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之後》神魔之戰

第八十一章 終戰(十四)三分合一

神魔之戰

第八十一章 終戰(十四)三分合一

風雲無忌點點頭:「是的,我成功了!」在他的身上,情緒的波動已經不那麼明顯,法祖心中感慨不已,心知這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諸位,」站在軒轅墓曾經所在的地方,風雲無忌緩緩道:「這次的行動可說是九死一生,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我希望你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如果退出的話,現在還來得及,沒有人會怪你們什麼?」
「你會答應的!」風雲無忌踏前一步:「因為,我們本是一體!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從來都沒有第一,第二,第三之分!」
「砰!」「砰!」「砰!」
「轟!——」秩序之主弗拉季米爾發出的攻擊,在離風雲無忌還有數千丈的地方便凝不動了。十方俱滅在剛剛的攻擊中,已喪失了作用,擋下弗拉季米爾神力的,是純粹的靈魂之力!
「不錯,我和席爾洛的博弈,關鍵便是分秒必爭的『時間』!」伏羲眼中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太古的毀滅,雖然可說是第十四主神一手造成的,但是它卻並不能死!不但不能死,還必須順利的積累能量,衝擊神位!」
「什麼?」風雲無忌抬起頭來。
額頭神格閃耀,風雲無忌一雙冰冷的眼眸突然轉頭看向了遙遠的魔界……
劍之法則,宇宙之中,但凡產生傷害,即會產生神力……
「最終結果如何?」
很快,在隆隆的大地震動中,一道道氣息龐大的身影拔地而起,彈身飛入空中,便懸浮在離地面數萬丈的地方,一個個看著崩裂的遺棄之地,大笑起來:「哈哈哈……這麼長的時間,終於出來了!……」
當風雲無忌到達的時候,軒轅丘上已布滿了提前到達的太古人族,看到風雲無忌,一個個上前來,恭敬道。他們的臉上滿是憔悴,眼睛紅通通的,顯然看到碎滅后的太古慘景,又被觸動心中的痛處了。
「唳!——」在這位新晉主神散發出的威壓與光芒邊緣,一隻巨大的朱雀裹著熊熊的火熊上下飛翔……
「這個原因有很多,其一是利用第十四主神毀滅太古,其二,便不得不談到時間掌控者的特殊性了。你能夠遁入『時間之河』,應該知道,時間掌控者擁有隨時遁入時間之河的能力,在時間之河中,即便諸神也是無法可施。席爾洛雖擁有預言能力,也並無必然把握,可以擊殺藏身時間之河內的第十四主神。而第十四主神一旦衝擊神位,那情況便不一樣了。」
「對不起!」風雲無忌目中流露出愧疚的神色,又踏前了一步,他雖然擁有「三分神合一」的功法,卻並沒有強行使用。
而虛空中,一道皓月般的光芒驟然彈起,越升越高,最後沒入上空的黑暗深處……
風雲無忌閉上眼眸,慢慢的消化著腦海中的信息,片刻之後,風雲無忌終於睜開了眼睛:「再見了,本尊……」
緊隨其後,又是數道毀滅性的白光分別從光之海洋和「黑暗深淵」發出,轟向第十四主神。虛空上方,二十三對巨大的黃金眼眸同時睜開,冷冷地注視著下方的第十四主神。光暗諸神與第十四主神達成的盟約,在其衝擊神位的一刻,被撕成了粉碎……
「第五至尊,一切就拜託你了,一定要成功啊!……」遠遠地望了一眼雙眸緊閉的風雲無忌,回過頭來,一道身影轉身沒入上方,然後在虛空中猛烈的爆炸開來……
「咔嚓!」就在陰謀之主席爾洛的手中,已致至完美的「時間神格」破碎開來,一聲脆響后,化為無數晶瑩的碎片消失在虛空中。
風雲無忌漠然地看著這些「古逆神者」,這些古逆神者長得千奇百怪,身高從數十丈到數百丈不等,身軀有的是骷髏,有的是妖獸,有的是一片魔影,密密麻麻高瘦不一。唯一的相同點是,所有的「古逆神者」額頭正中都有一顆碩大的神格。
「嗡!——」光之海洋,一道數萬丈的璀璨光影望著太古的方向,冷冷道:「以吾弗拉季米爾之名,召喚秩序之力!……」
「轟!」「轟!」「轟!」
光芒一閃,北海軒轅丘上,風雲無忌現出身來,走到法祖身畔——這是他的一個化身,本體的能量太過強大了。
……
似乎聽到了伏羲的聲音,風雲無忌霍地睜開眼來,但他卻一動不動,伏羲眼中的喜色迅速的褪去,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無忌,現在只能看你的運氣了!」
三個月後……
「哈哈哈!……」第一分神跪倒在風雲無忌面前,笑聲一片悲愴,這一刻,他淚流滿面,只為了一聲普普通通的「對不起」!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並沒有威脅到你!」「血族始祖」對著空中憤怒的大叫道……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定要成功!」
一連九聲清脆的金屬鳴聲中,九隻巨大的鼎均勻排列在北海軒轅丘周圍,正是戰帝曾經用以叩開諸神國度的「太古九鼎」!
「轟!——」
……
「哈哈哈……」第一分神大笑,笑得前俯後仰,他似乎聽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再也受不了,身軀倒下,雙手掌在虛空中。第一分神俯跪在虛空中,他的雙肩簌簌抖動著,他一邊狂笑,一邊不停的流淚。
「咔嚓!」
戰爭之主,重返神位!
在風雲無忌的意識融入「殺戮」、「時間」、「救贖」三大法則的時候,北海軒轅丘上空,烏雲匯聚,無窮的閃電迸射而出,烏雲后同樣出現一個龐大的暗影旋渦,那是屬救贖之主的「國度」!大地上,一名名仰望著上空,看著那烏雲與迸射出的閃電,感受著風雲無忌瘋狂增長的氣息,他們的心中的不平靜:
十方俱滅上,五彩能量形成的太極八卦轉動,一股股靈魂的能量湧入其中,沒入到「十方俱滅」內,原本黯淡的薄膜突然綻放出灼目的白光,那光芒幾如實質,牢牢的抵擋住了諸神發出的白光……
四道浩浩光芒從風雲無忌體內逸出,其中三道在空中一扭,化為白虎,玄武,青龍三頭神獸,而另一道卻是一片墨綠的光華,那光華中充盈著濃烈的「生命氣息」——正是「本尊」的「九轉生死玄功」修鍊到極致所有轉化的「生之氣」。
對於成神,血族始祖不感興趣,他的興趣在「人間」,當人類四大至尊滅亡,諸神形成新的平衡,誰也不敢動手,那時便是血族的天下……
「唳!——」
「他們」擁帶著風雲無忌的全部記憶和情感,但卻早已他。那只是為了圓一個遺憾,對兩名女子的遺憾。他們雖然扔有他的全部記與情感,但卻早已是一個全新的生命,由他創造的全新的生命——但這個秘密她們永遠都不知道,或許她們知道了,也願去相信!
「轟!——」
「轟隆隆!——」
伏羲搖搖頭:「諸神汲取信仰之力的本質,是汲取位面之源的力量。神力的本源可說與位面之源息息相當。而人類卻是從位面之源中誕生的,人類的靈魂在自爆的情況下產生的能量,無限接近於神力。——『十方俱滅』雖然是神器,但也需要能量支持……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孽兒,你怎麼了?」菲麗絲驚叫道。
一層層的空間從兩側向後掠去,風雲無忌心情起伏,難以平靜。越靠近太古,越是情怯,風雲無忌心中甚至有種退步不前的衝動。在所有太古人類的心中,太古是故鄉,是夢,也是永遠的痛!無數次,路過這裏,卻沒有敢踏足這裏,正視這片破碎的故土。
……
魔孽,公孫止殤,菲麗絲嘶叫一聲,齊齊仰頭,他們的眼中血色濃稠的化為開,皮膚全部化為血色,一股詭異的波動向著四面八方擴張開去……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一切就看那一邊的發展了!……」風雲無忌聽到法祖喃喃自語道。
右手一張,風雲無忌對著下方虛虛一抓,那金色的光環便凝滯不動,隨後化為無數光點如流水般沒入風雲無忌掌中。
「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了!」風雲無忌看著那兩顆淚珠墜入長空,手指一彈,兩道墨綠的光芒沒入了兩顆淚珠中,那兩顆淚珠翻滾著,迸射出一圈柔和的光芒,淚珠變化,眨眼間,變化為風雲無忌的模樣,嘴微帶著一絲柔和的笑容分向著兩個方向飛掠而去……
漫長的時間過去了,就連第一次神魔之戰爆發,「血族始祖」也沒有發現「本尊」的蹤跡,一度,他以為自己的判斷出現了什麼問題。直到「風雲無忌」飛升……
風雲無忌的意識依附「殺戮」、「救贖」以及「時間」三道法則洪流在另一個法則的世界中無限的擴張……
一道透明的穹形薄膜在眾人頭頂數千丈的地方憑空浮現,擋住了那道毀滅性的白光。千丈之外全都是灼目的白光,所有的一切都被那驚人的白光湮沒。
「長老,你說無忌哥哥會成功嗎?」幽若裹著一件黑色的輕紗,身畔站著幾名風族的長老。整個軒轅丘都被光芒籠罩,太過遙遠的距離,讓他們無法知曉北海軒轅丘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只能默默的等待最終的結果。
「呵……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嗎?終於……不用再逃避了嗎?」一雙雙眼眸倒映著薄膜外的白光,眼神平靜而安詳。
「轟!——」無窮無盡的磅礴神力瘋入風雲無忌體內,他的氣息越來越強烈,最後達到連諸神也感到震驚的程度……
與光之海洋,黑暗深淵遙遙相對的地方,一團柔和的白光如波浪般在虛無之中擴展而出,一個新的「國度」正在擴展。在這個新的國度中央,一名身高數萬丈的人類模樣的男子矗立在這片國度的中央,他全身都散發出比太陽還耀眼千百倍的光芒,雖然擁有人類的樣模樣,但他的臉上卻找不到半絲屬於人類的情感……
那二十四道磅礴神力中,卻有一道並未停止,依舊向北海上空轟來。在烏雲與雷霆之中,風雲無忌屹立不動,他的額頭突然綻開,「劍之神格」浮現。劍之神格甫一顯現,便以亘定的速度變化著,不斷的進化,完善。
第一分神的身體僵硬了片刻,他知道風雲無忌要幹什麼,但卻沒有反抗。這一刻,他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再沒有了滔天的暴戾之氣。
刀意一起,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魔刀中發出,風雲無忌已無法測揣的精神力彷彿泄閘之水般瘋狂的湧入其中,但風雲無忌卻是神色如常,任由魔刀吸納。三分神的精神力何其強大,「天地魔劫」發揮至極致,居然還是無法吸去風雲無忌一半的精神力!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心頭似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
「還能走得了嗎?」風雲無忌冷笑一聲,「吸星大法」催至極致,身周空間頓時塌陷,化為一個巨大的旋渦,在他的操控下,沒有一個古逆神者能逃脫……
「或許,這就是成神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風雲無忌默默地想道。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知道所有記憶最終都會流失,最終「他」將不復存在。寶座越升越高,在這片正在成形中的大地邊緣,風雲無忌突然看到了幾名女子。
