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之後
第五百四十一章 混亂之治（二）
魔界。
魔帝皇似一樣慈愛的父親一般喃然自語道：「朕都忘了，已經很久未如這般，撫模你的頭顱了……」
轉過身來，安然坐在寶座上，魔帝皇洪聲道：「安德烈，你是該長大了。需要一些東西來磨鍊磨鍊你……」
黑暗的氣息從魔帝皇身下的陰影中升起，如山嶽般盤跨大殿之中。魔帝皇如一個普通人父親一般，順著階梯，一級級的走下來。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山嶽一般沉重。
眾王朝大將看向這位暗吉古德的臉孔上滿是忌憚。暗吉古德乃是二大黑暗君主繼續者之一，這雖然是個秘密，但卻通過某位上位者「無意」的泄漏傳到了一眾群臣耳中，成為了一個大家保守的「秘密」。
「很好，現在，你們所缺的，便是戰鬥了。『戰決』威力只有戰鬥之中才能顯現，越戰，方能越強！——下去吧！」
「回陛下，屬下已如陛下所說的，將話傳於皇子。」赫克托面無表情道：「如所料不錯，二皇子應該已經在趕回王朝的路上了。」
沉吟片刻，魔帝皇道：「改在第一魔界中央方向開個能道，暫時斷開與『光暗國度』的聯繫，同時摧毀原本的通道。」
「你那位老頭子可不簡單啊，剛剛，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了最為純粹的黑暗力量。嘿嘿，一個普通的王朝大帝，居然擁的最為純粹的黑暗力量！嘖嘖，要知道，那是……才有的啊！」走出大殿後，一直寂然不出聲的邪惡靈魂方才叫道。
「劍神，朕覺得，或許，《太古協議》需要修正一下了。」魔帝皇沉聲道。
「轟隆！」一道巨大的雷霆從魔帝皇王朝空間上空掠過，隆隆雷聲中，天地明滅變化……
……
猿齊天盤坐，閉目，雙手結于胸前，全身氣息變幻不定，身周，隱隱有彩色光華泛出。風雲無忌知，那是猿齊天正在修習法決的效果。
：「你！」魔帝皇勃然變色，渾身顫抖著，猛然站起身來：「風雲無忌，本座也給你一個警告：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一隻太古魔猿，又習武，又修法，將來會發展到何種地步，連風雲無忌都不知道。若是有一群即會武又會法的太古魔猿……這股力量，誰也不敢小覷！
深吸了一口氣，風雲無忌踏足崖巔，劍閣前，平坦的大地上，戰族，劍閣弟子，黃金甲士，風族，涇渭分明，各區列于劍閣山崖前。
「參見帝君！」
「噠！」
「臣有罪，請陛下責罰。」大祭司以退為進道。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從大殿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的向魔殿靠近。每一聲，都似鐵鎚重重的敲擊在鋼鐵地面上。
「哪裡，父親不必嘆氣。兒臣總是會長大了。不可能一世都庇護在父親的羽翼之下！」安德烈故作不知其意道。
但魔帝皇王朝之中，具備這種能力的，包括魔帝皇在內，屈指可數。至少絕大部分妖魔都不具備這種能力。而具備這種能力的天魔神級級強者，遠較其他妖魔更為敏感，更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位面投影中所透露出的對方本體的強悍。
與其他大臣相比，大祭司因為在王朝中人脈的關係，更是知道，魔帝皇派出一名天魔神前往冥海召回二皇子安德烈。
