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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失蹤
很快，蔣氏就被人帶了進來。果然如稟報的人所說，蔣氏一臉的惶急，她一進門，就衝著連守信和張氏跪下了。
屋裡的其他人這個時候都彷彿沒有注意到連守信的情緒，依舊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
「最後看見連朵兒是啥時候，誰看見的？」連蔓兒就問蔣氏。
「這兩天，朵兒跟城裡的一家親近不？」五郎想了想，也問了一句。
周氏是個只有她自己的人，而且，實話實說，周氏並不是大手大腳過日子，也並不貪圖銀錢。
不過，在尋找之前……
「或許你有看不到的地方。」連守信就道。
「老太太……沒說啥，就是說了一句，丟了丟了，丟了更好。」蔣氏如實地答道，不過馬上又描補了一句，「肯定是氣話。公公和妞妞她爹都出去找人了，二叔那邊，想請他們也幫幫忙，二叔頭疼，二嬸說腳崴了……」
「快別哭了，有啥話好好說。是咋回事？」張氏就問。
老宅那邊，隨她去攪風攪雨好了，連守禮和連守信這兩股，都可落得清靜。當然，前提是這兩個人不自己送上門去給周氏拿捏。
俗語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今天之所以會疏忽，忙亂之外，還是因為心裏有事。連老爺子沒了，他們這一股將何去何從。
一會，話題又轉到周氏不要銀錢，只要十畝地的事情上來。
「恐怕也是因為看明白那兩股都是啥樣的人了。」連蔓兒也點頭道，「再說，她和我爺可
「……著急忙慌的，一頭的汗，臉色都變了，說是連朵兒沒了……」
「朵兒或許跟外人沒有接觸，可那天，她不是看見四郎了？」還替四郎做了遮掩。
從這方面上，連蔓兒更是發現，周氏對於張氏本能的厭惡，也許有相當的一部分是來自於對張氏母性的排斥。
果然，周氏不管，連守義那一股不幫忙。只有連守仁和連繼祖顯然頂不上多少用場，蔣氏這是自作主張來找的她們。
派人尋找這件事，自然是不能指望老宅那兩股人的。
連守信這邊，連蔓兒並不擔心，至於連守禮，就得看連葉兒的了。如果這次，知道周氏背後是怎麼打算的，連守禮還執迷不悟，那麼，趙氏和連葉兒也真的只有離開他，才能有好日子過。
連守信懨懨地坐在那，就不說話了。
總之，就是一天都忙得不可開交，而且精神緊張，心裏有事，蔣氏其實也不能確定連朵兒是什麼時候不見的。至於老宅的其他人，蔣氏說都問過了，還不如她清楚。起碼蔣氏還能確定，早上連老爺子出殯的時候，連朵兒還在的。
連蔓兒一家很快地商量了一番，看來從蔣氏這是得不到什麼準確的線索的，連朵
在老宅，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連朵兒幾乎都是一個透明人。在人面前，她有的時候一天都說不上幾句話。大家也都有意無意地無視了她。再加上連老爺子出殯，來的人極多而且雜，亂糟糟的，連朵兒這樣的透明人在這個時候走失，確實不容易為人所發現。
「這麼說，就又是自己跑了。」連蔓兒就道，然後又問蔣氏，「大嫂，你知道，她還有什麼能投奔的地方？」
蔣氏擦了擦淚，就將事情的經過跟張氏說了。原來是要吃飯的時候，不見連朵兒上桌，屋裡屋外找了個遍，都找不著。蔣氏嚷起來，一家幾口又仔細尋找了一回，仍舊不見連朵兒。蔣氏這才想起來，似乎一下晌都沒看見連朵兒了。一家子相互印證，最後不得不得出結論，連朵兒失蹤了。
「你確定？」連蔓兒追問了一句。
「沒了，是連朵兒死了還是咋的？」連葉兒就問了一句。
「啥，連朵兒沒了？」張氏一驚。
「你來這，老太太說啥了沒有？」連守信就問蔣氏。
蔣氏之所以著急，之所以一進門就跪下，就是因為想到了後果的嚴重性，而老宅那邊，就她負責照看連朵兒的，這次在連朵兒跑了之後，她發現得又不及時，她身上背負的責任很大。
「她能有什麼投奔的地方，沒有啊。」蔣氏就道。
「說了
