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之後
第五百二十二章 決戰蚩尤（二）
「無限小天地！」遠處，遲傷一眼認出那風雲無忌正在施展的絕學。
「怎麼可能……」帝釋天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第一分神毫不受阻滯的穿過層層空間，身化青煙，越來越淡，慢慢的滲入虛空深處……
「咔嚓嚓！——」「魔都」大地，厚達十余丈的地層，在那恐怖能量的壓力下，寸寸皴裂，如同乾裂許久的旱地。
「轟隆！——」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第一分神話頭一轉：「可是，我根本不願意做你這族長。」
白蓮綻放，無數劍影破綻而出，向蚩尤射去，蚩尤身後，一隻巨大的黑手破空而出，一把拍滅漫天劍葉。
「這個烙印裏面，擁有我全部的武道心得與經驗，想必能對你產生莫大幫助。老夫我一生索居於此，當初若非軒轅見我一面，恐怕整個太古也不知道，還有一個帝釋天，唉，我等終歸要埋沒此地，化為坯土，這些武功，若是也隨我先等化為飛灰，未免有些可惜，便便宜了你小子吧。希望你能用在正途之上。總之，這次之後，老夫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太古，無論你怎麼在魔界鬧騰，都與老夫無關。老夫也落得個清盡，免得落下禍根。」
「哼！」第一分神目當掃過馴服的蚩尤戰甲，臉上掠過一絲桀驁不馴的笑容，微帶絲得意。
只是一剎那，帝釋天意識暴漲，瞬間追上第一分神，龐大的神識在風雲無忌腦海之中留下一個精神烙印，隨後便疾速退出。
「不要慌張，老夫痴長這般多年歲，難道還真會欺負你一個小輩不成。」帝釋天似看穿了第一分神的心思，洪聲道。
閃電行空，天空驟然一暗，天地似若碎裂開來，便在這黑暗之中，一點柔和的白光以超越人想象的速度，從虛空中一點抽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那團白光化為一團含苞欲放的蓮花，當那閃電湮來於虛空深處時，一辨辯白蓮慢慢的綻放開來……
第一分神盤坐在這與世隔絕的城堡之中，灰塵盡去的兩側牆壁上，刻滿了無數密麻麻的文字。這裏的武學，任一門，傳出去都稱得上驚世駭俗。但與第一分神身上所懷的「吸星大法」、殺戮魔決相比，依舊有些不足之處。對於第一分神來說，武功之種東西，對別人或者是越多越好，但對他來說，身上所懷的就足夠了。若是想要絕世武學，「意念劍體大法」，「九轉生死玄功」這等絕世，絕對是稱得上驚世駭俗，只要想學，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第一分神根本沒想過這些。
第一分神剛剛在在太古落下地下，化回了人類的身軀
「桀！……」手中的蚩尤戰甲發出一陣嗡嗡的顫鳴，不斷的在第一分神手中抖動著，似乎想在從第一分神手中破空飛出。
「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帝釋天奇道：「只要你答應，我現在便可將全部功力，連同所有的武道經驗，心得，全部傳之於你。不是我自誇，以我的能力，雖然沒有聖獸相助，卻不在任何至尊之外，很久以前，當軒轅掌控太古的時候，即便是他，見到我，也要以晚輩之禮相執。為了蚩尤的事情，當初還不得不求之於我。你說，這難道還能埋沒了你嗎？」
待眾人回過神來時，風雲無忌，蚩尤，連同那塊懸浮於虛空中的巨大磐石在內，已然不知所終了，只餘下原本兩大強者交戰之地下方，一條寬五十余丈的巨大裂縫，橫貫整個北方，將「魔都」一分為二……