……
「轟!——」回應他的是太古方向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道令宇宙為之變色的磅礴神力破空而來。
「億萬年了啊,沒想到,我們終究有衝破諸神禁制的一天!……」
「無忌哥哥,」幽若驚喜的奔了過去,牽住了男子的手,頭緊緊地貼在男子的胸膛:「哥哥,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您說吧,我一定會做到的!」
青冥深處,陰謀之主席爾洛的本體剛剛碰觸到「時間神格」,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來——它感覺到了風雲無忌。
巨大的朱雀舞動著美麗的翅磅繞著風雲無忌歡快的叫著,從那一對眼眸中,風雲無忌再感受不到當初那個孤傲卻又深情的女孩。在淡淡嘆息聲中,風雲無忌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黯淡的光芒,腦海中,與鳳妃相關的一點殘留記憶也全部消失了……
做完這些之後,風雲無忌手臂一揮,一道浩瀚的神力穿過層層空間沒入了大次元中……
他們散佈於空間各處的靈魂在這一刻,從四方匯聚而來,千千萬萬計的靈魂前赴後繼,向北海軒轅丘的上空匯聚而來。
第一分神一拳又一拳的轟在風雲無忌的胸口,一連瘋狂的轟擊,一邊怒叫道:「為什麼,元神三分,早就說過不再合一,卻又要合一!」
說罷,伏羲深深的鞠了一躬,那蒼老的臉孔上一片自責和愧疚,他是在請求這些殘存的族人獻出自己的生命,這本是件可恥的事情,但他已別無他法了。他的靈魂早已不完整,施展出十方俱滅的所有能量后,也就是他死亡的時候了。
「當第十四主神成神的那一刻,必然會吸引所有主神的注意力,而席爾洛的目光也會被吸引過去。只有第十四主神吸引了所有主神的注意力,無忌,你才會擁有機會!」神色一肅,法羲道:「無忌,在這場博弈中,席爾洛的布局是圍繞著『第十四主神』,而我的布局卻是以你為中心。我必須確保,卻便太古破滅了,你也不能死,也不能走火入魔,所以,我才會遺留下三封信箴!但即便是我,也無法窮盡一切。關鍵還是在於你——無忌,你所要做的,便是全力提升自己的實力,並且達到足以衝擊神位的地步!你的元神三分,這個秘密我早已知道,但在我所看到的未來里,你卻三合為一的。這中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並不清楚,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我所知道的,與成神相關的一切都告訴你,增加你成神的勝算!」
「你成功了!」法祖欣慰地看著風雲無忌。
一片土黃色的光芒從「古戰碑」中迸射而出,一波波濃稠如水般注入太古九鼎,又經由太古九鼎向著四方輻射而出,浩瀚的虛空如水波般蕩漾起來,四面八方,一塊塊太古位面的碎片如百川入海般,沒入到這股土黃色的光芒之中。
三分神,「本尊」的實力最強,也最理智,即便風雲無忌也無法強迫「本尊」什麼。從風雲無忌出現的那一刻起,「本尊」就一直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伏羲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而滿足的笑容:「我們成功了……現在,我終於可以走了,無忌,再見了……」伏羲慢慢地閉上眼,他的身影越來越淡,終臻於無,這一次,他是真的死亡了。
十道強大的靈魂在虛空中猛然的烈炸開來,緊隨其後,數千道身影在虛空中爆炸開來,強烈的靈魂能量充斥虛空,十方俱滅守護範圍內起了一陣強風,一股股如江海般的能量瘋狂的湧入到了十方俱滅中,十方俱滅剎那間迸射出熾烈的五彩光芒……
伏羲仰起頭,眼中有一絲深深的悲哀:「我們人類能用於反抗主神的,也只有自己的靈魂了!當大量的人類靈魂自爆,可以大大延遲諸神的攻擊!至於剩下的一成希望,便看你了!十方俱滅被毀滅后,你若是能在被毀滅之前成神,那麼人類便擁在了宇宙中坐擁一席的能力,如果不能,那麼將是我們這個種族徹底退出歷史舞台的時候,所有的人類將被抹去!」
……
「衝擊神位」所需的時間非常短暫,但這些時間足夠諸神發出數百計攻擊了……
「不好!」眾古逆神者這才感覺不妙,想要逃跑,已經遲了。
一道又一道身影拔空而起,在虛空中爆炸開來,只是數息之間,大地上,已只剩下不過數千名的太古族人了。眼看怎麼都攻不下這層結界,諸神終於憤怒了。
「無忌!——」法祖急促的聲音響徹軒轅丘上空:「就是現在!」
風雲無忌默默地看著下方那抹疾飛而來的火紅,嘆息一聲,將身周的光芒張開一角,將它納入其中。
「四族之中,唯有人類沒有主神!人類要想真正的擺脫被奴役的命運,真正的和神平起平坐,必須有一位能威懾住光暗諸神的主神,這是不可改變的!」
「唳!——」
每當「三位一體神」從宇宙中獲得的神力過多,達到破壞平衡的地步,平衡之力即出現,為了應對平衡之力的危險,此時,「三位一體」神則一化為三,每當此時,「三位一體」必降下「神罰之雷」以減少體內的神力。對於光暗諸神來說最為珍貴的神力,卻成為「三分一體」神的負擔。
頓了頓,伏羲接著道:「諸神擁有龐大的近乎源源不絕的神力,但這些神力絕大部分卻並非蘊含在『國度』之中,而是與法則相融,維持法則在宇宙中的運行。這股能量非常之龐大,如果全部融入一位主神體內的話,以主神的軀體強度,也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爆裂。——四象大陣的強大之處,便是隔絕主神本體與這股磅礴神力的聯繫。沒有了源源不斷的神力支持,主神也並非不滅的!」
「為什麼,我們並沒有必然的利益衝突,」魔孽對著虛空急急地解釋著什麼,似乎解釋無效,他又叫道:「我們是同盟,同盟記得嗎?……我還派出了血族相助太古,難道你……」
「你又變強了!」風雲無忌感受著意識海中瘋狂向第一分神流去的精神力,欣慰道。在這漫長的時間里,第一分神的能力顯然又增強了許多,「吸星大法」的運用也越發純熟,如今使出,「吸星大法」已可吸收龐大範圍內一切生物的精神力了!
後記:
風雲無忌心中一痛:「為什麼?」
……
風雲無忌沉默,他知道,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宇宙中殘存的族人,他們必然會選擇犧牲自己的性命來贏取最終的勝利,但因為清楚,所以心中更加痛苦。
法祖露出一絲慘然的神色:「是的,整個過程我都看到了。但是我什麼也不能做。在『預言』之中,他的命運早已被註定。——很多東西看似無關,但卻是環環相扣。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都可能導致全盤變化。在命運之河呈現的無數個未來中,人類都是以悲慘命運結局,只剩下這最後渺茫的一個絲望。聖者雖然是我最寵愛的弟子,但我不能因為對他的寵愛,而改變他的命運!……觸摸到『命運之河』的人一旦介入其中,對未來產生的影響遠比任何人都要大!所以,即便我知道他註定要死,我也只能袖手旁觀。」
「轟隆隆!」位面之中,布滿瘴氣,沼澤,禿樹的大地轟然崩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下露出漆黑的虛空,大地中心,猛然起了一陣劇烈的波動。
震天的刀鳴中,一片狹長的暗影如沉睡中的巨人從風雲無忌背後站起,黑影一錯,一分為九矗立在風雲無忌背後,九道魔影每一名手中都執著不同的兵器,在風雲無忌一刀劃出的同時,九道驚天魔影手中的兵器也抬起,同時劈出,所有的攻擊全部合而為一,化為一道驚天刀影,橫跨虛空,沒向黑暗的盡處。
「無忌,你來了!」一個熟悉的靈魂波動傳來。
「白虎至尊!」風雲無忌不敢相信地看著那熟悉的身影。
「砰!——」菲麗絲和公孫止殤被那強大的氣息像彈皮球一樣彈了開去,兩人都驚呆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飛舞在空中的魔孽,這一刻他身上哪裡還有半點小孩子的氣息,在他身上,公孫止殤感受到了一股蒼老的源自亘古的可怕氣息。
「無忌,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嗎?……」朱雀明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淡的神色,鳳妃的意識越來越薄弱。她本身是沾染朱雀精血而生,天生擁有化身朱雀的能力。這一刻,她終於完全與體內的「種子」融合在一起了……
「為什麼,為什麼?!」心魔嘴中翻來覆去的只有這句話,他的心神顯得很恍惚,似乎被某個心結折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轟隆隆!——」大次元中,數顆巨大的星球轟然爆炸,犧居其中的血族全部化為飛灰,其中包括血族長老議會……
耳中傳來一陣風聲,眼前一暗,一雙巨大的黑色雙翼在虛空中展開,第一分神一掌轟在風雲無忌的胸口。
望著這對平靜的雙眸,不知為何,風雲無忌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第十四主神」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存在,它所想要的,其實一直都是重返昔日的榮耀與神位。如今他想要的只是重返神位,過到一切的起點——那個曾經怨氣衝天的第十四主神在其實蚩猶自爆之時,便已經死了!如今的這個,雖然擁有它的身體,卻已是另一個新的存在!
混沌之初,「古逆神者」之亂時,當眾古逆神者們還在叫囂著要毀滅諸神時,「血族始祖」,已經思考退路。正是在這個時候,「血族始祖」見到了「本尊」!——這本來是不應該發生的!
一道道身影在虛空中慢慢的化為虛無,他們的靈魂徹底地消失了,連靈魂碎片都不復存在。一種濃濃的悲傷籠罩心頭,儘管風雲無忌知道他們早已死去,只是靠著一股意志才久久不去,即便不是這樣,他們的意識也會慢慢消去,最終還是會毀滅,卻依然禁不住悲從心中。
九星隱退,新的平衡已經形成!……
「成神的過程便是將神格與法則,以及法則中磅礴神力融合在一起的過程,一旦完成這個過程,逆神者的實力便瞬間提升到諸神的高度。但是在成神的過程中有兩個極大的弱點,第一,便是衝擊神位者必須在空曠的宇宙中衝擊神位,當初,我之所以選擇在『末法之地』排布八卦而不是太古。衝擊神位,必須與對應的法則以磅礴神力相融,但太古卻會隔斷這種聯繫。第二弱點,但是在衝擊神位的過程中,逆神者根本不可能移動,自然更不可能遁入時間之河了。只要第十四主神衝擊神位,那麼這段時間便是席爾洛出手的最佳時機。第十四主神實力雖強,但席爾洛若是本體踏出黑暗深淵,以其對法則與神力的強大掌控力,絕對可以擊殺此的『第十四主神』!而只要席爾洛的本體如預言中般走出它的國度,那麼便是它出手的那一刻,便是我們最大也是最後的機會!」
四面八方,二十四道滾滾而來的浩浩白光在風雲無忌的身形消失的那刻,驟然一停,二十三道磅礴神力又沒入了光之海洋和「黑暗深淵」!
