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此去馬蹄何處？
第387章 玄秘之說
顧顏皺起眉來，他這個樣子，倒像是中了符篆，或者什麼禁咒，她轉頭看著衛伯，眼中露出詢問之色，「這是怎麼一回事？」
衛伯用手指著，大喊道：「有人殺了他們！」
那個老水手驚恐的看著她，其它的人都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衛伯咬了咬牙，忽然走到顧顏的身前，跪倒在地，說道：「晚輩願意為真人效命！」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說道：「那一次，幾乎成了我們所有人的夢魘，同行的三十個人，只有四個最後能活著回來，我們都約定好了，不會把那次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就會遭到反噬。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他們點燃了無數的燈火，月亮，極大的月亮，降臨在山頂上，梧桐之神，就站在那裡……」
顧顏負著雙手，靜靜的站在船頭之上，衣帶在微風下輕輕的向後飄揚，天色已漸漸暗了，雪白的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有著一種難得的靜溢與和諧之美。
他嘴裏顛三倒四的，也不知說得是什麼，衛伯有些尷尬，還想再逼問，顧顏擺了擺手，「算了，他不過是個凡人，也說不出什麼來。聽他的意思，這似乎是與子午谷的事情有關，你知道什麼嗎？」
顧顏的眉毛一挑，她用極為銳利的目光看著那名老人，說道：「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伯搖了搖頭，「子午谷的道路崎嶇難行，已經多少年沒人從那裡走過了，不過聽說，最早的時
顧顏笑了笑，也不理會。老水手驚魂稍定，這才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他並不是修士，雖然也有些淺薄的靈根，但註定修不到築基，是被家族拋棄的對象，所以少年時，他就獨身出來，行走于中原與東南之間，賺些靈石。對這條路徑十分的熟悉，在數十年前，他曾經應一位客人高價的邀請，去走過子午谷這一條路！
不用顧顏說話，衛伯就衝上來，抓住了他的脖領，兩個白須白髮的老人互相對著，看上去似乎是有些詭異。衛伯怒吼道：「這是仙人，你知道嗎，如果你不照實說的話，小心你的小命！」
衛伯現出怒色，還沒說話，顧顏已經淡淡的說道：「何必強人所難，我一人駕舟足矣，送他們上岸去吧！」她將手一揮，一道若有若無的雲氣就把那些水手迅速的包裹起來，包括那位老水手在內，然後飛快的向著岸上飄去。
隨後顧顏的長帶一甩，把言歡放在了艙中的榻上。笑道：「還請你帶路了。」說完她掐了一個法訣，雙手向前一揚，周圍的河水頓時變得波濤洶湧起來。一個個的浪頭在船舷上拍擊著，但船體卻穩穩的一絲不晃，一個個的巨浪衝擊著船身向前平穩的行去。
他們現在所
衛伯行走這條路幾十年了，但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囁嚅著不知所以，這時忽然有一個極為年老的水手驚呼起來：「他這是中了詛咒，是梧桐神！」
顧顏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但是從這裏走子午谷？」
她和顏悅色的問道：「他帶成這個樣子，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么？」
顧顏點點頭，在上一次道魔大戰之中，深山中的那些野族們也都被捲入參戰，高黎族人在事後，就被分配了一塊封地，子午谷方圓七千里的土地，都歸他們所有，就如同一個王國一樣。
他飛快的說道：「子午穀道路艱險，曲折難行，我當年曾經跟著一位前輩去過一次，多少認得一些道路，願意為前輩帶路！」
衛伯的心中大定，他笑道：「前面再走十五里，就能看到那條岔路……」他的話音未落，臉上忽然露出了驚恐之色，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岸上，「那是……」