這樣的周氏，誰又能喜歡、親近得起來哪。就算是連守禮和連守信這兩個親生兒子，他們怎樣孝順周氏，但要說和周氏親近，那卻都是從來沒有的。母子間能夠心平氣和、有來有去地說上兩句話的時候都極少。
如今，給了她十畝麥地，周氏得了甜頭，還能更好地將連守仁那一股人拿捏在手裡。有這樣一股人憑她拿捏著，差不多就能滿足了她的控制欲。
周氏自稱老厭物，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老太太挺奸的，她膽子比誰都小，肯定是讓四郎給嚇著了。這回老爺子沒了，她每天恐怕更得菜刀不離身兒了。」張氏就道。
說白了，周氏除了在炕頭上和灶台邊，別的方面她都很無知，也沒有什麼貪慾。
「確定，這個我確定。」蔣氏忙道。
「這……」蔣氏也不敢說什麼了，總之，都是她的疏忽。
她甚至還會看不起自己的親生兒子，即使這個兒子並無惡行，即使這個兒子對她非常的孝順。
「……以前家裡的錢，雖然是在她手裡，也是老爺子說咋花就咋花。她就是把吃食把得緊，別的上頭，她都不大用心。」張氏道。
連葉兒本來要走，也站下了。
「老太太這心腸啊……就是比一般人硬。」不管怎樣，張氏說話的時候還是多少考慮到了一些連守信的感受，因此在對周氏的評價上就說的比較委婉，「雖說是母子，看來也得講求緣分。」
「……早上出殯，妞妞留在家和她在一塊。出殯回來，就忙著坐席，招呼客人，恍惚好像看見她在旁邊，後來收拾東西，忙忙亂亂的，還沒忙活清楚，老太太就叫了大傢伙兒過去，後來二叔吵吵起來了……」
以前周氏是曾經向她們要過過分的東西，還獅子大開口要過大筆的銀子，但是那都不是出於她的本意，而是被人所慫恿的。現在，能夠慫恿她的人和環境都不存在了，周氏會活得更加自我。
連葉兒就不走了，重新回到連蔓兒身邊坐下。
因為連朵兒有離家出走的前科，大傢伙兒顯然和連蔓兒是同樣的想法。而比起上一次，連朵兒又大了兩歲，這個年紀離家跑了，更讓人焦躁。
連葉兒打算這麼做，連蔓兒自然不會攔著。
「讓她進來，我好好問問。」張氏皺了皺眉，就吩咐道。
「這段時間，朵兒跟外面哪個人有接觸，走的比較近？」連蔓兒又問蔣氏。
「這是幹啥，快起來說話。」張氏忙讓人將蔣氏給扶起來。蔣氏被人扶著，腿就有些發軟，直到被人扶著在旁邊坐下，她就哭了起來。
連葉兒又跟連蔓兒說了一會話，眼瞅著要到飯時了，就起身告辭說要回家。連葉兒才剛起身，外面就有人進來稟報，說是蔣氏來了。
蔣氏支吾了半天，卻說不清楚。
「不親近，大姑他們這兩天也心裏有事，我看他們都沒說過話。」蔣氏仔細地想了想，就答道。
張氏對待自己的孩子的溫和態度，甚至
「沒有，沒有。」蔣氏連忙擺手，「就是今天，太忙亂了，疏忽了。以往我都看著，就家裡這些人，她也不說話，沒有外頭的人。」
連蔓兒點頭，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母性十足的。有的女人，天生就母性意識淡薄。她們嫁人、生子，只是因為到了年紀，社會要求這樣。周氏似乎就是這樣的女人，生下並將兒子養大，她就認為她是了不得的大功臣了，在家裡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可以對兒子們予取予求。
聽說連朵兒不見了，連蔓兒首先想到的是走失，而不是被拐。
「一會回去，我就跟我爹說，看我爹這回還能說啥。他要是覺得她做得對，說得對，那我就跟我娘商量，讓他去老宅，跟他娘一塊過去，還能吃好的喝好的。我和我娘，我們倆幹活也能養活我們自己個。」連葉兒嘟著嘴說道。
剛辦完連老爺子的喪事，又再一次徹底了分了一回家，可想著能清靜一陣了，連朵兒又不見了！
顯然，張氏也是這麼認為的。
周氏對待兒子、媳婦、孫兒孫女的態度，也直接導致了如今這樣的局面。不管是老宅那兩股，還是連守禮、連守信這分出來的兩股人，沒誰真的對周氏親近。
「是不見了人。」
「那、那……或許……」蔣氏遲疑地道，這兩天忙亂，這麼一說，她還真不能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