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四十九章 計議
陸家特意從鎮上酒樓請了大廚來，安排的席面自然不錯。一共坐了四席，上房東屋兩席，坐的是男客，西屋兩席，坐了兩桌女客，陸家另外還給連家的從人們安排了席面，可以說是招待得極為周到。
「你是不能去，就算你早生一個月兩個月的，你也去不成。到時候讓你婆婆，和你大嫂她們，有空都去。」張氏就笑道。
前面那一句，是妯娌之間有謙讓。後面這一句當著張氏和連蔓兒的面前說，卻是極實誠、不見外的話。
「往後，肯定得去逛逛，借我大姐/大姑的光，也去開開眼。」
李氏、張王氏和張采雲也都忙問張氏，為五郎準備成親，需要他們幫忙做些什麼。
「別的都不用了，你們這都幫了好大的忙了。」張氏就道。
等張氏她們也都吃完了飯，大家又一起坐著吃了一回茶，閑聊了半晌，這才告辭從陸家出來。張青山、張慶年、李氏、吳家幾口人也都出來，都往連蔓兒家來。
一眾親戚們，都沒少給出力，連蔓兒一家心裏都有數。
張王氏和張采雲都點頭。
張王氏是愛熱鬧的人，心裏十分的盼望能去府城，但是也知道李氏說的是正理。
張氏這句話說得不錯，如今連蔓兒一家都在府城裡，老宅這邊正在蓋房子，除了自家的管事料理，還多虧吳玉貴、吳家興父子兩個，還有陸家父子幾個幫忙照看、料理。
「嗯，我們都去。」吳
這是給張青山留作退步，顯見張青山是一家之主的意思。不過大家心裏都清楚，李氏既然這麼定了，除非再有什麼事，張青山那邊肯定也是遵了李氏的主意。
「咱要是早生下來幾天，那咱娘兒倆就也能去府城熱鬧熱鬧，早點看著你大舅媽。」張采雲指著拴住，幽幽地道。
張采雲自然不能坐席，席上的飯菜她也不能吃。陸家老太太和陸家大嫂另外給張采雲準備了吃食，連蔓兒抱著大寶進屋的時候，張采雲正抱著碗，皺著眉，惡狠狠地吃蹄髈。那蹄髈顯然燉得很有些火候，稀爛稀爛的，離著老遠，就能聞見香。只是張采雲那個面相，似乎是跟碗里的蹄髈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我姥和我大舅媽都說你吃得好，你還有啥可抱怨的。」連蔓兒就故意道。
「你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蔓兒就道，「剛才我出來，你婆婆和大嫂也都這麼問我。我吃飽了，早上從縣城裡出來，我多吃了兩塊點心。剛才在你這，一邊說話，我這沒注意，又吃了不少果子，到現在都不咋餓。」
連蔓兒今天沒什麼胃口，略吃了一碗飯，就先退了席，抱著大寶就往張采雲屋裡來。
「……我娘
連蔓兒就在炕上坐了，看著張采雲忍笑。大寶雖不太明白，但察覺到連蔓兒的笑意，他就笑的比連蔓兒還歡。
張采雲見連蔓兒這樣，嘴裏嘟囔了兩句，她也不抱怨了。等張采雲吃完了，她也不收拾，就和連蔓兒說話，沒一會的工夫，陸家大嫂就過來了，手腳利落地將飯桌收拾了下去。
「蔓兒，你咋吃這麼快，吃飽了沒，飯菜吃不慣是咋的？」張采雲就問連蔓兒道。
「這就對了，你們一家子都去，家裡找人看家。」張氏就高興地道。
大傢伙兒就紛紛凈手，然後入席。小龍和小虎兩個也早被陸炳武接了來，跟著張青山身邊。
「今天這席面做的正經挺好，是頭等的。」連蔓兒還贊了一句道。
「我娘她們這回來，還拿了不少果木來，我這嘴裏沒啥味，可想嘗嘗了。一個都不給我，說是涼。」張采雲就又抱怨道。
「一頓兩頓的還行，天天都這樣。我為了這臭小子，我苦受大了我。」張采雲說著話，就扭頭看了一眼已經睡熟的拴住，扭回頭來，又惡狠狠地啃蹄髈、喝湯。
「忍忍吧，過些日子你就啥都能吃了。」連蔓兒因