在離通往魔帝皇寶座的階梯七丈余的地方，安德烈停了下來，長發一抖，昂起頭來，眉宇間，滿是不馴，有如一匹脫韁的野馬，那雙眼睛中，充斥著無盡的野心與抱負。
「咔咔！」魔帝皇的上身，慢慢的前傾，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方式，俯視著大祭司。很快，魔帝皇又緩緩地直起了身子，卻沒有說什麼。半晌，方道：「大祭司，這次你做的，可讓朕，
伴隨著腳步聲，披風及地，身著一身黑色緊身長衣的安德烈，微垂著首，施施然，慢慢踱進了大殿之中。
魔帝皇這個命令一下，眾魔腦海里便「轟」的一聲炸開了。誰也沒想到，以魔帝皇的霸道，居然會下達這樣一個示弱的決定。
不過，魔帝皇卻是錯怪了這些屬下。位面投影技能，一向是高階天使的特利，有些高階天使，甚至能通過特速的位面投影能力，主動將手下低階天使投影到其他位面。
「哼，太古劍神，你敢違反《太古協議》不成？或許，過了這麼久，你們這些卑賤的人族需要重新提醒一下。你是很強，但整個太古的人類，不見得都有你那麼強！」一名氣息強大的天魔神身著重甲，隆隆踏步而出，正面對著風雲無忌，冷喝道。
「起來吧。」風雲無忌衣袖一甩，在「刷」的風聲中，化為一縷白煙，出現在門口處：「戰族統合的如何了？」
「你終於來了！」魔帝皇嘴唇蠕蠕而動，半晌方才沉聲道：「進來吧！」
劍閣之中，風雲無忌融入投影中的神識收歸本體，眼瞼開闔間，暴射出數丈長的灼白精光，將整個昏暗的劍閣照得亮如白晝。很快，那縷灼亮的精光便黯淡下來。
「嘩！」整個大殿「嘩然」，風雲無忌的直言不諱，更是以一種隱諱的方式，顯透出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桀驁不馴。
「聖殿的公文收到了吧！」雖是詢問，但風雲無忌卻是以肯定的語氣問出這句話。
待風雲無忌的投影崩散后不久，魔帝皇露在盔甲外的雙瞳驀然收縮，目光爆出一片厲芒，雖然大殿中諸妖魔都感受到一股驚天的魔識由魔帝皇身上破空而出……
儘管對於太古聖殿極其不滿，但聖殿的回應公文做的滴水不漏，魔界也只得做罷——儘管魔帝皇從暗吉古德口中已然得知事情真相，而一切目標，直指太古劍神。
然而此刻，一眾大臣連同坐于寶座的魔帝皇在內，目光都聚集在殿下，跪伏于地的大祭司身上。
第一時間感覺到魔帝皇下黑手，風雲無忌便迅速提升神識強度，但倉促之間，並未能將神識提升到最強，便已與魔帝皇的魔識轟擊在了一起。
平淡如曆數自家往事的語氣，透露出的，卻是咄咄逼人的氣勢。滿室妖魔盡皆色變。
「叮！」
「劍神，到突然闖入朕的大殿，到底是為什麼？說吧！」魔帝皇氣定神閑，似絲毫不覺得讓這樣一個人族出現在自己腹地是件恥辱的事情。
魔帝皇連同一眾群臣聚于大殿之中，而暗吉古德則侍立一側，儘管身為新興的黑暗君主，卻像奴僕一樣侍奉著一位王朝大帝，但暗吉古德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滿之色。
「哼！」魔帝皇冷哼一聲，「暗黑祭祀在即，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必須在五日之內，給朕集齊所需的靈魂。至於『光暗國度』，馬上撤回第一魔界所有戰士。」
位面的投影並非攻擊無效，頂級強者，完全可以藉由對方的投影規則，透過投影通道，傷害到對方的本體。
雖說這其中，有風尊的影響，但並非所有人都認為風尊十惡不赦。就這一點來說，風族對於風雲無忌的感情非常之複雜，是又敬又恨。
……
「噠！」
