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之後
第五百六十四章 萬魔衍生訣（二）
隱隱的，風雲無忌感受到一點不對勁。萬魔衍生決毫無疑問是非常奧妙的，他本身最大的一個缺陷，便是如果沒有接觸到這些功法的秘決，「萬魔衍生決」便無法達到與對方同等的效果，這個缺點，本足以廢掉「萬魔衍生決」，但對公孫止殤來說，他幼時所獲得難以計數的功法，以及四大至尊的武學，加上太古特殊背景下「天下布武」所披露的繁雜武學口訣，令這個缺陷形同虛設。
太古大地上，所有察覺到這場交戰結果的人均是倒抽了一口氣，令眾人猶為震驚是，那片十里方圓的巨大黑洞之中，一上一下，赫然站立著兩名一模一樣的男子。
「九霄同滅大龍手！」
「轟隆！……」
意念劍體大法第七重天元神三分，但很顯然，公孫止殤並沒有將元神三分，但他卻分明擁有意念劍體大法第七重天以後所擁有的絕招，而按道理，不將元神三分的話，很難修鍊後面的武學。
風雲無忌心中一動，突然之間似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抬頭瞥了一眼公孫止殤：「公孫止殤乃是人魔混血，但卻無法修鍊人魔兩族的武學，他創造出的『萬魔衍生決』又在大成之前無法提升自己的功力，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萬魔衍生決』每隔百萬年便衍生一批化身，公孫止殤說過，這個過程需要分離出一部分元神……但『萬魔衍生決』大成之後，卻幾乎達到變態的地步！所有的能力，幾乎信手拈來……分離元神……」
悠悠的聲音響徹天地之間，當「魔」字音落之時，風雲無忌赫然發現自己已然不知何時置身於一個虛無的空間中了，無上無下，無天無地，只餘一片極度的黑暗。無法判斷出這裡是在太古，魔界，還是浩浩的宇宙虛空之中……
天地驟然一暗，邊緣處，天地晦暗相合，再無一絲界限，無窮的黑暗從四面匯合，將一切掩蓋，而在天地陷入徹底黑暗前的一刻，天地間的一切，都於終極黑暗前最後一絲餘暉之中轟然崩碎，包括風雲無忌與公孫止殤……
「嘿嘿，終於想到了。你的意念劍體大法與你的『萬魔衍生決』屬性相剋，不過，這難不倒我。我將你的功法做了些許改變，使得它能適應
在眾人的感知之中，天地似乎化為兩柄天地間至為無堅不摧的利劍，被一個無形的巨力揮揮著，向夾在中間的眾人揮來。面對這股力量，人力浩渺而微小，只能卑謙的低下頭顱，匍匐于地，靜待到來的命運。
天地一片寂滅，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近在咫尺的太古眾強者震動不已，黑暗之中，強如北海囚徒，也感受到一股從天地湧來的，誓要毀滅一切的力量，在這股力量面前，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這是天與地的力量。
以公孫止殤的資質，絕對不可能將意念劍體大法與北冥深功修鍊到如此地步，但事實是，他確實修鍊到了這種地步。不論是風雲無忌擁有的「破妄銀眸」，「劍之領域」，還是終極的劍道「以天地為劍，御天使地」，公孫止殤全部信手拈來，沒有半點困難——「萬魔衍生決」的威力赫然至斯。
「玄武振海嘯！……」
時間定格於這一刻，在同樣的絕學出手的剎那，兩人都於對方銀白的眼眸中，望見了自己的影子！
風雲無忌一直都沒有回話，一旦模仿了本尊的破妄銀眸，總會不自覺的將他的冷酷與淡漠一併繼續過來。若是本尊面對公孫止殤，是絕計不會和他廢話的，因此風雲無忌也不會。
「轟隆！……」
短暫的交手后，兩人都靜靜地站立於球體的黑暗之中，靜靜的懸浮於空中，互相對峙，沒有誰有再次短時間發動第二次攻勢的意圖——「以天地為劍，御天使地」，足可稱得上劍道中的終極招數，那是連黑暗君主都可以瞬間毀滅的絕學。兩人以同樣的絕學，互相轟擊，雖然還未喪失動手的能力，但顯然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