「到了本座手中，還想逃走？……」第一分神瞳孔收縮，目中迸出一片寒光，五指一緊，
「嘩啦！——」
風雲無忌踏在巨石之上，仰望著天空，在某個剎那間，風雲無忌恍然覺得頭頂那片虛空，突然被一道無形力利切成無數個碎片，每一個碎片都散發出刺目的白光，白光中，蘊含的卻是毀來性的力量。
「還有一件東西你忘了。」
疼痛刺激下，第一分神體內魔元瘋狂運轉，吸星大法，殺戮魔決以千百倍的速度瘋狂運轉，就在殺戮魔元涌過雙肩之時，磅礴的魔元突然一改平常的運行路徑，由雙肩瘋狂的湧入肩甲之中，那劇烈的疼痛一瞬間消失無蹤。
璀璨的劍光一舉將天空一分為二，一陣「鏘然」的碎裂聲中，以空中懸虛巨石為中心，五千丈距離為半徑內的球形空間內，整個碎裂。不遠處，血海魔群瞳映上，那巨大的磐石在空中閃爍了一下，便整個消失不見了……
「多謝了，你放心。我雖為心魔，但卻不是會學蚩尤那樣，來個『魔臨天下』，魔界歸我，這太古，便歸我的那第三分神吧。」
「霹靂！」
兩人之間，一處處虛空凹陷，扭曲，似有無數高手在虛空中交手，每一處凹陷處，原本向下墜落的大雨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捲動，向四方暴濺開來，每一滴雨珠在勁氣的貫輸下，都化為了比任何神兵都犀利的武器，一篷篷雨珠擦過虛空，發出陣陣刺耳銳嘯之聲。
「嘿嘿，」帝釋天睜開眼來，臉上露出饒有趣味的神色：「你若是覺得你可以逃出這裏，便儘管
「轟！」蚩尤一招轟來無限小天地的劍葉，腳下一踮，人已化為一道黑影拔空而上。
「！」第一分神心中震駭不已：「好邪惡的戰甲，居然連我的金身也擋不住。」
正自在心中嘲諷間，突然一道磅礴的，帶著來自宇宙混沌氣息的強大意識從身後破空而來，第一分神大驚失色，當下便要重新回復身軀，準備應戰。
半空之中，狂風浩蕩，風雲無忌一身白衣卻紋絲不動，雙目望向空中，漠然地盯著倒懸空中的蚩尤魔身。右掌，微不可察的自虛空中撫過，千里方圓內，空間規則突然波動起來，一道淡淡的空間波紋以懸浮在虛空中，黝黑的巨石為中心，向著大地擴散開來。空間波紋所過之處，眾太古高手只覺眼前的景物突然模糊起來，景物像流水拂過，待心神微定，赫然發現已然出現在離魔都千里之外的大地上，內心之中，頓時對虛空中的風雲無忌即感激與崇敬。
帝釋天臉色一變：「你！……」
「轟！」蚩尤屈于脅下的右掌往下一按，一股恐怖的灼熱的能量從天空倒泄而下……
「霹靂！——」
「唳！」
「以本座的能力，還馴服不了你一個區區器靈，說出去，豈不是笑話。」心中這般想著，第一分神將蚩尤戰甲披到身上。
蚩尤拋棄了戰甲，而這一刻，戰甲，也拋棄了他……
「那是師父的劍意。」輕風拂過雙鬢，拂起幾縷髮絲，少年看著遠方，默默地想道。少年從未想過，師父的以前悟出的那招，劍意居然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
帝釋天搖頭苦笑：「沒想到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今日，居然是小看這小子了。」
帝釋天默然，半晌，方道：「誰說是讓你學了，我只是讓你將他記下來。——你在魔界不是有不少部下嗎？這些武功，你可以教給他們。未來，他們必然可以助你一統魔界。」
「砰砰砰！——」
笑了笑，第一分神一把抓起了地上的肩甲，不料五指剛剛碰到肩甲，右手食指立即傳來一股痛感。第一分神食指一松，翻過手來，只見食指尖，一滴血液滲了出來。
「嗤！——」
長喝聲尚未消失，頭頂，一道灼白的閃電破空落下，正正的擊在蚩尤高擎于頭頂的手掌上，風雲無忌只覺眼前一閃，蚩尤的身形已然憑空鬼魅般地消失在虛空，風雲無忌心有所感，只見蚩尤倒懸于虛空之中，頭下
