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七 少年心事當拿雲

第521章 玄都秘境

卷七 少年心事當拿雲

第521章 玄都秘境

她的話雖然不假,這幾天來,南仙子等人圍攻顧顏,而她們的手下,包括三名結丹修士在內,對畢真真等三人進行著全力的剿殺,幾個人都不知道出生入死了多少次,只是憑著一股信念牢牢的堅守著,這時忽然間放鬆下來,全都感到一陣脫力,恨不得倒頭在地上,先睡上一大覺再說。
秦重的心中這時生出了深深的悔意,他還是小看了那個女人!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沒有了當年的魄力,不敢再支持年輕人,而只是對積雲峰這樣的大勢力給予支持?還是說,為了斬斷自己最看好的孫子秦封心中的那個結,他一定要將那個女人置於死地?
顧顏拍了拍額頭,她是有些興奮了,還沒有諸鶯想得周全,笑著站起身來,「好吧,那我們就去探一探這個秘境,看看究竟有什麼玄奧的地方?」
其實在碧霞宗的時候,她就有意栽培林梓潼與諸鶯二人,並且有意的壓制著她們的速度進境,以免進境太快而影響心境上的修鍊,但在這個修行進度可以加快的秘境之中,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她要用丹藥,將兩個人的境界強行提升,至少也要提升到築基後期才行。她手中有著幾種極為霸道,可以提升修為的靈藥,但是對心境帶來的副作用極大,讓她不敢使用,但在這裏,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以顧顏的神念之強大,站在殿門之前,仍然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正逼人而來,那是一種極為尊貴的王者之氣,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而畢真真等人,這時已經有一種匍匐在地跪拜的念頭。
顧顏無比震驚的說道:「這……就是冥池血海?」
雲戰羽愕然道:「為何?」
璇光真人道:「因為在斷雲崖下,埋葬著一個死地,那裡曾經吞噬了無數修士的性命,因此我們才用冥池血海將它壓制住,讓那個死地不復現於世間。現在居然有人破掉了冥池血海,開啟那個死地,只怕雲澤從此多事!」
在雲澤的皇城之中,橫于眾人之前的那張玉版地圖,這時忽然冒起了青煙,「蓬」的一聲爆響,在斷雲崖那個位置,居然破掉了一個大洞。整個玉版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她頗有些感嘆的說道:「如果不是積雲峰在這裏設伏,恐怕我們這輩子,也堪不破這個秘密啊。」
畢真真點點頭,「無數的血浪被吸進來,然後被一股力量加以凝結聚合,然後就在山峰之後形成了這塊巨大的血晶。」她臉上也帶著很是震驚的神色,「這裏的靈氣濃郁到讓人幾乎無法承受的境地,是修士們最理想的修鍊之所,只怕上古時期的人間界也不過如此吧,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顧顏哈哈大笑起來,果然不愧是天誅都無比垂涎的上古秘境,這才是它真正的效用,可以提高修士們修行的速度!
在殿前,有一塊碩大無比的廣場,地面渾然天成,沒有一絲的裂縫,就像是用一整塊山石鋪設而成的。殿門前有三個碩大無比的古字,寫著——玄都殿!