「法祖前輩,你已經儘力,不管怎麼樣,我們永遠尊敬您,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人群之中,一名青衣執刀的漢子轉過頭,對只餘下一副黯淡光影的法祖道。說罷,那太古人族霍然轉身,毅然而決絕地向前走去。他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麼,但他的臉上卻千所未有的平靜。腳下一踏,青衣男子便如離弦之箭般向上空彈射而起……
「不過,關我什麼事呢,突破了諸神禁制,這就夠了。」狄亞波羅心中自語道,目光又投注到風雲無忌身上,狄亞波羅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謝謝你,現在,我們兩清了!」
風雲無忌站在虛空中,腳下一塊黯淡的方形「位面」靜靜躺在黑暗中,那是眾神聯手創造的「遺棄之地」。眾神創造此處,又以大能力將「遺棄之地」與其他位面隔開,本來風雲無忌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但合體后,諸神的禁止已根本阻擋不住他!
「嗡!——」風雲無忌體內,三道聖獸種子同時震動,一種強烈的滅亡感湧入腦海……
風雲無忌沉默,良久才問道:「在你看到的其他可能裏面,人類的最終命運如何?」
一黑一白兩道強光在虛空中對撞、湮滅,滿天都是「花雨」,在那強烈的暴炸聲中,軒轅丘內顯得一片寂靜。原本密密麻麻的大地上,瞬間空蕩蕩的……
「謝謝,謝謝你們!」法祖站立十方俱滅中心,遠遠地望著一具具身影在虛空中猛烈的暴炸開來,喃喃道,他雖然只是一道光影,但眼中卻已有了淚水……
睜開眼睛,風雲無忌望著遠處,喃喃道:「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完成夢想吧……」
「滴!」
來自黑暗深淵和光之海洋的攻擊接連不斷的轟擊在那層白色的薄膜上,那層光膜雖然迅速黯淡,但卻依舊擋下了諸神的攻擊。
「轟!——」那浩瀚的白光突然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轟向青冥深處,陰謀之主席爾洛的本體。
所有的神格全部大放光明,肉眼難見的規則世界,殺戮,救贖,時間三條法則洪流同時浮現,剎那間貫穿風雲無忌的身體。
「『本尊』已經消失了。」風雲無忌嘆息道。
就在眾古逆神者向各個方向疾掠而去時,身後突然想起一聲長長的嘆息,隨後飛馳中的古逆神們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道:「本來我以為把你們解脫出來,你們會重新想辦法對付主神,沒想到……可惜了……」
說至此,伏羲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悲哀:「在人類的生死存亡面前,任何東西都是可以犧牲掉的,包括太古,軒轅,公孫……也包括我!」
「咔!——」原本縱橫數千丈的「十方俱滅」突然縮小到巴掌大小,軀在風雲無忌腳步,「咔」的一聲脆響后,這件神器表面浮現無數裂縫,一陣風吹過,「十方俱滅」便化為無數細小的粉末,隨那風消失在遠處……
九條巨大的索鏈從太古九鼎鼎身內射出,從九個方向分扣入「古戰碑」!風雲無忌一掌轟在「古戰碑」中,濤濤的神力瘋狂的湧入古戰碑中!「嘩啦啦」索鏈抖動。
「你的三分神擁有三顆神格,一旦成神,引起的震動,只怕比第十四主神還要大!到目前未止,所有的一切都幾乎如我預料一般發展。這其中唯一的變數,便是居然讓你悟到了我的『八卦推演』,看到了部分的預言內容。不過幸好,這並非導致太大的變化,一切還未超脫計劃。至於未來,依舊充滿了變數,現在,就算我,也無法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了。」
虛空中魔氣震蕩,第一分神每一記幾乎都用盡全力,但風雲無忌卻始終沒有出手,他一直平靜地看著第一分神出手,目中帶著一絲憐憫。第一分神每一記拳頭轟在他身上,迸射出的鮮血很快收回體內。
遠遠的,風雲無忌便看到無數或大或小的碎片飄浮在漆黑的虛空中,那是太古毀滅后的破滅,零碎的散布在這片廣闊的空間里。心中的痛苦更甚了,風雲無忌不敢停留,快速穿越,掠向太古的中心。
「轟!——」當血祖的氣息達到臨界點時,一道法則洪流呼嘯而至,貫穿了他的身體……
命運其實很諷刺,宇宙之初,第十四主神因為實力過強,被平衡,身軀割裂,連靈魂也被分割。他留下殺戮魔決,又在「混沌之河」中留下「邪惡靈魂」,只為自己破封而出,重登神位,可最終他還是隕落了。而他的兩顆神格,卻變相的讓自己繼承了。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另一個第十四主神?風雲無忌不無自嘲的想。
血能雖然不如神力,卻也相差不大。一個「血族始祖」諸神可以輕易對付,但一群,數百萬,甚至上億億的「血族始祖」,即便諸神也為之畏懼。
坐在銀色寶座上,俯瞰著曾經的太古,風雲無忌心中異常的平靜,沒有喜,沒有悲,沒有憤怒,他甚至已經生不出任何一絲感情,唯一保有的,只是記憶。
看到一眾族人,風雲無忌也不禁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點紅了。千萬了,當初倉皇的離開這裏,如今似輪迴一般,又回到了這裏。目光掠過一名名族人,風雲無忌每看到一位族人,都點點頭。在人群之中,他看到血海魔君,看到了北海囚徒,也看到了幾名風族的長老。每個人都顯得很憔悴,臉上露出被痛苦折磨的痕迹。
大叫聲中,一道黑色閃電從天而降,轟落在血祖身上,光芒一閃,血祖便消失不見了。
風雲無忌懷中,「十方俱滅」籠罩著一絲淡淡的光芒,慢慢飛出,懸浮在虛空中,光芒一閃,法祖的身影在風雲無忌身畔顯現出來。
「嗡!……」虛空在震蕩,諸神的攻擊接連而至,眼滿都是白光,浩浩的……鋪天蓋地的白光。
……
九條巨大的銀色紋花索鏈盡頭,一座璀璨的銀色寬大寶座,寶座上紋著許多繁複的圖騰。
……
「嗡!……」風雲無忌右手一翻,一柄黑暗形成的魔刀已出現在手中,手腕一翻,魔刀揚起。
衣袖一甩,風雲無忌踏步離開了這裏……
「一個位面守護眾多位面,太古以及四大至尊的誕生從出現那刻起,便註定是一個過渡的過程,不可能永遠存在。即便第二次神魔之戰我們勝利了,那麼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神魔之戰,僅僅靠四大至尊,這樣的戰爭會永無休止,一直到太古滅亡!所以,太古的毀滅是註定。即便我看到了這些,但也只能任由事態發展。」
「嗡!——」空間震動,浩浩的虛空中一塊塊太古位面的碎片震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聚攏過來。就在這塊殘破崩潰的大地上,一股浩浩的意志突然從四面湧來,凝聚在北海軒轅丘上空。空曠的虛空中,一股股強烈的靈魂波動如百川入海般匯入這股浩浩的意志之中。
「為了這場戰爭,我們已經失去太多了……」
在席爾洛透過時間神格感覺到風雲無忌的同時,風雲無忌也感受到了這位一直隱身不出,布局億萬年的陰謀之主。黑暗,自亘古便存在的極度黑暗,這便是風雲無忌的感覺中的席爾洛。
身畔眾人均和聲道:「至尊,只要能解救人類,重鑄太古,我等死而無憾!」
兩顆晶瑩的淚珠帶著風雲無忌所有的記憶與感情從臉頰上滑下……
只是那一剎那的影像,血族始祖便判斷出,未來必然有一場大的浩劫。對於成神,他並不感興趣,血族始祖早就發現,一旦成神,就意味著喪失一切理智,情感,就如同機器一樣,那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想被諸神間的戰爭所波及,所以,在古逆神者們還在喋喋不休,準備挑戰諸神時,他已經獨自離開,開始尋找退路。
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便被「自己」視若洪荒猛獸;第二次,在「域外天魔天」,他被強迫離開,第三次,他被分離出去,進入到魔界,從他誕生到現在,從未被「自己」正視過,即便他成為了中央魔帝,統帥一方,「他」也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他」一直視自己為魔!……自始至終,他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得到「自己」的認同啊!為了這聲「對不起」,為了這聲「你我本是一體」,他卻等了數億年。
宇宙邊緣黑暗而陰冷的一角,第一分神站在一塊表面粗糙的橢圓形隕石上,不停的走來走去,不時的甩甩手,情緒顯得異常的焦躁而不安。
席爾洛憤怒的咆哮聲響徹宇宙,無數位面在它的怒吼中顫抖。所有的謀划,所有的布局,在最終成功的那刻,失敗了!
心念一動,磅礴的神力破空而出,轟入「血祖」體內……
「趁現在你還擁有感情,我希望你利用你所擁有的能力,給自己設定一條限制,如果所有的人類都滅亡了,那麼,你也會毀滅!——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算是人類的主神!」
「在命運之河中,我看到了你成神的過程。」法祖看了一眼風雲無忌。
光之海洋和黑暗深淵同時沸騰起來,一道道龐大的光影便要踏空而出,奪那「時間神格」。虛空,那「時間神格」突然一動,如疾電般沒入蒼穹深處,一道蘊含著毀天滅地氣息的巨大光影中——陰謀之主席爾洛。
「啊!——」
「唳!——」
就在諸神的注視下,那浩浩的白光中,矗立於虛空中的萬丈身影突灰一分化為三:左側身影一片漆黑,面目猙獰,額頭嵌著「殺戮神格」;中間的身影氣息平靜柔和,額頭嵌著「劍之神格」;右側身影一片乳白,氣息中洋溢著一片神聖的氣息,額頭嵌著「救贖神格」與「殺戮神格」!
「轟!——」一道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千萬倍的白光從光之海洋飛起,穿越層層空間,眨眼間便降臨到北海軒轅丘上空,黑暗瞬間驅除,天地亮如白晝……
……
吸收了遺棄之地眾逆神者們體內的神力,又從法祖伏羲口中知道了成神相關的諸多隱秘,再結合東方破天遺留的「諸神國度」的秘密,風雲無忌已經達到衝擊神位最巔峰的狀態,而如今也是約定的該出發的日子了。
「剩下的三成,二成在所有的族人身上。——第十四主神成神之時雖然能吸引諸神的注意,但不可能很久。一旦你衝擊神位,諸神會很快感應到。在你成神之前,我們必須盡量的拖延時間!而成神期間,你是不可能出手,那麼就只能靠我們了!」
在一位時間主神面前,任何秘密都是藏不住的。血族的時代,這絕對不是風雲無忌願意見到的!
