經看得入神，甚至有不少之前因懼怕而離開的人，又悄然間折返回來。不是為了極凍館藏，而是為了看完這一戰。
最後，斯內爾居然一抬下巴，平靜地說：「沒什麼特殊目的，只是為了活下去。」
斯內爾這才轉過身來面對費馬，從從容容地站在塔頂的邊緣處，雙手攏在袖子里，淡淡一笑說：「稀客稀客，費馬，你居然會到我這裏來，真是少見。」
斯內爾似乎料到了這個問題，笑了起來：「你說呢？執法者一直留在2級預備區是為了什麼，你我不都清楚嗎？」
「哼，我倒是想！但除了觀察員，就算是我也不能隨意前往2級預備區。」
「我對你和塞爾東的事不感興趣。」費馬頓了頓，又問了一遍，「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又想對杜蘭德做些什麼？」
「而且既然這女人的
費馬沉聲道：「你對執法者開了什麼條件？」
這位有著「小馬努斯」之稱的1級預備神，一旦真正發怒，竟然有著這般恐怖的威勢！
「如果可以的話，我才不想來你這兒，整個1級預備區也沒什麼人願意來你這見鬼的研究塔！」費馬冷哼一聲，神情愈發冰冷，「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費馬沒有逗留太久，便離開了。
如果說費馬是一頭怒意勃發的人形雷龍，那麼斯內爾就是一縷隨時可能飄飛出去的風，根本不受力。
體壯如牛的龍舞者不知何時也醒來了，但還坐不起來，半躺在地上。他瞥了一眼洛凡和蘭子，又看向場中，低沉地說：「你以為是個虛神，都能把領域修鍊到那種程度嗎？」
「你挑唆2級預備區的局勢，介入2級預備區的紛爭，這就是最後一次了。若還有下次，我會進入無我境界，忘記你『第一血脈研究專員』的重要身份，將你斬殺於此！相信老師也會贊成我這麼做的。」費馬平靜地說。
「請別把我說得這麼冷漠無情！別忘了，我有一具身體，可是在特記番隊中任職的副隊長，不是嗎？」斯內爾推了一下黑框眼鏡，旋即搖搖頭，「好吧，只是『曾經』任職。為了讓塞爾東大人放心，那具水系的身體，已經不得不主動犧牲掉了——死在了杜蘭德的刀下。你知道，塞爾東大人其實挺怕我的，怕我那具水系的身體威脅他的神位。」
只聽斯內爾大有深意地繼續說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別再給我找麻煩。」費馬轉過身去。
「嗯？什麼最後一次？」斯內爾愣了一下。
他腳底升起一縷淡青色的風勁，旋繞著升騰而起，密佈於體表之上，將費馬的壓迫力化解無形。
這些日子里，蘭子的能級已經從105達到了110的能級極限，此時她盯著那漆黑色的虛神領域，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奇異……
「虛神的優勢原來這麼大！」這是蘭子的感受。
不過在離開之前，費馬輕輕一掌，將面前的一塊石磚拍成了虛無，然後微微仰天，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
虛神領域不是這麼用的，如此激進的用法，如果無法一舉壓垮杜蘭德的話，那執法者自己就要遭殃。在紅袍男人看來，執法者完全沒必要以這樣偏激的戰法，與杜蘭德對決，根本沒必要，而且也不符合執法者的一貫風格。
「不過仔細想想，我確實沒騙人啊。」
「斯內爾，你究竟對執法者說了什麼？！」
他古怪地笑著，喃喃自語道：「費馬就是費馬，就算知道我隱瞞了不少事情，但為了大局考慮，也不會輕易對我出手，這樣挺好。要是換了塞爾東，肯定二話不說就直接對我動手了吧，這就是人和人之間讓人又愛又恨的差距啊。」
但就在這時，一個沉厚的聲音忽然響起：「不是虛神的優勢大，而是執法者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