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地主》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連老爺子說分家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連老爺子說分家

連守義不說他一開始偷學四房釀酒取利就錯了,也不提他賣了酒之後,私吞了大頭,只交給周氏三十兩銀子,而是裝可憐,跟連老爺子打同情牌,將所有的事都歸結到連家無權無勢上面去。
「大哥,你說句痛快話,你是想分還是不想分?」連守義有些急了,「我知道,你早想分家了是不是,分了家,你好把我們都甩了,你們一家幾口進城去跟著花兒吃香的喝辣的去?大哥,你要分家,你秀才的帽子你還要不要,你還想不想當官了?……你說,你是想分家不?」
連守義死賴著連老爺子,說啥也不分家。
「我這是做了啥孽喲,老天你咋就不收了我,也省得我讓這些個畜生給氣死喲……」
「你別叫我爹,我沒你這個兒子。」連老爺子硬了硬心腸,說道。
「我啥時候說想分家了,我不想分家。」連守仁急忙道。
當然,還有一個趙秀娥。趙秀娥沒有跟他們一起回來,而是跟趙富貴去了縣城。與趙家交好的周捕快,娶了親之後,在縣城裡安了家。她們要去找周捕快,把被搶奪的錢物要回來。
連守義賭咒發誓,說以後要好好過日子,而連老爺子在一聲長嘆后,再也沒有說要分家的話。
連守義上前湊了湊,抱住了周氏的大腿。他也哭了:「娘啊……」
何氏、二郎、三郎、四郎、還有後來跟進來的六郎和連芽兒,也都哭了起來。
「你不是跑了嗎,你咋還回來了?」連老爺子的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是看沒拖累死我們,你不甘心,你又回來了是不?」
別問為什麼,周氏就是認定了主犯是何氏和何老六,是何家連累了她連家。
周氏一口一個喪門星,敗家娘們將何氏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爹,不能分家啊。我要在你和娘跟前,伺候你們到老。咱這一大家子在一起多好。你老咋的也得抱重重孫子啊,咱啥時候也不能分家。」連守義哭喪著臉道,「爹,這一百兩銀子不我能要,咱留著大傢伙兒一起花。……老六欠的錢,包我身上,我非讓他還出來不可。」
「爹,爹呀……」連守義哭道,「這事它……我不敢回來啊,我要是回來了,人家能這麼輕易就完事嗎,咱錢還得賠人家,人家也不能放過我,還不得打死我啊……爹,咱沒權沒勢,咱找誰說理去啊。人家打死我跟捏死只螞蟻似的……」
「爹,你、你這是啥意思?」
連守義咚咚咚地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現在家裡啥也沒有了,房子和地加在一塊,也就值個一百兩。這六十二兩,還有你賣葡萄酒昧下的錢,也有一百兩了,都給你。這幾股里,你拿的最大頭。這房子和地,是我和你娘,還有你大哥、你三弟,我們四股的,就不給你了。你們一家子,愛上哪過,就上哪過去吧!」
連老爺子這麼說著,從屁股後頭的行李卷底下,抽出一張字據來。
誰都沒有想到,要去問問連守禮的意見。
就算真有一百兩銀子在手,也不夠他們的開銷啊。而且連老爺子還不分房子和地給他們。
「啥意思,咱大夥一起過了這些年,我也管不了你們了,今兒個,就把這家都分了吧。」連老爺子道。
「我都聽咱爹的。」
連守義抬手想接,突然意識到連老爺子話裡有話,立刻就將手縮了回去。
連守仁在旁邊,不由得身子一震,卻什麼話也沒說。
「爹,我不分家。」連守義忙又跪下了,他又害怕又奇怪,剛才里正等人勸了半天,連老爺子不都答應了嗎,怎麼人一走,連老爺子又要說分家?
「爹、娘,饒命啊!」
這一番動靜著實不小,漸漸地便有相熟的鄰居來了,最後連里正也來了。這些人自然都是斥責連守義,同時也勸連老爺子和周氏。
連守義很聰明,他號准了連老爺子的脈。連老爺子為什麼那麼熱衷於支持連守仁求取功名,不就是因為看多了世事,知道小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嗎?這次徐家的人帶了官差來,要他們賠多少銀錢,他們就只能賠多少銀錢,根本不敢理論、爭競,不就是因為他們家無權無勢嗎?