光之海洋,黑暗深淵再次沸騰起來,在憤怒的席爾洛向著太古而來的同時,光暗諸神也再次次目光聚焦到了這片已經毀滅的太古上空,動念之間,曾經毀滅第十四主神的白光再次穿透宇宙轟向風雲無忌!
一團黑色的霧氣包括第一分神和風雲無忌,從第一分神體內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方圓數十萬公里內的虛空都扭曲起來。一塊塊隕石「咔嚓」一聲便碎了,虛空中所有的能量都湧入了第一分神體內。
「噠!——」風雲無忌踏上從上方垂下的銀色台階,一步步慢慢的向上走去,在他慢慢向上走去時,一股淡淡的白芒從他的身體內發散出去,風雲無忌每往上一步,他體外散發出的光芒便愈強盛一分,當風雲無忌登上銀色台階頂端時,他全身散發出的光芒已如同皓月一般了。
「無忌!——」
「篷!……」
「轟!——」
「要麼人類誕生一位主神,這樣四族重新形成平衡,人類可以繼續存在下去。否則的話,即是無法形成新的均衡,那麼『平衡法則』只有抹去『人類』,創造另一種『平衡』!」
……
「為什麼席爾洛要等到第十四主神成神的時候才動手?」
「嘩啦!……」
「霹靂!——」
「為什麼你要研究這『三分神合一之法』,為什麼!」
古逆神者們射出數百丈,聽到這句話,驟然鬨笑起來,一名古逆神者回過頭,狂笑道:「計劃?在這裏固了這麼多年,不能言不能動,離開之後,當然是去宇宙各處好好享受一番。據說現在各個位面中的生命數以億億計,我得去好好享受一番血肉!」
「聖者隕落時候,你就在那裡?」風雲無忌看著伏羲。
「轟!轟!轟!」
青冥上方,數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閃耀,將虛空照耀的一片金黃,一片厚厚的烏雲籠罩在北海上空。十方俱滅上,風雲無忌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席爾洛雖然獲得了第十四主神的「時間神格」,卻對於時間之力方面還是一無所知,它需要時間去了解,掌控,但風雲無忌根本不會給它時間!
「……新……的主神!……」光之海洋,一個意識波劃過天地。
「嗡!——」
風雲無忌的眼角兩顆淚珠從眼眶中緩緩地滑出,這不是悲傷,卻是那流失的記憶,當淚珠墜落的那刻,便是他的記憶徹底消失的時候。
法祖似乎看穿了風雲無忌心中的疑惑,接著道:「當我『隕落』的時候,在席爾洛的認知中,我已經是死了。在席爾洛的眼中,我或許只是一個大個的螻蟻,對他來說,可能從不曾存在什麼敵人,自然也不存在第二道戰場。——諸神太過強大,只有他們大意的時候,我們才可能在這場不對稱的戰爭中,獲取一些勝利的機會!」
「諸神的能力太過強大了,我們根本不可能擋下諸神的攻擊!」
「啊,是你!——不過,不對啊!」狄亞波羅眼眶中兩團鬼火跳躍了一下,他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妥,眼前的這個「妖魔」和他印象中的那位,始終有些不一樣。
「是的,我在命運之河中看到的,便是你衝擊神位的時刻!」
黑暗的虛空在二十四位主神的攻擊下一次次的毀滅,在那浩瀚的毀滅神力中,「殺戮」、「時間」兩顆神格卻是絲毫無損,懸浮在虛空中。
「轟!——」
黑暗深淵之中,在十一名黑暗諸神身旁,一道新的巨大的身影矗立在諸神身旁……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永不完美,充滿著遺憾。」風雲無忌想起了墮落之王路西法,幽無邪曾經讓他幫忙報仇,殺死這位墮落之王,但墮落之王路西法早已沒入浩瀚的「光之海洋」中,在一陣爆炸后消失了;還有「第十四主神」,他本應該殺了它,可真正見到它的那刻,卻忽然覺得它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到最後,「第十四主神」死在了陰謀之主席爾洛手中,而席爾洛這位布局億萬年的陰謀之主最終又死在了自己手裡……
風雲無忌的意識恍惚了一下,他知道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在短時間內完成所有的一切布置。目光一凝,九座古樸的大鼎內又是彈射出九條巨大的索鏈,只是這一次,索鏈並非向著「古戰碑」射去,而是在「古戰碑」上方一點交集。
「哄!——」
一片毀天滅地的白光從東方破空而至,重重的轟在十方俱滅上空,那是陰謀之主席爾洛發出的攻擊。
風雲無忌眼瞼一眨,虛空中規則體系瞬間紊亂,一個個領域還沒有到達風雲無忌身前,便已破滅。
「嗡!——」
「轟隆隆!——」
「已經千萬年了……終於不用再在痛苦中飄泊了,呵……」
「我明白了!」風雲無忌望著伏羲,臉上露出一片堅毅的神色……
「的確,如果沒有了記憶,那就是一個新的主神,也並不能拯救人類,這也是我在成神的關鍵時刻,毅然放棄身體和大半靈魂的另一個原因。——但你不同,如果說整個人類能誕生一位威懾到諸神的存在,也就只有你。」伏羲指著風雲無忌額頭的「劍舍利」道:「你的這顆『神格』決定了,如果你能順利的成就主神,那麼人類就有希望!」
而與此同時,相隔很遠的另一端。
踏足太古前,我不停的苦練,所想的便是飛升,是追求最強大的力量,到現在,我已擁有了宇宙間最強大的力量,但卻又失去身為人類的情感,我的人生到底算是圓滿還是不圓滿呢?
在一種不可控的力量作用下,兩人一路由九幽,向著時間源頭而去,也就是在那時,「本尊」與「第十四主神」從血族始祖前方不遠的虛空中一晃而逝,儘管時間很短很短,卻瞞不過實力強大的「血族始祖」!
「不!——」血祖絕望的大叫,他知道,風雲無忌絕不會殺他,但對於他來說,這和死亡沒有差別。
躁動的光之海洋與黑暗深淵同時平靜下來,當一位主神提前一步獲得「時間神格」時,其他主神再搶奪已毫無意義,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還不一定能搶奪得到。
「劍之法則!」一條從未存在的「法則」成形了,但凡「傷害」均能產生神力,比之任何一條法則都要強大的神力滾滾的流入風雲無忌體內……
「無忌,你坐鎮十方俱滅的中心吧!這也是『十方俱滅』守護最嚴密的地方。」等到所有的安排都到位,法祖轉而對風雲無忌道。風雲無忌沒有說什麼,直接在在「十方俱滅」中心站定,坐下。
「至尊!」
「轟!——」
浩瀚的虛空中,兩名一模一樣的白衣人當空而立,一名神色憔悴而滄桑,一名冷酷而無情!
「中央魔帝,沒想到,你真的來的!」風雲無忌眼前一暗,已憑空多了一頭數百丈高的骷髏,正是遺棄之主「狄亞波羅」!
轉過身,風雲無忌雙手扶在寶座兩端,慢慢地坐了下去,他的目光望到無盡遠處。
一化為三,三合為一,合稱為三位一體!第二十七位主神即「人類之神」,又稱之為「三位一體神」!
伏羲知他問的是為什麼太古註定要毀滅,嘆息一聲,伏羲說道:「太古是由四大聖獸衍化而成,而四聖獸力量的背後,代表的則是『平衡法則』,這點,現在想必你早已知道。」
「法武之爭后,我率法修離開了太古,那時我已觸摸到了預言之力,最初我只是想拯救太古,這個念頭一直到我成神的那一刻才改變。」伏羲感慨道:「成神的那一刻,雖然是最脆弱的時候,但也是最強大的時候。就在那一刻,我在『命運之河』中看透了過去與未來,知曉了一切因果。也知曉了太古最終的命運,一切已不可更改!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陰謀之主席爾洛的能力原來也是預言之力。在接觸到這個真相的時候,我的命運已不可更改!席爾洛不可能容許其他存在與他分享預言之力,所以我的隕落已是必然。就在席爾洛出手的那一刻,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法祖伏羲看著風雲無忌道:「我舍充了肉身,也舍充了大半的靈魂,只餘下這一點意識進入到了『十方俱滅』之中。所以,這一刻的我,既可以說是生,也可以說是死!」
風雲無忌搖頭不語,又走前了一步。
【全書完】
「無忌,你做得很好!」風雲無忌似乎聽見白虎至尊這般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法祖繼續道:「另外三成希望則在『十方俱滅』上。在隕落之前,我留下數封信箴,並且親自傳神於你,要你千萬千萬要將『十方俱滅』帶在身上,但是沒有想到,你還是將它送予了『聖者』。『十方俱滅』之所以是神器,並不是因為它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因為這是一段可以輔助成功,阻擋諸神攻擊的成神之物!」
可惜了什麼,沒人知道,古逆者神們腦海里才剛剛劃過這個念頭,身後便傳來一股極大的吸力,同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虛空中震蕩:
黑暗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嘯,宇宙嗡嗡震動,隨後一道半徑達數千丈的黑色光柱從青冥深處落下,法祖伏羲臉色一變:「不好!」
「十方俱滅」中心,風雲無忌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放開意識,額頭數顆神格同時浮現,磅礴的神力同時貫入數顆神格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古」已不再存在於神魔的記憶之中,徹底的沒入了歷史的洪流之中。而在太古曾經存在的地方,新的生命在其中誕生。在宇宙各位面中,傳說這處地方的人類都擁有驚天動地的力量,在宇宙的傳說中,這處與世隔絕的所在,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仙界!
一條法則,只允許一顆完美的神格,一位主神!
「哈哈哈……天不亡我,這宇宙終歸屬於我們的天下……」
「太古」的邊緣,一名英俊的男子邁步進入黑紗少女的視野。
風雲無忌點點頭,淡然道:「那走吧!」身形一起,風雲無忌化為一道流影從山峰上飛出,眨眼間穿過這個殘破位面的缺口,消失在浩瀚的夜色中……
就在第十四主神氣息增幾何倍數,無限增加時,一道充滿了毀滅性力量的白光宇宙深處發出,剎那間跨越層層空間,降臨到了第十四主神上空,迅速的向第十四主神落下。
遙遠的太古。
「轟!——」
下一刻——
「不對啊!」走到半途之中,狄亞波動突然想到哪裡不妥了:「他的劫魔道一旦使用不是會耗盡所有的精神力,靈魂枯竭而死嗎?」
一座突起的山丘上,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如往常一樣圍著他的母親飛舞,就在風雲無忌的目光投過來之時,魔孽的身子突然一僵,他慢慢地轉過頭,驚恐地看向太古的方向,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突然變得一片血紅,流露出極度強大的邪惡氣息。
光影一遁,陰謀之主席爾洛飛速地向著黑暗深淵下逃遁,眨眼之間,便逃至了黑暗深淵上空,數萬丈的身軀籠罩著黝黑的光芒,橫亘在深淵上空。就在席爾洛即將返回國度之時,浩蕩的時間法則突然掠過「黑暗深淵」上空,席爾洛便一動不動了!
