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七 少年心事當拿雲

第464章 暗度陳倉

卷七 少年心事當拿雲

第464章 暗度陳倉

肖道臨這時倒停住了腳步,他這番作態,倒有多一半是故作要挾,等南仙子真的開口的時候,他反倒不好馬上便走了。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顧顏開口說道:「好了,大家不要再爭執了,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脫身吧,你們看,這隻豬婆龍似乎就是隱龍澤中的頭領,它一聲吼,這裏的妖獸全都出來了,如果我們被幾萬隻妖獸圍住的話,就算有再大本事,也跑不掉了吧?」
藍湘倒是行若無事的模樣,有些大驚小怪的說道:「呀,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七階的妖獸是什麼樣子,不是說隱龍澤里都很完全的么,這個水潭我也從邊上走過兩次,從來沒見過什麼妖獸啊?」
楊真答道:「這裏應該是子午嶺吧,離雲陽城應該還有兩三天的路程,我們會在這裏停靠半天,積雲峰在這裏也有分部,我會傳信給這裏的弟子,讓他們送些修補的材料過來。」他倒沒有說需要煉器師,看來修補雲舟的事情,他一個人就可以做了。
豬婆龍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妖獸,顧顏修行這麼多年,也只是聽說過,從未見過,這種妖獸不能離開水而生活,但是卻又不能生活在海中,所以只在深山大澤中出沒,她看著這隻豬婆龍一聲長嘯,方圓數里的妖獸們都聞風而動,發出長長的嘶鳴聲,聲音震徹長空,整個隱龍澤都開始震動起來。顧顏不禁皺起眉來,是雲舟上的什麼東西,把這隻豬婆龍引了出來?
顧顏淡淡的說道:「那是因為沒人驚動過地底的那隻豬婆龍,它佔據了隱龍澤的龍淵所在,一呼百應,這裏的妖獸全都聽它的調遣,看樣子,它是鐵了心要把我們留下來了。」
楊真這時已經將那個操舵的弟子趕了下去,自己親自控制船頭,又回身對另外幾個操舟的弟子說道:「衝過去!」
顧顏笑了笑,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南仙子道:「其實子午嶺的兇險,也不差於隱龍澤多少,在這裏,我們照樣有地利的優勢,不用太過擔心,此事早些了結比什麼都好。等交接了之後,明天我們依舊啟程,如果有人要在中途攔截的話,那麼就打上一場便是。反正這些散修們也是用來犧牲掉的。」
不僅是南仙子與楊真,另外兩個今天沒出過手的積雲峰弟子,這時也在裏面,只是他們兩個人都沉著臉不作聲。最先說話的還是楊真,「今天在隱龍澤,是不是有一點過火,會不會被他們看出痕迹?」
這時那位冷眼旁觀的南仙子終於開口說道:「肖兄請稍安勿燥,這次遠行,也實在是本門抽不出人手,不得以而為之,給諸位添了麻煩,如果現在哪位想要退出的話,本門也絕不留難就是。」
南仙子搖了搖頭,「自然是隱龍澤更好,但我們已經不能再脫了,現在也沒有借口再回去隱龍澤,如果輕易轉頭,說不定會被別人發現我們的異常,還是早點了結此事的好。可約好了在什麼時候相見?」
火鴉這種東西,只是很低級的一種妖獸,但是卻讓人很是頭疼。它們通常都是結伴而生存,幾百隻一起出沒,聯手的威力可以與三四階的妖獸相比,而殺掉它們卻拿不到什麼像樣的妖丹,所以一般落單的修士們都不願意招惹它們。這時幾千隻火鴉一起飛來,整個天空全都布滿了火焰,如果雲舟落到了火海之中,那麼想再出去就要頗費一番力氣了。
肖道臨這時已經驚呼道:「這是劍齒神鷹,這種東西不是一向只在天極山脈里出現的嗎,怎麼會跑到這裏?」
這隻巨獸的身軀足有十幾丈長,細長的脖頸,短短的四肢,一個巨大的頭顱像鍋蓋一樣高高的挑起,大嘴如兩扇門一樣的一張一翕,開合不停,顧顏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一隻豬婆龍!」
楊真抬頭看了看天色,「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吧,我們會在子午嶺的中峰見面。」
默言站在顧顏的身邊,有些好奇的向外面看著,指著那裡說道:「你看那邊的烏鴉,十分有趣呀。」雖然現在也算是身處險境,但默言只要站在顧顏的身邊,就覺得安心,不再害怕什麼。