高手對於危險的直覺總是極端
其道理，如同在河水之中，投入一塊石子。石子在河面上，擊打出一處凹陷，但在周圍其他水流力量的作用下，河面始終會歸於平靜，而那河面的凹陷處，自然會撫平。
「等等，人魔混血不能修鍊人族武學，而修鍊『萬魔衍生決』的作用卻是分離元神。」風雲無忌一邊身化閃電穿梭於十里方圓的空間之內，躲避著公孫止殤發出的毀天滅地的絕學，一邊思考著：「如此說來，『萬魔衍生決』的一個作用，很有可能是把靈魂純粹化。從人魔的靈魂中，分離出『人』或者是『魔』的力量，從而使得靈魂純粹，如此方才大成。從這個角度來講，意念劍體大法第七重天『元神三分』對於魔功大成的公孫止殤來說，卻是有些背道而行，公孫止殤自然需對其進行一定程度的修鍊，以免破壞靈魂的完整與純粹性。」
「天地朝魔！」
「白虎哮天拳！」
白衣如雪，黑髮如綢！
在這種對峙的寂靜之中，兩人腳下，大地如流水一般，從四面倒卷而回，由邊緣向中心修複合一，很快，這個史無前例，出現在太古大地上的巨大黑色空間缺口撫平開來，黑洞也消失不見了。
「這招『劍之領域』送給你，想來你應該從來沒有嘗試過被自己的招式攻擊吧。」公孫止殤說著，身軀一盪，已化為一道曲折的閃電射著風雲無忌射來，半途之中，五指箕張，順勢遞出，「劍之領域」頓時暴漲……
「意念劍體大法，乃是我經過無數遍推演方才完成的，而且後面的功法，都是一邊修鍊一邊推演，幾乎可以說，最完美的意念劍體大法根本就可能改動。公孫止殤雖然獲得『意念劍體大法』完整功決，但卻絕不可能按照正常的途徑修鍊，而這種情況下，只能對」意念劍體大法「進行修改，但只要改動，則自然與意念劍體大法有某些本質上的區別……這種區別到底是什麼呢？」風雲無忌眉頭不禁皺
黑暗降臨的那一刻，時間在感知中，已失去存在與依憑的根基。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從這片黑暗虛無之地的中央傳來，風雲無忌驟然轉眼，只見虛無之中，一張巨大的薄薄的臉孔人立在這片空間之中，高達近千丈，無臂無肢，除了這張臉孔之外，再無其他存在，便是那五官所在，也盡數以窟窿替代。而此時，那張臉正對著風雲無忌，閉合著的乾癟的嘴巴慢慢的張了開來……
長空之中，風雲無忌長發拂動，身軀一晃，同樣化為一道曲折的閃電，從空中怒射而下，右手一伸，同樣的絕學赫然脫手——「劍之領域」。
「這一招，你一定並不陌生。『劍之領域』，哼哼，你的成名絕學，魔族很多強者都被你以這招屠戮殆盡，就算是暗吉古德，若非我通過魔帝皇下令，卻也不願意與你面對——他可是擁有『絕對防禦』啊！」公孫止殤嘴角扯動，露出一絲邪笑：「我很早就過。我會的，你不會的，我也會。在我面前，你沒有什麼優勢可言。」
……
方圓十里之內，瞬間化為毀滅的地獄，黑暗而虛無。太古大地之間，似被扣去了一個大口子，而在這個黑暗的口子邊緣，毀滅的力量如老樹盤根一般，向四面輻射。「咔嚓嚓……」的巨大聲響中，一道道巨大的黑色裂縫沿著黑暗的邊沿，向著四方迅速擴展開去，而所有分裂出來的空間碎片，便會太古大地間，那個巨大的黑洞吸扯進去，吞沒不見。
這一剎那，黑暗似乎成為了永遠，恆久的駐留于眾人的感知之中。無數個靈魂，飄泊于天地的虛無之間，戰慄著，靜待著毀滅的命運。
那擁有極為強大的吸力，邊附近山石與深埋地下的巨大山體都能吸動的黑洞，卻無法耐何得了兩人。
頭髮一甩，公孫止殤仰首看向了上方，同時，右袍一鼓，右手幾乎是以幾可忽略的時間差，飛速的探了出來，五指同樣迅速箕張，向上擎去，遠望去，兩人一上一下，赫然聯成一條垂直於地面的直線。
迅速的梳理了一遍「意念劍體大法」的九重境界，
