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神國篇
第043章 人生、試煉
「鄭，這樣是不好的。」看著鄭雙龍，立華奏輕聲的說道。
摸了摸立華奏的頭，鄭雙龍笑著繼續說道：「哦，直井文人，你的人生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竟然養成了這樣的性格，真的有點好奇呢，能夠說說嗎，在仲村由理通過試練的這段時間，聽聽一個人的人生，也算是一種補不錯的消遣。」
【真的很不容易呢，那樣的試煉，那麼幸福的世界，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能不能醒過來呢，沒有想到，這個笑女孩有著這樣堅定的信念呢，如此堅強的心呢，真的是非常的厲害呢。】看著眼中蘊含著堅定的仲村由理，鄭雙龍有點佩服的想到。
【奏還是太過善良了，不過，真是這樣的奏，所以才那麼的耀眼，那麼的吸引我，不是嗎。】
槍聲響了起來，直井文人倒下了，被自己發出的子彈給擊倒了。轟擊到鄭雙龍身上的子彈，反彈了回來，在直井文人的胸口開了一個洞。血染紅了直井文人的衣裳。
天地開始了震動。像是被無形的大鎚轟擊著似的。
靜靜的天空之殿，突然出現了數十個間隙，吐出了近百個人，他們都是有著靈魂，有著和NPC不一樣的靈魂的真實的人類。
「稍微等一下。」看著仲村由理似乎要發問了，鄭雙龍擺擺手說道。
「就一個澀柿子，幹嘛高興成那樣，不過，文人也真有一手。」
世界開始了崩壞，城市消失了，街道消失了。行走在街道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的人也消失了。
躺在血泊中，看著美麗的天空，仲村由理有點感慨的輕聲的說道：「我回來了。」
「安心，我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不過，一件事情說好幾次這樣的事情，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呢。」感覺到了仲村由理的不滿的鄭雙龍，笑著說道。
「這樣理所當然的幸福對於我來說，能接受嗎？」
抱著立華奏來到了直井文人的面前，看著倒在了自己的子彈之下的直井文人，鄭雙龍平靜的說道：「看不清楚情況，分不清楚強弱，自傲而自卑，原本看到你將死後世界戰線給全滅，聽到了你的神之宣言，還對你有一定的期待，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罷了。剛剛高看了你呢，真是遺憾呢。」
看著獃獃的直井文人，鄭雙龍認真的說道：「站在我面前的人只有你，我除了認同你之外還能夠做點什麼呢。你的人生，不是虛假的人生，是真實的人生。」
「失去這份記憶，性格也隨之變化，那樣就能接受了吧！」
看著這蔚藍色
說著，鄭雙龍身後出現了一個間隙，鄭雙龍抱著立華奏就這麼走入了這個間隙，消失在這個操場中。
輕輕的摸了摸立華奏的頭，鄭雙龍輕聲說道：「奏，我沒有說假話哦，也沒有說反話，不是嘲諷也不是譏笑，而是這個直井文人的人生，真的是不錯的人生，努力過，奮鬥過，希望過，絕望過，掙扎過，糾結過，開心過，傷心過，明明是那麼充實的人生，明明是這麼有意義的人生，明明是這麼真實的人生，卻說說是虛假的人生，如果這樣的人生都是虛假的人生的話，我的人生，那盜來的身體，借來的名字，騙來的親情，一切成幻的人生，又是怎麼樣的人生呢。如果他的人生都是虛假的人生，那麼，我的人生又是什麼樣的人生呢，完全不存在的人生嗎，有點失落呢。」
輕輕的對著立華奏搖搖頭，表示不是時候，現在不是讓這些個死後世界戰線的戰鬥成員們復活的時候。