在無盡的高處,風雲無忌與銀色寶座分離開來,他的身軀依舊散發著皓月般的光芒越升越高,在光芒的籠罩下,他的身軀越迎風而漲,越來越高,他散發出的威壓越來越強大!
其他古逆神者也是戲謔地看著風雲無忌,似乎這個問題問的很沒腦袋一樣。
「應東來,你們……」伏羲怔怔地望著空蕩蕩的大地,狂風捲動著他蒼白的頭髮,這一刻他顯得蒼老了許多。伏羲知道,從這刻起,太古人族這四個字,再不復存在,所有殘存的太古人類,都在這役中逝去了……
四面八方,空間的盡頭,一個個古逆神突然覺得眼前一暗,四周的景物便飛速的逆神,空間劇烈的波動,居然是被人向後拉去。而後方的空間深處,傳來一股無法抵禦的駭人吸力,眾古逆神者只覺體內的精神力瘋一般的向外泄去,心中大駭:
「本尊」懸浮在黑暗的虛空中,他通體散發出一圈晶瑩的白光,隱隱帶有一種無形的威嚴。相比于太古破滅之時,「本尊」顯然又有了很大的提升。
魔界。
數道磅礴的黑暗神力破空而出,黑暗諸神們終於沉不住氣,席爾洛一旦隕落,平衡將被打破,光明將壓倒黑暗,這是諸神所不願看到的。
眾古逆神者又是一陣鬨笑,再不看風雲無忌,一個個疾電般向各個方向掠去……
兩人在虛空中默默相對著,時間便在這種沉默中流逝……
「嗡!——」
「對不起!」風雲無忌眼中的愧疚越發深了,他深出雙手,按在第一分神的雙肩上……
「轟隆!——」
遠處,三道浩瀚的白光同時破空而至,伏羲的身影已變得非常黯淡,他慘然一笑,望著十方俱滅上密密麻麻的族人道:「十方俱滅的能量即將耗盡,諸位,只有拜託你們了。」
「熒惑大人,我們又可以在一起戰鬥了……」
法祖在風雲無忌身邊顯現,仰首望著宇宙的深處,喃喃道。他的肉身早已毀卻,只餘下一絲意識與這十方俱滅融合在一起。「十方俱滅」正是由他操控與發動。
「無忌,我會一直等你!……」傲寒煙握著手指,望著北海上方升起的那團光芒,風吹動裙角,如柳輕擺……
「命運之河擁有無數種可能,就算是陰謀之主席爾洛也無法預知未來究竟會呈現出哪種命運。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有可能導致一種截然不同的未來。但是在我成神的那一刻,看到的無數種可能中,幾乎每一種都指向一個悲慘的結局,我竭盡所能,也只能找到那微薄的一絲希望,而人類的那絲希望,關鍵便是你,無忌,這一切的關鍵就在你身上!」
「但我們已經沒有選了,不是嗎?」風雲無忌慘然道。
第一分神身形劇烈,他怔怔地看著風雲無忌,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魔孽,也就是「血族祖始」,令諸神都為之忌憚的能力,便是「血裔」。「血族始祖」培育後代,根本需噬咬,只要發動血裔,「血族始祖」便能將極大範圍內的生命全部轉化為和自己一般強大的存在,這些新轉化的強大存在,都擁有「血族始祖」的實力,卻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不必屈從於血族始祖。
「嗡!——」
「咔嚓!——」
一個個古逆者大口的呼吸著,全然忘了一旁的風雲無忌,有的古逆神者乾脆就在虛空中吸納起遺棄之地崩潰后的能量,補充著消耗。
「我只是比你多往後推演了一段,就是這一小段,所以我贏了!」伏羲望著天空深處,默默想道,那幾乎微不足道的時間差,決定了這場博弈的勝敗!
一化為三:殺戮之神歸於黑暗一方,救贖之神歸於光明一方,「劍神」同時具備光暗屬性,光暗再次平衡。
「我也是三分神之一,『本尊』你不要控制權也就罷了,為何只給他!」第一分神死死地盯著風雲無忌的眸子,咆哮間又是一拳轟了出去,風雲無忌的身體就像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但很快,第一分神雙翼一振,又飛了上去。
……
「站住,不要靠近我!」第一分神咆哮道,濃濃的魔氣在他身周翻滾,一如他內心的焦躁一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的。第二次分開后,『本尊』站在那一動不動,我就知道他在推演合體的功法!」
「呵!……」寶座上,風雲無忌輕輕的嘆息一聲,終其一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愧對兩位女子。他雖頂天立地,在這兩位女子面前,卻永遠滿負愧疚。
魔界大地萬里之內,所有的妖魔突然嘶叫一聲,眼中冒出一陣血霧,十二對巨大的血翅從他們背後伸展了出來,一剎那間,他們的實力便被提高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越來越多的妖魔發生了異變……
風雲無忌露出沉思的神色,並沒有立即回答伏羲的問題,片刻后,他抬起頭,問道:「如果沒有了感情,沒有了記憶,豈不是就是另一個主神。在主神的眼中,萬物皆是螻義,如果沒有了記憶,忘記了一切,又如何拯救人類?」
……
席爾洛終於察覺到不對,這位新晉神位人的氣息短時間內已經晉陞到了無限接近主神的程度,並且還在瘋狂增加。而他掌控的能力,已經有些打破平衡了!
風雲無忌接過長劍,耳中聽著長劍嘶鳴,不由抬頭望向黑暗金字塔空間上方的旋渦的深處。
在法祖的目光盡頭,一尊巨大黑影矗立在虛空中,正是自太古破滅之後就消失不見的「第十四主神!」
終章 三位一體【大結局】
風雲無忌不動如山,任由著第一分神吸收著自己的精神力,望了一眼第一分神,風雲無忌帶著一絲落寞道:「你知道為什麼。」
「戰!戰!戰!」無聲的吶喊中,他看到了戰族子弟的身影。
伏羲搖了搖頭:「人類若想在這宇宙間存在下去,這些犧牲乃是必然。我知你心中不願意見到這麼多族人死亡,但若想成功登臨神位,改變人類的命運,這些便是不可避免的。——你在宇宙中飄泊了千萬年,那種到處飄蕩,生不如死的痛苦,你應該已經清楚地感受到。難道你願意他們這樣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嗎?這樣地活著,或者還不如死亡。生還是死,就讓他們自己選擇吧。」
陰謀之主席爾洛,隕!……
「再沒有退路了,不成功則成仁!……」
「哎!——」
一股溫暖的感覺包圍著風雲無忌,這一剎那,他感受到了無數個已經死去的靈魂。這是無數戰死在這片大地上的太古人族。為了守護這片大地,他們前仆後繼,戰死在這片大地上,即便死後,他們崩碎的靈魂也留戀於此,不肯離去。憑藉著一股不屈的戰意,他們一直盤亘在這裏,就在這一刻,在感受到風雲無忌的危險狀態時,這片大地上,無數戰死的靈魂蘇醒了。
「啊!——」
「嗡!……」
昔日的「太古位面」早已不復存在,那天,那地,都化為雲煙。在無數位面碎片中央,卻還保留了一片方寸之地——軒轅丘。或許是位面崩潰之力至此已消解,或者是諸神和諸神懶得再踏賤這塊土地,亦或是軒轅與那數萬戰士殘留的意志阻止了那擴散的位面崩潰之力——總之,在這片破滅之地,還殘存了一塊奇迹之所。
「無忌,一切就看你的了!」法祖看著身畔雙眸閉合一動不動的風雲無忌,心中道。而此刻,風雲無忌的意識正在法則世界中無限的擴展……
「嗡!——」風雲無忌額頭,「劍之神格」閃耀,風雲無忌的意識如閃電般沒向宇宙中二十六道法則洪流中,這一剎那,光暗諸神都感覺到了風雲無忌。
前方不遠的一塊空間突然扭曲起來,隨後一名氣息極為強大的白衣男子從中走了出來。
九天之上,滾滾的烏雲從四方匯聚而來,遮掩了天空,雲層之中,數以萬計、水缸粗的紫電在第十四主神衝擊神位的剎那,從雲層中向四方迸射開來。在那烏雲的深處,一團由閃電形成的巨大旋渦狀黑影在青冥中盤旋著,那旋渦深處傳來一陣龐大的威壓氣息,似乎那裡連通著另一個遙遠的地方——那是「神之國度」!這一剎那,不管是光明諸神,還是黑暗諸神都被「第十四主神」的衝擊神位之舉吸引了目光。
九星隱退,宇宙重歸平衡。所有殘破的位面重新彌合,所有被毀滅一次的位面,重新誕生生命,億萬位面重新迎得新生,人類在其中生存繁衍。
「交給我們吧!」剩餘的數千名太古人族拔地而地而,緊隨在應東來身後,向空中射去……
「嗯!」風雲無忌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腦海中此起彼伏,一個個念頭劃過腦海,風雲無忌知道,這真是屬於人類的感情流失的前兆。
「在你看到的預言里,我是否衝擊成神之後,發生了什麼?」風雲無忌問道。
一道又一道人影拔地而起,他們的沒有留下一句話,只是一一拔地而起,背影偉岸而堅決,臉色平靜,彷彿前方等待他們不是死亡,而是一場榮光的盛宴。
「嗡!——」一顆黯淡的神格魔孽體內飛出,沒入血祖額頭,在「時間靜止」面前,血祖根本動彈不了。下一刻,洶湧澎湃的神力瘋狂的湧入血祖體內,戰爭之主迪斯馬森的神格在血祖額頭閃耀。
「好了,走吧!趕快離開這裏,想享受血肉的,就去享受血肉吧!」狄亞波羅揮揮手,喝道。
法祖沒有絲毫的猶豫:「人類毀滅,諸神在位面中重新創造生命!永遠不會反抗諸神的生命!」
「轟!——」
「交給我們吧!」應東來長身而立,青衣拂盪。
男子微笑著撫摸著幽若的長發,輕聲道:「怎麼會呢,傻丫頭,哥哥還答應照顧你一輩子呢!」
「無忌,你做得很好……」眼水模糊了雙眼,風雲無忌似乎看到白虎至尊在遠處對自己的微笑:「……我們只能送你到這裏,後面的就看你自己了,再見,無忌……」
那數道黑暗神力剛剛衝破黑暗深淵,便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轟入深淵下幾名主神的「國度」,引發一陣震動。
風雲無忌抬起頭,一條散發出淡淡光芒的銀色台階從那高懸上空的銀色寶座上垂下,一直漫延到腳下。
他將神識散布整個宇宙,也沒有找到這兩個驟忽而現,驟忽而逝的奇特的存在,而諸神似乎也沒有發現異狀——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嗯,走吧!」狄亞波羅轉過頭,應了一聲,隨後對風雲無忌道:「我該走了,後會有期!」
「隆隆!……」宇宙深處那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小,平衡法則所化的白光漸漸隱去,蒼穹深處,九星星光黯淡,數息之後,突然齊齊自夜幕之中隱去。
「四成?!」風雲無忌沒想到,法祖以生命為代價,所取得勝算居然只有四成。
很快所有的太古人族都按照法祖的安排,迅速在「漲大」的「十方俱滅」上排列起來。北海魔君等人站立在十方俱滅邊緣,而其餘人則形成一個厚厚的人牆站立在「十方俱滅」覆蓋範圍內側。
「成神,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宇宙之中,諸神均是宇宙之初,眾生還未衍生之前誕生的,可謂生而為生。而後天成神的例子,卻是一個也沒有。宇宙之中的逆神者並不多,但所有的逆神者幾乎都在成神的那一刻被毀滅了。新的逆神者,如果屬於黑暗一方,那麼光明諸神必然會出手,如果屬於光明諸神一方,那麼黑暗諸神便會出手。而如果選擇的法則力量與某位已知的主神相同,那麼……」法祖伏羲苦笑一聲:「其結果,就如同我一般!我與陰謀之主的博弈之中,雖然你是關鍵,但第十四主神同樣是關鍵。——它可以死,但絕不能在太古毀滅之前死!」
「諸位族人,諸神的攻擊即將來臨,準備吧!」伏羲激動的道,關鍵就在於這一刻了。
這絕對不應該出現的情況引起了「血族始祖」的注意,從那刻起,他便開始留意「第十四主神」和「本尊」的蹤跡。但經過漫長的時間,「血族始祖」終於明白過來,這兩個人既然不存在於現在,那麼只可能是從過去或者是未來而來的。過去是不可能的,那麼只可能是由「未來」而來!
