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混沌空間

顧紅葉臉上又露出那絲促狹的笑意，說道：「我要是修鍊過，我會困在結丹期不能寸進，最終坐化了嗎？」

他飄浮在空中的影子看著顧顏，神色變得有些感懷。「你身上帶著混沌靈脈，所以才會觸動我布在紅葉谷中的陣法，這個陣法本來是我當初布置來考驗後輩子弟的，可惜，幾千年來，只有你一個繼承了先祖血脈的後輩前來。再過幾百年，或許我的神識也會消散了。那時候，就算你再來紅葉谷，也不能再得到先輩的傳承了。」

一幅幅畫面飛快的從她的腦海里閃過，她彷彿是一個旁觀者，抽離了自己的神識，冷靜的觀察著識海中的變化。最後她不由自主的喊道：「果然是元氣存焉！」然後那個光團就像是被針輕輕扎了一下，「撲」地爆炸開來。然後變成了充沛無比的元氣，拚命衝擊著她的識海，顧顏的識海在無奈之下向著四周擴散，越變越大，幾乎變成了以前的數十倍。

顧顏意識到這個剛見面的祖師就要離自己而去，她不禁生出濃濃的不舍之情。看到他的身影越變越淡，叫道：「紅葉祖師，到底什麼是混沌靈脈，問天錄又是什麼？」

這裏就像是鴻蒙未開的樣子，只有頭上的青天，腳下的大地，周圍茫茫的一片，她只能感受到身邊的氣體不斷的盤旋，一陣一陣的風吹過。顧顏把神念放開去，發現這裏似乎沒有邊際，但神念只到周圍十幾丈方圓就止住了，她不敢多待，收起神念，青光一閃，她又身處在那個大廳里了。

顧顏想去思索這十六個字的意思，卻覺得腦子像被錐子狠狠的扎了一樣，根本不能思索，這十六個字卻像有形狀似的不斷在她識海里膨脹，好像自亘古而來渾厚無窮的奧意在她的腦海里拚命的膨脹，無比龐大的信息不停的衝擊著她的識海。那個雞蛋大小的光團飛快的旋轉起來，裏面的像開了鍋似的沸騰。然後開始向四周膨脹，速度由慢至快，最後充滿了她的識海，一股極大的力量要衝破她的識海鑽出來。

顧紅葉正色道：「我不是戲弄你。你既然選擇了混沌元氣與靈脈同修，那麼就應該知道，你走的是與常人不同的路。在這條路上，沒有人能幫你，你將在那條求仙的大道上孤獨的求索，直到最後成功，或是化為煙塵而止。或許，有朝一日，你能遇到那些上古時期的仙人，他們才能夠指點你吧。」

與此同時，地面飛快的震動起來，這座大殿開始左右搖晃，顧顏的周圍閃爍起了幾個五色的光團，她抓緊了那枚玉牌，然後光芒就閃動起來，淹沒了她的整個身軀，傳送陣隨之啟動，當顧顏的身影消失的時候，紅葉谷內也發出了隆隆的響聲，隨後谷口就被一陣煙霧所籠罩，伴隨了顧氏一族數千年的紅葉谷，此刻開始不見天日。

她剛剛出來，就聽到顧紅葉肆無忌憚的一陣狂笑，「你果然修成了混沌空間！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修成混沌空間！」

顧顏看著他有些落寞的眼神，居然生出了些許感傷。這時她忽然覺得顧紅葉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就聽他說道：「我的神識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這座紅葉谷以後將會封閉，除非是元嬰期的高手，否則是打不開它的。這是啟動法陣的玉牌，你築基成功之後，可以再回來一次。」說完一塊晶瑩的玉牌掉在地上。

顧紅葉攤攤手：「一成都沒有。」看著他淡淡的臉色，顧顏忽然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

顧紅葉這時的影子已經變得極淡了，像水波紋一樣開始擴散開來，好像馬上就要變成虛無。四周傳來他淡淡的聲音：「這些，都靠你自己去摸索吧，我已經不能教你什麼了……」最後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空氣之中。

顧顏在這時做出了一個下意識的決定，在後來的很久，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抉擇，但無疑讓她受益終生。

顧顏用神念輕輕的窺探了一次，感覺就像自己將靈器存入法寶袋一樣。她驚訝著實踐著自己的想法，慢慢的感應著那個空間，然後全身心的沉浸進去，接著，她的身體就在這裏消失了，而她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四周全是一片青茫茫的空間里。

她下意識的念道：「陰陽之合，一以統同，吁炎吹泠，交錯而功。」

顧顏有些疑惑，她忽然敏銳的想到了，問道：「難道祖師並沒修習過這套功法嗎？」

「那祖師對我的修鍊有幾成把握？」

無邊的氣體中有一些看不清顏色的，就慢慢的分離了出來，浸入到顧顏的識海中去，然後她的痛感就開始慢慢減弱。另外的氣體則分成了淡青色和土黃色的兩個氣團，分別升降，在她的識海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顧顏似乎在那裡面感受到了一種蓬勃的生機。一股比外界濃郁成百上千倍的靈氣，從裏面散發出來。

這時她身體的經脈開始不斷的震動起來，那些元氣似乎有了感應，要從她的識海里衝出去，鑽進她的經脈。但似乎被一層看不見的薄膜阻隔著，顧顏覺得有一種看不見的吸力在牽引著兩者向一起聚合，但與此同時，顧顏感覺到她的識海在飛快的擴大，神念也開始增強。究竟是放開經脈，讓兩者聚合，還是繼續將這股元氣留在識海之中呢。

顧顏的識海被撐的快要爆了，強烈無比的痛感讓她幾欲死去，偏偏這種痛感只來自她的識海，卻與她本來的身體分離，讓她有一種靈魂抽離的感覺。這時那十六個字開始不斷的震動著她的神識，每一下都像針扎的一樣，但這種針扎的感覺卻能夠減輕她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