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月血戰
第十三章 吐神火
「噓，小聲點，別被他聽到了……」
於是當杜蘭德完全放下拳頭的剎那，他又變成了只有1100個單位能級的下位神。一放一收，全無生硬之感。
老實說她也有點在意杜蘭德到底在幹什麼？如果說是在修鍊的話，未免也太小兒科了點。進入時光秘境的時間是有限的，不把握好每一次進入的機會的話，可就太不划算了。
「……」蘭子一陣默然，漲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夜翼剛才正是貿然走入了那個範圍，才會被那股連神袛也感受不到的無形力量給牢牢束縛住。
「很正常啊。」杜蘭德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又活動了兩下，古怪地笑了笑說，「兩個神火中位神，一個神火下位神。我現在把帕寧的神火吐出來了，只剩下一個森德洛的水系神火，能級自然會降。」
「……已經兩萬個單位了！」杜蘭德心中一直默默地計著數。
尤其奇怪的是，伴隨著能級的增長，伴隨著體內不為外人所知的變化，杜蘭德忽然覺得已融合的兩枚神火，讓自己感到很不舒服。
就好象吃了不好的東西，想要嘔吐似的。杜蘭德的身體忽然生齣劇烈反應，讓他把神火給吐出來了。
或者說肉身、靈魂、能量三者聯合起來，就叫「能級」。
很快，夜翼連惱火喊叫的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她整個人輕飄飄地飛了起來，不受控制地飄舞，圍繞著杜蘭德旋轉。她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驚駭和痛楚，就像被一個無形的漩渦潛流裹住，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來。
但夜翼和蘭子這次感受得非常清晰：至少在剛才
「1100個單位的能級，和我們一樣，都是標準的下位神戰鬥法師水準。」蘭子盯著杜蘭德的拳頭說。
中位神戰鬥法師的能級，是11000個單位。
蘭子認真凝視著那布片，一切都很自然，直到布片進入杜蘭德周身十米範疇之內的那一瞬間——
「不錯，那你們再看這一拳。」杜蘭德腦海中流淌過三個動作中的第一個，已經大為改變的身體結構和力量被他完全調動起來。這一瞬間，夜翼和蘭子只覺一堵無形之牆憑空而生，以杜蘭德為中心和起點向外擴散。她們立刻向後退避，然後就看到杜蘭德沉聲斷喝，全力一拳轟出！
杜蘭德搖頭，一時間想不到怎麼和夜翼蘭子解釋。
在夜翼和蘭子緊張不解的注視下，杜蘭德忽然一張嘴，從嘴裏吐出來一個小巧的物事。那是一枚半透明的火焰，散發出澎湃的力量感。
杜蘭德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笑著看向目瞪口呆的夜翼和蘭子說：「別瞪那麼大眼睛啊，不就是吐個神火嗎？至於那麼驚訝嘛……」
夜翼見杜蘭德蹙眉不回答，不由有些急了，抓著他的肩膀追問：「到底怎麼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該不會修鍊真的出了問題吧？」
但她表現得很冷靜，沒有貿然去解救，而是謹慎地靠近了些，然後撕下一小片衣料布片，輕輕送了出去。布片在光明神力的包裹下，平平向杜蘭德的方向飛去。
「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停下？」
這時候，
蘭子略一猶豫，收回了本想要拉住夜翼的手。
在融合過程中，杜蘭德的能級開始一點點增長，雖然還遠遠沒達到上位神能級的程度，但確確實實，已經超越中位神了。
「怎麼了？」蘭子連忙抬眼看去，愕然看到夜翼正踉踉蹌蹌地朝右側方向歪過去，似乎有某隻無形的大手從左邊一直推她。問題是蘭子根本沒感受到任何能級波動或規則波動呀。
而此時，杜蘭德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肉身與靈魂、靈魂與冰火能量、能量與肉身結構之間的界限，正在以某種奇特的方式融化弱化，似乎有種原本涇渭分明的彼此間的區別開始模糊的趨勢。
夜翼滿臉嚴肅地走到杜蘭德面前，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認真地問：「你修鍊出問題了？」
「杜蘭德他臉色好像不太對勁。」
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呼喚著，要把體內融合的兩枚神火，給強行擠出去，吐出去。就像之前杜蘭德自己想要融合第三枚神火時，身體完全不答應的那種怪異感覺。
磅礴的力量也跟著他的動作收回到體內，就連那堵無形的牆，也一起倒退回去。
