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月血戰
第二十六章 旭日
「英雄般的父女倆啊……」
「那……」凱瑟琳略一猶豫，眼中閃過忐忑，「那我爸爸呢？他怎麼樣了？打贏了嗎？打贏了吧？」
拋卻全部顧慮，杜蘭德不再有所保留，將體內全部的能級與規則盡數調動起來，擰成一股，然後透過拳頭，全部灌入對方的身體。這是毫無保留的一次爆發，是慘烈樂章最後也最高點的那一記強音。
……
看到眼前的景象的凱瑟琳微微一愣，旋即長長鬆了口氣，終於露出笑容，「太好了，看來是打贏了呢。」
矮人戰爭爆發第十五年，森德洛「一月進擊計劃」的第三天，一道精亮的光柱轟然衝破右央宮殿的穹頂，沖霄而起。
「馬努斯大人該不會和羅切斯特打到無盡虛空去了吧，哈哈。」火胖子半開玩笑地說，「反正我覺得不會輸就是了。」
最後的晉陞死路中的掙扎求存。
1號女士點點頭，鄭重地從凱瑟琳手中接下了骨灰罐，周圍的天選衛士們跪伏了一地，默默為永遠逝去的3號表達敬意。1號低頭看了一會兒手中的骨灰罐，將之收好。然後她愛憐地摸了摸凱瑟琳的頭髮，沒多說什麼，轉身率領天選衛士們離開。
初回詠戰堡壘的憋憤委屈。
「看菲波叔叔你這麼樂呵這麼閑，應該沒有不好的消息吧。爸爸那邊的戰局也很順利？」凱瑟琳試探著問。
戰鬥法師們隨意閑聊著，他們都是經歷了左天界戰鬥的倖存者，戰鬥已經結束了，在他們臉上依然寫著勝利的喜悅、自豪、還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暢快之後，則
扎古力山脈中的激烈鏖戰。
「行了，安靜點。」凱瑟琳輕喝。
這一刻杜蘭德眼中已經沒有敵人了。反倒是矮人戰爭爆發這十五年來的所有經歷，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凝成一幅幅流動的畫面，在腦海中飛快地閃過：
「夜翼阿姨和蘭子阿姨呢？」凱瑟琳問。
右天，這位年邁的命運大神官的實力，絕對勝過了右雨、右鱗、右神中的任何一個！但他終究不及「三位一體」后的右雨鱗神。這也符合道理，一名下位神，不可能比得過一名合體而成的上位神。
她還不知道所有黑色矮人聚合成為一個全新的羅切斯特的事。
再次走出傳送光門時，人已出現在左天界的複製版堡壘之中。
「這麼急著去左天界那邊，應該是為了去看杜蘭德大人吧。」
森德洛。
「你真逗，我們森德洛除了凱瑟琳小姐，還有誰能美成那樣？老實說我以前從沒見過那麼獨特的氣質。而且人家實力也強，更是個天才少女！聽說聚能陣的開發者，就是那位凱瑟琳小姐呢。」
天選衛士們散去后，凱瑟琳左右看了看，忽然問：「我媽媽呢？」
菲波瘦了好幾圈，臉色蒼白無血，臉上的笑容倒是燦爛。他沒好氣地拍飛了大喊著「老師啊我們回來了」的胖子和瘦子，將凱瑟琳和存活下來的聚能者們接入堡壘，然後大笑著說：「好啊，好！
詠戰堡壘已經遙遙在望了。
「……聽說龍巢和雙子光明也掐了一架，打了個兩敗俱傷。」
「你們還記得杜蘭德大人在左天界的那番作為嗎？那簡直太爽了，我現在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
「凱瑟琳小姐？」少年猛地瞪圓眼睛，「那位就是凱瑟琳小姐嗎？杜蘭德大人的女兒，凱瑟琳小姐？」
「死吧！」杜蘭德爆喝一聲，徹底引爆了所有湧入對方體內的力量！
她和安德麗雅已經相認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凱瑟琳對十五年來從未見過的母親十分親近。
「當然，能參与那一戰是我們的榮幸啊！」
凱瑟琳抬眼，看著緩緩打開的堡壘大門，低聲喃喃：「也不知道爸爸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矮人戰爭爆發十五年來，森德洛的陽光似乎從未這麼好過，在充滿朝氣的朝陽下，凱瑟琳率領著聚能者們，向詠戰堡壘走去。出戰時的人數不多，但也不少，如今已經十不存一，但每個還活著的人的臉上，除了疲憊和傷感之外，都掛著勝利的喜悅。
火胖子領著從小看著長大的凱瑟琳走入堡壘，邊走邊說，「這還是馬努斯大人傳回來的消息。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馬努斯大人如今恐怕比你爸爸還強一籌，現在不知道和羅切斯特打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環視四周，來此迎接的人們，基本上都身上帶傷，這一次一月進擊計劃，森德洛可以說是全民