顧顏微微的眯起眼睛,她也感到體內的靈氣正在源源不絕的得到補充,在這個靈氣充裕之地,她們根本不用去費心的修鍊,只要開始呼吸,靈氣就會源源不絕而來,在這裏,修行似乎變成了一件無比容易之事。
來到了這個靈氣濃郁之地,沒有敵襲,也沒有壓力,所有人都放鬆下來,諸鶯笑嘻嘻的說道:「師叔,這些事先不要想了,還是先讓我們休息一會兒吧,這幾天在斷雲崖里,我可是擔驚受怕的,差點就被他們給殺死了!」
眾女也都意識到了其重要性,紛紛點頭,顧顏又說道:「因此這個地方的存在,絕不能外泄,玄都令我會親身攜帶,另外我打算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著力提升你們的境界。」
一邊想著,她就覺得一陣困意正在慢慢襲來,忽然間林梓潼驚呼起來:「我的傷勢,居然已經完全好了!」
顧顏其實在心中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以前一直沒有機會實施,但這個秘境,卻為她提供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她沉聲說:「這個秘境雖然極為奇特,但對於我們來說,用處並非是那麼大。」
她站起身來,笑道:「碧霞宗也需要有幾個高手和少年英傑來充場面了,我們準備迎接大場面吧!」
諸鶯將體內的靈氣運行九周天,也驚喜的說道:「是啊,我也是一樣!」
他飛快的起身,取出一枚玉簡,用靈力在上面印下文字,然後又用本門的秘法封起,說道:「曼箭,你速回師門,將玉簡交給師尊,請他老人家處置此事。」
在半山腰,立著一座巨大的石坊,上面寫著「玄都秘境」四個大字,她們轉過去,在石坊的背面又有幾個小字,寫著「貪生怕死,莫入此門」。這四個字帶著濃重的血色,讓所有人都為之一凜。
顧顏這時微微鎮定了下來,她拿出手中的那塊令牌,烏黑黝亮的令牌,這時正靜靜躺在她的手中,看上去毫不起眼,顧顏抬起頭,看到在身後那座山峰的半山腰處,有四個大字很是醒目,銘刻的都是上古文字,顧顏輕輕的念道:「玄都秘境!」
她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說道:「你們打坐修行試試,是不是修鍊的速度,比起以前有了極大的提高?」
不過還是算了吧!顧顏只是想了想而已,以她的修行風格,並不適合長時間的閉關,她的突破都是從戰鬥中來,長久的閉關,或許會使她失去了靈性,那樣子反而得不償失。
她飛快的從靈泉中起來,穿上衣衫,活動了幾下,驚喜的說道:「我受的傷,完全都好了,而且感覺體內的靈氣充裕,比以前更加厲害!」
如今這種秘境已經不多了,只有九大派中才有,像藏劍山莊的洗劍池,丹鼎派的萬法銅爐,玉虛宮的無量天池等等,都是別有妙用的上古秘地,像丹霞山中的雲離洞天,雖然也算是秘境,但是論起效用,比起這些地方都差得遠了。能夠讓天誅如此重視的地方,必然有著勝過這些秘境的玄奧之處。
幾個人說笑著走上山徑,顧顏讓小姜在前面開路,它那對可以看破一切禁制的眼睛,如果有什麼危險必能率先發現,只是一直到到了半山腰,一切都平靜如常,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沉吟著說道:「想必這裡是一個洞天福地,可是卻被封鎖在石門之內,如果沒有這塊玄都令的話,無法得其門而入,入則必死。就如同赤家那兩位峰主一樣。當年的魔尊天誅,與正教中的那些修士,在這裏所要爭奪的,應該也就是這塊能夠進入秘境的玄都令。只可惜最後,他們全都同歸於盡,身死在融天嶺上,也讓這個秘密徹底的埋藏起來。」
顧顏這才留意到她們都是滿身血污,不禁笑了起來,說道:「我看到那邊有一眼靈泉,不如大家都去沐浴更衣,然後再服用丹藥療傷好了。」
畢真真說道:「看來這裏成為七絕地之一,也是因為這個秘境存在的緣故了。」
元子檀倒是不置可否,他悠悠的說道:「事實告訴我們,永遠不能倉促的作出決定,韓譚兩家?他們連積雲峰都爭不過,更是要被碧霞宗所壓制住了,不是我們支持的好對象啊。」
遠在亮馬河畔,剛剛打掃完戰場,正在休息的秦家子弟,這時都無聲的在打坐調息中,只有秦重面色鐵青,他聽著剛剛從斷雲崖外回來的影衛報訊,越聽越是憤怒,將邊上的一座山丘打掉了半截,山石激濺,轟然作響。
三女都道:「阿顏(師叔)但講無妨。」
秦重長長的嘆著氣,一夜之間,他的額前便多了許多白髮,皺紋深深的刻在了臉上,無力的坐倒,說道:「這個消息,先不要泄露給封兒知道,不管怎樣,現在他們全都生死不知,至少也要見到生還者,到時候再說吧。」
畢真真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當時你在殺了南仙子之後,便突然暈倒,然後那扇石門,把我們盡數的吸了進來,包括整個冥池血海,你看!」
元子檀這時也無比震驚的聽著手下修士的回報。在顧顏剛開始殺死了甄氏兄弟時,他還沒有對這個女修有更多的看重,但現在,居然圍殺她的積雲峰與長青宮修士都全軍覆沒!