劍齒鷹,是一種只在蒼梧南部才有的妖獸,它的長喙極為鋒利,如同利劍一樣,一般修士的防護法寶都擋不住它的一擊,而且長著一對長長的雙翼,飛行起來迅如閃電,其快無比,向來只在天極山脈中出沒,極少到內陸中來。
顧顏冷眼看著三個人出手,似乎像是都未盡全力的樣子,這時楊真掌著舵,已經衝出了火鴉群,腳下是一片參天的古樹,這時忽然一陣勁風撲面,從下面的樹木中,衝出了一隻身長足有數丈,兩翼展開,足以遮天蔽日的巨鳥,它口中的長喙如刀,兩翼上的翎毛根根豎起,如同鋼羽一樣,向著雲舟下方狠狠的啄來。
楊真說道:「這倒沒什麼,他手中有令符,可避萬獸,幾百里的路程不算什麼,只是這裏不像隱龍澤有萬妖環伺,會不會不夠安全?」
他們都用秘法遮蔽了身形,船上的人一個都沒有發現,只有顧顏遠遠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那兩個一直跟在南仙子身邊,一言不發的人,她原來有些忽視了,現在看來,這兩個人也非易與之輩。這兩個人精通十二小周天禁法,不單能在這些人的眼皮底下隱藏住自己的形跡,而且方圓數十丈內的蹤跡全能被他們掌握。
豬婆龍有著天然的缺陷,就是它不能離開水而生存,所以雲舟飛快的升起,就讓它無能為力,但在這個隱龍澤當中,卻有無數妖獸都聽它的調遣,數千隻火鴉遮天蔽日的飛來,讓所有人的氣勢都為之一退。
楊真這時苦笑道:「肖兄,你我也是認識多久的朋友了,難道還信不過我說的話么?這次要送到雲陽城去的東西,只是受主家所託,是一件對他來說極有意義的物事,並不是什麼重寶,至於寶匣中的東西,你也知道我們的規矩,是絕不能泄露給外人知道的。」
走在雲舟之上,果然沒人見到她的影子,這時月色漆黑一片,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得透不出半點光來,顧顏走到南仙子的船艙外,搖了搖肩膀,小姜就出現在她的肩頭上,然後用朱顏鏡一晃,便可以清晰的聽到裏面的語聲。
站在船頭上的南仙子等人,這時已經來不及回援,只有顧顏離它最近,勁風撲面,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它雙翼上的根根鵰翎,顧顏笑了笑,「默言,你怕不怕?」
顧顏負著雙手站在那裡,並不參与他們的爭論,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她初次去歸墟海的時候,那位錦瑟仙子,曾經拿出過一株靈草,結果把當時在不遠處的魔頭袁不屈引來,引發了一場大戰。那株靈草拿出來的時候,香氣直飄四野,方圓數百里的妖獸都聞風而動,難道這艘雲舟之上,也有這樣的寶物?
楊真這時才緩過神來,他駕著雲舟,向北方疾飛,一直飛了三四百里才停下來,環顧左右,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他便苦笑一聲,「雲舟剛才被那些妖獸們圍攻的時候受了些損傷,我們只能先在這裏停靠了。」
顧顏向著默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兩個人退後了幾步,就看到艙門「哇呀」一聲開了。然後有三個人影無聲的閃了出來,南仙子依舊留在艙室之中,除了她之外的積雲峰這三個人,悄然的下了雲舟,然後向著子午嶺的后嶺而去。
顧顏並沒說什麼,在她露了那一手之後,三個散修之中,便隱隱的有以她為主的意思,畢竟修仙界一切歸到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肖道臨與藍湘也沒什麼異議,不過肖道臨倒是問道:「雲舟有損傷的話,不知要多久才修得好,這裏停靠可安全么?」
她估量一下時辰,大概已到了子時三刻了,她領著默言,遠遠的站在另一邊的一棵樹下,看著這裏的情景,然後她就見到了兩個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子午嶺之下,迎到了楊真的面前。
肖道臨也取出了一桿極長的玉尺,站在船頭上,向著空中一擊,尺頭上就炫出一團斗大的銀光,寒氣逼人,每擊中火鴉群,就爆出大片的銀色火花,然後就有數十隻火鴉掉落下去。而藍湘則用得是手中的一塊玉璧,大概有小孩子的手掌大小,裏面像是有一汪碧水在不停的流轉,濕潤如玉,無數的火焰都被她吸走了,三人同時發力,頓時在火鴉群中衝破了一個大洞,然後雲舟就從這個大洞中鑽了出來。