「唳!——」清越的鳳鳴中,巨大的朱雀帶著無窮的火焰在虛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向著風雲無忌飛去……
九鼎震動,銀座托著風雲無忌越升越高,越發明亮的光華從他的身體中迸射而出,他的神情越發地清冷無情了……
宇宙中只要有生命,便會有戰爭。神魔永不會放棄對人類的征伐于統治,太古雖已滅,但太古人族的種子早已撒遍無數位面。下一個時代,是屬於人類的時代!神魔人血族的戰爭必然還會到來,只是,那必然是下一個九星的故事了!……
幽若抬起頭,驚喜道:「真的嗎?」
「不錯,成神之道充滿無盡兇險,即便歷經千難萬險,也未必能夠成功。四成,已經是極限了。如果沒有這四成,那麼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希望。」
「按照我原本的計劃,在你率領殘餘族人撤出太古時,我們本該就見面了。但因為你將『十方俱滅』留給了我的徒兒,而他又以性命為代價,催動了我留在『十方俱滅』內的全部能量,使得我因為十方俱滅中能量耗盡,而不得不陷入沉睡,以致錯過了最早和你交待的時機。直到現在,我才慢慢的,又重新積累了能量,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我被接受了,哈哈哈……我被自己接受了!……」第一分神抱著頭像個孩子一樣在虛空中哭起來。
神之國度無日無夜……
一聲聲慘叫聲中,古逆神者們紛紛爆體而亡,體內的能量全部化為濤濤黑雲沒入風雲無忌體內,而他們的精神力也如泄閘之水般紛紛沒入風雲無忌腦海,一個個古逆神者頓時因為靈魂哀竭而死!
「轟!——」
……
「這是我的佩刀破天!」看著手中的長劍,當初那個爽朗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迴響。
「轟!」
「我的族人們,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
第一分神愈發的怒了,左臂一伸,閃電般的攫住了風雲無忌的衣領,順勢一掌拍在了他的胸膛:「吸星大法!」
「東方前輩……」風雲無忌望著上方,喃喃道。長劍之中,一段信息湧入風雲無忌腦海,那是東方破天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看到的諸神「國度」的秘密!
一個個古逆神者咆哮著,轉過身,順著那股吸力索性殺向風雲無忌,一個個古逆神大手一張,古逆神者的強橫領域破掌而出,虛空中一輪輪領域綻放,便欲將風雲無忌捲入其中。便是狄亞波羅也是大怒,一回身,領域破體而出,便欲將風雲無忌再次化為一條魔蟲……
……
「轟!」「轟!」「轟!」
「我是不會答應的!」
「你就獲得了,也永遠無法得到!」透過時間法則,風雲無忌冷冷地望著這位虛空上方的預言主神,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在席爾洛接觸到「時間神格」的剎那,風雲無忌發動了額頭的「時間神格」!
「嘩啦啦!——」
「轟!——」時間法則震動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兩顆完美的時間神格間激蕩。
黑暗而陰冷的虛空中,第十四主神發出一聲不屈的厲嘯,厲嘯聲半途而竭,二十道浩瀚的白光瞬間將第十四主神湮沒。風雲無忌更隔著時間長河,靜靜地看著第十四主神在那片浩瀚的白光中一一分解——它雖然曾經貴為諸神之王,但早已隕落,失去了主神的榮耀,再強大,也不是光暗諸神聯手的敵手!
「好想念那片熟悉的山和水啊……」
「殺了他!」
風雲無忌點點頭:「我答應你!」
「嘩啦!——」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包括我,但那一絲細微的轉機確實就在你的身上。我所能做的,便是盡量避免引導任何一個細小的變數,使得未來向著我所看到的那個薄微的希望發展。」
「四位至尊,如果在天有靈,請庇佑我們吧……」
時間法則在震蕩,在「咆哮」,宇宙中只容許存在一顆完美的時間神格,他們之間必須分出一個勝負!但這一刻,兩個人卻都喪失了出手的衝動。第十四主神漠然地看了一眼風雲無忌,便收回了目光,它抬著頭,望著上空,四方二十四道毀滅性的白光鋪天蓋地,向著轟來!
「轟!——」
風雲無忌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神采,他問道:「你到底看到什麼,你說我是那個關鍵,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殺!——」那是劍閣的弟子和自由派系的族人,他們的靈魂中空蕩蕩的,只餘下一股死時不屈的意志,那不屈的意志,叫做守護!
當法祖伏羲說到「第十四主神不能死」的時候,一線亮光劃過腦海,剎那間,風雲無忌心中產生一個模糊的想法,他望著法祖,遲疑道:「……時間?」
相隔很遠的一處虛空,風雲無忌看到鳳妃穿著他熟悉的火紅鳳袍站立在陰冷的黑暗中,默默的眼淚……
光芒一閃,風雲無忌再次出現在軒轅丘上方,只手掌一按,太古最後的一片凈土也崩碎開來,大地開裂,軒轅丘下一個巨大的石碑卻顯露出來——正是風雲無忌遍尋不著的「古戰碑」!
一座插天的雲峰上,風雲無忌慢慢睜開眼來,目中一縷精芒一閃而逝。三個月的時間,憑藉著三分神合一龐大的推演能力,風雲無忌將「劍之規則」推演到了「劍之法則」的地步,額頭的「劍之神格」也達至完善。
「轟!——」
……
第一分神在橢圓的隕石上急速走來走去,情緒越來越焦躁,他猛的回過頭,衝風雲無忌叫道:「『本尊』,你不能這樣子對我!」
「嗡!」腳下的大地震動起來,十方俱滅內湧出一陣五彩的光芒,將夜空也照得一片斑斕。光芒一閃,以風雲無忌為中心,十方俱滅為底座,一道道五彩的封符從虛無中湧現,封符之中五彩流轉,一道又一道封符湧出,眨眼間,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圖浮現在虛空中,與十方俱滅結合在一起,牢牢的將風雲無忌護入其中。
一篷火紅從鳳妃體內冒出,熊熊的燃燒起來,半空中,鳳妃化為一隻火紅的朱雀,舞動著翅膀向風雲無忌飛去……
風雲無忌沒有說話,默默地聽著。對於法祖所說的博弈,他依然不明白,戰爭的勝利會和「陰謀之主」席爾洛的預言程度聯繫在一起,又為什麼席爾洛的預言程度會決定人類的勝敗!
風雲無忌腳下巨大灰暗位面應聲開碎,碎成無數塊,諸神創造的「遺棄之地」瞬間崩潰,位面之中,一圈金色的光環突然閃現,便欲破空而出,向四方迸射而出。風雲無忌知那是諸神設下的禁制,禁制一破,諸神便會心生感應。
「你幹什麼?」
「轟!」一道雷霆過處,風雲無忌再次消失了,時間法則再次波動起來……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第一分神一看到風雲無忌的身形,便顯得很激動,他揮舞著手異常焦躁而不安地叫道:「你不是說過嗎?元神三分便永不複合!」
「是的,我們沒有選擇。無忌,你首先需要融合你的另外二個分神。只有一顆完美無缺的靈魂,才能具備衝擊神位的能力。你的元神三分,雖然經過後天修補,已近乎于完美,便卻終究並非完美,也不可能達到完美。只有三分神合一,融有完整的靈魂,你所擁有的所有神格才會進化到完美的地步,進而擁有衝擊神位的資格。現在整個宇宙,具備衝擊神位資格的,只有你和第十四主神。但是你絕對不可以比第十四主神先衝擊神位,但也不能太晚。你和他衝擊神位的時間差最多只能是幾息,幾息之後你必須立即衝擊神位,這個過程絕不可出任何差錯。如果能做到這點,你便擁有四成的機率成功!」
「無忌,你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你就會成為一位真正的主神,所有的情感,記憶都會流失,變得冰冷無情,」伏羲看著風雲無忌,微笑道:「在你成為只有理智的主神之前,我希望你能做一件事!」
第十四主神數百丈的神軀橫亘在虛空中,它仰著頭,看著天空星力越來越黯淡的九星,似乎是等待著什麼。在它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暴戾氣息。如今的第十四主神,已喪失了近乎所有的記憶。它已不再記恨於人類,也不記得他曾率軍征伐過太古,不記得被蚩尤偷襲過——它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為什麼是我?」
「嗡!——」
……
真是因為這種不可控性,所以「血族始祖」儘管擁有如此強大而可怖的能力,卻始終沒有使用。如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將大次元中一個星球的人類全部轉化為與他一樣強大的十二翅血族始祖!
往昔的記憶從誕生起一一浮過腦海,每一幅畫面掠過,便有一份記憶從腦海中永久的消失。
……
魔孽臉色大變,他咆哮一聲突然撲出,張嘴就在菲麗絲和公孫止殤脖子上咬了一口,公孫止殤和菲爾麗呻吟一聲,體內突然冒出滾滾的血霧,十二對巨大的血翅從那血霧中涌了出來,從兩人身上迅速散發出和魔孽體內一般的氣息。
「可恨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答應法羲!你明知道那樣其實意味著死亡,為什麼還要答應他!」聽到這句話,第一分神如觸電般鬆開了手,連連退後幾步,吼叫道。
風雲無忌眼中光芒一閃,再次問道:「你們不準備找諸神報仇了嗎?」
在那對曾經無比憎恨的眼眸中,風雲無忌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第十四主神只是漠漠地看著他,它已完全忘記他了,忘記了過往的一切,也忘了曾經滔天的怨怒。它已不記,它曾與這個人類交過手,它曾數次敗在眼前這人的手中,甚至有數次差點命隕——所有的一切它都忘了!
