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萬古青天大帝

誅仙劍消失的同時，戮仙劍、絕仙劍、陷仙劍也顫動起來，幾聲錚響，居然也同時消失，這下，連撼天妖帝也坐不出了，地面一震，一股深黑妖氣直衝地下：「帝君，誅仙四劍都已出世了，你還不出手嗎？」

「誅仙劍本是劍宗之物，前輩想要就拿去吧！」林君玄在腦中想道，他最近研究意識之道，漸漸明白了一些溝通的道法。

看到妖族最厲害的第五皇出面，劍宗之主面色有了凝重，但他畢竟是劍宗之主，也有自己的威嚴，不必向這萬古巨擘低頭。與其他宗派不同，劍宗對於妖族記錄要詳盡的多。

妖族聖器萬古青木所化的參天大樹聳立在天地之間，一圈圈無形的波紋從巨木核心擴展開來，所過之處，空間扭曲動蕩，宛如水波一般，其中更隱隱可見一道道藍色的電痕。

「唉！……」

四道淡淡的空痕出現青天古木外，在這神秘第五皇的逼迫下，消失在空氣中的誅仙四劍終於顯露出一點淡淡的痕迹。每柄神器出現的地方，都有大片的空間坍塌、崩毀，然而古木中一道道波紋盪過，這些坍塌的空間又恢復如初。似乎這妖族神器與誅仙四劍有著截然相反的力量，誅仙四劍的力量性質處處透著毀滅，而這萬古青木卻處處透著生機。

「小兄弟，你的誅仙劍借我一用！」林君玄正在觀戰，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心中微怔，隨即醒悟是劍宗之主想要回誅仙劍。

「接我一招『萬劍歸宗』！」

劍宗之主張口吟出了一句朗朗劍訣，同時體內一口精純劍氣噴在誅仙劍身上。

萬古青天說話很慢，這樣一段話，他就說了很長一段時間，給人一種他每說一句都在思考的感覺。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妖族與劍宗簽訂了協議，將所有妖族收斂在十萬大山。道門修道士不可踏入十萬大山，而妖族一旦踏出十萬大山，生死自負。

「怪不得十萬大山被中原道門視為禁地，連天人期的強者也只敢在邊沿徘徊，有這樣的大神通者坐鎮，妖族確實有令中原道門禁足的實力！」儘管還沒有見到妖族的第五皇，但眼前謂為神跡的一幕已毫無疑問顯露了這位妖族最強者可怕的實力。任誰都知道，毀滅比創造容易的多，這妖族第五皇的實力已勿庸置疑。

真氣凝聚的驚天長棍突然暴炸，棍身之中，一柄數萬丈長的熾烈長劍橫亘在天地之間，取代了原來棍影的位置。劍宗之主劍指一拂，這柄熾亮的驚天長劍便猛烈的撞向了混天大聖。

「是萬古青天大帝嗎！」劍宗之主手一招，停止了誅仙四劍對萬古青木的攻擊。眼前對手如果真是那個存在漫長的時間，見證了無數道派生滅、變遷，了悟無道修道界秘聞的存在，那即便誅仙四劍在手，今日也很難有所斬獲。不是因為誅仙四劍不如萬古青木，而是因為對方的功力在自己百倍千倍之上，這種可怖的功力積累，使越級挑戰毫無可能！就算和他同等境界，劍宗之主也自問不是他的對手。

「來得好，呔，混天拳法！」名喚混天大聖的猴子一拳轟出，暴尖暴出一記與體形完全不配的巨大拳影，這拳影充塞天地，足有數座山峰之中。只聽砰的一聲，拳影與萬劍歸宗所化的長劍互相涅滅。

「這……這……不可思議……」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被驚呆了，就連飛速賓士中的劍宗少女也停止了賓士，回首望著十萬妖山核心那一株貼著雲霄的參天巨木。嚴格的來說，這已經不算一棵樹了，應為任何一根數都不可能長成這樣的高大。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甚至更短，這荒蕪偏僻的妖族大山中就多了一頂插入雲端的碧樹。

「劍宗的道法果然有些門道，我這一拳崩天裂地，就是大海也要被我打枯一半，居然才堪堪破了你的劍氣。好！好！老頭有些門道，再接我一拳！」

三指一屈，劍宗之主食指抵住土黃巨棍，其餘兩指掐了了劍訣，只聽漫天龍吟，無數三寸左右的晶瑩由劍宗之主的寬袍中射出，密密麻麻的沒入了土黃的棍影之中。

「萬仙伏首，一劍誅仙！」

五指一松，冥冥中一根無形的弦的似乎被撥動，在這根無形弦的牽引下，誅仙劍脫手而出，化為疾電飛出。

轟！

銀光一閃，叢叢山峰上空，一縷銀芒閃動，誅仙劍已落入劍宗之主手中。劍宗之主剛剛握住誅仙劍，混天大聖立即臉色一變，不止是他，妖皇、天妖、撼天妖帝心中同樣升起一種強烈的危險感，三人臉色狂變。

劍宗縱橫天下，統領萬派那早已是三千年前的事了，而劍宗與妖門的協議簽訂還要遠在這之前，這件事情，在道門內有些隱晦的記載。妖族與道門向來勢不兩立，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劍宗做為萬派之首，當初未必沒有掃蕩妖氛，殺盡群妖的決心。只不過，信心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