這些話,默言也能聽見,聽到南仙子小看顧顏,她的臉便氣得鼓鼓的,顧顏倒並不在意,她在想著他們話中所透出來的意思,看來他們這次雲陽之行,果然是一個幌子,真實的目的是要在隱龍澤里交易,果然那隻豬婆龍,是楊真想辦法勾引出來的。
不用顧顏說,楊真早就吩咐那四名操舟的弟子快走,雲舟飛快的向上升去,轉眼間就升到了二三百丈的高空,那隻豬婆龍大聲怒吼著,忽然間天空中飛來了一群密密麻麻的烏鴉,它們扇動著翅膀,把半個天空都映成了紅色。
藍湘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顯然也是贊同肖道臨的意見,她笑嘻嘻的說道:「是啊,說出來大家也好放心嘛。」
顧顏一彈手指,一道冷焰無形的罩在了默言的周圍,把那股熱氣去掉,這時南仙子的手中已經拿出了一面玉版,對著面前的火鴉一敲,發出一記無比清脆的清音,像是有感應的一樣,那些火鴉在被這玉版一擊,便紛紛的向下落去。
顧顏刻意的離得遠了一些,免得被這幾個人所發現,只是在後面遠遠的綴著他們,一直跟著他們來到了子午嶺的后嶺下。
這時楊真已經大聲說道:「加速,向北沖!」在他喊出這一聲的時候,水面上已經衝起了無數的水柱,然後就聽到地動山搖一般的聲音,有一隻巨獸從水面之下緩緩升起,無數的波浪在它的周圍被分開,身上居然一滴水珠都沒有沾上。
默言用力的搖搖頭,大聲說道:「我不怕!」
另外幾個人也就散落的在船艙里坐下,或是打坐修行,或是假寐。這些人都各有自己的艙室,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顧顏張開雙目,笑道:「默言,你想不想看一場好戲?」默言這時睡得正熟,聞言惺松的張開眼睛,不知道顧顏在說些什麼。
肖道臨哼了一聲,「如果楊兄總是這樣推三阻四的話,那恕肖某不能奉陪了,先前的兩件法器之酬,也還給楊兄好了!」說完他做勢轉身便走。
他們雙方並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使了個眼色,然後兩人中的一個就拿出了半片玉符,楊真也從懷中取出了半片,兩片玉符向中間一對,嚴絲合縫,楊真便將手裡的包裹交給了對方。整個動作的過程極快,一句話也未說。那兩個人接過包裹,轉身便走,他們似乎不是趁著法器飛來的,一轉身便沒入夜色之中,看不見蹤跡。
只是他們的好事被自己破壞了,在雲舟上,顧顏一刀斬殺了那隻劍齒鷹,他們便沒有借口再停留在隱龍澤,只能在子午嶺里停靠。而他們相約的人,也會在子午嶺下相會,並且交接一樣東西。大概就是為了這樣東西,他們把這些同行的散修都當做了幌子,將他們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不知道,嘿,有多少只黃雀在後呢?
顧顏笑了笑,「我帶你去看看好戲,但是你要記得,不要大聲說話,免得驚動了別人。」說完她揮手在空中劃了一個符印,然後在默言的頂門上一印,默言就覺得體內一股涼意,然後眼前頓時變得清亮起來。
顧顏笑了笑,她本來不想這樣露出鋒芒的,不過楊真與那位南仙子的行為著實有些詭異,她也不介意小小的顯露一些手段,這隻劍齒鷹聲勢唬人,其實也不過只是一隻五階妖獸而已,她在築基期的時候,斬殺這隻妖獸也綽綽有餘。
雙方交錯而過,劍齒鷹一擊落空,便掉轉頭來,雙翼向內一攏,一道勁風襲來,頓時將雲舟吹得飄飄蕩蕩,如果不是顧顏一把拉住的話,默言就要從上面栽下去。而它的長喙已經向著雲舟的中部刺來。如果刺中的話,這一艘不大的雲舟必然會從中斷為兩截。
顧顏笑了笑,「這個可不有趣,那是火鴉,也是妖獸的一種,大概是被那隻豬婆龍召喚過來,專門與我們為難的。」
南仙子不耐的說道:「就算她再有本事,不過是個散修,還能翻得了天去?像她們這種人,註定是要做炮灰的人物,只是可惜了她的修為,否則的話,招攬到積雲峰,倒是不錯的人選。」
楊真這時緩過神來,說道:「這裏已經離開了隱龍澤的範圍,那些妖獸們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進擊的,畢竟彼此要守自己的規矩。」果然,在遠處追來的那些火鴉,到了數里之外,就紛紛的轉頭離去了,他有些驚魂未定的說道,「還是要多虧顧姑娘的一刀,否則的話,要是雲舟被那隻劍齒鷹當頭撞下來,把我們拋到妖獸群里,那大概沒幾個人能夠生還了。」
這時楊真從外面轉回,說道:「我已經給外面傳了訊,大概後半夜就會有弟子過來,我們耐心等候就是了。」
顧顏一笑,她忽然間飛身掠起,左手一揚,一柄紫色的巨刃便出現在她的掌中,迎風而起,轉瞬間便有數丈長,然後向著劍齒鷹的脖子一刀斬了下去。頃刻間,血光飛濺!
