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月血戰
第七章 冰封，獻祭，血殺，入秘
杜蘭德輕描淡寫地說，話音未落，四道紫黑色的刀光同時亮起，多重審判的斬殺之下，四個大神官繼承者毫無知覺地倒了下去。
「不，雙天典的本體，恐怕眼下根本就不在雙天界。」杜蘭德說。
鮮血與靈魂凝聚成一柄半透明的、散發出妖異紅光的鑰匙，插入左央宮殿外的光罩，然後向右旋轉了兩周。
在對方的怒吼爆喝聲中，無數紫黑色刀光構成風暴，將《雙天典》虛影絞殺成渣。隨後杜蘭德又揮了揮手，那四名雙天族人也被徹底毀滅。
「右雨、右神，『三位一體』的冷卻時間一過，我們就立刻再次合體。」
「混蛋，我早晚會殺光你們這些卑賤的戰鬥法師！」
左央宮殿，就被壓在戰堡之下、山體之內。
「朵朵，是我，杜蘭德。」杜蘭德走到朵朵身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心臟受損之後，已經無法將血液推擠到四肢。
至此，一月血戰計劃的第一步，才算真正地完成。
杜蘭德加重了語氣：「你不想救你姐姐了嗎？」
「……不，好像不是這樣的。」右神忽然說。他沒有參与右雨和右鱗的爭論，而是站在複製版詠戰堡壘外，靜靜凝視著。
杜蘭德向夜翼點了點頭。目前已經能確定，兩儀裁決其實是死在了雙天界手裡，那麼由夜翼動手的話，這場殺戮便不是殺俘，而是一場血仇報復。在位面世界，「血仇報復」這種古老的復讎方式，至今仍被廣泛地認可。
謝謝，很簡單的一句話，這是朵朵對杜蘭德最後想對杜蘭德說的話。
果果硬憋著不肯哭出來，抱著姐姐漸漸冰涼的身體不肯放手。
然後他回頭向蘭子
「朵朵受重創的是心臟，而非靈魂。所以如果能找到重新喚醒她的身體生機的方法，就還有救回她的可能。」
大批的神官被戰鬥法師押上來，這些人都是各路森德洛突襲軍隊，在突入左天界之後邊戰邊抓的。這是杜蘭德在出發前，所做出的特殊安排。
進入這時光流速百倍于外界的秘境，便有了充分的時間。先祖石板所記錄的那種頗為神秘的力量奧秘，或許就能解開了吧……
她身後的圖桑，還有杜蘭德身後的蘭子也不可思議地問：「心臟受到這麼沉重的傷勢，已經是不可逆的傷勢了。杜蘭德，你難道還有辦法？」
他此時所做的事，正是以「琥珀冰鐲」將朵朵冰封，以冰之力凍結她瀕臨死亡的身體，以時光凝停之力，保留住她的靈魂。這不算是救活朵朵，只能說給予了果果一個希望。做完這一切后，杜蘭德吩咐部下將朵朵送回詠戰堡壘，又拍了拍果果的肩膀。
杜蘭德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和梭羅戰鬥的赤金色光人，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聲音傳出了。他攤開手掌，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抱歉，看來以我現在的實力，還是說不出口。」
蘭子想了想，蹙眉問：「所以……《雙天典》的本體，並不在這左天宮殿之中，而是在右天界那邊？」
殿堂中的虛空中，憑空響起了一聲中性的聲音，充滿威嚴與暴怒：「森德洛人，你敢殺我選中的子民？」
杜蘭德沒有回答，他將朵朵的身體接過來。他手上湧現出大片的冰藍色寒氣，寒氣凝聚成一個個
「這些年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啊……」圖桑心裏說。
夜翼和蘭子都知道杜蘭德有兩件「不能說的秘密」，點點頭，沒再多問。
「姐姐……嗚嗚，姐姐！」果果剛剛經歷了脫困而出的狂喜，接踵而來的，卻是姐姐為了救自己而傷重不治的消息。
「所以就放任那些戰鬥法師在我們眼前耀武揚威，大肆建立前進基地嗎？」右鱗平日里不是個衝動的人，相反，他時常有些懶散。但這一次，他是真的被杜蘭德刺激到了，英俊的臉上寫滿陰鬱和森冷。
但就像之前他們沒想到杜蘭德會揮軍攻襲左天界一樣，這一次，他們依然低估了杜蘭德的決心，也小看了杜蘭德的手段。
她本以為會在宮殿中找到雙天典的本體的，結果卻出人意料，眼前除了四朵神火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雙天界的傢伙們，肯定還認為我們沒辦法打開他們的左央宮殿吧，就像他們也打不破我們的詠戰堡壘。」夜翼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煞氣，率先落在左央宮殿之前。
杜蘭德走到宮殿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時光秘境的入口，目光中隱隱透出一絲火熱。
幽暗的刀芒開始明滅閃爍，謾罵聲和詛咒聲接連小時，濃烈血腥氣，慢慢地在山腹中逸散開來。
只有夜翼和蘭子知道，這些人，是祭品。
圖桑站在果果身後，不知道該對出現在眼前的詠戰堡壘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對果果和朵
杜蘭德、夜翼、蘭子大踏步走上台階，長驅直入。