「我們父子，有很長時間沒有親近了吧。安德烈，過來，到父親身邊來。」魔帝皇右掌在扶手上輕輕一拍，站起身來，大殿之中，氣氛頓時凝滯，滿殿氣流旋動，隱隱有暗勁相夾。地面，光影相生變化。
「確實需要修正一下。」風雲無忌絲毫不讓道：「或許一個神魔之戰，已經讓你們
「犧！……」安德烈想念動祈禱神力的咒語，然而只吐出一個字，便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打斷，最大的殺手鐧失去作用。安德烈頓時如墜冰窯。
眾妖魔這才悻悻的退下，在魔界，幾乎所有妖魔對於人族都有一種強烈的優越感。面對一名突然闖入的人族，這種反應很自然。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入我王朝腹地！」魔界第一王朝被一名人類闖入，眾妖魔大怒，魔氣一鼓，全身黑濃滾滾，無數道魔識同時鎖向了這名不速之客。然而出乎意料的時，魔識所及，空氣之中空空如也，竟是無法鎖定對方。
魔殿之中，空蕩蕩的，一眾大臣早已被魔帝皇喝令退去。只餘下魔帝皇，身穿漆黑戰甲，如魔龍盤踞寶座上，巍然不同，目光平靜地看著大殿門口方向。似乎在等待著誰。
暗吉古德成就黑暗君主，卻依然不敢對魔帝皇不敬，地位似乎絲毫未變。在這無形之中，更加增添了魔帝皇在一眾強大妖魔手下心中高深莫測的形象。
而風雲無忌若成為風族駙馬，並接過族長之位，那昔日劍閣與風族之間，就變成了風族內部的權利之爭。如此性質則變了，風族的戰敗，只能算風族的內鬥，而不是恥辱了。
安德烈瞳孔驀然收縮，一雙眼睛如同眼鏡蛇一般，死死地盯著順著台階走下來的魔帝皇，在他的感覺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眼中的世界迅速的黑暗下來，連同魔帝皇的身形也只餘下一片模糊的輪廓，四周的空氣都如同冰冷深潭一樣，瘋狂的透過全身竅孔，瘋狂的擠進安德烈體內。
「砰！」安德烈一拳砸在宮殿牆壁上，恨恨道：「老頭子太會藏了！」
幾名戰族戰將衣袂飄飄，從劍閣上躍下……
風雲無忌甚至不敢肯定，魔帝皇剛剛所展示的，便是他的真正實力。這位魔界第一大帝，似乎處處都有留手，即便是在偷襲之時，也是如此。
「都起來吧！」風雲無忌雙手平伸，緩緩抬起道，目光無意間掠過戰陣後方，卻見幽若公主在幾位風族長老的陪同下，正站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大殿下方，跪撐在地，低頭看著地面的大祭司卻是暗暗鬆了口氣，原本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魔帝皇的這個命令，顯然間接赦免了他的戰敗之罪。
「唰！」風雲無忌大袖一拂，一雙劍眉微揚，冷冷道：「本座可不知《太古協議》哪一條有這麼個規定了，只准你們進攻太古，由不得我們太古攻入魔界。至於手下，哼，本座只要願意，這裏，除魔帝皇之外，全部得死！」
魔帝皇默然不語，一雙紫色的眼眸轉動著，上下打量著安德烈，片刻后，方才意味深長道：「安德烈，你長大了。父皇以後，再也管不住你了！唉！」
五日之後，聖殿便如風雲無忌所說的，對魔界的指責做出了回應，以委婉的措辭，否認魔界的指控。並反諷，魔界的這一指責，荒誕不稽——三大王朝之間的戰爭，居然被突然出現的所謂太古大軍擊潰——實在是嘩天下之大稽。
魔帝皇說著，一隻寬厚的手掌如流雲一般伸往安德烈的頭頂，安德烈神色大變，全身氣息凝結，瘋狂抵抗這股從頭頂壓下的強大氣息。
