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賺錢要趁早
今天連老爺子讓四個兒子和大孫子都上桌陪客，連蔓兒幾個則是因為張青山和李氏的緣故，才能陪客吃飯，而何氏和幾個孩子都沒能上桌，方才做飯的時候，何氏也就走過來看一下，就再也沒有露面了，現在卻來翻找東西吃。
上房裡，周氏將剩下的飯菜揀好的都收了起來，就到外屋查看連枝兒和連蔓兒用了多少油鹽，一邊心疼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忽然看見只有趙氏帶了連葉兒來吃飯，何氏和二房的幾個孩子都沒來。周氏心中疑惑，就從上房裡出來。她一出來，就聞見了燉雞肉的香味，頓時大驚失色，踩著一雙小腳飛快地四下找尋了一番，發現沒了一隻花脖子大公雞。
兩人就找上了正給牲口喂水的張慶年。
「啥規矩不規矩的，就興你們吃的大魚大肉，俺們就啥也吃不上。」
「我要拿葡萄釀酒。」連蔓兒道。
「可不是，現在我們分出來，以後家裡的事，多半都得推她們娘兒倆身上，怪可憐的。」張氏就道。
「我外甥女和外甥要用車，這有啥說的。」張慶年道，「不過，蔓兒，那野葡萄不能吃，你要那東西幹啥。」
小七就給連蔓兒做證人，「我也聽見了。」
「能釀多少釀多少。」連蔓兒道，「爹，這個買賣，咱絕對穩賺不賠。」
「不是他們嫌你們是拖累，逼著分的家？分都分開了，你以後顧著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吧。」王氏道。
「姥爺，我娘還沒見著你哪。」連
連蔓兒站在西廂房門口，就看見連秀兒陰沉著臉從東廂房出來，手裡端著一盆雞肉往上房去了。看來那雞肉，何氏她們還是沒吃上啊。連蔓兒心裏壞笑了一下，轉眼看見大門內那兩匹青色的騾子和旁邊停的大車，心中就是微微一動。
該是釀葡萄酒的時候了。釀葡萄酒的缸她已經看下了，隔壁趙家村趙連生家是燒窯的，正燒得有二十升的酒罈子，連蔓兒就準備從他家買。然後就是進山裡去摘野葡萄，再將野葡萄運回到家裡來。她本來打算用家裡的板車，可是板車哪有馬車快，也沒馬車裝得多。
連蔓兒在西廂房裡，就聽見周氏在對面罵何氏。一會又聽見連老爺子走出來，喝止了周氏。
趙氏和連葉兒都是又驚又喜。
「那我可有什麼法子哪。」連蔓兒故意嘆了一口氣，「要不二伯娘和奶商量商量，再另做點吃的，今天爺和奶高興。」
「娘，我要吃肉。」六郎扯著何氏的衣襟道。
「可靠。」連蔓兒就編了一篇話，說她是在鎮上，湊巧聽一個大鬍子藍眼睛的人說的釀酒的法子。
連蔓兒就跟連守信算賬。
「張大哥，你生的好閨女，連大哥，你娶的好兒媳婦。教出來的閨女也是好樣的，都才幾歲啊，都能置辦這樣的席面了，在咱們村裡絕對首屈一指了……」
一會就聽見外面門響，是趙氏帶著連葉兒回來了。
「這幾天鬧騰
「老哥哥，我先去看看閨女，一會再過來。」張青山道。
「大舅，我跟你商量點事啊。」連蔓兒就把要用馬車拉葡萄的事跟張慶年說了。
「枝兒十四了？平時就聽說這孩子性子好，又能幹，就這一手燒菜的本事，村裡一般大的姑娘，還真沒有比得過她的。」
「蔓兒這孩子好，不護食，心眼好，想的還周到。」王氏道。
「等釀好了，挑最好的給我姥爺和大舅留著。」連蔓兒道。
幾個人就走回西廂房裡來，釀酒這事，光憑她一個人肯定干不來，所以連蔓兒乾脆把想法當著大家的面都說了出來。
連葉兒忙點頭。
連枝兒十四歲，連蔓兒十歲，因此眾人便都認定了，飯菜是枝兒燒的，蔓兒就被認為是打下手的了。
連蔓兒的心裏樂開了花，這次做飯露了一回臉，不僅給張氏和連守信爭了面子，看看連老爺子和張青山那高興樣，就知道這兩個老頭也覺得臉上有光了。再讓里正這些人傳說出去，連枝兒可就贏得了能幹的美名，這對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來說，可是非常有益的。
「蔓兒，你姐兒倆做菜，咋沒給俺們留？」何氏看見連蔓兒出來，先發制人道。