「十方俱滅」上,血海魔君應東來霍地站了起來,幾乎是同時,其他五名掌控世界之力的北海囚徒也站了起來,隨後三名聖獸長老與北海長老也站起身來。
「轟!——」
虛空中一絲微弱的情緒波動一晃而過,隨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了風雲無忌意識海中:「給你!」隨後一段信息傳入了風雲無忌的腦海。
遺棄之地。
……
已經成形的大地邊緣,響起一名女子的喊聲,一道熟悉的火紅拔地而起,風雲無忌能騙過別人,卻騙不過她。她知道,這一去,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唳!——」
……
「再見,法祖前輩!……」淡淡的聲音中,風雲無忌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一道道偉岸的身影在離地千丈的地方猛烈的暴炸開來,一個個強大的靈魂在虛空中徹底的引爆了,虛空中,猶如綻放了一陣美麗的煙花,絢爛而璀璨……
「無忌,知道了這些,你還願意成就主神嗎?」
連續兩次出手后,風雲無忌體內的能量頓時削減了大半,與諸神相當……
「嗯。」白虎至尊微笑著點點頭,在他身畔,風雲無忌發現了一系列熟悉的身影,有朱雀,有玄武,有軒轅,還有西門和孤獨……他們一個個微笑著,對他點頭。
「再給我片刻時間,只要一會兒!……」風雲無忌望著秩序之主弗拉季米爾發出的攻擊,心中焦急著,他的意識已幾乎延伸到法則的盡頭,神格即將與法則融合,再有一點點時間,他的即將成功登臨神位——但弗拉季米爾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成神,意味著——這個道理直到我衝擊神位的那一刻才明白過來。」伏羲道:「諸神擁有整個宇宙中最強大的力量,但他們卻是最悲哀的一群存在,他們沒有任何的情感,只餘下理智。貫穿整個宇宙的法則,以及與法則相融的龐大能量,要求他們捨棄一切情感,只余理智。當你將神格與整個宇宙中相應的法則相合后,你的記憶,情感將會迅速的從腦海里抹去,當你成為主神之後,你將不再具備你身為人類的記憶,也不再擁有喜,怒,哀,樂。也就是,雖然身體,靈魂還是你的,但那已非你,你成神的一刻,也就是你從宇宙中徹底消失的時刻。」
風雲無忌淡然一笑,只聽「嗤」的一聲,后肩兩團血肉破開,血肉下兩片巨大的惡魔之翼伸展了出來,在虛空中晃蕩了兩下,便伸展至極致。雙翼周圍,魔氣滾盪,只將風雲無忌襯托的陰邪無比。
「劫魔道——第九式『天地魔劫』!」
傲寒煙怔怔地看著眼前那魂牽夢繞的身影,她似有些懷疑眼前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我的席爾洛的戰爭,就是一場危險的博弈。我的存在,對席爾洛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變數,所以我必須死,真正意義上的死。只有這樣,席爾洛才會放鬆警惕,才不會在『看到』自己成功拿到『時間神格』后停止預言!神力對於諸神來說,非常的重要。沒有任何一個主神會無意義浪費神力。陰謀之主的預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他所預方的越遠,時間越久遠,消耗神力便越大!——席爾洛所有的布局的終點,便是成功的獲得『時間神格』。在這場博弈之中,我所賭的,就是席爾洛的預言會止步於此,而不會再往前了。只要如我所預期的這樣,那麼戰爭的天秤便會向我們人類傾斜。」
「轟!」「轟!」
「鏘!」
「唳!——」
「嗡!」
三道法則洪流同時瞬穿風雲無忌的身體,風雲無忌雙眸暴睜,瞳孔一片金黃,一股強大的威壓從他身上迸射開來,席捲四方,額頭,三顆神格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呼!——」一股狂風突然從散佈於方圓數十萬里的太古廢墟里捲起,一眨眼間,剎那間便席捲整個空間,狂風一卷,向軒轅丘而來,很快護住了整個軒轅丘。
有誰能從一位主神本體手中奪取東西?沒有,就算是光明諸神也沒有這種能力。所以席爾洛停止了預言!
風雲無忌心中一震,「我成神?」
風雲無忌沉默不語,無論怎麼樣,從感情上來說,沒有人願意見到太古滅亡,即便如法祖所說,這是註定的。
「至尊,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既然來到了這裏,我們就沒有準備活著回去,只要最終能夠解決人類,重鑄太古,我們死而無憾!」一名穿著青布長衫的漢子沙啞著嗓子,說道。
「轟!——」浩瀚的白光在虛空中完全靜止不動。
「轟!——」
「嗡!」「嗡!」「嗡!」
「轟!——」血霧沸騰,一道強大的十二翅血色人影從魔孽體內被風雲無忌強行攝了出來。
「血族始祖」的打算瞞得了諸神,卻瞞不過「風雲無忌」。血族始祖在菲麗絲懷孕時進入了他的體內,在他看來,這顯然是很保險的,誰也不會想到,血族強大的始祖沒有藏在大次元,卻藏身在魔界一個小孩子體內,而且這個孩子還是「風雲無忌」的。
「嗡!……」
一陣陣朦朧的光華籠罩了第一分神的身軀,他的身體慢慢的散為了無數光點,沒入到了風雲無忌體內……
第一分神雖然狀若瘋狀,不停的大笑著,但他的眸子中卻流出了眼淚。第一次,他居然被視自己如妖魔的「自己」接受了。
「轟隆隆!——」整個宇宙都震動起來,「光之海洋」「黑暗深淵」一雙雙目光投向太古的方向,注視著那片虛空。從混沌之初便沉寂的「平衡法則」再次震動起來了……
自第一次神魔之戰起,宇宙終於迎來史無前例最長久的一段和平時期。
隔著大半個宇宙,風雲無忌與第十四主神額頭的「時間神格」劇烈震蕩起來,二十六道法則之上,一條浩瀚的法則洪流突然落下,同時貫穿風雲無忌與第十四主神。兩人的身軀同時顫動了一下,霍地睜開了眸子。在時間面前,空間已失去意義。兩人透過時間的長河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兩對眼眸在時間洪流中互相對望著。
「怎麼回事?」公孫止殤也被突然的變異驚呆了。
「哄!——」
那一刻,傲寒煙眼淚滿面,她趕緊低頭,想拭去眼中的淚水,再抬起頭來,女子臉上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既然你們都已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現在便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吧!」法祖手一抖,本來巴掌大的「十方俱滅」迎風便長,眨眼間便化為數千丈長,化為一個巨大的十字從空中落下。
這是一次位面重鑄的過程,所需的時間必然不短。
黑暗深淵下,一道散發出無窮威嚴的龐大身影帶著無數「水花」從深淵下踏了出來,席爾洛終於出手了……
「遺棄之地」上空突然電閃雷鳴,四方聚來的烏雲之中迸射出萬道紫電,便在那紫電中,一道巨大的刀影自上方重重的落下,斬在「遺棄之地」上!
法祖看著風雲無忌默默的流淚,眼中卻無悲傷的之意。他看了看前方,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虛空中只有一股浩瀚的靈魂波動和強大的意志……
就在這裏,一個淡淡的聲音從古逆神者們身後傳來:「離開這裏后,你們可有什麼計劃?」
一縷光芒從「十方俱滅」中飄出,法祖對風雲無忌道:「今天便是第十四主神選擇衝擊神位的時候,同時也是你成神的最佳時候。另外,消息已已經傳達到所有族人那裡了,所有做出選擇的族人,都會在今天趕到太古。」
「古戰碑」的面刻著「青龍之殤,太古滅亡」,而另一側卻刻著「不破不立,破而後立」!青龍大長老們只看到了「古戰碑」的一面,卻沒有看到另一面。風雲無忌一雙眼眸望斷過去,現在,未來,知這「古戰碑」正是當初太古成形的核心!今日重鑄太古,依舊需要用到它!
當日蚩尤的一記靈魂自爆,雖然沒能擊殺它,但卻重創了它的靈魂,讓它忘記了過去的一切。花了千萬年的時間,它潛藏在一角,默默的積累實力,如今它靈魂上的創傷終於恢復,實力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對第十四主神來說,它只餘下一個目的:重登神位,重返昔日屬於它的榮耀——這也是它唯一記得和戀戀不忘的東西!
風雲無忌抬頭,天空九星突然隱沒不見,他轉過頭,目光望著宇宙深處,那一雙目光穿透時間之河,看到了未來,在他的目光盡頭,一片令諸神也感到驚悸的白光呼嘯而至,在這股幾乎傾宇宙之力的白光面前,任何存在都是渺小的……
……
就在席爾洛的攻擊離風雲無忌還只有百余丈的時候,風雲無忌終於睜開了眼睛,金黃色的瞳孔中冰冷無情。
仰望著天空,四方又是數道毀天滅地的白光襲來,但他已不在意,強大的靈魂徹底的融入到了三道法則中……
「轟隆隆!——」宇宙深處,一片鋪天蓋地白光從黑暗中湧出,整個宇宙都在這股諸神也為之驚悸的白光中顫動。「光之海洋」和「黑暗深淵」,二十四道龐大的身影矗立,一雙雙冰冷的黃金眼眸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風雲無忌搖搖頭,並不說話。
「嗡!——」席爾洛的黃金雙眸透過無窮的黑暗,望向了殘破的太古。
銀色的台階瞬間消失,銀色索鏈滑動,銀色寶座托著風雲無忌的身體慢慢的向上空升去,風雲無忌體外的光芒愈發的璀璨了!
