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所謂世界
第二十三章 龍爭虎鬥
青色的雷霆凝結成條條鎖鏈，將石像纏裹住，一圈又一圈，好似無數雷龍電蛇纏身。
紫矮人形態的羅切斯特，雖然不及他那真正本尊，沒有那種末日降臨般的恐怖壓迫感，卻在各方面更像一個戰鬥法師了。
杜蘭德手腕微動，紫色刀鋒悄然消失了一小截。
「比如？」
「見鬼！你居然用我兄長留下的石板，變幻成我的弩槍手段？！」
杜蘭德保持著冷靜，繼續觀察。抽刀，再刺。接連三刀之後，羅切斯特又有三重虛影在各個方位被刺中，泡沫般爆開。
擊中目標后，尺劍去勢不衰，一貫而出，氣勢如虹！
心臟之中，有一個小小的四眸雙翼的矮人，正和一名赤金色的光人相互角力，彼此凝定不動。
「別這麼無趣嘛。這可是你的最後一戰了，好好品味一番逐漸走向失敗與死亡，從希望跌落絕望的感覺，不好嗎？」
羅切斯特滿臉難以理喻的失笑表情，對杜蘭德勾了勾手指：「那就繼續吧，熱身結束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怎麼個掌握主動法！」
比如對方這一招虛影替身，完全是模仿剛才杜蘭德的招式，有意用出來打擊杜蘭德的自信心。
元氣爆裂，空間破碎，大殿之中混亂不堪。
此時杜蘭德手持紫色戰刀，立身於巨大的先祖石像之前。
羅切斯特還在連連嘆息：「可惜，只能等到你的隔代雙生出現了。不過那時候的你，只是審判者，卻不是杜蘭德，未必有你的潛力和素質。就像上一世的審判者比不上這一世的你。可惜，實在可惜！」
杜蘭德低聲喃
杜蘭德雙眼微眯，盯著那逐漸平復下來的塵埃，其中慢慢走出一個身影，紫金身體，殘忍眼睛，五米長的弩槍隨意橫掃了幾圈，便將周圍的塵埃掃開，羅切斯特完好無損地，再次出現在眼前。
如果以修鍊速度而言，杜蘭德從出生至今，從普通人到接近至強者的修鍊速度，絕對是空前絕後的！而且他完全沒有修鍊過快導致的基礎虛浮，實力非常過硬，戰鬥技藝更是在戰爭中磨礪得爐火純青。
杜蘭德一手持刀，一手舉槍，身體向後仰去，腰部反弓成一個誇張的曲度，然後猛地挺起身子，帶動手臂，居然將先祖石板所化的弩槍，狠狠地朝羅切斯特投擲過來！
「在這點上，你和我的兄長還是有區別的。」羅切斯特嘆了口氣，「李爾蒙斯他……可比你有趣多了。他實際上並不是個特別理性的人，非常易怒，所以才要以冷酷來壓抑憤怒，控制憤怒，利用憤怒。所以他在戰鬥之中，其實非常殘忍血腥。比如剛才那輪熱身，換了李爾蒙斯，不會在蓄勢已久的一擊不中后停手的。」
啵的一聲脆響，羅切斯特背心中刀，然後全身如泡沫般爆開。
羅切斯特問：「所以你想說這次你依然能逃過一劫嗎？」
羅切斯特腦海中一個閃念：「咦？杜蘭德主動放棄用這招了？」
氣勢之恢弘霸道，甚至將接近至強的杜蘭德的氣勢，都壓得節節後退。
而對於杜蘭德洞察了弩槍的屬性
劍尖推動羅切斯特的身體，狠狠撞上大殿側壁，然後以劍頂住羅切斯特，將他「釘壓」在側壁上，沿著牆壁狠狠劃了個圓弧！
而在對面與這黑血凝成的矮人角力的光人，全身都散發出通透的亮光來，那光亮輝煌壯麗，卻又透著說不出的森寒恐怖，在光鮮的外表之下，蘊藏著最為惡毒、最為邪異的力量屬性。
杜蘭德微笑以對，同樣不置可否。
羅切斯特紫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石像斜側方，五米長的弩槍帶起一道惡風，對準石像，橫抽過去。
羅切斯特惋惜地說：「你很聰明，卻也愚蠢。將詛咒之力封印在心臟里已經夠蠢了，在封印後主動引出來就更加愚不可及。現在我真的不得不殺掉你，因為你對我沒用了，無法成為我的子民。等到詛咒爆發，就連我的變革之法，也救不了你了。」
這小小矮人的身體表面，隱隱波動著，泛著液光，是液態凝聚而成，形態並不十分穩定，這就是那黑色矮人真血在杜蘭德體內形成的樣子。
兩儀鏡盾豎立格擋，阻攔住對方的攻擊后，盾面忽然自行破碎，裂開一道裂紋——
「是不是很吃驚？完成變身之後的我，速度居然會快這麼多。」羅切斯特的聲音在大殿各處飄忽響起，讓人拿不准他的方位到底在哪裡。
「怎麼不說話？」羅切斯特微笑問。
腳步重踏地面，羅切斯特再次飛撲向李爾蒙斯石像，卻忽然發現：石像急劇地開始主動縮小。