勸解的話也不外乎就是到底是親骨肉,連守義犯了大錯,但是如果現在將他們一家子扔出去不管,他們沒房沒地,怎麼過活。孩子們有了錯,那就好好教訓。教訓好了,那還是一家人。
連守義還是進了屋,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炕沿上,接著何氏、二郎、三郎、四郎幾個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最終結果,連老爺子和周氏誰也不再說將連守義趕出家門的話了。
「你這個喪門星!」周氏指著何氏罵。連家是忠厚的人家,可以打兒子,但是只可以給媳婦們立規矩,不能動手打媳婦們。所以,這麼些年,即便再最惱怒,最痛恨的時候,周氏都沒親自動手打過兒媳婦。當然,如果她正打兒子的時候,兒媳婦們來拉架,不巧被捎帶上一下兩下,那可怨不了她。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把你那聰明勁你咋就不往正地方用!」連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還有臉在這辯白。咱沒權沒勢,咱老老實實種地過日子,他官差再凶,他也凶不到咱身上。還不是因為你先有了短兒,人家才找上門來?」
連老爺子雖然沒被連守義繞進去,但畢竟被連守義的話打動了一些,心中的哀傷超過了憤怒。
連老爺子罵著,眼圈也紅了。
周氏打累了,一手丟了笤帚疙瘩,坐在炕沿上抹著眼淚開始哭。
一百兩銀子,這樣分家,連守義確實佔了大便宜。但是前提是那六十二兩,他能從何老六那挖出來,而先前昧下的銀錢他沒花光。連守義自己很清楚,這兩個前提都很含糊。他這樣,跟凈身出戶也差不了多少。
連老爺子心裏也為這事窩火,但他還沒有糊塗到就這麼被連守義給繞進去的地步。
「你怕人家打死你,你早幹啥去了?你本本分分的,能有今天?你惹出事來,你跑了,你是打算讓我這把老骨頭給你頂缸啊!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心裏除了你自己個,你還有別人嗎?」
「大哥,大哥你咋不說句話,你第一個不想分家對不對?」連守義見連老爺子不說話,就扭頭問連守仁。
「這是讓他寫的字據,你把這錢要回來,就是給你的家底。」連老爺子將字據遞給連守義。
「你咋也有臉跟著回來?你不躲了嗎?……禍根子就在你身上,要不是你和你兄弟,就不能有這事!」周氏瞪著何氏,那眼神簡直恨不得一口將這塊滾刀肉給咬死,嚇得何氏身子直往後仰。周氏恨何氏,因為她認為,要不是何氏和她兄弟何老六貪財,慫恿了連守義偷學連守信釀酒,今天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
「爹啊,我錯了!」連守義哭號起來,「我知道錯了,爹,你打死我吧。」
「爹啊,娘啊,我真知道錯了。爹,娘啊,你饒了我這一回吧……」連守義先是抱著周氏的大腿又是哭又是磕頭,然後又去抓連老爺子的手,把頭往炕沿上磕。
她們一家,還有連守禮一家都待在西廂房,這種場合,就算她們過去了,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被周氏盯著,即便何氏這樣精神大條的人,也打起了哆嗦。連家這場禍事,與她和她兄弟何老六大大有關,何老六耍無賴,連家還被迫替何老六還了一大筆錢。她很心虛,知道周氏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可是,就算趙秀娥要回了錢物,能給他們這一大家子花嗎?今天他是完全見識到了趙秀娥潑辣的程度,三郎已經到了該娶親的年紀,接下來是四郎,然後還有六郎。
連守仁嘎巴嘴。
周氏狠命拿笤帚疙瘩抽打連守義,連守義沒敢跑,也不太敢躲,只是抬起兩隻胳膊護著頭臉,一面嘴裏求饒。他也知道這次闖的禍太大,讓周氏打幾下出出氣,這事才好交代。
等外人都散了,剩了自家人,周氏的目光這才落在何氏的身上。
「會咋樣?」連蔓兒見周氏打連守義打得很兇,不由得小聲問張氏。
「能咋樣!」張氏嘆了一口氣。怎麼著,都是親父子、親母子,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連守義不作法,惹禍,但連老爺子和周氏就能忍心將他們一家趕走嗎?如果他們能下得了這個狠心,也就不會連守義一躲,他們不努力去尋人,反而是想法子將徐家的錢先給賠補上。
「財去人安樂,鎮上那房子就這麼沒了,也省得你們勾心鬥角地爭。」連老爺子臉上露出苦笑,對連守義道,「你大哥跟你說了吧,那宅子頂了一百兩,算是咱家賠的錢。何老六該賠的那六十多兩,也從咱們身上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