「嗤！……」肩甲內部，一根根黑紅色的尖刺暴射而出，深深的刺入第一分神體內，一股劇烈的疼痛從雙肩傳遍全身，汩汩的鮮血大量的被抽往肩甲中。
「罷了，小子，緣定緣滅，不可強求，你既然這麼不願呆在這裏，我也不強留你了。——這份禮物，既然已經決意送出，老夫也就不收回了，免得落人口舌，說老夫小氣，接著——」
與外界不同，風雲無忌身圍百丈之內，隨著劍勢的遞延，時間似乎變緩了不少，上方所有的雨滴，都在以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慢速度，一點一點的往下落，每一滴透明的雨珠核中，都漸漸浮現一道黝黑劍影，正是第五劍膽。
巨大的聲響中，地面往上千丈內的空間突然為黑暗所籠罩，一道太古有史以來，最為凌利，最為霸道的劍意從地下深處拔空而出，便在這一刻，整個太古，所有劍道高手，鞘中長劍震顫不已
帝釋天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傳透了層層位面空間，循著第一分神留下的信息，傳播開來。「你不強求，嘿嘿，你能強求么，老子現在是保命的功夫一大堆，你能留住我才怪。」第一分神正自化為一道青煙，飛速的逸遁，聽到帝釋天的聲音，不由啞然失笑。
烏雲滾滾，以倒懸于虛空中的蚩尤為中心，無以數計的灼亮閃電從四面一波波匯聚而來，所有的閃電能量，全部匯聚蚩尤屈貼于肋下的右掌之中，化為一個灼亮的光球。
蚩尤一掌擎過頭頂，渾身散發出濃烈的黑暗氣息，「毀天滅地七大式！」
魔域城堡之中。
「不好，蚩尤這招威力太大，連我們都被捲入其中了！」「魔都」之外，眾觀戰人群只覺口乾舌燥，蚩尤一招還未發，雙肩上無形的威壓，便如同兩尊泰山一樣覆壓雙肩，將自己的身軀牢牢的釘在地上。腳掌下，傳來一片片「咔嚓」脆響聲，不用低頭，也知道雙腳必定是陷進地里了。
他，顯然是不想交戰的勁氣，波及到太古，血海魔君暗暗想道。
「老頭子，讓我來教教你吧，」第一分神得意的聲音從空間深處傳來：「這世上，有種生物超越于空間規則之上，那種生物叫做『域外天魔』，而我，便恰恰擁有這『天魔神通』，哈哈哈……」
天魔神通並非完美無缺，很多空間都無法困住天魔，但是變化為天魔，只是身軀的形態變化，但精神卻是沒有變化的，若是遇到對方精神超級變態，同時又能追索到自己穿行空間時，留下的信息，照樣可以在精神層面上，對自己發動攻擊。
漫天
目光掠過那件肩甲上的錐刺，一滴淡淡的血跡正慢慢的滲入肩甲中——正是這甲刺刺破了他的食指。
白衣的少年默默地站在一根斜斜伸出地面的石柱上，一動不動。恍然之中，少年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站過身來。一雙璀若星辰的眼眸注視著南方風雲無忌與蚩尤交手的地方。便在前一刻，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劍意。
巨大的磐石如同隕鐵一般懸浮在空中，磐石上方，漫天暴雨在周圍狂暴颶風的吸扯之下，一竄竄偏離了原來的運行軌道，在虛空中劃出一線線弧形，飛速落下。
「滴噠」的血水不斷往下滴落，良久，也不知是驚懼與第一分神的霸道，還是屈服了，蚩尤戰甲終於平靜下來，安安靜靜的軀在第一分神的手掌之中。
「風雲無忌，」蚩尤在懸空巨石上方約百丈處站定，身後披風獵獵舞動：「本座有一份大禮送給你，接著吧。」
北海畔。
「就是這麼簡單？」第一分神不通道。
「砰！——」
「霹靂！——」
第一分神心中頓時肅然起敬，心知還是小看這老人了。
第一分神低頭望著地上的蚩尤戰甲，呆了片刻，隨後笑道：「真是時過境遷，不可同日而語啊。不久前，本座想要這東西，還差點丟了命，現在，反倒是一個個像燙手山芋一樣丟了出來，嘿嘿，也罷，這種東西，本座可不賺多。」
