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月血戰
第二十二章 星空環繞的穹頂上
「夜蘭，做好你該做的事！」紅袍厲聲大喝，又重複了一遍。
但是能級只有110個單位的他，卻在右雨鱗神驚愕的注視下，穩穩地重新站起來。
「大人！」
右雨鱗神臉上閃過猙獰之色，趁杜蘭德微微分心之際，陡然間一個加速，自下而上，狠狠撞擊在杜蘭德的腹部。
所有的能量風暴和時空亂流，統統在右雨鱗神面前自行退避，瑟瑟發抖，匍匐著空出一條道路，從右雨鱗神腳下直通向杜蘭德。
至此，杜蘭德體內已經完全沒有神火了。
「……去位面外分勝負嗎？」
夜蘭一咬牙，用力一跺虛空，直奔被打開的堡壘大門而去。
「……太好了，就是現在！」
面對數量遠勝己方的神官大軍，如果失去了複製版詠戰堡壘的依託，就根本沒辦法打下去了。
「勝負已分。」他淡淡地說。
「那氣息……應該是羅切斯特吧。那個恐怖的怪物快要來了。」火龍默默想著，「所以我們現在根本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和權利，唯有奮力一搏啊。」
夜蘭滿頭銀髮都在狂舞，臉上閃過掙扎與糾結之色。
「呼呼……」杜蘭德粗重地喘息著。
「杜蘭德，你都自顧不暇了，居然還有空去理會旁人？」
「杜蘭德大人！」
右雨鱗神昂然站立著，站立在世界的中心。視線微微俯視，投射在前方十余米外半跪著喘息的杜蘭德。
好疼。
「……」杜蘭德沒有回答。
對他來說，最後一個「異物」，也在剛才的那一拳中，被對手無匹的拳力，給打了出來。沒了異物，原本距離上位神能級的那一絲微妙的差距，很自然地被補全了。
聖山還在震蕩著、搖晃著，山體中傳來連綿的轟鳴聲，說明杜蘭德正和右雨鱗神在其中激戰。從剛才瞬間的交鋒來看，杜蘭德明顯處在了下風，夜蘭怎麼可能不擔心？杜蘭德是如今森德洛的支柱，他若倒下，森德洛可能就完了。
淡金色的位面晶壁，從外面看就好象一個弧形的巨大穹頂。而杜蘭德和右雨鱗神，就是兩個站在屋頂上的人。
戰鬥法師們的驚呼怒喝在戰場的各處同時響起。聖山山體還在隆隆轟鳴著，意味著右雨鱗神和杜蘭德還在向山腹內深入著。
緊接著，在右雨鱗神的感知中，杜蘭德身上所散發出的能級氣息，飛快地從下位神級別，下降到了普通虛神的110個單位。
右雨鱗神用力蹬踏著地面，手掌收緊，扼住杜蘭德的脖子，然後推著杜蘭德一路撞進了詠戰堡壘敞開的大門，在戰鬥法師和神官大軍中破開一條空白的線，最後撞上聖山腳下的山壁。
他的喘息聲稍歇，按著膝蓋，慢慢支撐起身體。
足以將神袛以下的一切存在瞬間絞殺的能量風暴也好，即便神袛也必須認真面對的時空亂流也罷，都在靠近杜蘭德身體的剎那——碎了。
「雙天界必勝！」
熏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轉過來，對火龍大長老喝問：「沒看到嗎？雙天界的大神官一出手，先將戰鬥引到眾人看不到的山體之中，被杜蘭德暫時擺脫之後，又將戰鬥引到我們看不到的位面之外——你
只要雙天界能把控住敞開的堡壘大門，就能贏！
一隻大手從那團金光中破出，右雨鱗神的身影緊接著完全破開那團金光，在幾乎沒人反應過來的剎那之間，三名大神官已完成了合體、突襲、近身——
口吻淡淡的，卻正中右雨鱗神心中的痛處。
堡壘某處，紅袍杜蘭德凝重地看著整個戰局，冷靜下令：「關閉全部晶壁通道，全軍分為兩批，一批死守堡壘大門，一批死守通往森德洛的傳送界門。還有……夜蘭！杜蘭德讓你不要去幫他，做好你該做的事。」
站在這裏，等若站在了有盡虛空的中心，遙望四周，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位面與星辰之光。
微微一頓后……繼續深入！將杜蘭德直接推得深入了山體之中。
杜蘭德胸腹部位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到自己的身體不斷加速，被對方推動著向著高空飛去。
力量的運轉變得流暢無比，在右雨鱗神看不到的各個角落裡，體內傷勢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愈合。
所以他沒有放棄說服火龍大長老。
神官大軍的氣勢陡然暴漲，戰鬥再次激烈起來，不，甚至比之前更加激烈了。
右雨鱗神臉皮抽動了幾下，眼中迸射出逼人的凶光，一字一頓地低吼：「杜蘭德，你找死！」