「艱苦的修行，是有成果的，我終於在展覽會上得獎了，作為哥哥來說是個完全不行的結果。但是作為我來說是現在能取得的最好成果。」
正常的學院生活，幸福的學院生活，開心的學院生活，無憂無慮的學院生活，有一點青春期的煩惱的學院生活，每天都是歡笑的學院生活，這麼美滿的學院生活，讓仲村由理都迷糊了，迷惑了，這樣滿足的學院生活，差一點讓仲村由理忘卻了死後世界戰線的事情，忘卻了自己那不幸的人生。差點就在這個試煉世界好好的生活了下去，在這個試煉的世界好好的交友、戀愛、結婚、成家，然後幸福的結束自己的人生，那一點遺憾都沒有的人生。
「好美麗的地方，由依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抱著吉他的由依，躲到了岩沢麻美的身後，小心翼翼的伸著頭，對著身邊躲到了尚子身後的入江美雪問道。
「在展覽廳，我忍不住的哭了，欣慰的哭了。我的人生有意義了。」
聽到了鄭雙龍的話語，立華奏踮起腳尖，伸手摸著鄭雙龍的頭，無言的安慰著鄭雙龍。
「真實的人生嗎，那你會認可嗎，這樣的我。」看著天空，直井文人用著虛無縹緲的聲音問道。直井文人已經迷茫了。
真的有神靈嗎，因為自己等人的行為觸怒了神靈。所以神靈要對我們進行懲罰嗎。小心翼翼的躲到了椎名的身邊的游佐，有點心悸的想到。
「人生嘛，自己那個虛假的人生嘛。」聽到了鄭雙龍的話語，躺血泊中的直井文人，喃喃的說道。
「太好了，贏了哥哥。」
同學們消失了，老師消失了，整個學院再也看不到一個人了。
「被一個奇怪的眼睛給吞噬而來到這個世界的。」尚子摸了摸身後怯生生的入江美雪的頭，輕聲說道。
只有索取，沒有回報的感情是不長久的，只會索取而不知道回報的人，完全的不可能在社會上生存。等價交換才是世界的真理。
「什麼意義，不是說……」仲村由理不滿的說道。
學院消失了，班級消失了，仲村由理站在一個人都沒有的荒野之中。
仲村由理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數十個間隙展開了，將死後世界戰線的所有成員，將這個世界上所有游佐靈魂的成員，吞了進去。
看了看這個血染的操場，鄭雙龍轉身抱起了立華奏，輕聲說道：「而且，這裏可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呢，這樣的環境，太差呢。」
「所以我要戰鬥，不斷去戰鬥，因為那樣的人生，一輩子都不能接受！」
「……我人生的意義……這雙手無法繼承工房……也無法自立。我的人生就是照顧他一輩子嗎！！」
「真是膚淺。」看著因為突然來到這裏而躁動著的人群，緊緊的握著小太刀的椎名輕聲說道。
【因為這樣的人生而缺乏了信念嗎，缺少了對自己的信念，所以才會有著這樣自傲而自卑的性格嗎，真實一個貪念的人呢，不過，這樣才是人類不是嗎，需要別人的人類。】看著迷茫的直井文人，鄭雙龍有點理解了。
仲村由理捂著傷口，大聲的說道：「這樣就最好了。那麼……」
立華奏雖然很純潔，但是也是非常的聰慧的，既然滿足了的自己已經不會消失了，那麼受傷了，死亡了還是會復活嗎，立華奏有點擔心。
兩下。天空出現了條裂痕。
「歡迎回來，仲村由理。」看著從夢幻般的世界中回來了的仲村由理，鄭雙龍帶著溫柔的微笑說道。
「但這所謂的轉世算什麼？那已經不是我的人生了！是其他什麼人的人生了。」
看著這個只有著幸福的生活，看著善良的溫柔的同學們，看著這個美好的班級，看著盡職盡責關心同學的好老師，看著這個如童話般的地方，仲村由理站了起來，笑著，哭著，帶著覺悟，發自內心的說道：「很幸福吶，這麼幸福的景色。」
「我不是死了嗎。這是怎麼回事，是那位大人做的事情嗎。」摸了摸
「修行是非常殘酷的。我的哥哥離我太遙遠了。但是我一直在挑戰，要把自己的人生變得有意義。絕不回到獨自一個人玩的那種日子。」
