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一年更比一年好
「就這樣怕也難。」吳王氏道，「這邊的老爺子要臉，那老何家可是沒有臉可要。好不容易得著個地方，肯定不願意走。」
「說是還回了錦陽縣城一趟，找那個周捕頭。」吳王氏說到這裏，又略微停頓了一下。
「娘啊，該給我姐置辦嫁妝了。」連蔓兒抿嘴笑道。
「就不該收留那一家人。」吳王氏就道，「不是說誰心眼不好啥的，這也得看是對啥人。鄉里鄉親，要真是懂事，規矩，大傢伙兒幫幫忙，咋的也不能少了他們的一口飯。老何家這幾口人，懶的懶，賴的賴，就是不作法。誰敢收留他們，誰願意收留他們啊。」
「說是要攆走，我看怕沒那麼容易。請神容易送神難。」李氏就道。
男人們在前廳，張青山和陸家老爺子聊得最為投機，張青山也沒忽略連老爺子。陸家老爺子尊重連老爺子是連守信的爹，五郎的爺爺，也對連老爺子十分有禮。連老爺子本來健談，在這樣的場合，他的話也不算少。但是，不知道怎的，看著坐在人群中的連老爺子，身上卻似乎圍繞著一層解不開的寂寥。
「誰說不是哪。」張氏就嘆氣，「現在收留了這些天，還是要給攆走，真就不如一開始就乾脆不讓他們進門。」
而點心匣子，是比槽子糕更高檔的禮。連老爺子和周氏這麼做，就不奇怪了。
「你們咋去了這老半天，」張氏就問連蔓兒，「剛才都想打發人去叫你
「姐，咱挑自己喜歡的。娘，你也自己挑。」連蔓兒告訴連枝兒和張氏。
連蔓兒給李氏，張王氏，張采雲和沒來的胡氏的那些小百貨自然也都包好了，裝上了車，張采雲剛才在屋裡就看到了這些東西，喜歡得了不得，李氏和張王氏也很開心。
「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英子她爹這輩子可有靠了。」張王氏就道。
張青山去看連老爺子，也不過是把禮物送過去，略嘮一會嗑，就該把人請過來，大家一起嘮嗑吃飯，應該是去去就回的。
連老爺子收了張青山送過去的禮，也讓人送了兩匣子點心過來。連蔓兒看那兩個點心匣子十分眼熟，就想起來，這是前幾天宋家的老夫人托他們給連老爺子和周氏捎來的。連老爺子和周氏都沒捨得吃，一直留著，現在給了張青山做回禮。
「聽說周捕頭也沒給她面見，就讓周捕頭的媳婦帶著人把她給趕出來了。……說是在太倉，她還去找了人家王七，人家也沒理她。眼瞅著這事啥希望也沒有了，也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打啥主意。」吳王氏最後道。
一兩金十兩銀，而且縣城的大銀樓，這額外的手工費用也不是青陽鎮上的小首飾鋪子可比的。連枝兒和張氏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不過被連蔓兒勸說著，又想到家裡葡萄酒，還有魚塘和荷塘的收入，娘兒倆也就放開了。
連枝兒
另外，張氏還給李氏拿了一籃子的鹹鴨蛋，因為張青山家裡沒養鴨子。
趙秀娥一個女人，又沒有什麼家庭背景，能找誰活動，又能活動出什麼結果來，連蔓兒對此並不樂觀。
依她看，連守義和何氏對於何老六媳婦和何家這三個孩子，並沒什麼深厚的感情。連守義先不必說，就是何氏，作為親姐姐對何老六的死也沒表現出多大的悲哀，對於兄弟媳婦和侄子侄女們，何氏的情感就更加淡薄了。
「能咋樣，該流放還是流放，聽說很快人就要走了。」吳王氏就道，「趙秀娥也不認識啥人，就是在太倉的時候跟著摻和事，認識了倆人。她覺得她挺能夠兒的，就去找人家。結果，你們也能猜到，老宅那邊的人一倒，誰還認識她趙秀娥是誰啊，……把個名聲是全毀了。」
「這事是辦左了。」張王氏就道，「不是我做晚輩的說話直，采雲他爺以前可沒少誇你們老爺子，可我看他辦的這一樁兩樁的事，可不是那麼回事。」
逢年過節，莊戶人家走親戚，很多都是買上兩包槽子糕。而這樣的槽子糕，收禮的人家大多也捨不得吃，而是留著給別人送禮。大家都是如此，這樣的兩包槽子糕很可能要經過很多人的手，最後，甚至有送回最開始送禮的人家的情況。
