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秋末
「說啥大戶人家，都一人一間房子住著。要我，我還不習慣。一起住著，親香。」這是張氏的想法。
比如說連蔓兒，她就習慣用抽水馬桶，維護自己的隱私。而這個年代，負擔得起抽水馬桶製造費用的有錢人家，卻是習慣了丫頭僕婦在旁伺候。
從內院西側的月亮門進入西跨院，沿著青石甬路走幾步路，就是連蔓兒設計的浴室。
魯先生當時就搖頭拒絕。說他志不在此。
蔣大人見連家和魯先生都無意爭功，自然是萬分高興。
天氣漸冷，打下來的各種各種糧食都堆入了倉房，菜園子里的大白菜也長成了。這天，趁著天氣好，連守信請了連守禮、趙氏和連葉兒幫忙，一大家人開始收白菜。
下水管道採用粗的陶瓷管子，埋在地下。為了防寒保暖，管子外面包裹著厚厚的棉絮加草墊層，埋入地下深度超過一米。
長成的白菜，只有短短的根在土裡，兩手抱住白菜，很容易就將白菜從地里拔出來。拔出來的白菜，要進行修整，才能儲存過冬。
「她四嬸，你今年，還開酸菜作坊不？」趙氏就問張氏。
為了慶祝抽水馬桶安裝成功，也為了感謝蔣大人，連蔓兒家又準備了酒席。蔣大人喝了不少，飯後，還沒等連守信拿出給蔣大人的謝禮，蔣大人反將連蔓兒家送的那幾封銀子，還了回來。
抽水馬桶作為一個新鮮東西，應該會有人
補好的地方，往往根據破損的大小，有大小不一的泛白色疤痕。
張氏和連守信也覺得連蔓兒說的有道理。
今年，為儲存瓜菜，連蔓兒家在西跨院挖了菜窖。
連蔓兒家的新居格局，是兩進的院子。第一進是外院，從大門進去，就是一個寬敞的大院落。院落中央，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的水是活水，取自前面的小河，經由輸水渠和沉澱池沉澱后，匯聚到這裏。
莊戶人家用破了的盆碗鍋勺等等，都是捨不得扔的。然後，破的了盆碗鍋勺漏水，不能用了，怎麼辦？就有走街串巷的手藝人，嘴裏吆喝著焗盆焗碗焗大缸，能將這些破了的傢伙什收拾好。不管是銅的、鐵的、瓷的、瓦的，大到兩人合抱粗的大水缸、小到不滿周歲的嬰兒都握得住的小酒盅，這焗缸的工匠，都能給補好。
連蔓兒很淡然。她這套抽水馬桶體系，限於條件，並沒有做到全自動。比如說，大的儲水箱那裡，還需要人工上水。排污水口，到了冬天，也需要人工清理。為了排污順暢，從抽水馬桶到排污水口，這一段的管道並不長，而且還設置了坡度。
等抽水馬桶完全安裝好，抽水水箱內儲滿了水，連蔓兒走過去，將一鐵鍬的土坷垃扔進馬桶里，隨後
御賜牌樓的完工，也要挑選一個黃道吉日。
「我爺又捎信回來了。」五郎從書包里拿出一封信，說道。
「開，咋能不開。等吃過晌午飯，我就找春柱媳婦去，讓她把去年那幾個人都給我找來。等後天，咱這酸菜作坊就開張。」張氏就道。
而且，這還涉及到一個習慣的問題。
「她四嬸，你可真是勤快人。」趙氏就道，「咱村裡的好些人還尋思著，今年你不能再開這酸菜作坊了。」
看著那老匠人點起爐火，燒融了一鍋錫水，連蔓兒恍然大悟。往簡單里說，這分明就是錫焊啊。
為了討一個好彩頭，連蔓兒家要在御賜牌樓完工那一天，搬進新家。
前院的正房分別做客廳、書房和魯先生的卧房。書房裡另隔出一個隔間來，盤了炕，五郎和小七可以在此讀書或者歇息。
「開，前天，武掌柜就到家裡來了，跟咱又定了買賣的文書。等這白菜一收完，酸菜作坊就開張。」張氏道。
浴室被分為兩個隔間，其中一個安放木製浴桶，作為浴室，另一個隔間內安放抽水馬桶。
之前，連蔓兒、五郎和魯先生商量過，要把功勞推給他。實際上，這裏面
