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返家
連蔓兒聽了蔣掌柜說的話，一邊仔細地打量著他的神色，就擺擺手，讓蔣掌柜出去了，而沒有繼續追問。
誰會有這個心？不過是猜謎的字紙，她的字也實在算不得名家手筆。而且，也沒人知道哪條謎語是她寫的。
「到底是咋回事？」連蔓兒問。
進了三十里營子，馬車從經過酸菜作坊的院門前，正好看見連守禮、趙氏和連葉兒三個急匆匆地從門裡出來。
……
「邊走邊說吧。」連守信和五郎就都道。
「三哥，三嫂，你們這是要上哪去？」連守信從車上跳下來，問道。
蔣掌柜顯得很慚愧。那字條，本不應該丟的。做雜貨鋪、百貨鋪這一行，他和手下的夥計早就練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領，要不然人多的時候，他們的月銀只怕都不夠賠償丟失的貨物。而且，那天夜裡，他一直存心注意著，幾乎沒有一刻放鬆。
「這個肯定的。」張氏就點頭，「我帶這些人，還不是聽說趙秀娥也帶了不少人嗎。這裏面的事，我心裏也明白著哪。」
紙條不見了，只能是他們什麼時候舒服，將紙條給丟了。
「咱爹已經吩咐人準備了，一會咱吃了晌午飯就回去。」五郎在連蔓兒對面坐了下來，說道。看過了燈會，他們又在縣城多留了兩天，就是為了買下羅家村的那個莊子。現在莊子已經買下，一切手續都辦好，莊子里該安置的也安置了，他們也是時候該回三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門外傳來五郎的說話聲。連蔓兒忙放下筆，將宣紙團了團，飛快地扔進旁邊的炭盆里。
「剛才村裡人給我們，還有四嬸捎信兒。說是趙秀娥帶著人去老宅了，還跟老宅的人打起來了。趙秀娥帶了好幾個人。」連葉兒的嘴巴比較利索，就搶著道。
因為專註于莊子的事，這兩天，大家都將趙秀娥的事給拋在腦後了。現在聽五郎這樣說，連蔓兒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樁麻煩事。
又將紙條都翻了一遍，連蔓兒再次確認，她寫的那兩張紙條，確實不在其中。想了想，連蔓兒才向蔣掌柜發問。
「燒啥哪，蔓兒？」五郎挑門帘從外面走了進來，正瞥見紙團落入炭盆里燒起來，就問道。
若說有走神的時候，也就只有在應對府城來的那一行人的時候了。
老宅的院子里，兩伙人正在僵持。
「……從客棧打聽來的消息，說是那個姓趙的商人這兩天出去談生意，趙秀娥是自己個回的青陽鎮。說是排場還挺大。是昨天回去的。」五郎就答道。
「唉，」張氏也嘆氣，「不說那個了。這趙秀娥太霸道了，沒道理的事，她還敢帶人打上來，這整個都弄反了。別說都是姓連的一大家子，這件事，街坊四鄰，也看不下去。」
上房門口，連老爺子緊皺著眉頭。再往裡一點，周氏靠著門框，連朵兒和連芽兒都站在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趙秀娥昨天帶著人回到鎮上，就忙著賣房子、賣地、賣鋪子，那樣子似乎是要舉家搬遷。而就在剛才，趙秀娥許是解決完了家裡的事，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了三十里營子，直奔連家老宅。
其中一夥，是以連守義和二郎為首的老宅眾男丁，其中還包括了何氏、蔣氏、古氏等。另一夥，自然是以趙秀娥為首，有男有女。男的都是夥計打扮，女的裏面，連蔓兒認得其中一個是趙秀娥的嫂子。
「二郎對趙秀娥，還沒死心。」趙氏就嘆道。
看著紙上這個似乎是人，又似乎是狐的圖畫，連蔓兒自己不由得莞爾。略歇了一歇，她又在小人的腦袋旁邊寫了兩個大字「小賊」。又坐了一會，她又用一個大叉叉將小胖人和小賊兩個字都勾掉了。
「是……是少了兩張。」蔣掌柜抹汗，心想東家的姑娘果然發現了。因為是東家的幾位爺和姑娘的筆記，其中還有魯先生寫的字。在貼燈謎的時候，蔣掌柜就囑咐手下的夥計們，要小心，別將字紙弄壞了，到時候都要好好地收回來。只是，沒想到，還是丟了兩張。「加了萬分的小心，後來還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怕是因為人太多，忙亂中，這個……」