顧顏不知道雲澤中最大的三方勢力,在得知了這個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之後,紛紛作出的不同反應。在得到了那股莫名的助力之後,她助之以控制了整個冥池血海,不但自己的修為得以提升,更將圍殺她的長青宮及積雲峰的修士一網打盡,但在最後,她自己也脫力暈倒,同樣被那扇石門吸了進去。
要知道修士的壽命總是有限的,所謂生也有涯而思無殆,很多修士無論天資、勤勉都足夠,但只是因為壽元所困,倒在最後的一重境界之下,都是因為壽元不夠的原因。如果有這樣一個可以提高修鍊速度的地方,比起什麼法寶靈丹可都重要得多。
這時看到玉版破掉,他反而變得輕鬆起來,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口走去,一邊說道:「也好,就讓那個死地,把那些修士徹底的吞噬掉吧!」
一邊的元家子弟也都贊同元限的意見,都把目光望向元子檀。
那眼乳白色的靈泉,靈氣濃郁,有如實質,諸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這裏真是個好地方啊,如果能夠天天在這裏修行,我的進境能比外面快上好多了!」
在她的身後,有一條蜿蜒的小路,有無數的細碎晶石鋪成,曲曲折折的通向一座山峰,在那座峰頂的後山,立著一整塊碩大無比的血色晶石,在日光的照耀下碩碩生輝。
不過顧顏的心中仍在想著,這裡能夠讓天誅那樣的重視,肯定不是普通那種只有靈草或者靈藥的秘境那麼簡單,而且這裏藏得如此隱秘,又有石門封鎖,很可能是那種自上古時期就遺留下來的秘境。
當她睜開眼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綠色的草坪之上,周圍長著無數的奇花異草,天青雲淡,鳥語花香,宛如人間仙境。
而長青宮的善法真人,在手下兩位宮主,連同著四五位高手全死在大比之中,他又會找誰算賬?積雲峰覆滅,他們必然要遷怒於秦家。這個在雲澤向來左右搖擺,兩不相幫的勢力,一旦全力與秦家為敵,其所能牽動的中立勢力不可計數,所帶來的影響難以估量。
她屈指細細的數來,「我們身處在古戰場之中,大比之期,最長也不過三五個月,就算秘境能夠提升的速度再快,短短的時間內恐怕也不會有太大作為,而且這個地方一旦傳開去,必然引來修仙界所有人的垂涎,當年的天誅魔尊與正教中的修士為此爭奪不休,僅憑碧霞宗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將其護住的。」
四人說說笑笑的向著那邊走去,在這個秘境之中,長著無數的奇花與靈草,很多都是顧顏從未見過的,她撿那些根枝多的,折去一兩枝,好生的收起來,準備回去看一看,能不能移栽到靈園之中。
伏在地上的那人說完了,在元子檀的示意下站起身來,又說道:「斷雲崖似乎被一種神秘的禁制所籠罩,屬下不敢深入地脈,但冥池血海已經消失,那裡全無生機,屬下猜測,他們極有可能已經同歸於盡了。」
影衛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不敢作聲。他在斷雲崖外只見到血海滔天,血浪翻騰,足足有數日,沒有一個人從裏面逃出來,他也不敢貿然進去,等過了足足七天,一切歸復平靜之後,他再進去,看到斷雲崖的絕地已經不復存在,整個冥池血海全部消失,而裏面卻平靜如恆,靜溢得可怕。他不敢再停留,便飛快的回來報訊,便見到一向穩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秦重祖師,現在變得暴跳如雷的模樣。
她們依次的在這裏沐浴,又用法術,將身上的血污去除乾淨,泡在濕潤的靈泉之中,每個人都覺得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熱氣,暖洋洋的十分舒適,經歷了先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現在她們連一個小手指頭都不想動,只想懶洋洋的躺在那裡休息。
顧顏點點頭,「想必在上千年前,有人曾經無意中打開過玄都之門,但是沒有玄都令在手,這裏必然吞噬了無數修士的生命,所以那次大比之後才會出現冥池血海,才會將此地列為禁地。」她的眉頭微微的蹙起來,「這裏讓天誅魔尊都費盡全力來爭奪,必然不是普通的秘境,究竟有什麼玄機?」
璇光真人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破掉了冥池血海?」