「……剛進村口，就聽見我奶哭了。老何家那兩個小子偷吃碗
一行人走過，就聽見有人在他們身背後議論。
「這個還真沒人看見。」吳王氏就搖頭道。
連蔓兒還知道，宋家老夫人送的那盒鹿茸片和高麗參，已經被連老爺子打發二郎給送到鎮上的當鋪，當了些錢出來，留著要一家過年。至於那幾個尺頭，連老爺子和周氏則留下了，因為口糧雖然有了，但是一家老小還都要添置衣裳。
連蔓兒對此時並沒有關注，一家人挑了個晴朗的好日子坐車進了城，今年有些年貨他們要在縣城裡置辦。
很快酒席就置辦好了，前廳一桌招待男客，後院一桌坐的是女客。吃過了飯，連老爺子，陸家父子和吳玉貴一家都先後告辭，張青山也讓張慶年去套車，要回家。連守信和張氏就留張青山和李氏在家裡多住些天，老兩口就說要過年了，家裡也有事，不肯留。
名聲全毀，不用說，大家也能猜出是怎麼回事。
「二郎媳婦還在太倉，她在那幹啥哪，跟誰在一塊。」張氏就忙問道。
一屋子的人，就都屏息聽著下文。趙秀娥和周捕頭之間鬧的那次事情，大家可是都知道的。
「對了，有沒有人看見英子啊。」張氏就又問吳王氏。
「那給活動得咋樣。」張氏就又問。
「對了，我聽從太倉過來的人說，說是看見趙秀娥了。」吳王氏突然道。
張氏帶著連蔓兒早就將
就有人跟著唏噓嘆息。
「唉。」連蔓兒就故意嘆了一口氣，這屋子裡也沒有外人，而且對於連家的事情都是了解的，所以她也就沒有避諱。
連蔓兒不由得扭頭看了連老爺子一眼。連老爺子本來因為賠笑已經有些發僵的麵皮，變得更加僵硬，腳步加快，像是想要儘快遠離身後的議論。
轉眼就是冬月底臘月初，何老六媳婦那幾口人並沒有從老宅搬走，聽說是他們給周氏磕頭認錯，說好了，等開春就搬出去。
「那不是老趙家的父子兩個都被判了流放嗎，聽說趙秀娥到處找人給活動。」吳王氏就道。
「估計我爺也是知道，所以他自己都不出面，說是讓我二伯和我二伯娘開口攆人。」連蔓兒就道。
看過了自家的鋪子，接著就是去逛別的鋪子，娘兒幾個首先來到了縣城最大的銀樓。這次，連蔓兒略過了銀首飾，直接奔赤金的首飾去了。
「這人啊，說啥別的都不管用，就是命。命好了，落到啥田地，都有人接著。一樣的事，那命不好的，就掉了腦袋，這命好的，人家一根毫毛都沒少。那命不好的，想要要飯都沒地方要，這命好的，有好兒子到啥時候都肯養
連蔓兒首先就幫張氏挑了一對龍鳳赤金鐲子，兩隻鐲子各重約一兩二錢，然後又挑了一對各重二兩的泥鰍背赤金鐲子。
女人們則都去了後院，在上房東屋坐了。
等連蔓兒一眾人到家的時候，張慶年和張王氏已經從鎮上回來了，陸家老爺子帶著幾個兒子也都被請了來，五郎做主，又將吳玉貴和吳家興父子，還有吳王氏和吳家玉一家子都請了過來陪客，這下子，屋子裡面可就熱鬧了。
「那到時候就看我二伯和我二伯娘的了。」連蔓兒就道。
「哦。」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
「這些，真的都是咱們家的。」張氏還故意問連蔓兒。
「當然了，娘。」連蔓兒笑著答，連續確認了好幾次，張氏才相信了。
一說起老宅，就是無限的煩心事，所以，大家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吳王氏和張王氏更是湊在一處，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樣的人，到啥時候心裏都有道道兒。」張王氏就道，「估計，還得回這來。好歹還有男人和孩子哪。」
進了縣城自然是去柳樹井衚衕的宅子落腳，張氏和連枝兒是第一次來，在看過了宅子，連記百貨鋪子和連記酒樓，後來又去看了租出去的鋪面之後，張氏歡喜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按照實際情況來說，連老爺子和周氏的一切供給都是充足的，並不需要夠的這樣儉省算計，但是他們要顧著上房一大家子人口的衣食，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