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月血戰
第六十二章 不敢咬，就別吠！
火龍大長老嚴肅的龍臉上露出笑容，「看杜蘭德臉色不太好，我本來以為他的狀態或許會受影響。現在看來……」這位龍族大長老頓了頓，看著周圍士氣激昂的戰鬥法師們，還有追著敵方神級強者怒毆的先祖石像，說，「……杜蘭德還是我們印象中的那個鋒芒畢露的杜蘭德啊！」
凱瑟琳的小臉上，既是激動，又有些複雜，低聲問：「爸爸你之前到底去哪裡了？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安德麗雅還不是神級強者，在如此殘酷多變的戰場上，其實是比較危險的。
隱約之間，似乎有一聲屬於雙天的冰冷的威脅聲傳來：「杜蘭德，你若敢動我的子民半根汗毛，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無比的代價！」
審判雨——這是刀魂曾經施展過的招式，杜蘭德如今也能達到幾乎同樣水準的操縱能力了。
馬努斯又對夜蘭和米洛說：「你們應該繼承了老師當年的治療法術，也對我用上吧。」
「……杜蘭德，不得不說，你確實和李爾蒙斯很像，尤其是行事風格上。」
杜蘭德淡淡說著，臉上浮現出少有的殘暴笑容，手一揮，先祖石板飛旋著躍上高空，化為李爾蒙斯石像。於是在無數神官的憤怒焦急的注視下，右天被李爾蒙斯石像一把捏在手裡，然後狠狠捏得爆裂開來！
「突襲……」
轉變之劇烈，讓不少森德洛一方的人都反應不過來。
魔龍靜靜地匍匐在角落陰影里，凝視著即將交鋒的杜蘭德和羅切斯特……
杜蘭德不理會對方的挑釁，淡淡地說：「你我的戰鬥，將會決定這一
「我受傷不算輕，能麻煩你幫我治療嗎？用最快的方法，就算有點副作用也沒所謂。」馬努斯認真地說，「我需要儘快恢復狀態。」
羅切斯特咧了咧嘴說：「臣服於我，我就告訴你。」
面對急沖兒來的右天，杜蘭德站著沒動。
「叫我安德麗雅就行。」安德麗雅微一欠身，對於眼前這位一直對杜蘭德關照保護的青色憤怒馬努斯，安德麗雅還是很感激很敬重的。
而先祖石板，此時手持鏡盾、尺劍、魔裝、魘眸，主動挑上了對方的神級強者。盾牌一圈，尺劍縱橫，將數名實力不凡的神級強者圈在身邊，強勢無比，完全是一副主動出擊的霸道架勢。
杜蘭德收斂了笑容：「你非要被我打趴下，才肯交代嗎？」
「廢話！」火胖子哈哈一笑，「你小子別以為又立了奇功就能藐視學長啊！放心，我沒問題的。」
「羅切斯特……其實比雙天更加難對付，尤其是對於我們戰鬥法師而言。因為那個曾經是戰鬥法師的傢伙，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們戰鬥法師的弱點啊……」
「不過他到底做了什麼？」熏眉頭微蹙，「能讓雙天界一方瞬間由優勢跌落到如此劣勢，杜蘭德遲到的這段時間里，到底幹了些什麼？」
安德麗雅一愣，從馬努斯的口吻中聽出了別樣的凝重，略顯遲疑地說：「要最快的治療方法？有副作用也沒事？」
一旁的風神、安德麗雅、凱瑟琳、還有夜蘭
風神聽到這忍不住說：「馬努斯，沒這必要吧？我看杜蘭德狀態不錯。如今右天已死，剩下一個羅切斯特，以杜蘭德的手段和實力，應該沒問題。」
「這……這怎麼會……」
巨大的裁決尺劍浮現，以劍身側面對準右天，好像拍蒼蠅一樣將他瘦小佝僂的身軀拍飛出去。
「這個自然。」
轉眼間，戰鬥進入了新的一輪大高潮，森德洛一方開始全面反攻了。
馬努斯想了想，微一轉頭：「安德麗雅女士。」
黝黑粗壯的弩槍在他手中飛旋舞動，羅切斯特的第三隻和第四隻眼睛慢慢浮現出來。
「右天老頭，你布下的命運生死擂台讓我的親人朋友們陷入險境，單這一點理由，我就不會像放過右神那樣放過你。」
「那應該是只有三個參戰者的一個戰局。交戰的三方——梭羅大人、羅切斯特、還有雙天界的雙天——應該都是無限逼近至神的強者。」馬努斯頓了頓，眼神里隱現複雜，「唉，也不知道杜蘭德他到底以什麼方法介入到了那種級別的戰局之中。他再一次超出了我的預期。」
杜蘭德微微冷笑，雙手一握，強烈的紫色光芒從體內爆發出來，化為紫色的雲朵，升上高空。紫雲覆蓋了整片戰場，紫色的雨點灑落下來。
風神其實是兩儀裁決那一代的人，若論年紀，算是馬努斯的長輩，可森德洛高層幾乎人人都知道她對馬努斯的那番心意。不過在十五年前，風神在矮人戰爭中毀容之後，她就戴上了面具，很少對馬努斯表露關心了
熏又想了一會兒，最終也嘆了口氣：「……也是。那傢伙就算別人主動去問，也未必會說。雖然讓人覺得有些可氣，不過如果他主動解釋說明一番，那他也就不是杜蘭德了啊……」