磅礴的大雨飛速的從天空潑下，空氣迅速變得濕潤起來。由虛空墜下的一竄竄的雨簾，在天地間拉開彌散的白霧，為這昏暗的天地增添了一點亮色。
第一分神低頭一看，那墜落塵埃之中的，正是蚩尤戰甲，一時來得匆忙，即將這寶貝忘丟在魔域城堡了。
眾人不得不全力運轉體內真氣，以對搞蚩尤發動第一式「蒼穹碎」所散發出的無形威壓，然而越是抵抗，那種無形的威壓便越是強大，眾人不由叫苦不矢。
「我說過，你是不可能……」帝釋天啞然失笑，雙指一掌，便掌控了整個魔域的空間規則，一圈圈空間波紋泛開，帝釋天便欲將第一分神困鎖原地。
第五劍膽初時之時似有萬鈞之沉，極其緩慢，但往前遞進一段距離之後，突然消失，在前方數百丈處，一縷縷由雨珠構成的無形劍痕綿延百丈之長，于虛空中縱橫交錯，另一面，由天空到地面，密密麻麻的黑色拳影遍布虛空之中，無論是風雲無忌劃出的數以萬計的雨劍，還是蚩尤擊出的拳影，都沒有驚起半點風氣。
雨水暴濺，那懸空磐石上，風雲無忌與蚩尤一動不動，恍若石化了一般，
風雲無忌神色平靜，內心古井不波，握住第五劍膽的右手一緊，體內，一股磅礴的劍氣破體而出……
遠方，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了什麼，魔都的大地上方，血海魔君站立在半空中，一動不動，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只有他明白，剛剛那一瞬，風雲無忌以西門依北的劍道，劃破了一塊巨大的虛空，將蚩尤，以及那巨大的磐石，扯入了那劈開的空間通道之中。
帝釋天指了指城堡上方，不斷冒著火霧的鐵頭道：「只到這顆頭顱中的力量，完全被你吸收為止。」
「哼，終於說露嘴了吧，」第一分神冷聲道：「你把我弄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讓我替你鎮守這個鐵頭嗎？」
蚩尤這一招還未發，天地間便充斥著一股凝重的壓力，那輕輕的空氣。眨眼之間化為最沉重的山嶽，覆壓在大地上空，每個人都感覺到一股不可思議的強大壓力。
「老東西，我要走了！」第一分神背對著帝釋天，冷冷道。
即是不顧那錐刺，緊緊的握于手中，立刻殷殷的血水汩汩流出，但第一分神即絲毫不為所動。
「嘿嘿，老頭子，你上當了，我要走了！」第一分神突然陰笑道，身軀一扭，突然化為一片淡淡的陰影，拔身向外飄去。
黑紅的肩甲上，密密麻麻的肩刺似受了什麼刺激，一根根顫動著，發出尖嘯之音，錐刺每一根都往外拔出三寸長，肩刺頂端，一縷縷黑血噴射而出，在虛空中，迅速化為灰燼消散——蚩尤留在戰甲內的最後一絲血液這也刻也被逼出來了。
「哼，就憑你刻上牆壁上這些武功，也敢說不埋沒了我，」第一分神不屑道：「這些武功，高明是高明，可惜，與我身上的武學相比，還有些差距。」
「……你若繼承我的位置，自然需要不少部下。唉，真是無奈啊，想我帝釋天何等英雄，今日居然要開口求你這小魔頭，」帝釋天感慨道，手一指城堡之外：「感覺到了吧，他們便是我的族人。如今，我這一族，被這鐵頭顱是消耗的越來越少了。你若成為我的繼承人，做族長，尋找新人血脈，壯大我族，自然是你的責任，這些功決，便是你用來挑選新的族人時，傳給他們的。」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魔都」中央垂直面的虛空，突然出現一道明顯的扭曲空痕，一股強勁的氣流迸射開來，橫掃天地。東方，漫天珍珠貝般的雨滴在兩人磅礴勁氣轟擊下，結成一圈圓形的瀑雨，擴展開來，而西方，那糾結的雨水呈輻射狀，向西方整個天地擴展開去。
「第一式，蒼穹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