「這隻是一次抱負，」風雲無忌眼瞼撐開了一定，眼眸中神光湛湛：「不久之前，你們幾個王朝大帝，一起伏擊我與另一名人類強者。那這次，便是一次報負。哼，可以肯定的是，像這樣的襲擊，肯定不會是第一次。——
「噠！」
以二皇子安德烈的實力，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冥獄之海那等禁地，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哪裡？魔帝皇又為什麼派一個天魔神級的高手去召喚二皇子？這一切，都透露出詭秘。大祭司知道，儘管自己在王朝內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對於自己的這位主子，幾億年來，卻沒有丁點的了解增加——魔帝皇隱藏自己的手段太好了。
「參見主公！」
正在思量間，突然之間，一股陰影平地而起，向大殿上首捲來，滿殿群臣盡皆勃然色變：好大的膽子！
好大的口氣，好狂的人類！
「哼，你懂什麼！」安德烈冷冷道，直氣得邪惡靈魂暴跳如雷：「我與他遲早會反目。今日不出手，日後，只知道他實力很強，確不知道實力強到什麼程度，到那時，我只有敗亡一途。今日雖敗，我最起碼知道他的實力底限在哪裡，至少心中也有個度。老頭子的強大，便在於他的隱秘。少了這層隱秘，老頭子功力便是再高些，也沒那般可怕了。」
腳步聲在大殿外戛然而止。殿內殿外，靜悄悄的。
「風雲無忌，在下一次神魔之戰前，朕不想見到你。你實力或許很強，但朕未必就弱！」在虛空中留下這道意識波動，魔帝皇的魔識便在其他感受到的強者魔識探索過來之前，收歸了本體。
白衣及地，黑髮披肩，俊逸的臉孔上，一片冷峻，這憑空出現人類男子，甫一出現，眾妖魔便覺無數把吹毛斷髮的利劍正對著自己。
就風族方面來說，毫無疑問，已默認了風雲無忌的未來族長的地位。於是便出現了這幕奇怪的景象：風族實質上已成為風雲無忌的部屬，但稱呼這時，依舊是稱呼劍神！
「喝！什麼人？」一名天魔帝大步躍出，高聲怒喝道。
「參見帝君！」劍閣大門外，額束白巾，身罩戰袍，手中戰刀倒插於地的幾名戰族戰將單膝跪伏于地，低頭對著地面道。
事實上，這件對太古的通牒，也只是幾個王朝大帝所聯手發出的，對外，見證太古大軍入侵的幾個王朝，都緘默不語。絕口不提被三大王朝是被太古人類擊潰的事實——這對整個魔界的妖魔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安靜！」魔帝皇皺了皺眉頭，大殿瞬間萬籟俱靜，平靜如死水，轉過頭來，面對著風雲無忌，魔帝皇喜怒不形於色道：「說吧。」
「不要試圖通過聖殿找本座的麻煩，這隻是徒勞。聖殿存在這麼多年，也應該消失了，或許，以後，我們有機會合作！哼，順便警告一句：不要試圖挑戰我！你們承受不起這個後果。」
「噠！」
「噠！」
唯一具備透過位面投影傷害眼前這個人類強者的本體的，大約也就只有王朝大帝與新晉成近黑暗君主的暗吉古德了。
在這片呼喊聲中，只有風族的地位最是特殊。平心而論，風族與劍閣乃為死敵，昔日風族橫空出世，勢不可擋，最後，卻為劍閣子弟所阻，並幾乎滅族。但最後保下他們的，依然是劍神。
暗吉古德瞳孔收縮，死死地盯著獨自一人闖入魔界王朝重地，如入無人之境的劍神，全身發出咔咔的脆響，但心中似有忌憚般，怎麼也不出手。
這本是一句普通的話，然而聽到大祭司耳中，大祭司不由渾身打了個激靈，一股寒意若水，從頭頂一直澆到腳。魔帝皇的聲音平淡無波，但大祭司卻覺得那話語如刀割，隱隱透著股殺意。