雷雲上方,電閃雷鳴,時間之力急劇波動,「劍之神格」閃耀,一股無形的力量擴展到整個宇宙。
「唳!——」
另一側,傲寒煙靜靜地站在大地邊緣,遠方那淡淡的白光如同九星一樣遙遠,她看不清楚。
微笑著,白虎至尊洒然的轉身,一道熟悉的身影分別向著「十方俱滅」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走去,然後盤坐下來……
「嗡!——」在法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十方俱滅再次煥發出強烈的光芒,這一次的光芒比任何一次都要強上千萬倍。強烈的靈魂波動充斥長空,一道厚實的白色結界籠罩在北海軒轅丘上空。
「噠!——」
「如果這場戰爭需要你付出靈魂為代價,你可願意?」看到風雲無忌嘴唇一張,似乎想說什麼,法祖阻止道:「你先聽我說完。在我與席爾洛的博弈之中,勝利的關鍵便是你能夠成為人類的『主神』,能夠與諸神平起平坐,甚至威懾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將會有伴隨巨大的犧牲,我,以及太古所有的高手都會死!你無需說什麼,這都是我們自願的,我們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太古,武修,法修……到最後,我們又剩下什麼呢?」
「完了!——」望著從天上落下的白光,伏羲臉色一變慘然:「無忌,現在只有看你的了!」
「嗯,幽若也相信!」
烏雲之中,風雲無忌聽若未聞,一道道法則洪流在這裏交集,一波波強大的神力從宇宙各個角落轟入風雲無忌體內,他的威壓越來越大,已經不敢靠近太古了。
漆黑的虛空中,陰謀之主席爾洛的神格在虛無中飄蕩,誰也不知道它將飄向何方,而宇宙的另一角,一個可愛的孩子在黑暗中靜靜飄流,孩子似乎陷入了沉睡,他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挖哈挖哈!……」
「十方俱滅」所化十字重重的嵌入地面,正好完全的嵌入「軒轅丘」。法祖飄浮在虛空中,說道:「北海魔君應東來與五位『世界掌控者』分別坐鎮東方,西方和北方,聖獸長老與北海長老坐鎮南方,其餘人等只需站立在」十方俱滅「覆蓋範圍內即可,等我號令行事!」
時間法則瞬間貫穿魔界大地,「血族始祖」波散的血能驟然靜止,隨後時間迅速倒流,一片片血色從妖魔們的體內消失……
「……遲了……第二十七名主神!……」黑暗深淵下一道強大的意識波劃過……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第一分神一連叫了三個「我知道」,情緒極度的激動:。
「咔嚓!——」另一片虛空中,原本屬於第十四主神的「殺戮神格」發出一聲脆響后,徹底的粉碎了。風雲無忌額頭的殺戮神格已被法則承認和確立,再不需要另一顆完美的殺戮神格。
「嗡!……」
「血裔」,需要時間,但時間卻掌控在「風雲無忌」手中。諸神或許忌憚血族始祖,但風雲無忌卻牢牢克制「血祖」!
「我喜歡你!」風雲無忌站在虛空中,看著她微笑道。
風雲無忌冷冷地看著不停掙扎的「血族始祖」,他能騙過別人,卻騙不過他。擁有「時間神格」,掌控「時間法則」,風雲無忌的目光望斷過去,現在,未來……
「嗡!——」天邊一片令宇宙為之變色的白光疾馳而來,法祖神色一緊,手掐法訣,宏聲道:
法祖沉默片刻,才說道:「不知道,在我看到你衝擊神位的那一刻,所有的預方都終止了。在衝擊神位的過程中,力量會極大的增強,你那時的能力已經脫離了我能推演到的範疇,再往後,我已不知道了。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直在留給你的信箴中,一直說,只有『一絲』希望的原因了!成神的過程,極度兇險,幾乎是毫無希望可言!」
「至尊!……」風雲無忌心中喃喃道,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轉身離去,他的眼淚流下來了……
「這一切已經不可改變嗎?」
「你在破壞平衡……你是在毀滅自己……」毀滅之主拉達曼迪斯的帶著金屬顫音的聲音在風雲無忌腦海中響起。
又是一道毀滅性的白光穿越而來,轟落在軒轅丘上方,十方俱滅上的光芒迅速變得黯淡起來。
一連數十拳轟出之後,第一分神似乎清醒了一些,但這絲清醒反而讓他更怒了:「出手啊,為什麼不出手!你得到了本尊的能力,便瞧我不起嗎?」
風雲無忌嘆息一聲,並不說話,只是一步一步走上前來,看著。
黑暗金字塔空間內,光影一閃,風雲無忌便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他身前不遠處,一柄鋒利的長劍懸浮在虛空中,一動不動。
「成神的時機佔四成,『十方俱滅』佔三成,還有三成是什麼?」風雲無忌打破寂靜道。
「為什麼不還手,為什麼還不還手?!」第一分神盯著風雲無忌,叫道,如汪洋一般的精神力從風雲無忌體內進入第一分神體內,他卻沒有絲毫停手的跡象。
「這場戰爭,我們每個人都要做出自己的選擇,現在,無忌認真的回答我一個問題。」伏羲的神態顯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轟!——」一道毀天滅地的白光從天外而來,沒入陰謀之主席爾洛體內。席爾洛連慘叫的能力時間都沒有,便轟然爆炸開來……
看到風雲無忌點點頭,伏羲繼續道:「平衡法則遍布整個宇宙,制衡一切法則,規則。連時間與空間兩條超然的法則都無法逾越。這樣的法則,本是根本不可掌控的。但事實是,平衡法則的一條分支,衍行出了四大聖獸,並且與軒轅,公孫等四人融合,這才有了太古四至尊!人類觸摸到諸神都只能仰望的『平衡法則』,這是不被容許的。四聖獸註定要毀滅,重歸平衡法則,這乃是註定的!」
一道又一道身影義無反顧的拔地而起,向那片浩瀚的白光撲去……
「我也沒有看到,那個時候,席爾洛的攻擊已經離我很近了!」
但魔孽根本理都沒有理他,他只是望著東方,嘴唇下兩顆獠牙露了出來,只聽他的嘴中發出一陣蒼老而雄渾的咆哮聲:
「吸星大法!」
「嗯,真的。」男子牽著少女的手慢慢的向遠處掠去……
「八方禁絕,十方俱滅!」
「應該會的吧。」長老喃喃道。
「至尊,我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再也不用離開了……」
「唳!——」一陣驚天長嘯從「遺棄之地」中央迸射而出,如利箭般直入蒼穹。
伸出手,風雲無忌一把抓住了「本尊」的肩膀,隨後通體散發出一陣朦朧的白光,眨眼間化為一篷光點沒入「本尊」的身體內消失不見……
「……終於再也不用離開了……好累啊……」
宇宙之中但凡有傷害,有殺戮,「三位一體」神即能獲得源源不絕的神力。為了避免「三位一體神」的神力過強,威脅到諸神。光暗諸神不得不約束神魔雙方,減少宇宙中的殺戮與戰爭!二十七位諸神互相威懾,互為平衡,誰也不敢輕易出手!
「無忌,等我!——」鳳妃化為一道火紅向著風雲無忌疾飛而去,那絕美的臉龐上噙著淚水,肆意的向下流淌,她知道,她愛的他,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記憶與情感,「他」已再非他,但她卻只想陪著他,無怨無悔。
三合為一:風雲無忌,光明諸神,黑暗諸神構成三角平衡!
說完狄亞波動便大步轉身走了,在它看來,兩人交易已清,沒必要再糾纏了。遠處「古逆神者」們叫囂著,身形一動,便若閃電般向外飛去。狄亞波羅也混入其中,一干數千古逆神者浩浩蕩蕩的跨越虛空向外行去……
「咔嚓嚓!——」「時間」,「殺戮」「救贖」三條法則同時震蕩,磅礴的神力湧入風雲無忌體內。
「本尊,你太偏心了!」第一分神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了這句話,聲音中透著滔天的憎恨。
風雲無忌腦海中一聲劇震,隨後他的意識似乎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黑暗的世界中,數道法則貫穿虛空,那法則前見源頭,后不見尾端,永無法窮盡頭尾。而風雲無忌的意識剎那間分化為數份,依附在這些法則上,向著法則兩端無限的延展著——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就彷彿與法則融為了一體。
「古逆神者」們又是一陣大笑,連最開始沒有停留的一些古逆神者也停了下來,譏諷地看著風雲無忌,笑道:「找諸神報仇?怎麼可能,諸神乃是宇宙間最強大的存在,根本沒有戰勝的可能,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不自量力的事情!」
「我知道,你這裏擁有『三分神合一』的秘訣!」風雲無忌望著對面的本尊,說道找到「本尊」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風雲無忌輕輕的搖頭,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答應。唯一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砰!——」沒有絲毫的猶豫,十二名太古僅剩的超級強者拔地而起,向空中升去。
「對不起,當初我不該將你剝離出來,也不應該鄙棄你,視你為心魔。從來都沒有心魔,只是我自己!」風雲無忌又踏前了一步,他伸出了手掌:「對不起!但現在,是我們重歸為一的時候了!」
風雲無忌知道,伏羲的意思是,人類靈魂自爆產生的能量將會被十方俱滅吸收,用以支持十方俱滅的發動!
那墨綠的光芒鋪陳到大地上,瞬間如綠毯般蓋滿大地,整個太古大地「轟然」一聲開始了迅速的衍化……
「啊!——」一道道彷彿沉睡了無數個億萬年的聲音從大地下傳來,那些聲音一個個都蒼老無比,帶著一股從亘古而來的悠久氣息。
一轉身,風雲無忌離開了「黑暗金字塔」
從風雲無忌答應伏羲的那一刻,第一分神便開始焦躁起來。「三分神一損俱損,他知道的,我不可能對他怎麼辦,我也便是死了!」第一分神心中想道,他清楚地知道這點,所以更加無奈。
太古,法祖望著席爾洛所在的方向,終於笑了。他知道,在這場非對稱的博弈中,他終於勝了。陰謀之主在億萬年前,就預言到了一切,在他預言的最後,正是它站在毀滅的第十四主神上空,獲得「時間神格」的場景。而所有的一切,也正如的它在預言中所看到的一般——它順利獲得了「時間神格」!
一顆晶瑩的神格劃破空間,如流星一般沒入深淵之外……
第一分神依舊怔怔地看著他,忽而他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哈哈哈……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向我道歉,你居然向你的心魔道歉!」
「咦!……」湊到近處,狄亞波羅俯下身,驚訝道:「你,你不是那個妖魔!」
那毀天滅地的白光越往前,能量越弱,就在離風雲無忌二十丈時,風雲無忌一掌遞出——時間靜止!
「砰!砰!砰!」
一聲厲嘯刺破宇宙,第十四主神終於開始衝擊神位。它的額頭兩顆神格同時迸射出刺目的光芒,一圈圈濃如實質的黑暗神力擴散出去。而遙遠的宇宙中心,一條浩蕩的法則洪流在「第十四主神」的召喚下瞬間貫穿了它額頭的「殺戮神格!」神格震蕩,第十四主神的氣息迅速呈幾何倍數,眨眼之間便到達一個恐怖的境界,並且還呈幾何倍數增長。
漫長的時間觀察這個宇宙的發展,「血祖」早已對「人間」產生興趣,他的目的,便是統治諸神以下的所有生命,享受這宇宙間最無上的權勢,宇宙將是它的樂園,血族的時代將來臨!……
「狄亞波羅,該走了。『遺棄之地』禁止已破,諸神可能會察覺到不對,難道你還想被諸神禁止嗎?」一名身軀殘缺,氣息忽強忽弱的「古逆神者」遠遠地叫道。
千萬年前,第十四主神破封不久,試圖對付第一分神時,遇到了來解救第一分神的「本尊」!「本尊」非常果斷的發動了「時間逆流」,試圖將「第十四主神」送入「九幽」之中,重新封印。不料,億萬年前,陰謀之主席爾洛早已算準這一刻,隔著時間之河,事先發出一道純凈的神力,轟入了「第十四主神」體內,激發了第十四主神體內的「時間神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