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二 知北游

第62章 頭顱何在?

卷二 知北游

第62章 頭顱何在?

無方沉聲說道:「他是要搜集星海魔君的神魂,讓他從死地復生!」
他將手中的圖畫一展,頓時如經天長虹一般的延伸了數十丈長,無盡的白光向著顧顏的虛影投射過去,像是要把她的軀體完全吸附進畫中。
岳明戈一口氣說完了這一連串的話,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顧顏,「顏道友,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的真名。但方才范思賢在空中用九血搜魂陣,居然搜不到你的神魂,難道你是一位修魔者,有秘法逃脫他的掌控嗎?」
顧顏淡淡的道:「你若不說出來歷,把剛才的問題解釋清楚,我不介意先剷除一個未知的禍患。」
洞穴外面陰風慘慘,幾桿陣旗迎風搖擺著,在寒風之下顫顫巍巍,像是隨時都有倒下的危險。
這時范思賢已經拿起了第九桿旗,迎風招展之下,第九個人影浮現在半空,那是一個身著青衣,神情淡然的少女,正是顧顏!范思賢疾聲喝道:「頭顱何在!」
岳明戈苦笑道:「顏道友行事果然是果決,實不相瞞,在下並非海外的修士。」他神情肅然的說道,「在下來自上清宮,是掌教鳴玉真人親傳入室弟子。」
這位范家主伸手一招,第二桿旗就飛到他的手中,迎風一展,又有一條光柱飛起,一個人影浮現在半空,與先前的過程相同,又是一條血影,與那對護膝融合在一起。如此三番,直至八條血影都與那副戰甲融合起來,本來只是一個虛影的戰將已經漸漸變得實體化,只是肩部以上仍然是空空的。
顧顏頓時動容!她來洛地不久,但在海外的時候,就聽洛地的修士說過,上清宮的掌教鳴玉真人,擁有結丹後期的境界,是洛地修為最高深的修士,據說是洛地近千年以來,最有希望結嬰成功的人。他的親傳弟子,至少能與一個修仙家族的族長比肩,居然會毫無聲息的混進了這裏
這時就覺得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喝了一聲:「走!」然後她的身影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岳明戈愣了一下,苦笑一聲:「二位,現在我們同處一室,都是患難之友,難道還對我有什麼懷疑嗎?」
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岳明戈,掌心托著那盞燈,紫色的火焰在燈芯上不停的閃爍著,另一隻手掌夾著三支銳金箭,錚錚的作響。另一邊的無方雖然沒說話,但也用十分凌厲的目光看著岳明戈,顯然都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顧顏不禁悠然神往,她彷彿又回到了在混沌空間內的時候,無數的景象衝擊著她的腦海,那些可以翻江倒海神通廣大的修士們,肆無忌憚的展開著他們的爭鬥,日為之魘,月為之蝕,天地為之折服,風云為之變色。
無方也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岳兄身為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會化妝成一個無名的鍊氣修士,到這裏做生死之搏嗎?」
顧顏強撐著站起身來,向無方道了一聲謝,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岳明戈繼續說道:「上清宮創派的祖師,就是在當年的大戰中倖存的一位修士。他在玄水之地扶持起了范家,主要的任務,就是讓他們看守住太華山,牢牢守住當年由九位修士用玄門秘術設下的法陣,鎮壓著那件遮天戰甲!」
顧顏只覺得頭痛欲裂,像有無數根鋼針在拚命的攢刺著她的識海。法寶囊內的頭盔在不停的震動,像是要衝破她的束縛飛出來。
「范思賢用的是血祭之法,讓被分為九個部件的戰甲,各自認主,尋找一位最契合自己的主人。然後用他們的精血元氣,重組星海魔君的身軀,然後再將戰甲上的怨念,煉化成為神識,最終使這個虛影凝結成為一個實質的生命。這就是九血煉魂之法!
「這是修魔者中一種十分陰毒的法術。星海魔君當年殞落在此地,這裏就是遺留下來的古戰場。他被十幾名修士圍攻,最後亂刀分屍,他的神識雖然散去,但遺留的怨念卻不能消退。依附在他的戰甲之上,需要用道家的玄門秘術鎮壓,經歷上萬年才能夠化去。」
岳明戈嘆道:「我此來身負重任,這時多說些也無妨了。在數萬年之前,修仙者與修魔者曾經進行過無數次的大戰,洛地是主戰場之一。這座太華山,當年就是星海魔君殞落的主戰場。本來玄水之濱,並沒有這座太華山,那是當年那些具有翻天覆地大神通的修士,用絕大的法力,削平了無數土地,硬生生拔起來的這座山峰!」
已經布置好法陣的岳明戈沉聲說道:「這並不是不可能!」他盤膝坐在地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像是方才布置法陣,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
顧顏驚道:「這怎麼可能!」一個修士,無論他生前的修為如此高深,殞落之後,軀體就會化為埃塵。強大的修士,可以將自己的神念留在世間,但那只是一縷神識,遠不如本體的強大,通常隨著年深日久,或者本來任務的完成,就會隨風化去,變成天地間最為根本的元氣。死而復生之類的話,只不過是凡間那些凡夫愚婦們的傳說而已,作為一個修仙者,顧顏清楚的知道,世上根本不會有這等事!
顧顏似笑非笑的說道:「岳兄果然慧眼,能看出這麼多東西,只是不知道,你希望我是,還是不是呢?」她同樣注視著岳明戈,「岳兄號稱是來自海外,來歷難測,對此地的掌故卻又了解的十分清楚,我倒是有些懷疑,你是范思賢派來的卧底呢?」
等顧顏覺得識海中的刺痛減弱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地穴之中。身邊站著的是黑衣的無方。而岳明戈則站在洞穴口處,面色凝重的擺動著面前的幾桿陣旗,在前面布下了一個小型的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