老水手的年紀已經十分大了，滿臉都是深深的像用刀刻出來一樣的皺紋，他臉上有著極為驚慌的恐懼之色，聽到顧顏問他，慌忙的擺著手，「我不知道，我
老水手喃喃的說道：「這是詛咒，他會慢慢的蛻變，變成一棵大樹，然後枯萎掉，最終委于塵埃……」他的聲音很是低沉，襯著淡淡的夜色，有著一股濃重的壓抑之意，讓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顧顏皺起眉來，從上游飄下來，又與高速行進著的大船相撞，把船體都撞破了一個大洞，那是多麼大的衝擊力？要知道，作為一個鍊氣期的修士，除非他是一位體修，否則他的身體，並不會比正常的凡人要堅固多少。聽到那個水手的話，她感覺到漂下來的不是言歡，而是一棵成長了上千年的大木頭！
顧顏不禁的笑了起來，她的言辭中帶出了一絲冷意，說道：「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幻術罷了，既然這樣，我就去子午谷走一遭！」
顧顏低頭看著言歡，他靜靜的躺在地上，兩隻眼睛微閉著，長長的睫毛上似乎還沾著一點水珠，神情顯得十分安詳，像是沉睡去，不願醒來。雙臂筆直的伸手，手放在腰際上。兩條腿也直直的挺著，顧顏用手按了一下，就皺起眉來，他的身體居然堅硬無比，比起一棵成長了千年的大樹還要堅硬，而他的四肢也僵直無比，顧顏試著用手去扳動他的四肢，但卻硬梆梆的一點都扳不動。
衛伯說道：「據我所知，前面不遠，就有一條小路，從那裡轉而向北，用不了兩天，就能夠到子午谷了。」
這時那些水手的眼中卻都
那個水手有些心驚膽戰的上前稟報說：「他就從上游順著水飄過來，像是一棵大木頭似的……」他停了一下，像是覺得這麼比喻不太合適，但又想不出更恰當的，就那麼直挺挺的撞在了我們的船頭上，把那裡撞破了一個大洞，他唉聲嘆氣的說，「恐怕要過幾個時辰才能夠行船了。」
顧顏皺了皺眉，她也不是個願意到處惹麻煩的人，如果言歡沒事的話，依著她處事的手段，她更願意把他帶走，直接帶到中原去。但是，現在他就這樣半死不活的，又算怎麼回事？
衛伯聽到這句話，心頭的一塊巨石才落地，隨即又通通的跳了起來，果然不枉自己搏了這一遭，這位前輩會給自己什麼好處，是靈石，還是靈丹，會不會給自己一粒築基丹？
她的五指一拂，一條長帶從她的袖中飛了出來，把言歡的身體捲住，然後說道：「你們自行前往中原好了！」
這個少年與她分別，大概還不到十天吧，那天自己從衛都的皇城中硬闖而出，黃道人卻選擇了在地底躲避。於是三個人就此分手，顧顏在離開棲雲山的時候，還想著是不是要走一趟衛都，看看這兩個一起經歷患難的朋友。不過想想這時候衛都城的戒嚴令與追捕令大概早就撤消了，他們也不一定呆在那裡，所以這個想法才
顧顏嘆了口氣，「如果他們不是一心要下船的話，大概也不會遭此橫禍。」她的臉色忽然間轉冷，目光無比銳利的刺向了岸邊的樹林，「什麼人在那裡窺伺，出來！」
衛伯有些詫異的望著，天色已暗，樹木中只聽到沙沙的樹葉作響聲，看不見半點人跡。顧顏冷笑了一聲，她向乾坤袋中一伸手，四指中已經夾起了三枚金光閃閃的小箭，她用手一甩，三道金光便如電一般的飛射而去。
顧顏想了想，便說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那麼這件事就拜託你了！」她又笑了笑，「事後，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對於高黎族人，她所知道的不多，只是聽甘碧梧提過一些，他們的傳承，更偏向于上古時的巫蠱之術，擅用符篆與幻術，傳說還有獨特的馭使妖獸之法。他們獨自躲藏在深山之中，不參与外界的爭鬥，但也不希望別人惹上他們。據說在幾百年前，曾經有中山國的一個中等門派，實力與現在的碧霞宗相仿，因為去子午谷附近的山中採藥，遇到了高黎族人，起了衝突，有三個高黎族人喪生，據說其中還有族長的親人，於是，那個門派在一個月後，便神秘的被滅族！而兇手至今都沒有找到。這件事後來傳到了衛東陽那裡，但他也最終擱下了此事。顯然，他也不願意因為一些不認識的人，而惹上高黎族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