「把人帶上來。」杜蘭德輕聲說。
「確實，我們暫時攻不破詠戰堡壘，但同樣道理，杜蘭德也不可能攻破左央宮殿。」右雨輕聲說。
「還是我來吧。」
杜蘭德對其他人的解釋是：「這些神官是籌碼，是戰俘。而且魂控之後，他們能幫我們更好地建立起傳送界門。」
「別說得好像是第一次啊，反正這又不是我殺的第一個了。」杜蘭德淡淡地說，揮刀再斬。
……
此時，在左央宮殿之中，有四個人，兩男兩女。杜蘭德三人進入宮殿的時候，這四名天人族人，正盤膝圍坐著。在他們的中間，懸浮著四朵金色神火，分別是左天界的命運、戰鬥、時間與空間神火。
果果獃獃站了一會兒，眼神里漸漸重新煥發出神采。
「那在哪裡？」
右雨、右鱗、還有右神，現在大概以為杜蘭德沒辦法真正攻破左央宮殿，從他們驚怒之後很快恢復平靜的反應，就能猜到他們的想法。
琥珀冰鐲，是琥珀之刃的最終形態，以冰之元素入手，最終卻能引動時光規則的力量，這種「跨系」的真形，是非常了不起的真形。
「我們未必能以暴力攻破」右雨想了想說，「詠戰堡壘屹立不倒無數年，歷史上，我們唯一攻進去的那次，還是靠了『雙天大人』的幫助。」
……
杜蘭德抬眼對果果說。
喀拉一聲響，鑰匙崩潰，光罩破碎。
神官們憤怒地叫喊著。
杜蘭德是從冰凝那裡學會這招的，用「超級複製之力」。雖然只是初學，但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真形了。
宮殿周圍有一層金色的護
杜蘭德和蘭子與夜翼匯合，然後三人一起深入到複製版亞瑞特聖山的山腹之中。
他們的鮮血與靈魂，將成為打開左央宮殿的鑰匙。這是一種記錄在「先祖石板」上的秘法，如果不是得到了先祖石板，並得以窺得一角的話，杜蘭德也不會知道還有這種打開左央宮殿的血腥方法。
但這個說法是有漏洞的，因為如果只是為了傳送界門，為什麼要抓命運、戰鬥、和時間神官？只抓空間神官就行了。
得到了先祖石板的杜蘭德，已經不能用常理來揣度了。
圖桑則有些失神地看著杜蘭德離開的方向，此時的杜蘭德，和圖桑印象中的那個初入能體境的杜蘭德，相差真的太多了。
蘭子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向後退了兩步，她還是做不到在戰鬥之外的場合下，對四個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和意識的年輕人下殺手。
四名天人族人的年齡明顯都不大，他們被選中是因為超卓的天賦。對於森德洛，他們還未有過任何暴行。
這一刻，大殿中猛地浮現出一本巨大的金色典籍，那是《雙天典》的投影！從《雙天典》的投影上，夜翼和蘭子竟感受到了人格化的滔天憤怒，似乎那典籍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格意志！
由於雙天界也能自動回收神火，所以杜蘭德拿不走眼前這四朵左天界的神火。但只要詠戰堡壘坐落在這裏一天，這四朵神火就完全是廢的！沒有雙天界人能用上它們。
但杜蘭德不願告訴別人，因為冰凝是殺死艾莉婕的仇人，杜蘭德用這招的時候，心會痛。
說完之後，這位曾經叱詫預備學院的曾經的1級預備神和特派觀察員
「好了，既然計劃的第一步徹底完成，我們就進入時光秘境吧。」
這四人，是左露、左熊、左心、左命的後繼者。
杜蘭德趕到的時候，朵朵正躺在妹妹果果的懷裡，擁有1級預備神實力的她，看起來沒有什麼外傷，唯一的傷口在心臟，她被一名虛神級別的戰鬥神官臨死反撲，背心挨了一拳。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心臟卻被震裂了。
「蘭子你若下不了手，就讓我來好了。」夜翼淡淡地說。
「你們以為抓了我們這點人，就能讓偉大的左天界屈服嗎？」
「森德洛人，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聽到杜蘭德聲音的剎那，幾乎已經失去意識的朵朵眼皮微微一動，慢慢地重新睜開來。她花了一點時間，才勉強聚焦，看到杜蘭德的臉。這一刻她露出滿足的笑容，真誠感激地對杜蘭德說：「謝謝你，杜蘭德。」
夜翼吸了口氣，眼神完全轉為硬冷，提刀上前，卻又被杜蘭德攔了下來。
他們明顯正在接受神火傳承的關鍵時刻，以至於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感應。他們不知道杜蘭德三人的到來，甚至對於外界所遭遇的巨變，也是毫不知情。
「這是……琥珀冰鐲？」蘭子滿臉訝異，她不知道杜蘭德已經學會了這種冰系真形。
杜蘭德嘆了口氣，對果果說：「把朵朵交給我吧。」
「什……什麼？！」果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著杜蘭德。
外界，右鱗正看著兩名臉色和自己一樣難看的同伴，一字一頓地說，「森德洛的前進基地，居然建立在了我們雙天界的土地上！左央宮殿被壓在了一個冒牌的詠戰堡壘之下？這是天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