後面魔帝皇說的什麼，安德烈已經不記得了。只是當踏出魔殿時，安德烈才回過神
「參見劍神！」
放眼宇宙，除了天堂的天使之外，便只有魔界的墮落天使才會使用位面投影技能。潛意識中，沒有妖魔會把人族與天使的投影能力聯繫在一起。
魔帝皇不說，大祭司卻也不敢站起身來，心知，魔帝皇只是以這種變相的方式，給自己以小懲。
虛空之中，有電花滋生。安德烈體表產生層層暗影，身周虛空層層踏陷下去，安德烈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水滲出，滴落地下，很快，汗出如漿，全身都往外淌出汗水，腳下，一片水窪慢慢擴大！
一片高呼之聲，從山崖下傳來，瘋狂的呼喝聲如濤，在虛空中震蕩。很多人，依舊沉浸於不久前的那次戰鬥之中——《太古協議》以及每隔一段時間送往魔界水牢的族人，讓太古人類以為人族遠不如妖魔，然而真正的接觸魔族之後，才發現魔族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強大！
看魔帝皇點了點頭，風雲無忌大袖一甩，雙手負于身後，悠然道：「本座也不否認，那便是本座做的，那支軍隊，便是本座的劍閣弟子。」
唯一看不出表情的，便只有魔帝皇了。
「是！」
「我親愛的安德烈，你還是太年輕啊，這麼多年沒親近，朕以為，你已經長大了，原來朕錯了。！」魔帝皇突然氣息一變，凝聚在安德烈身周的壓力很快散去。魔帝皇伸出一掌輕輕的在全身濕透，呆若木雞般的安德烈肩上拍了下，然後回身又走回了寶座。
無論怎樣說，一名歸屬王朝的黑暗君主，一名現在看來，只怕還在黑暗君主之上的王朝大帝，以及大量的高手，怎麼樣，勝算都應在那所謂的「光暗國度」之上。
寶座上，魔帝皇氣息如古潭不波，難以瞧出他的真實意思，但沉默的態度，無疑是想以間接的方式，經由一名妖魔強者之口，表達出某種威脅。
轉機出現在幽若公主身上，幾乎所有族人都看得出來，這位風族高貴血脈的唯一後裔，喜歡上了太古劍神。美女愛英雄，這本沒有什麼。對於風族來說，儘管二人還未明確表示，但已把風雲無忌看成風族的駙馬，未來的族長了。
「陛下，那光暗國度的『皇』實力太過強大，據屬下觀測，它只怕是一位逆神者。在他的國度中，已然充斥了大量金字塔。那些原本實力並不可懼的妖魔們，經過它的秘法，變得非常強大。相比之下，我們的實力……有些不足。」大祭司喃喃道，自暗吉古德的身份在私底下流傳之後，大祭司便在魔帝皇身上發現了他陰森可怕的一面，再不複原來那般自在。
雙拳一抱，二皇子再次道：「見過父皇，不知父親身體安好！」前一句，還是父皇，到了后一句，卻是「父親」了。
……
「大祭司，朕若是沒聽錯，你剛剛說，我們的大軍，又被『光暗國度』的那些妖魔們擊潰了？」魔帝皇端坐上首，慢條斯理道。
魔帝皇連同滿殿妖魔神色大變，一個個死死地盯著風雲無忌，恨不得將之啖食。
「我跟你說過，你太莽撞了，你就是不聽。你那位老頭子的厲害，遠遠超出你的想象，以後，還是盡量掂量著行事。」
一個是存在漫長時間的魔界最強大的王朝，一個是歷史不久的新興勢力，雙方在最終決戰之前，居然是以強大的魔帝皇王朝選擇了妥協為結局。
風雲無忌目光從下方的戰士身上一一掃過。山崖下，得了聖者傳授的猿齊天貼著山崖岩石，盤坐著，儘管盤坐的姿勢有些怪異，但以魔猿之身來說，已經是不易了。
「赫克托，朕的命令，你可傳達到！」解決了一件事，魔帝皇卻並沒有叫大祭司站起來，轉而偏頭對左列第三名天
說完這一句話，風雲無忌大袖一甩，帶著一股風聲，便這般背對著魔帝皇，向外走去，身形漸漸變得淡而透明起來。