斗大的頭顱瞬間飛了起來,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控制,向著地面直墜,一股暗紅色的血液衝天而起,所有人似乎都被這雷霆般的一擊震住了,藍湘吐著的舌頭半晌才縮了回來,「乖乖,你這才是真人不露相啊!」
這時天空中已經一片黑暗,厚重的雲層把月亮遮得一點光都透不出來,楊真站在了子午嶺下,顧顏看到他的手中提著一個黑布的包裹,呈細長的條狀,只是不知道裡面包裹著的是什麼東西。
顧顏心道:「這是五行遁法!」五行遁法,屬於奇門遁甲中的一個類別,藉著周圍的五行之屬,不用飛行,也能潛形匿跡。只是這種法術較為偏門,一般的修士很少修習。這時,她的心中忽然現出警兆,拉著默言飛快的向後一退,然後就見到子午嶺方圓的數十丈內,全都燃起了衝天的火光,無數的烈焰騰空而起,頓時將天空照得亮如白晝!
肖道臨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陰沉著臉說道:「楊兄,雖然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不該打聽這麼多事情,但現在你們運送的到底是什麼,是不是也該給個準話,免得大家平白送了性命?」
顧顏在她身上施了少清禁法,讓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然後才又用禁法將自己的身形也遮掩起來,她以朱顏鏡遮掩住自己的氣息,又用九嶷鼎中的混沌元氣與自己的混沌空間融為一體,等於化身於天地之內,除非是元嬰期的老怪,否則絕對沒人能發現她的蹤跡,然後她便輕手輕腳的走出來。
顧顏皺了皺眉,子午嶺這個名字,讓她一聽到就會想起子午谷,給人以不好的聯想。她看了看四周,這道山嶺雄長而險要,這時天色漸暗,黑壓壓的如同一隻百足的蜈蚣,橫在大地之上,雲舟所停之地,就是在山陰的一道斜嶺之下。
南仙子「嗯」了一聲,這時她的臉色比開始好看了很多,大概也是剛才共同經歷了一場患難的緣故吧。
雲舟在楊真的駕駛之下,速度奇快,轉眼間就衝到了火焰之前,撲天蓋地的火焰席捲而來,幾乎可以撲到每一個人的臉上,默言被這股火焰一烤,頓時豆大的汗珠就滴了下來。
顧顏喝了一聲:「楊兄,小心!」楊真一甩頭,看到了巨鳥從下面飛來,不禁嚇了一跑,「怎麼引來了這個煞星!」他一轉舵頭,雲舟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掉轉了方向,與那隻巨鳥擦肩而過。
南仙子皺著眉說道:「本來我們用禁波香,引那隻豬婆龍出來,就是想在要在那裡停留的,但是那個姓顧的女子,一劍斬殺了劍齒鷹,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沒辦法只能先到子午嶺來。幾百里的路程,他會不會趕不及?」
楊真掌著舵,向著火海的那一頭直衝過去,這時身後及左右,也分別有著各種的飛禽包抄過來,肖道臨顯然也是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多妖獸全都出來了?隱龍澤以前可沒有這麼危險!」
南仙子這時也開口說話了,聲音也不再像先前一樣的冰冷:「這次敝門出了些事情,實在是給諸位添麻煩了,我也沒想到來路上會遇到這些麻煩。等到了地頭,交付事情之後,本門還有心意奉上,請大家不要見怪。」
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肅穆無比,只有那位南仙子,仍然是一副面沉似水的模樣,顧顏想著她與楊真昨夜所說過的話,在這條路上,必然會遇到某些兇險,難道是應在這裏?而且她能感應到,隱龍潭裡所隱藏著的,必然是一隻極為少見的凶獸,這樣的凶獸如果不是受到什麼刺激或者被人招惹的話,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並且襲擊在百丈之高的雲舟的。
肖道臨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著顧顏,顯然也被她這一擊所嚇到了,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清秀芊弱的少女,居然有著這樣大的力量。
她那天晚上聽到了南仙子與楊真的秘談,知道這艘雲舟之上,一定有著不可對外人言的秘密,難道秘密就在這裏?
楊真問道:「那個姓顧的女子,會不會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