也許正因為這樣，老宅那邊才一直沒什麼
從馬車上下來，連蔓兒就暗地裡吩咐自家的長工，將趙秀娥的車轎給看了起來，然後，才隨眾人進了老宅。
「剛才家裡來人，說是趙秀娥回青陽鎮上去了。」五郎喝了一口茶，就對連蔓兒道。
「……不是說都收回來了，怎麼我看著……少了幾張？」
聽說老宅出事了，連蔓兒和五郎也從馬車裡探出頭來。
「老宅那邊出事了。」連守禮就道。
正說著話，大家就看見張氏帶著韓忠、韓忠媳婦，還有幾個長工從青石路上快步走了過來。後面是小七，一路小跑，身邊還跟著大胖和二胖。
五郎跳下馬車，和連守信、連守禮帶著人步行，張氏、趙氏、連葉兒和小七都上了馬車，和連蔓兒擠坐在一起。
老宅的門前，還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的轎子，依舊是綠呢子頂。
宣紙團掉進炭盆里，燃起一團藍色的小火苗。
「你們回來了！」張氏看見連守信爺兒仨，就招呼道，然後又回頭趕小七，「回家去，不是不讓你來。你來幹啥，回去看書去。」
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
一碼是一碼，就是這個道理。
哼哼，連蔓兒無意識地提起筆，在一張宣紙上畫了一個胖墩墩的小人，然後，又在小人的屁股後頭，加了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連蔓兒扶額，誰能告訴她，現在是什麼狀況？怎麼這個架勢，看起來像是去幫忙打架的！
聽著的人都點
「過去的事，老大別說老二，兩邊誰都有錯。」張氏就道，「可趙秀娥跟二郎這邊沒斷，就跟了別人，這事做得不地道。」
具體的情況，大家都還不太清楚，只是聽給她們捎信兒的人說，趙秀娥帶著人和老宅的人打起來了。
鋪子里的夥計們他都是了解的，沒人會拿這些猜謎的紙條。
「老四，你回來得正好。」連守禮忙站住道。
「她自己個回去的？啥時候回去的？這個事，老宅那邊有信兒沒？」連蔓兒就問道。
連蔓兒點頭，張氏對這件事情還是拎得很清楚的。雖然，她對老宅那些人沒什麼好印象，但也不能看著有人這麼欺上老宅的門。
「老宅那邊的意思，還有點麻煩。咱娘當天回去就把信兒給捎過去了。聽說，咱爺的意思，是立刻休了趙秀娥。可二郎哥哪，好像還有點捨不得。這兩天家裡沒掰扯清楚，也就沒去找趙秀娥。現在趙秀娥自己回去了，這事，應該很快就能有個了斷。」
蔣掌柜有些不安，這件事可大可小，只看連蔓兒要不要追究。
晌午，爺兒幾個吃了飯，就坐車回了三十里營子。
「姑娘，都聽人說蔣掌柜精細，他也有漏空的時候。」
對於趙秀娥這件事，連蔓兒不好多做評價，聽了五郎這樣說，也就點頭說知道了。
上房和東西廂房的窗戶都被砸了，東廂房的有兩扇窗戶還被卸了下來，從院子里，就可以看見屋裡的僅有的幾樣傢具也被砸了。
這麼說著話，馬車已經到了連家老宅的門口，坐在馬車裡，連蔓兒就聽見了老宅院子里傳出來的叫罵聲。
而偏偏是她寫的兩張紙條不見了。
連蔓兒不肯責備蔣掌柜，還有一個原因。她心裏對拿了紙條的「小偷」已經有了猜測。想想沈小胖的「劣跡」，猜謎拿了彩頭，偏瞞著不說。
蔣掌柜在連記百貨的表現相當的不錯，人誰無過，連蔓兒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苛責蔣掌柜。而且，以蔣掌柜的精細，她相信，若不是有人有心要拿這紙條，這紙條也不會就不見了。
「娘，咱幫忙是幫忙，到了那，咱得先看清楚了，別隨便動手。」連蔓兒就對張氏道。
老宅的人顯然處於下風，有春柱等幾個來拉架的鄉鄰幫襯，才形成了現在僵持的局面。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哪，何況是他。那天也確實人多手雜。」連蔓兒就笑了笑，說道。
好霸道的趙秀娥！
等蔣掌柜出去了，連蔓兒就讓小喜將猜謎的字條收起來。
「沒啥，寫壞了的一張字。」連蔓兒就道，「哥，咱啥時候回家？」
「出啥事了？」連守信看連守禮三口人的臉色有異，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