「呼……」吐出神火的杜蘭德露出「終於舒
無聲無息的，材質不算平凡的衣料，好像被某種巨大的壓力碾壓而過，瞬間碎得連半點殘渣都沒留下！
夜翼認真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蹙眉說：「杜蘭德已經達到110個單位的能級極限了，還修鍊能體式幹什麼？再說，那麼簡單的一個動作，沒可能是能體式的，換個三歲小孩都能做出來啊。」
夜翼頓了頓，盯著還在擺那種奇特姿勢的杜蘭德，低聲接著說：「而且我沒感覺錯的話，他現在的能級，似乎已經超越中位神了。」
「夜翼！夜翼！」蘭子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那一瞬間的能級……大約五萬個單位？」眼光更準的夜翼有些不確定地報出一個數字。
他提起拳頭，平平打出一拳，收拳后問：「你們看我這一拳是什麼威力？」
「喂，這是怎麼回事啊？杜蘭德，是你在搗亂嗎？」夜翼似乎有些羞惱，她才不像蘭子那樣始終給杜蘭德留面子呢，直接惱火地喊他。杜蘭德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完全沉浸在了修鍊之中。
如今的自己，平時能級內蘊——再去和右雨鱗神碰面交手的話，對方恐怕會對自己能級不升反降到下位神而莫名不解吧——但只要自己想，無需神火，也能在瞬間爆發出5萬個單位的恐怖能級！
「……是能級！」夜翼咬著牙說，口吻里儘是不可思議，「雖然和我們以往所理解的能級似乎不太一樣，但我確定，圍繞在杜蘭德身邊的這股力量，只是非常簡單的、非常單純的……能級！」
杜蘭德點頭：「嗯，正好五萬，不多不少。要不是剛
肉身、靈魂與冰火能量，正在進行著某種融合！
在給夜翼和蘭子演示的同時，杜蘭德自己也完全確認了——
上位神能級再翻十倍，是11萬個單位。
在夜翼和蘭子的感知中，杜蘭德停下修鍊之後，他的能級立刻跌倒了下位神級別，只有一千出頭。
老實說，杜蘭德自己也非常出乎意料，夜翼和蘭子感覺得沒錯，自己現在不動手的時候，能級確實只有下位神的級別。
整個時光秘境都在這一拳下隱隱震蕩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潰了！
「不、不是……那個，杜蘭德你……你怎麼……」蘭子有點語無倫次地指著杜蘭德，忽然大叫了一聲，「你的能級怎麼降到下位神了？！」
卻見杜蘭德在拳勢達到巔峰的那一瞬間，又很從容、很圓潤地收回了拳頭。
這時候，杜蘭德本人其實已經和外界的一切切斷了聯繫，他全身心只有三個姿勢動作里的第一個。
「杜蘭德，不要！停下！」蘭子大喊。按照杜蘭德這一拳的威力，或許會破壞到時光秘境，造成某些未可知的影響。
當杜蘭德以三個姿勢中的第一個，讓自身能級達到5萬單位，也就是大約介於中位神和上位神之間時，他全身一震，驟然間停了下來。整個人的修鍊狀態，也被打斷了。他睜開眼，滿臉都是古怪。
還有，發生在杜蘭德身上的這種變化，真的是因為他正在做的那個簡單又無奇的動作嗎？
怎麼會這樣？哪有越修鍊越回去的？
杜蘭德好像沒有融合第三個神火吧
稍作休息的時候，蘭子滿臉困惑地朝杜蘭德那邊瞥了一眼，「好像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反反覆復地做著同一個動作啊，那是什麼？某種能體式嗎？」
杜蘭德周身十米的範圍，已是禁區。
剛才修鍊到最後，自己的身體與神火之間的不兼容感，已經上升到讓杜蘭德難以忍受的程度。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蘭子還在喘息。
那是一枚神火，帕寧位面的力量神火。杜蘭德居然把已經融合的一枚神火，給吐出來了！
「唔，有點說不清楚……我直接演示給你們看吧。」杜蘭德說。
要知道所謂「能級」，本質上就是肉身、靈魂、能量這三者的某種一體化的組合產物。
「如果我練到把剩下的水系神火也吐出來，恢復到最本源的虛神狀態，我是不是就能真正爆發出上位神級別的能級了？」杜蘭德忍不住想到。
「感覺真的好神奇……」杜蘭德專註沉醉地體悟著，「這個動作表面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但真正做出來之後，竟然會有這樣的效果！」
「……夜翼，你說杜蘭德到底在幹嘛？」
「幹嘛啊，我有說錯嗎？你等一下，我去問問那小子到底在幹什麼。」夜翼披上一件黑色的柔軟外袍，向杜蘭德走了過去。
似乎剛才那高達5萬的龐大能級，還有巨大能級所形成的無形漩渦，僅僅只是個假象而已。
蘭子微微出了一下神，忽然聽到夜翼「咦」了一聲，聲音里透著吃驚，還有措手不及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