堡壘上空，羅切斯特笑看著杜蘭德，笑容里的意味複雜詭秘，「不過正因如此，你贏不了我的。我輸給過李爾蒙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輸給他的傳人。」
「或許只有右天知道一點吧。」火龍嘆了口氣，「不過可惜，那老傢伙已經死了。我看杜蘭德好像也沒有解釋說明的意思……」
做完這一系列安排后，杜蘭德這才回過頭來，正式面對站在對面的那敦實、黝黑、煞氣深沉的對手，羅切斯特的最強分身。
「你不明白……」馬努斯微微苦笑，目光轉向手持弩槍面帶詭笑的羅切斯特，心裏繼續說，「我和那傢伙打了無數場，所以才能感受到他究竟有多可怕。杜蘭德，你可千萬不能大意了，稍稍大意可能就會輸。」
「那好。」杜蘭德笑著點點頭，「如今右天已死，命運神火應該經雙天本體之手，重回右央宮殿了。麻煩學長和龍舞者鄧肯一起，親自率領一支部隊，攻克、並佔領右央宮殿吧！」
臨走之前，火胖子瞥了一眼不遠處默然靜立的面帶詭笑的羅切斯特，低聲對杜蘭德說：「別大意。」
「巔峰戰局？」
……
「馬努斯，你還好吧？」風神在凱瑟琳和安德麗雅的攙扶下，來到馬努斯身邊，虛弱卻關切地問。
最後一絲屬於雙天的力量，離開了左天界的這片戰場。
羅切斯
只是因為要騙過對手，所以才不得不連自己人也隱瞞。
坐鎮雙天界漫長歲月的一代命運大神官，就此隕落。
右天臉色漸漸猙獰，忽然瘋了一樣沖向杜蘭德：「你到底幹了什麼？為什麼雙天大人的力量不在了？杜蘭德……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看來，我們是白擔心了啊。」
「恩。戰鬥還沒有結束呢。杜蘭德身上的雙天詛咒沒有解除，又剛剛介入了至強者的戰鬥，他喜歡勉強自己去打硬仗，這你們也知道。我必須儘快恢復，才能發揮作用。」
少女現在已經知道了，杜蘭德並沒有臨陣退縮，而是去做了某些非常關鍵的、奠定勝局的事。
火胖子臉色一肅，應道：「好！」他知道杜蘭德打算一口氣將優勢擴大，真正分出勝負了。
神官們獃獃看著天空中綻開的金色血花，還有那頂天立地的偉岸無匹的李爾蒙斯石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抱歉，久等了。」杜蘭德的身形慢慢改變——骨甲、刀刺、護額、紫發——他已經全力發動了多重職業真形，黑審判。
說著輕托女兒的後背，將她輕柔地推到夜蘭和安德麗雅身邊：「安雅，夜蘭，麻煩你們去看看馬努斯大人和風神大人怎麼樣了？他們倆傷得都比較重。凱瑟琳，你要保護好媽媽。」
好不容易停下來，他獰聲對杜蘭德說：「小鬼！對我來說，不用真正的審判戰刀的你，就是條沒了爪牙的小狗！這就是即便雙天的力量不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杜蘭德應該以某種方式，突襲了真正的巔峰戰局。」馬努斯說。
四隻眼睛一齊盯住了杜蘭德，羅切斯特咧嘴一笑：「那麼，我們開始？」
眾人心中的謎題終於解開。
「不，一點也不久。」到了這時，羅切斯特居然還在笑。
「右天大人！！」
杜蘭德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微笑說：「說來話長，等這一戰打贏了，爸爸再仔細跟你說吧。」
杜蘭德頓了頓，眼神幽冷：「在預備學院與你交手的那次，你說你是為森德洛帶來變革的人，那到底是騙人的，還是真心的？如果是真的，你所謂的變革，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和雙天界聯手，將森德洛打得一團亂糟？」
「菲波學長，你還能行嗎？」杜蘭德又看向臉色蒼白卻眼神激動的火胖子，有些擔心地問。
「我沒事。」馬努斯慢慢站起身來，線條剛硬的無暇臉龐上，依然是無悲無喜的平靜與鎮定。
弩槍在羅切斯特手中驟然凝停，槍頭直指杜蘭德的面門：「如果沒能力咬人，就別在那兒亂吠！」
凱瑟琳小臉神情變換不定，凝望著正和羅切斯特對峙的父親的身影，在心裏說：「對不起爸爸，之前我錯怪你了。」
「右天大人……右天大人？」
雨點落在己方戰士身上，便化為武裝，化為輔助，化為助力；雨點落在敵人身上，則化為審判，化為壓制，化為詛咒！
這時候，沒人注意到，在戰場的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裡，魔龍羅德格特悄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