前院並沒有設廂房，東西兩側各有一個大跨院，分別修建了打穀場、倉房、釀酒作坊、酸菜作坊、豬圈、牲畜棚等。
晌午，一家人回鋪子吃飯，五郎和小七也從私塾回來了。
「那是咱們遼東府最有名的焗缸的手藝人。」蔣大人就指著一個頭髮有些發白的老者道，「不管啥東西，就沒有他焗不到一起的，保准嚴絲合縫，一絲風都不帶漏的。」
下水管的出水口，就設置在西牆外。冬天，因為冰凍的關係，每天都要安排人來清理。這個連守信已經和打掃茅廁的老漢商量好了，另外給他加了工錢，讓他負責每天早晚兩次清理。而春、夏、秋三季，污水則可以通過專門的暗渠匯入集糞坑中。
如果誰能夠解決了這些問題，建造出統一的供水、排水、污水處理體系，那麼將功勞都歸給這個人，連蔓兒覺得很應該。
這之前，一家人也沒閑著。
這些因素，都是抽水馬桶推廣需要解決的問題。
「……不過是突發奇想，就是為了生活的方便點。」魯先生道，「大人要是覺得有用，就拿去好了。若是能夠將其推廣，我還要感謝大人。」
正房的台階下，甬路兩側，各種了四棵石榴樹。這是
內院的進深沒有外院那麼大，不過也沒有蓋廂房。連蔓兒家現在六口人，加上魯先生，才七口。現在的這些間屋子，足夠他們住的了。要蓋廂房，不過是為五郎和小七將來準備的。
修整白菜，先是要將外部破損的菜葉撕掉，然後用菜刀，將白菜的根削去。這樣修整出來的白菜，更容易儲存。
這浴室的一側，是一面火牆，火牆背後，就是建在前面西跨院的大廚房。到冬天的時候，在大廚房裡燒火，通過火牆導熱，可以為浴室供暖。另外，還有一個供水大水箱，就安放在大廚房內。這水箱上又安裝兩根輸送水管，兩條水管從火牆中穿過，一條向抽水馬桶的抽水水箱內供水，另一條則向浴桶內供水。
「我哥和小七要用房子，那還得好幾年哪。現在著急忙慌地把房子蓋了，到時候，要是又不中意了，咋辦？再說，現在蓋了，咱又住不過來，房子一空閑，那舊得就快。還不如咱現在把地方留出來，等到時候再蓋。到時候，是蓋廂房，還是在跨院蓋房子，都得看情況來不是？」
走出穿堂，兩邊有抄手游廊。下了台階，中間一條青磚甬路，直通正房。第二進院落，也是連蔓兒家的內院，共有上房五間，一明兩暗，布局大體與連家老宅相同，也是一般莊戶人家房屋的普遍布局。
連蔓兒預計到了這種可能，並
蔣大人將抽水馬桶的各個部件都拉了來，就看著工匠們安裝。
穿過前院的穿堂，就是第二進院落。
可是，她必須得等。新家裡面的布置還沒完成，而且喬遷新居，必須要看黃曆，挑選個黃道吉日。
另外細瓷馬桶和抽水箱、包括抽水箱裏面一些部件的造價，都是不低的。
連蔓兒看著他們拼接管道，不由得想起一個問題。兩段管子、包括抽水馬桶和抽水水箱等不是一體的部件之間，雖然尺寸精確，可以套接，但是密封怎麼辦？
如今是秋季，這小池塘就只有一汪清水並幾尾錦鯉。明年開春，連蔓兒打算移植些荷花進去。
內院兩側也是跨院。跨院內並沒有建房，而是栽種的各種果樹。
前院，挨著大廚房的耳房，也設有同樣的浴間，供魯先生使用。
五郎和小七都沒意見。
旁邊站著的蔣大人、魯先生的高興勁，一點也不比連蔓兒差。
連蔓兒有些雀躍。
成功了！
抽水馬桶建好了，連蔓兒恨不得立即就搬進新家。
有這種工藝，這連接密封當然是不成問題了。雖然剛性連接，沒有彈性，但是在這個年代，這樣也就足夠了。
連蔓兒當時是這麼說的。
「這抽水馬桶能造出來，多虧了大人。我們是沒啥說的，就是，這抽水馬桶，是魯先生的設計，」連守信就道，「這個事，得看魯先生的意思。」
他想將這抽水馬桶獻給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