天地震動，劍宗之主手掌前端，一根由真氣凝聚而成的土黃色長棍憑空浮現，長棍粗達數尺，長不知多少里。這一棍毀天滅地，就是一座山峰也要打暴，但到了劍宗之主手裡卻是一動不動，無法寸進。

萬古青天大帝沉默片刻，終於道：「這件事錯在我們，妖皇不知深淺，撤自將戮仙劍帶入妖族封印。」

在說到「劍宗傳人」的時候，林君玄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大意識透過虛空注視著他，在這種強大的超出想像的存在面前，林君玄生出一種全身通透的感覺，那是全身赤裸，毫無秘密的一種體驗。

得了這一口精純劍氣，誅仙劍突然消失在了空中。混天大聖臉色狂變，幾乎不假思索，身形往後一躍，便躍入其他三皇中間，同時瘋狂叫道：

噝噝！

「既然是萬古青天大帝出面，我就不再追究，此事就此揭過！」

想一想，當時的劍宗之主號稱是千古奇才，功參造化，曠古爍今，乃是斬過三屍的人，再往前一步，就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天地崩壞而自身不毀的仙人至境。以這樣的修為，加上誅仙四劍都沒能拿下萬古青天大帝，可想而知他的修為有多麼恐怖。這樣一個強者若是鐵了心報復，避過強者，專門襲擊弱者，道門的損失必將極其慘重，或許除了道門最頂尖的一些強者外，其他人都逃不過他的殺手！

「萬古青木……傳說中妖族的鎮族神器……」李擒龍行走江湖多年，其所閱之書涉獵極廣，雖是初次見到，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傳說中的妖族神器。與劍宗神器一樣，這根萬古青木傳說中也是妖族傳承至上古妖族某位大聖的兵器，擁有鬼神莫測的能力。

「你是劍宗是第多少代傳人啊！」一股唏虛的味道從這妖族神秘的第五皇聲音中傳出，令人禁不住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這位神秘的妖族第五皇見證了無數歷史變遷，目睹了無數個滄海桑田。

沉默了一會兒，萬古青天大帝繼續道：「這樣吧，我給你一粒『造化丹』。有了這粒造化丹，你的斷腿就會重新長出，這樣就不必等到你進入吞氣境界才能恢復斷腿。」

「此外，作為這件事件的補償，我也會約束眾妖族，日後妖族中人若遇到劍宗傳人，避讓三里，不可與之衝突。這件事出在妖皇身上，如果日後劍宗傳人遇到危險的話，就由他出面施以三次援手，你看如何？」

呼！

「不錯，當初在妖族與劍宗那份協議上簽名的，正是我！」妖族第五皇一開口，眾人皆嘩然，連李擒龍也不禁露出震動的神色。

一道嘆息傳出，如果說妖族四皇的聲音是洪亮的話，那這道聲音就是天地本身在發音，長長的嘆息帶著一股子古老的味道。

這混天大聖玩心極大，劍宗之主卻無心陪他玩。

李擒龍曾經乃是真傳弟子，如果沒有玉皇頂那件事，乃是板上釘釘的掌門侯選。在方寸宗一些機密的典籍上記載，劍宗掃蕩群妖的舉動遇到了極大的抵抗與反彈，那個抵抗的來源就是妖族一位名喚萬古青天大帝的強者。沒有人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麼，只知道，劍宗之主曾經和他約戰虛空。兩人戰鬥了十天十夜，劍宗之主雖然擊敗了他，但根本無法擊殺他。而這位萬青天大帝也坦言，道門或許能掃滅妖族，但也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木頭老大，老頭子動用了劍宗傳承數千年萬劍圖錄，你還不出手，難道想看我們幾個死在這誅仙四劍手下嗎？」瘋狂的叫聲透露的歇斯底里和懼怕連裝都裝不出來，混天大聖已沒了初始的漫不經心和玩態。誅仙四劍作為劍宗鎮派神器，曾經壓服劍道萬門，道門萬派，連帶十萬大山的妖族都要臣服其下。

轟！

「混天大聖，你也接我一劍！——誅仙劍，歸來！」

這萬古青天大帝雖然為第五皇，實在其他妖族四皇之師。與劍宗之主戰敗后，萬古青天大帝感到妖族強者太少，便在妖族中收了四個天賦異秉的妖物作了徒弟，這就是妖族四皇。這萬古青天大帝存在的時間極其悠久，認真起來，還遠在劍宗成立之前。這般古老的時間，自己修鍊的加上所涉獵到的上古、太古功訣極其繁多，是以教出的四個弟子居然沒有一個是道法相同的。

「咔咔咔！」隨著這道聲音，百人合抱，通體青綠，宛若碧玉雕成的巨木破地而出，這根碧綠巨木看似生長極緩，一絲一毫的增長都收入眼底，但眨眼間，便長成了數千丈高下，並且還在在極速增長，在這巨木的頂端，一道道枝幹如雨後春筍般長出，一根根抽芽，生葉，發杈，再抽芽，生葉……每一片樹葉，都宛如一片上等的綠玉精心打磨一般，透著一股子蔥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