「一場事故，哥哥死了，『死去的人，是你。』周圍的人是這樣對我說的。」
「可是，殘酷的人生，可惡的命運，……那個父親卧床不起了，好像沒有恢復的可能了。已經無法再轉動旋盤了。別說教我做陶瓷了，連訓斥我也做不到了。喂他吃飯時他會溫柔地微笑。」
「沒錯，活著的我是哥哥。我和哥哥替換了。死了的那個成了我。然後有意義的人生開始了。」
雖然愛情是完全不講道理的，雖然愛情是完全顛覆等價交換法則的，但是為了立華奏，為了照顧立華奏的感情，為了立華奏的那份純真，鄭雙龍能夠放棄清洗這些個靈魂，讓他們進行選擇，選擇留下或者離開。鄭雙龍不想立華奏傷心。鄭雙龍也是可以為立華奏付出的。
「老師，你明白嗎？」
獃獃的望著天空，直井文人留下了眼淚，幸福的眼淚，被認同了的眼淚。最後，閉上了眼睛，滿足的死了。
「等等！！」看著鄭雙龍離開了的仲村由理大聲的喊道。
鄭雙龍要在這裏構建神國，要將這個死後世界轉化為自己的神國。死後世界戰線的成員們，或者說，所有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的靈魂都是應該被驅逐，再狠一點的話，所有來到了神國的靈魂都應該被消滅。神國重地，怎麼能夠讓這些個人隨意玩耍，把神靈當成了什麼，神的威嚴，不容褻瀆，神的國度，不容污染。不信仰神的人，對於神之國度來說，就是一種污染。
「『死了的人，是你。』那時死的確實是我。從那時開始努力著的一直都是哥哥，在這裏的也是哥哥。只有父親和哥哥……我的人生是虛假的。我不存在於任何地方。」
一個巨大的間隙在主殿中出現了，近百把椅子出現在了這個天空之殿中。
但是，該怎麼說呢，不愧是心有著大執念嗎，這幸福的、美滿的、讓人沉醉的絕對絕對沒有半點缺陷的生活還是沒有留下仲村由理的心。對神的怨恨，對那奪走了自己弟弟妹妹的不合理的人生的恨意，最後，對死後世界戰線的同伴們的保護慾望，讓仲村由理，回過神來，明白了，明白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怎麼回事，我剛剛還再交戰中呢，怎麼突然就到了這裏。死後世界有這樣的地方嗎，為什麼我從來就
「我們生在一個陶瓷大師家。我和雙胞胎的哥哥。哥哥在很小的時候就嶄露頭角，作為家業繼承人被大家所知。而我，只是每天待在家裡玩。沒有父母和其他人的任何期待。過著毫無意義的人生。」
因為這詭異的方式，這些個年輕人，都心悸不已，因為恐懼，而躁動不安。
可是，因為立華奏的存在，因為立華奏的心意，因為立華奏的善良，因為鄭雙龍對立華奏的感情，所以，鄭雙龍給予了這些個靈魂一個選擇，一個放下一切，開始新的人生的選擇。這是神的憐惜。
整個世界碎掉了。像玻璃一樣碎掉了。試煉接受了，仲村由理成功的渡過了試煉。
「以療傷為名遠離塵世，開始了叫做康復治療的嚴酷修行，每天受父親的訓斥。」
自己的人生，真的是真實的人生嘛。
最想聽的話語，就是認可我的話語。
看著獃獃的看著自己的直井文人，看著用渴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直井文人，鄭雙龍有了那麼點好奇了，或許是因為馬上要成就真神，或許是因為立華奏答應了自己將永遠和自己在一起，或許是因為心情愉悅，鄭雙龍笑著對著倒下了的直井文人說道：「喂，那個誰來著。」
天空暗了下來，明明是大中午，卻出現了血色的黃昏，那暗淡的黃昏，那讓讓你迷醉的虛無，那代表著黑暗，代表著不詳的暗紅色，染滿了整個世界。
「這就是我的人生，是不能託付給別人，也不能被別人奪走的人生。」