畢真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頓時微笑起來,不光是對兩個弟子,對她自己,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她自從結丹之後,困在如今的境界已有十數年之久,先是受傷,後來又連番的大戰,始終沒機會得以寸進,如果真的能夠有這樣的秘地,好好的進行一番修鍊,對於她今後的修行進益難以估量。
她全身泡在濕潤的靈泉中,只覺得暖洋洋的極為舒適,體內的靈氣居然不知不覺的自行運轉起來,在這次大戰中,她于生死關頭,境界上又有所突破,已經達到了結丹中期的上乘境界,如果現在她閉關個三五十年,說不定有機會沖一衝結丹後期。
秦家在整個東南的布局全部失敗,東陽郡這個鎖鑰之地失去控制,韓譚兩家必會在元家的支持下而復起,整個東南的局勢都要傾覆。
元子檀搖搖頭,「且再看吧。你們誰都不許妄動,更不許向韓、譚兩家許諾些什麼,知道嗎?」他的語聲忽然間冷厲起來,「誰敢有違,立斬不赦!」
而顧顏想得卻更加長遠,她站起身來,讓大家穿戴整齊,然後到另一邊的石頭上坐下,說道:「我有一個想法,說出來大家參詳一番。」
元限在一邊介面道:「這對我們元家是十分有利的事情,積雲峰覆滅,東陽的局勢便要重新洗牌,我們應該馬上支持韓、譚兩家,重奪東陽郡的領袖之位,只要他們兩家獨大,連郡守岳屹都要看我們的眼色。」
兩女都端坐于地,運起本門的心法調息,過了片刻,便驚喜的說道:「不錯!在這裏的修行速度,比起外面要快上許多!」
她們順著這條小徑,繼續向上走去,這是一條盤山路,在轉了幾個圈子之後,她們便到了這座宮殿之前。
這個秘境其實並不算廣大,四周都是看不到邊際的原野,只有中央立著一座山峰,在峰頂處有一座極為巍峨,直立雲霄的宮殿,顧顏猜想,所有的秘密,或許就在這座宮殿之中。
影衛在斷雲崖不見人蹤,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參加圍殺的修士已經完全覆滅,積雲峰全軍覆沒,長青宮精英盡失,就算是顧顏跟著他們一起陪葬了,又有什麼用處?
她伸手向著後面一指,顧顏轉過頭看去,頓時驚嘆了一聲。
這幾乎是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可這哪有那麼容易實現!
所有人都不禁驚嘆了一聲。這座宮殿其實並不算富麗堂皇,相反很是古樸,沒有什麼玉石之類的鑲嵌,只是用整齊的長條山石鋪設,再加以厚厚的青磚,碩大的殿頂直立雲霄,一股遠古之前的尊貴之氣撲面而來。
但不管怎樣,現在顧顏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顧顏先是飛快的將靈氣在體內運行了一周,發現並沒什麼異常,這才站起身來,看到畢真真等人,都站在周圍,很是緊張的望著她。
蘇曼箭應聲起身,接了玉簡,便轉頭向著殿外飛去,雲戰羽喃喃的說道:「古戰場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贏了?」
這時諸鶯怯怯的舉起手,說道:「師叔,我有個問題,我們是被石門吸進來的啊,現在連出口都找不到,萬一永遠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怎麼辦?」
元限愕然道:「祖師的意思是?可是碧霞宗的精英盡數在此,這次大比之後,恐怕她們都少不了要被分崩離析的下場啊。」
璇光真人的臉色極為凝重,他沉聲說道:「大皇子,你或許不知,為何這個古戰場在一千年前用過之後,便始終沒有開始。」
雲戰羽大驚的說道:「父親,你在說什麼?」雖然說元秦兩家強勢的崛起,已經威脅到了皇室的地位,但畢竟他們同屬於雲澤,如果這次大比的修士全都死掉,那麼就是多敗而俱傷,唯一得利的,只能是雲澤之外的國家,他們的勢力大降,極有可能被另外的國家或勢力所吞併,那樣整個雲澤都萬劫不復。
顧顏笑了笑,活動了一下手腳,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自從得知了斷雲崖有異狀之後,老皇帝就再也不復先前雲淡風清的模樣,他日夜不休的站在玉版之前,仔細的看著那裡一絲一毫的變化,毫不分神,緊張得讓陪在他身邊的雲戰羽都覺得奇怪。
這兩個女孩子在斷雲崖被十余名修士圍殺,每個人的境界幾乎都在她們之上,生死關頭不知道經歷了幾次,雖然她們都曾經拚命的搏殺了一兩人,但自身也受了極為嚴重的傷,換成平常,不覓地修鍊上三五個月,是難以複原的,現在她們只在溫泉中泡了半日,居然就有傷勢盡復的感覺。
她看著眼前那條蜿蜒的小徑,說道:「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影衛低聲應命,然後便隱沒在黑暗之中。秦重無力的坐在那裡,似乎一瞬間老了幾十歲,他幾乎在想:自己是不是老了,已經挑不起秦家的這副重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