醞釀許久的極致爆發后，右雨鱗神很快便平靜下來，淡漠中帶著些惋惜地看著杜蘭德，輕聲說：「你比我預期得傷得更重。杜蘭德，你不該為了白矮人米洛，而讓自己負傷如此嚴重的。」
堡壘大門和晶壁通道不同，被打破了，短期內就
不過他還是騰出手來，從指尖射出一道氣流，融入到下方的堡壘之中，將快要被打回原形的堡壘重新穩定下來。
他沒有繼續下令開啟更多的晶壁通道，而是直接、親自、完全地，打開了複製版詠戰堡壘的大門。
璀璨、壯闊、而且夢幻。
自己剛才的一拳，怎麼把杜蘭德體內融合的神火給打出來了？神火又不是吃下去的飯，飯吃下去挨了一拳可能會嘔吐出來，神火可是融合了就不能輕易放棄的啊。
他「哇」地吐了一口血，紫紅色的淤血之中，居然摻雜著一朵水藍色的小小的火苗，在杜蘭德面前升起。
這裡是位面晶壁之外，各式各樣的能量，被主位面超巨大的質量所吸引，匯聚而來，然後在晶壁表面上形成一道道致命的能量風暴。時間與空間，也都被巨大質量所造成的力場所扭曲，彼此交纏在一起，形成時空亂流。
右雨鱗神和他對視著，眼神里的惋惜慢慢消失，轉變為憎惡和怨恨。
神官們則瘋狂地歡呼起來，他們一直期盼著出手的首領，終於出場了。而且實力超乎想象地強大，將前一刻還大步走出堡壘的杜蘭德，直接卡住脖子，推進了山裡！
轟！
一直等待著這個機會的右神用力握緊了拳頭，厲聲爆喝，「右雨，右鱗，我們出手！！」
全身都在疼。這就是杜蘭德現在的感覺。
可熏剛說完，就被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一桿金色標槍，擊中了後
尤其是在這種關鍵的大戰時刻，誰會主動放棄神火？
火龍大長老緊跟著就逼了上來：「這種規模的亂戰之中，居然還東張西望的，找死嗎？」
巨響聲中，一團金色的光芒在杜蘭德眼前炸開，金光璀璨耀眼，晃得城門附近的戰鬥法師和神官們都睜不開眼睛。就連一些離得比較遠的人們，都感到雙眼一陣劇烈的刺痛，根本無法直視。
說著一步步，向杜蘭德走了過去。
堡壘大門被右雨鱗神推著杜蘭德穿過門洞的時候，揮手徹底打壞了，如潮的神官開始從堡壘正門進入！
毫無疑問，右雨鱗神已經徹底完善了「三位一體」，合體時間不再受限制，實力穩定又強橫。
「右雨鱗神大人必勝！」
這一刻，整個左天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右雨鱗神推著杜蘭德，好像一枚筆直升空的火箭，直升到左天界的最頂端，然後兩人一起衝出了位面晶壁，在身後留下一條數十萬公里的金色尾焰，久久不散。
右雨鱗神看著吐血后輕輕咳嗽的杜蘭德，忽然感到事情似乎不對勁。
然後一把掐住了杜蘭德的脖子！
面對右雨鱗神的進逼，杜蘭德疲憊又嘲弄地笑了笑，「既然放棄了尊嚴以求勝利，就別在那兒馬後炮試圖彌補了。只會讓我覺得特別噁心。」
「那是——？！」右雨鱗神眼神一凜，「是水系神火？你們森德洛自己的水系神火？」
在整個複製版詠戰堡壘內外都打得昏天黑地之際，杜蘭德做出了這個驚人的決定。
位面內的戰鬥越發慘烈之時，雙方的首領之間，反而在破出位面晶壁之後，漸漸平
轟隆隆！
表面上看，杜蘭德已經不再是神袛了，不是中位神也不是下位神。
砰的一拳轟出，杜蘭德胸口中拳，身子倒飛出一段距離，才重重落在晶壁之上。
「杜蘭德！」右雨鱗神爆喝出聲，壓抑至今的他，一聲怒喝震得整個左天界都在震蕩迴響。
聖山的山腰處，忽然有人從山體內破出，飛上了高空。杜蘭德和右雨鱗神一先一后沖了出來，這時候任誰都看得出來，杜蘭德正在被右雨鱗神壓著打。
直到現在，熏依然堅信自己的判斷，雙天界和黑色矮人是一夥兒的。想要在這場矮人戰爭中生存下來，就必須幫助森德洛獲勝！
位面之外。
他變回了虛神。
整個複製版的詠戰堡壘，都在搖晃。大量的攻擊集火於一處，令堡壘的真正本體——那件虛空基點主神器——似乎都有點扛不住了。於是，整座堡壘變得有些虛幻起來，這讓不少戰鬥法師眼中都流露出不甘和絕望。
三名右天界的大神官，終於等到他們一直等待的機會：當杜蘭德親自打開堡壘大門的那一刻，他等若親手斷絕了森德洛的所有退路。
「必勝！」
杜蘭德站立在狂風亂流之中，黑髮狂舞，衣袍翻卷，破爛的衣料獵獵作響。
火龍大長老根本沒向杜蘭德那邊多看一眼。站隊的階段，已經過了，現在要做的不是再去觀察判斷，唯有一戰定勝負而已。龍族的某些感知能力，遠超過其他種族和職業。在火龍大長老的感知之中，有一個強大之極的氣息，正在向雙天界接近。
「早知道你竟然傷得如此之重，我就不該等待那麼久，徒增恥辱。這筆帳，你說你該怎麼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