「大魚大肉，看著是挺好。你嘗嘗就知道了。」張采雲翻了個白眼，「就不說別的作料了，這裏面鹽都沒有，就給放了姜。我奶和我娘她們都是一夥的，我都聽見她們在外面商量，我大嫂還說，要不就少少地放點鹽，稍微有個味就行，也不礙事。她們都不答應，說就給我放姜，別的啥也不放。」
這幾天，也只有張王氏在陸家一直陪著張采雲，李氏等人晚間都是住在連蔓兒家的。
張氏本心想著這一次大傢伙兒就都去，就又勸了兩句，李氏執意不肯，張氏這才不再說什麼。畢竟，兩個極小的孩子，就是她這邊另打發人幫著照顧，也怕不周到。再想想，如果換作是她，她也必是不肯去的。
「敢情你們吃香的喝辣的，還忍心笑話我，也太狠心了。」張采雲嗚嗚地抱怨道。
「這不日子都定了，臘月里，大傢伙兒都沒啥事，到時候都去。」張氏就又笑著道。
「哦、哦。」大寶知道張采雲是向他說話，就揮舞著小手，哦哦地叫，像是在應答似的。
「……就是家常的飯菜，大傢伙兒湊合著吃。」請大家入席的時候，張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還一個勁地謙遜。
里說說那兩個小的，自然不是指小龍和小虎。這兩年，張王氏和胡氏妯娌兩個又相繼懷孕，各自生了一個兒子，如今都還未滿周歲，比大寶還要小一些。
這麼說著
張王氏和張采雲自然也想去，不過，張王氏得聽李氏的，至於張采雲，就苦了臉。她這還坐著月子，就算掐著指頭算，到臘月二十那天，她也就剛出月子，還是不能出遠門。
張王氏那邊是一臉的期待，只是等著李氏說話。
「娘，到時候你和我爹，你們都來。還有他大舅、老舅，你們也是一家子。……提前找好人看家，到時候，你們都多在我那住些天。」張氏就又對李氏道。
「……到時候再從村裡找兩個本家媳婦幫著看家。等會我再問問你爹，看他咋安排。」李氏最後道。
連枝兒就笑著沒說話。府城那邊她當然想去，只是自己不好開口。如今吳王氏開口，正和她的心意。
「好孩子，真乖。」連蔓兒就在大寶胖乎乎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大寶，以後你長大了，可得好好孝敬你娘啊，你娘也是這麼過來的。」張采雲就又向大寶道。
「娘，那就我留下來吧，你們都去，讓老二媳婦也去。」張王氏就道，「正好我和采雲我們娘兒倆。往後肯定還有機會，到時候我們娘兒倆趕一起去。」
「都提前去，好多住幾天，在府城好好逛逛。」連蔓兒也笑著邀請道，「府城那我們別的沒有，空屋子足夠，大傢伙兒都去，也能住得挺寬裕。」
李氏這邊就定下了去府城的人選
連蔓兒看得清楚，那湯里的浮油足有一指厚，還沒有鹽調味。張采雲表情雖然恨恨，但不用人催促，還是這麼大口大口地吃。這就是張采雲的另一個優點，不嬌氣，不矯情。
「往後那是有的是機會，那房子就在那，它也跑不了。也不用非得有什麼事，你們啥時候樂意去，就啥時候去，住多久都沒事，那就是咱另一個家。」張氏就對張王氏和張采雲道。
李氏不必說，一直就住在老宅，幫著看家，料理些后宅的事務。張青山也曾帶著張慶年和張延年兄弟兩個過來幫工，那房舍所用的木料，也多虧張青山托舊日的好友幫著踅摸、挑揀的。
「五郎這輩子的大事，我們肯定得去。」吳王氏就道，「你們選的這個日子好，正是沒啥事的時候。……就是有點事，還能有五郎的這個事重要！」
「是都想去，」李氏就慢慢地道，「不過，家裡咋的也得留個看家的。那倆小的，都還小，帶著出遠門太麻煩。」
到了家裡，男人們就都在前院說話，女眷們徑直到後院，都往張氏的屋裡坐了。
吳家幾口人只帶一個大寶還沒什麼，張家要是全家去，就要帶上四個孩子，尤其是兩個未滿周歲的，卻是很麻煩。張家現在正是離不得人的時候，正如這次，雖然將張王氏脫了出來，但胡氏就得在家裡，照料兩個孩子。
張采雲聽說連蔓兒吃飽了，也就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