【自己不是也因為人生的虛幻而迷茫了一段時間嗎，自己也不是對那虛假的人生而悲傷了一段時間嗎，這樣的我，應該給予同樣迷茫的人，救贖吧，雖然，就一句話的事情，但是，這或許就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呢。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苛刻這一句話呢。希望當我也陷入了迷茫的時候，也有人對我說一句話，一句可以拯救我的話語吧。】
天空之殿。
從迷茫中回過神來的仲村由理，堅毅的看著鄭雙龍，大聲的說道：「是的，我回來了，我終於從那個世界回來了，真的很不容易呢，不過，我回來了，那麼，按照約定，鄭，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呢。例如，有關神靈之類的事情，有關於你剛剛言語中的意思。」
「啪啪！」放下了立華奏的鄭雙龍忍不住的鼓掌了起來，笑著說道：「真是不錯的人生呢。」
一下。世界
三下。那裂痕變得非常的巨大了。
「這是什麼地方。」看著這個美麗的天空之殿，仲村由理詫異的問道。被間隙吞噬了的仲村由理，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來到了這個夢幻般的宮殿中，這真的有點不現實呢。
世界開裂了。裂痕遍布了整個世界。
「直井文人。」在鄭雙龍懷中的立華奏輕聲的說道。
在直井文人說著的時候，立華奏扯了扯鄭雙龍的衣角，指了指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死後世界戰線的成員。
……
「對我來說太過耀眼了，大家都活在這樣的時光里。真好，真讓人羡慕。」
聽著直井文人的話語，鄭雙龍有點好奇了，虛假的人生，和自己有點相似呢，於是，鄭雙龍對著直井文人笑著說道：「虛假的人生嗎，我更有心情了，說說吧，反正現在時間還早，那個仲村由理從試煉中出來，最起碼要十五分鐘，這段時間，絕對夠你說的，好了，讓我們來欣賞一下你那個所謂的虛假的人生吧。」
「從這裏消失的話，能從新再來嗎？」
「神啊！！！」
看著仲村由理，鄭雙龍笑著說道：「當然，承諾就是承諾，既然你已經成功的通過的試煉，那麼，我就會好好的解答你的疑惑。」
聽到了鄭雙龍的認同，直井文人不由的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光輝閃耀，鄭雙龍帶著立華奏出現在了這個大殿中的信仰王座之前，坐到了那信仰王座之上，鄭雙龍看著這些有點獃獃的傻傻的躁動著的人群。平靜的說道：「歡迎來到我的天空之殿，人類！」
不安在人群中傳播著，雖然口中一直喊著想要對神靈控訴，但是，真的遇到了這種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的話，又有幾個能夠真真正正的鎮定下來呢，死後世界戰線的成員不過就是一些普通的高中生罷了。
班上的同學們，都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站了起來的起來，大聲的嚴肅的述說著的仲村由理。
「那時，我看著父親，開心的想到：太好了。就這樣跟著嚴格的父親繼續修行下去，然後成為日本第一的陶瓷家。」
「人生對我來說是僅有一次的，是在這裏，在我的心裏……僅有的一次。」
「由理！！」看到了仲村由理的野田，大聲的喊道。
「不能推脫，不能忘記，不能消除，不能蹂躪，不能一笑而過，也不能被美化，什麼都不能！只能面對如此真實而殘酷，無所作為卻僅有一次的人生。」
認同嗎。我讓其他人失望了嗎。聽到了鄭雙龍的言語，被自己的子彈給擊倒了的直井文人獃獃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