杜蘭德笑了：「你不用激我貿然動手。而且剛才那一輪熱身，我並沒有輸。至少我又借之，了解到了更多的事情。」
卻見那石像縮小了，卻並未消失，而是慢慢凝聚成了一桿長達五米的石質弩槍，落入杜蘭德的手中。
等等，不對！
三次之後，先祖石像表面的「審判魔裝」轟然崩潰，竟被對方生生轟破！
羅切斯特忽然想到：這小子什麼時候連羅切斯特弩槍都能模擬得如此逼真了？！
然而剛才那蓄勢已久的一記橫斬，依然被對方險而又險地避開了。
杜蘭德平靜地說：「我一路走到現在，想要我命的人很多，能取我命的機會，也不少。這場矮人戰爭，我打得艱難困苦，我不否認，其實我一直在被你牽著鼻子走，但即便如此，我也沒有死去。」
這光人，是杜蘭德主動從心臟最深處解封出來的雙天詛咒之力。
裁決尺劍從盾牌背後，戳破盾面，然後趁著羅切斯特措手不及的剎那，正面擊中了紫色矮人的身體。
空間中，好像有無數刀子在對撞。
他的攻勢來得凌厲突然，也退得毫不猶豫。轉眼間又退回到無數的虛影殘像之中。片刻后再進再退，又進又退。三次進退攻襲之間，每一次都能避開杜蘭德的阻截，狠狠轟擊在石像的同一個點上。
「比如你沒有變成黑色矮人，而變成了類似於冰凝和米洛的紫矮人，這
大殿穹頂上的巨樹雕塑輕輕振顫，不斷灑下光輝，穩定大殿中的空間。事實上如果不是在這裏開戰，雙方剛才那一番熱身運動，便足以給位面世界帶來巨大的破壞和災難了，甚至可能打碎弱一點的主位面。
超高速的移動，在大殿內帶起了強勁的颶風。
「我沒這麼無聊。」
從剛才到現在，杜蘭德一邊與對手試探性地交鋒，一邊也在嚴密關注著自己的體內狀況——
「杜蘭德，這就是你的『掌握主動』嗎？很好，就這樣繼續掌握你的主動吧！」羅切斯特暢快大笑著，「你這石像太礙眼了，在擊潰你本人之前，我先拆了這李爾蒙斯留下的破石像！」
對於馬努斯的意志是否殘存，羅切斯特微笑不語，不置可否。
鏡盾和尺劍在爆發出最強烈的防守與反擊后，相繼消散。至此，魔裝、鏡盾、尺劍接連破碎，只剩下「先祖石像」和「魘眸幻式」還在運轉。
杜蘭德剛才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成為矮人的一員，此時卻臉不紅心不跳地使用矮人的能力和手段！
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羅切斯特掃了一眼石像：「衣服、盾牌、還有武器都沒了，我這就徹底拆了他。」
當的一聲！
手裡的戰刀，是三把雪藏之刃中的一把，而且是以審判之力凝成的最強的一把。
羅切斯特瞳孔一縮，完全沒想到杜蘭德會這麼干。
杜蘭德皺眉。
矮人真血，雙天
杜蘭德搖頭：「不，那是過去的情況。現在，我已經掌握主動了。」
「到現在還需要多說什麼嗎？」杜蘭德淡淡反問。
那根本就是馬努斯的絕學「青色憤怒」，本是為森德洛帶來希望和勝利的強橫能力，此時卻淪入羅切斯特之手。
一人一像，雖然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依然有著內斂而凝實的沉重壓迫力。
這就是杜蘭德為了化解矮人真血，所想出來的一招解法，很冒險，老實說杜蘭德根本沒有把握能成，而現在這似乎維繫著平衡的局面，能否保持下去，究竟能持續多久，杜蘭德心中也沒有底。
完全變身為紫矮人的羅切斯特，周身纏繞著紫金色的龍形雷霆，肩上扛著一桿長近五米的巨大弩槍。
狂風之中，羅切斯特倏然閃進，卻並非衝著杜蘭德而來，反而出現在了先祖石像的胸前正中，連人帶槍，一記猛攻！
不過，有關抵禦真血侵蝕的方法，羅切斯特猜得一點兒都沒錯：正是雙天詛咒。
消失的刀尖無聲出現在羅切斯特身後，直指心臟。
羅切斯特拍拍肩膀上的灰塵，很輕鬆地說：「剛才米洛輸給你，只是因為她的規則領悟還不夠，而且不會用矮人姿態的力量。現在你理解我的變革了嗎，只要我能成功，森德洛將會湧現多少接近至強的強者！」
兩者彼此克制著，卻在屬性上誰也無法徹底消滅對方。
越來越多的殘影浮現，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杜蘭德仍沒接對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