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地主》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責問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責問

「嗯,知道了。」小七點頭。
五郎將信封好了,連守信就親自套上小牛車,和五郎一起去鎮上,找人捎信。
連蔓兒想了想,就穿鞋下了炕。
「為祖父後事計,信后附上兒孫們抄錄之祖父家書中之訓導若干,供大伯、二伯、大伯娘、二伯娘以及諸位堂兄每日誦念,以莫忘祖父之教導、做人之根本。」
「你四叔答應沒?」連蔓兒停下針線,問道。
「爹、娘,」小七吃了一把核桃仁,鼓著臉問連守信和張氏,「這要我爺把那個人帶回來,咱該叫她啥?」
「四叔沒答應。不過,我看四叔說不過大姑。」連葉兒道。
「咱這是得等太倉那邊的回信?」張氏問。
這封信,依舊是以五郎的口氣來寫,開頭略作寒暄,就切入正題。
「就忘了囑咐你奶,這事別往外說了。」連守信就道。
「姐,你在家,我到鋪子里看看去。」
「對,寫得好。」張氏聽到五郎在信中寫,她們家絕不學太倉那邊的風氣,就連連點頭。太倉那邊一個兩個的都娶了小老婆,不跟那邊學,和那邊劃清界限,這簡直是太對了。
「不能住長。」連蔓兒肯定地道。周氏、連蘭兒和連繼祖這三個人,哪一個都在這堅持不了幾天。
連蔓兒在旁邊聽見了,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第二個連繼祖,那更是個沒幹過活的,讓他干粗活,伺候周氏,他更受不了。
張氏看了一眼連守信,就沒言語。
信寫完了,就由五郎念給連守信和張氏聽了一遍。
「都看我幹啥?」連守信被看得有些發毛,「行了,我知道了。」
「叫啥,啥也不用叫。咱理她哪?!」連蔓兒道。
「我知道該咋辦。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就是,不管咋的,那是老人,到啥時候,這吃喝啥的……」
「……良心何在?仁義何在?孝道何在?」
「真愁人。」連蔓兒扶額。
晚上,吃過了飯,一家人就在熱炕上閑坐著說話。
也是因為這個,連繼祖說什麼留下連蘭兒照顧周氏,是一點兒也不負責的話。
而且,周氏歷來就是這個脾氣,往兒子、媳婦們頭上扣屎盆子,她也從來不會覺得那同樣也傷她自己的臉。
幾個孩子在信中寫的是等候連老爺子的意見,看這件事怎麼處理。
「我也覺得不太對勁,這老些年了,他爺不是那樣的人啊。後晌我去鎮上,碰見人跟我說,也說不信老爺子能辦這樣的事。」連守信就道。
「我三伯也是,現在搬有什麼不好看的。那房子是沒人住,讓他們幫著照看。現在都有人住了,正好不用他們了。搬出來,不是正應當的嗎?而且,我奶那邊有倆好人伺候。咱這三十里營子,挨家挨戶地看,哪家像我奶那麼大歲數的,不都是自己啥活都干,誰能專門有倆人伺候啊?」連蔓兒對連守禮不搬出來的理由,表示不解。
「……祖母爬行至門首,仰天呼喚蒼天降下雷電,又左右呼喚鄉鄰來觀看其凄慘遭遇,老宅門口聚集者眾、亞賽鬧市。聽祖母細數太倉諸事並回鄉之因由,聞著無不唏噓,孫兒們唯有默默。」
連蔓兒心裏是想讓她們早走,這邊早安寧,但是還得忍著,不能很快就放她們走。
連守信也點頭。
甚至很多對此津津樂道的人還並不一定存有壞心,就是喜歡談論、傳播這個。人性如此,這是沒辦法的事。
「這叫什麼事?」連蔓兒皺眉,「爹,下次誰再攔住你說這事,說不信我爺能辦這事的,你別答理他。」
「咱囑咐,能頂用?」張氏就道。
第三個周氏,她本來就不願意回來。在這住著,別的不說,首先她得擔心,那邊的窩被人給搶了。然後,她也不會就此放古氏自在啊。再有一個,她放心不下連秀兒。
「啊?……啊……」連守信想了想,也琢磨過味來了。
「……我爹非說不搬。今天早上,奶就喊我爹過去給她燒火,我爹去給她燒了火,她又要我爹給她做飯,我爹要上工,就讓我娘去……」
「……已留下堂兄繼祖侍奉祖母左右,餘事靜聽祖父發落。」
「他爺這個事,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張氏對連守信小聲說道。
「可不是。」連蔓兒點頭。就周氏那性子,但凡心裏有一點的不痛快,她就得立時發泄出來。這件事,更是一個大疙瘩堵在周氏的嗓子眼,罵兒孫們沒罵痛快,有個人上門和她說話,她能忍得住不罵、不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即便知道這件事於她自己臉上不好看,她也忍不住。
張氏、連枝兒、五郎和小七也都看著連守信。
聽連守信這麼說,是不會再犯傻招惹周氏來家作威作福了,張氏和幾個孩子都是心中一寬。
「……堂兄繼祖將祖母送回,為了避開我們,竟繞路而行。繼而將祖母獨自一人扔在老宅,依舊走小路打算飛奔回太倉。多虧鄉鄰,我們才得知消息,避免了祖母一個人在老宅凍餓而死。」
「肯定不能。」連守信就道,話雖是這麼說,不過那語氣明顯外強中乾。連守信他自己對自己的話也沒太大的信心。
連守仁、連守義兩房人口在太倉安享富貴、天倫,卻將他們的親娘周氏獨自一個給扔回鄉下老家,這就是他們的孝道?