「蔓兒，多虧你想著你三伯娘和你葉兒妹妹。」連守禮道。
「親家還在哪，你罵罵咧咧的像咋回事！」
連蔓兒就端著
連枝兒在這邊飯桌上就紅了臉。周氏板著臉，看看連枝兒，再看看旁邊嘟著嘴的連秀兒，心裏就有些不自在，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行，那就都聽蔓兒安排。」
吃過了飯，將里正等人往外送，連蔓兒就聞見東廂房裡傳出來燉雞的香味。因為連守信一家分出來了，張青山就說住一晚上，等明天給閨女和姑爺燎了鍋底再走。連老爺子就讓張青山在上房歇著。
大家就都回西廂房來。
「我蔓兒是有錢人哪。」張氏就笑。
「說到酒，不管啥事，你都說行。」李氏就嗔了張青山一眼。
連蔓兒用苦姑娘兒就能賺來銀子，這些天連蔓兒說話做事，也都讓人信服。況且，看幾個孩子心都勝，又是用自己賺來的錢做本錢，連守信覺得，他只能表示支持了。
「這又是咋了？」張氏就問。
連蔓兒本不想答理何氏，轉念一想，就笑著說道，「二伯娘說的啥話，咱家請客啥時候不是把菜都端上去，這規矩也不是我定的。」
「那咋不行，多虧你有這個心。」張氏道。
「那幾隻雞可不是你們的了，你們不能動。」連蔓兒隨口說了一句，拿了蔥就回屋裡了。
張青山要明天才走，那她能不能借這馬車用一用。連蔓兒把小七叫過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囑咐了一遍。
「蔓兒，這是？」
飯菜根本就不是周氏做的，周氏就不好答話，臉色也不好看。
「這不是一
「不知道哪個有造化的人家說了去，連大哥，我跟你說件事……」里正就笑著說起一戶人家，正好有個兒子和連枝兒年歲相當，「咱枝兒還沒定親吧，要不我就做這個媒人吧，那家日子過得好，也是本分人家……」
「二伯娘嫌剩飯菜不好吃，偷殺了雞燉著吃哪。」連蔓兒道。
「那應該是西域人了。」張青山就道，「葡萄酒不就是果酒，咱山裡人釀果子酒也就是這麼釀，只是不知道野葡萄還能釀酒。我看這事行。」
「肉只怕是沒了，不過……」連蔓兒往雞圈那邊掃了一眼。
「我特意留了這幾樣給三伯娘和葉兒嘗嘗，你們快點吃吧，三伯在飯桌上吃過了，我就不讓了。」連蔓兒笑著道，又特意壓低聲音在連葉兒耳邊道，「別讓奶她們知道。」
「娘，你看。」連蔓兒就從櫃角的一個笸籮里端出一個大碗來，碗里放著幾塊炸茄盒，幾塊炸的金黃的倭瓜餅，還有幾塊炸的雪白的土豆餅，「我特意留了點，給三伯娘和葉子送過去嘗嘗行不行？」
小七馬上猴似的鑽進張青山懷裡，「姥爺答應了。」
「蔓兒還小，枝兒有十四了，是大姑娘了。她娘在家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家裡家外的活計一把手。」張青山抿了一口酒笑著道。
「鎮上的葡萄酒，說是從西域那邊買進來的，至少要二錢銀子一斤。咱要釀酒，用
「娘，咱再殺只雞吃唄。」六郎想起前兩天吃的雞肉來，嘴角就流下了口水。
「大舅，你幫幫我們唄。」小七撲進張慶年懷裡。
「你們這個三嫂，這是病了？我看她比以前更膽小了，連話都不敢說。」王氏就和張氏道。
張慶年哈哈笑著抱起小七，又把他舉得高高的。
吃了一會，王氏說想要蔥，連蔓兒就下了炕，到外間屋給王氏拿蔥。她一出來，就看見何氏帶著六郎正在掀鍋蓋，到處翻找。連家的規矩，家裡來了客人，不管桌子上坐不坐得下，除了幾個陪客的，其他的人，尤其是媳婦和孩子們，都要等客人吃過了，他們才能吃剩下的飯菜。
「我娘這些天身子不大好。孩子們也都大了，今天的飯菜，是我那兩個丫頭，枝兒和蔓兒準備的。」連守通道。
大家轉而誇讚連枝兒和連蔓兒兩個。
「我知道，蔓兒你就放心吧。」趙氏也道。
「蔓兒，你那釀酒的法子，可靠不？」連守信又問。
「爹，你們手裡沒錢，這個本錢我早都攢下了。」連蔓兒爬到炕上，從炕櫃里某個角落挖出一個小布包來，又從布包里拿出一小塊銀子。
「釀酒，釀酒好啊。」張青山聽見了，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