「杜蘭德啊啊啊啊啊！！」右天一把抱住了杜蘭德的手臂，死盯著杜蘭德的臉，眼神痛苦而瘋狂。
光柱宛若筆直豎立的天梯，直通向位面的尖頂。
「沒錯沒錯，我跟你們說，當時我就在杜蘭德大人不遠的地方，我看到……」
「凱瑟琳小姐，我們真的贏了嗎？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啊。」火胖子的兩個徒弟，胖子和瘦子湊到跟前說。
初升的太陽將無窮的光和熱灑遍了整個森德洛大陸。
這道光柱璀璨耀眼，經年而不散。它就好像一個雋永的印記，記錄下這歷史性的重要一天。
凱瑟琳眼前一陣光影變幻。
堡壘大門敞開，站在門后迎接凱旋而來的隊伍的，是詠戰堡壘的全部天選衛士、大批戰鬥法師、還有火胖子菲波。
「已經夠了。」杜蘭德心裏說，「戰鬥、戰爭、勝負、生死……所有這一切，我都已經經歷得夠了啊。」
「菲波叔叔！」凱瑟琳遠遠地叫了一聲。
「就讓所有厄難與不幸，在今天有一個階段性的了結吧！」
「要不是那位大人，我或許也不能活著回來吧。」
直到火胖子領著凱瑟琳走入門中，少年依然獃獃看著少女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
凱瑟琳這才鬆了口氣。
「嘿嘿……」火胖子神秘一笑，「我直接帶你去看吧。」
兩人很快來到詠戰堡壘頂端的傳送門，火胖子對鎮守門戶的戰鬥法師衛隊吩咐：「打開傳送門吧，我要去左天界的詠戰堡壘。」
少女顯得很平靜，眉宇間略顯疲憊，還有對戰死者的傷感。凱瑟琳知道
脫胎換骨后的凌厲反攻！
「哈哈，搞了半天連發花痴的對象的身份都不知道啊。」
凱瑟琳來到1號天選衛士面前，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罐子，裏面裝著金色沙礫般的粉末：「這是3號大叔最後一戰之後所留下的。」
還有……謎之位面中的得到與失去。
「她們倆受了些傷，不過不嚴重，現在應該又進入左天界的時光秘境了吧。」
……
「哦，你母親為大量傷員治療傷勢，好像有點體力透支。」火胖子見凱瑟琳小臉一緊，連忙寬慰說，「沒事沒事，不必擔心，風神正在藍靈堡照顧你母親。沒大礙的，只是需要休息一陣子，凱瑟琳你不必太擔心。」
火胖子終於不賣關子了，哈哈大笑說：「可不是嘛！沒打贏的話，我哪有那個閑功夫去接你啊！」
少女其實最關心的就是杜蘭德怎麼樣了，正因在意，所以一直沒敢開口詢問。凱瑟琳知道爸爸杜蘭德所推行的是一個多麼艱難的計劃，所以她很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預備學院中的熱血奮鬥。
「可不是嘛！我們可是擊退了世界樹屋、里爾多森、還有帕寧的三大位面聯軍啊。在那亂軍之中，直接挑殺掉他們的神級強者，哈哈，現在想想都覺得難以置信！」胖子累得幾乎走不動了，嗓門還是一如既往得大。
在硝煙瀰漫的血與火之中，有盡虛空的太陽周而復始，踏著亘古恆定的節奏的軌跡，升起又落下，落下
「那位大叔成為天選衛士之前，應該是位衝鋒陷陣的戰場型人物吧。」凱瑟琳回想起3號的招式和手段，都是些適合戰場大戰役的能力，3號困局在詠戰堡壘中，恐怕憋了太多年，掙脫束縛之後的戰鬥於是便格外暢快。
杜蘭德心中最後懸著的那顆大石終於落地了。
火胖子大致說明了一番，凱瑟琳才點頭若有所思。火胖子又說馬努斯和羅切斯特實力相當，大戰一場之後，就雙雙不知去向了。這些還是冒死觀戰的巨龍和白拳牧使們提供的戰報。
「是，大人！」負責開門的是個還未成年的少年戰鬥法師，身上還帶著傷，他偷偷看了一眼清麗脫俗又魅惑眾生的凱瑟琳，黝黑的臉蛋微微一紅，默不作聲地打開了傳送門。
「哦，好。」
拳頭破入胸膛，杜蘭德清晰感受到了對方的實力。
火胖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認真看著凱瑟琳，露出微笑，「你覺得呢？」
在杜蘭德的全力爆發下，右天的身體急劇膨脹，彷彿被吹髮了的氣球，隨時隨地都會爆炸。右天布滿皺紋的皮膚被撐平了，臉部五官完全變形，眼珠子幾乎要跳脫出來。他的皮膚迸裂出一條條裂紋，其中飆出了暗金色的血液。
「哈哈，你小子發痴啦，幹嘛那麼盯著凱瑟琳小姐啊？真沒禮貌！」一名同伴笑罵著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3號在烈火中燃盡，留下了這些金色的骨灰。
經過了三天的鏖戰，森德洛這邊的局面已經穩定，里爾多森損失慘重敗退回去，精靈族和怒風靈武們也退走了。
「羅切斯特？」凱瑟琳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