「罷了，『萬魔衍生決』雖然還需吸收最後一個分身，方能達至圓滿，不過，眼下也顧不得這些了。」公孫止殤長吸一口氣，心中似有定計，根本不顧忌周圍窺探的神識——對公孫止殤來說，只要稍用手段，便可騙過這些人。
「你會的，我也會。」黑暗之中，響起一個淡漠的低喃聲……
朱雀，白虎，青龍，玄武，數種聖獸的幻象不斷的公孫止殤身後湧出，轟向風雲無忌，這些屬於至尊們的武學，在公孫止殤身上接二連三的出手，一一轟向風雲無忌，每一種絕這都崩天裂地之能。
公孫止殤冷笑著，一步步接近風雲無忌，半途之中，雙肩一抖，天地間，磅礴的元氣以近乎實質的程度，瘋狂的湧進公孫止殤體內，補充著他的消耗——正是風雲無忌為西門依北量身打造的「北冥神功」。
「嗤！……」
太古位面，本身極為牢固而黑暗。破開的空間通道越小，受到的空間法則反制之力越小，反這越越大。普通的太古高手破開一個容許一人通過的空間通道，根本不會發出多大吸扯與毀滅之力。但在太古破開一個如此巨大的黑洞，其發出的強大吸力，與黑洞中無數支離破碎，四處漂流的毀滅性力量便是恐怖的了——這便是空間法則的反製作用。
「吼！……」
當所有人感受到即將毀滅的剎那，天地之力，突然一分為二，劇烈的轟擊在一起——這是一種很難言語的感覺，無法看到，只能感受。
百丈外，公孫止殤的身形從虛空中顯現出來。久攻不下，公孫止殤似乎也有些焦急了。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兩道「劍之領域」同時湮滅，而兩人乍觸即分，尚未完全分開，公孫止殤突然獰笑一聲：「天地同悲手——這是你們那個蒼穹至尊的絕學！」
「神龍九變決！……」
風雲無忌退的快，公孫止殤進攻的也不慢，兩人之間，你退我進，你進我退，彈指之間，便已手千百次，所過之處，大地瘡痍，千瘡百孔。擁有「萬魔衍生決」，任何優勢都可以轉變為公孫止殤本身的優勢，在萬魔衍生決的面前，風雲無忌的速度
風雲無忌一邊以快速人寰的速度與公孫止殤周旋，一邊轉動著腦筋，思考著對策——只在遇到避不開的情況下，才和公孫止殤對上一兩掌。所幸，公孫止殤雖然得學習得博雜，在大成的「萬魔衍生決」作用下，又不用修鍊便可將對方的絕招使來，但很顯然，他所得到的四大至尊的秘本，顯然都是不完整的。只有到達神后級的秘本。
「風雲無忌，你說過。你會的，我都會。你自認不無私，將自己的武學在『天下布武』中悉數公布出來，甚至最新的功決，你居然都在石碑中公布出來。」似乎恢復了不少，公孫止殤如履平地般，向上方的風雲無忌走去，雙目雖然依舊一片銀白，但卻並非只有冷酷，右手一張，「滋滋」的聲響中，公孫止殤右掌之中一團光華凝結成半球體，吞吐不定，光華之中，隱隱有白色電花閃爍，發出「滋滋」的聲音。
每一個至尊都有自己壓箱底的絕學，以公孫止殤的年妃，當初他得到四大至尊武學秘本的時候，也不少是個孩子。在那種情況下，四位至尊絕對不會一次性將自己的武學全部傳給一個人魔混血的孩子。所以，儘管公孫止殤手中四大至尊的絕學層出不窮，攻擊一道強過一道，威勢頗猛，但對風雲無忌來說，這種程度的武功，顯然足以應付了。
在整體上，只要空間法則不截斷，其控制範圍內，一切空間規則，不論如被外力轟碎，都會呈現一種恢復平衡與初始完整狀態的趨勢。
最強大的絕學都被敵人學過去，轉而用來對付自己，這種感覺絕不好受，特別是對方還變幻容貌，在外形上，與自己一般無二，這種感覺便更為怪異了。
但風雲無忌始終覺得不對勁，對於「意念劍體大法」，風雲無忌相信，就算公孫止殤能發揮出意念劍體大法的所有效果，卻絕對不可能在這門神功的理解上，超越自己。
九霄之上，一隻巨大的青色手掌帶著毀滅力量趁著風雲無忌後退之時，一掌重重拍落……
一邊應付著公孫止殤如暴風驟雨的攻擊，風雲無忌一邊分神快速思考著對策——與自己作戰的感覺絕對不好受，特別是這個「自己」還擁有某些自己不熟悉的玄妙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