「蔓兒姐,你跟我上鋪子里去吧。」連葉兒對連蔓兒道,「大姑來了,找四叔,說咱奶要回太倉。」
「爹,咱沒跟人說我爺那個事吧。我奶在外面罵,也沒罵這個事,就是後來在屋裡,才說出來的。這才多會工夫,咋別人就都知道了?」連蔓兒問。
一個連蘭兒,是在城裡住習慣了的,據說,家裡也雇著一個干粗活的。在鄉下住著,還得伺候周氏,她肯定受不了。而且,她也不能長久地將她那個家給扔下。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連守信也明白妻兒們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連蔓兒吃了早飯,就穿了件寬鬆的大襖,和連枝兒坐在炕上的日影里,一人手裡拿了個竹繃子,綵線穿針、綉帕子。
「這還用你說。」張氏就嗔了連守信一眼。
「哦……」連蔓兒拉長了聲音,就去看連守信。
「對,你爺寫的那些話,是該讓你大伯、二伯他們都好好學學。這一樁樁的,辦的都叫啥事,我都替他們磕磣。」
小七就扭頭看連蔓兒。
「堂兄繼祖過門而不入,父親、母親傷心之餘,終於有所領悟。如今大伯父為官,家中爭相置妾,從者雲集,而父親、母親依舊是土裡刨食之升斗小民、恪守古拙之鄉風。兩位伯父家與孫兒家如今于身份已經是天淵之別,於行事、家風亦格格不入,父親、母親及孫兒輩亦不敢攀附。如今外界談論亦有太倉連家,與石牌樓連家之別,正可謂涇渭分明,為祖父幸甚,為伯父們幸甚。」
五郎和小七真的又摘抄了些連老爺子來信中教導連守信的話,附在了信的後面。
連葉兒從外面走了進來。
連蔓兒說要給太倉寫信,大家都點頭同意,立刻就在炕上放了桌子,準備好筆墨紙硯。連守信和張氏坐在炕沿上,連蔓兒、連枝兒、五郎和小七則是圍坐在桌子旁,由五郎執筆來寫信。
這世上什麼消息傳播的最快,什麼事情最被人津津樂道?好事不出門,壞事才傳千里,尤其是這帶些顏色的壞事。
「這世上哪有不漏風的牆啊。就你奶那嘴。」張氏就道,「我聽說了,下晌你大姨奶,還有後街的老杜家老太太,前街的大嘴子老太太,都上老宅去過了。肯定是你奶說出去的唄。」
「也是這個理。」張氏就道,「剛才你三伯娘來,說是你奶抱著你三伯哭了。」
「他三伯娘和葉兒是說要搬過來住,屋子都收拾了。結果也沒搬來,說是他三伯說不搬。說啥,這要是他奶沒回來,他們搬也就搬了。這他奶回來了,再搬,就不好看。又得招惹他奶一頓罵。」張氏接著道,「所以我問這個,這要是他奶要住得長了,他三伯娘和葉兒她們的日子可不好過。」
總之一句話,周氏自己是最乾淨、最無辜的,錯都在別人,丟臉那也是別人丟臉。這個別人包括世界上的一切人,自然也包括連家的所有人。
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番,接下來就是向連守仁、古氏一房人、連守義、何氏一房人發出質問。
「如今連家之名已經口耳相傳、遠近皆知,孫兒們雖早已分門別戶,也不由與有恥焉。」
在信的末尾,幾個孩子又特意加了一句。
「你大姨奶那還能瞞住,不往外說。那另外兩個人,那可都是出名的長舌頭。」
一邊往鋪子里走,連葉兒一邊跟連蔓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