幾名戰族戰將站起身來，恭敬道：「回帝君，戰元珠都已融合完成。」
「不好意思，可能打擾你們君臣商議大事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在滿殿妖魔的注視中，鋼鐵澆鑄的黑色鏤空地面上，一道道斑駁的陰影從四面匯聚而來，化為一道人影。
風雲無忌並非由太古直接投影到魔帝皇空間，而是途經數個位面空間，就在神識收回本體時，驟覺身後一股強大的魔識疾追而來。風雲無忌想也沒想，神識便迎著那疾追而上的魔識迎去！
「你！」滿室妖魔盡皆聞言色變，但明白了對方的太古劍神的實力，又有部分妖魔參于到那次圍剿蚩尤與風雲無忌，自知這話，雖然有些誇大的成分，卻未必辦不到。就算是坐于寶座上的魔帝皇輕放于線條流暢的黑色扶手上的五指也輕輕顫動了一下。風雲無忌說出這等話來，已由不得他不說話了，否則的話，整個王朝的妖魔都會離心！
「都退下！」魔帝皇雄渾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大手一揮，兩邊的妖魔便自退下：「一群蠢材，連對方用的位面投影都沒看出來！」
安德烈冷然一笑，施施然向自己的寢宮走去……
兩人皆是心神劇顫，這一記交手，雙方平分秋色，誰也未佔得好處。但準確的說，魔帝皇是有為而發，風雲無忌是倉促應戰，二者優劣一眼自辨。
魔界。
一聲冷笑從虛空中傳來，在離大殿門口數丈的地方，風雲無忌的身軀驀然崩散，化為數道浮影向各個方向逸去，滲入地層之中，透過投影通道，回歸本體。
虛空中，風雲無忌默立良久，方才神識收歸本體——魔帝皇的意識強度，大大超出風雲無忌的預料。單以神識而論，魔帝皇剛剛所展現的魔識強度，便不在自己在魔界的師尊，「劍」前輩之下。要知道，「劍」師尊，乃是專修神識！
「砰！——」兩股強大的神識重重地撞擊在一起，意識相攪之處，空間碎裂，一個蘊含著恐怖能量的透明球體貼著雲層，向四周擴散開去。周圍，聚集在一起的無數生物被兩股有如實質的意識波攪成粉碎，整個位面轟隆隆震顫起來，天地間電閃雷鳴，位面幾近崩潰，眾位面生物相顧駭然，以為世界末日。
邪惡靈魂初時還為安德烈的語氣所激怒，但聽聞到後面，不由贊道：「說有的理，我倒是小瞧你了。不過，也只有你，才能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了。要不然的話，鎮不住你，以後必生禍亂！……」
嗤嗤！……
妖魔弱肉強食，以實力為先。比自己強的，才能受人尊重，但一旦不如自己了，那便是淪為土雞瓦狗一般的人物了。王朝的大將，也並非一直不變，有些王朝大將，偶爾通過苦修，魔功大漲，幹掉自己的上司，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在所有王朝之中，王朝內部的越階挑戰，與權力更替，乃是受到各朝大帝的鼓勵的。但從來也沒聽說過，哪個實力大漲的妖魔，自信心膨脹到直挑王朝大帝的情況。
「兒臣參見父皇！」安德烈的聲音從殿外傳來，與以往相比，這位地位低下的二皇子聲腔之中，比以往少了一份恐怖與謙卑，多了一份自傲與自強。
赫克托傳話二皇子事，知道的人並不多。聽出這其中有貓膩的也不多，大部分妖魔，安德烈如以前一般，在外貪玩，現在被魔帝皇強令召回了。唯一有點奇怪的地方是：大帝這一次，似乎有些太過匆忙召回二皇子了。以往，大帝對於這位血裔後代，都是採取放任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