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九 躡雲

第607章 故人

卷九 躡雲

第607章 故人

當時顧顏,因為覺得那幾根枯枝,與她在玄都秘境中所得的那根枯枝,外形很是相似,因此才出手買下來。可是後來,她才發現,那幾根枯枝,也與原來的枯枝一樣,上面沒有絲毫的靈氣,也無法用法力毀去,只好依舊放入混沌空間中收起來。
顧顏敏銳的從他話中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精神一振,說道:「你從蒼梧來此,是通過傳送陣?」
她打出一道法訣,顧顏的背影,便在空中,浮現出了一幅清晰的影像。岑墨白沉聲道:「就以此,下發給五嶽三山諸島,尋至此人,可報上菡萏峰,必有重賞!」
司空韶哼了一聲,「裴炎你看得書多,號稱博學南海無雙,這次怎麼啞了?」
她緩緩的從袖中取出了一張長卷,「我以這幅花開錦繡,將她的影子拓了下來。諸位可與之一觀。」
那隻盤踞在鼎蓋上的蜃魔王,忽然間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飛快的縮到了鼎中去,而她背後的金雷羽,卻不聽使喚的自行向前飛去,向著海島的方向疾沖。
她摧動金雷羽,向著反方向飛快的遠遁了數千里,這才慢慢停下腳步,在一個荒島之上駐足。落地之後,她便將六對金雷羽收去,方才她露出形跡,背上的六對羽翼,只怕已成為了自己的標識,若不想招禍的話,這六對羽翼還是暫時不要現身的好。
顧顏放眼看去,四周仍然茫茫的都是大海,但遠處的島嶼卻開始變得密集了起來,依顧顏的經驗,這個時候,她應該進入了修士的密集區。顧顏猶豫了一下,便又進混沌空間,換了一身裝束,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來,現在她所要做的,是先找一個地頭人,問清楚此地的詳情,才能做後面的打算。
少女聽顧顏一說,臉色頓時便是一變,「既非菡萏峰中人,也敢在我面前聒噪?」她似乎是視顧顏的修為如無物一般,五指在空中一揚,數萬條黑絲便從她的指尖上發出,絲絲的殺氣讓人遍體生寒。
她將竹節收到空間之中,便又飛起來,向著四周看去。
她極快的飛來,在場中人,居然沒有一個看清了她的面容,這時全力摧動金雷羽,元嬰之力,沒有一個人能追得上他。青衣文士手中的烈羽扇雖然飛快落下,但仍然只砸了一個空,江無幽與岑墨白兩人合圍,也只看到顧顏的衣角,遠遠的向著天空中射去。這人倏忽而來,倏忽而去,不知其來歷,卻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但隨即岑墨白的臉色就變了,畫卷上人的影象清晰無比,偏偏是在面容上,就像是被人布遮住了一樣,雲霧朦朦,雖能看出是個女子,卻根本看不出長成什麼樣子。
岑墨白微微的蹙起眉頭,問那個青衣文士道:「裴真人,你身為八荒島名士,最是見多識廣,剛才那人,背後的六對金色羽翼,你可知其來歷?」
寧封子探了探頭,才從混沌空間里鑽出來,把這根竹子拿在手裡,上下把玩著:「我沒見過哎,我覺得,這應該不是天生的靈根,是有人用大法力,硬生生所造出來的一類靈種。」她看來看去,看不出什麼端倪,隨意的在手中拋著,「我想,或許這是用來做某種特殊用途的。這大概只有去問本人,才能清楚了。」
顧顏還不知道,岑墨白以自己的錦繡雲光,將顧顏的形跡全都照了出來,如果不是金雷羽上有蜃魔王的元氣,天生具有幻術之異能,自動將她的面容遮蔽,顧顏早就被人揪出來了,在這廣大的南海之中,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顧顏遠遠的看去,眉頭微動,「居然是他?」
顧顏點點頭,其實要打聽出來,也不困難,方才那些人,不少都有結丹後期的修為,放在蒼梧大陸也算是人中之傑了,這樣多的高手聚在一起,焉會沒有風聲傳出來。
那名青衣文士的臉色一沉,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擎出了一柄摺扇,夾雜著風雷火勢,如泰山壓頂一般的滾滾而落,怒喝道:「何方人氏,擅闖此地?」
葛根悄悄的退後了兩步,不知道是否要趁著兩人比斗的當口趕緊跑路,但想到顧顏是為了他出頭,又把伸出去的那條腿悄悄收了回來。
但是顧顏從那群人的反應之中,便可以推斷出來,手中的這根長只盈數寸的碧色竹節,一定是一件難得的異寶,讓這些人都趨之若鶩。她不取也就罷了,現在若是乖乖的送回去,那就等於是羊入虎口,那群人又豈會不懷疑自己的用心?能成為結丹修士的,絕非心性純善之人,因此顧顏也絕不會回頭。
顧顏搖搖頭,「我並非菡萏峰中人。」她說到此處,忽然間一頓,菡萏峰,那不便是蒼梧大陸上,名聲遠揚的林子楣,一手所創之地么?難道說自己誤打誤撞的,來到了這位千年以降,于蒼梧中無比傳奇的女修之地頭上?
岑墨白伸手打出法訣,那層雲氣就慢慢消散,在上面現出了一個人影,她身材窈窕,服色淡青,背後生有六對金色羽翼,正追雲逐電一般的向著遠方飛去。
葛衣漢子正在空中飛行,忽然覺得自己的法器上靈氣被禁,隨後有一股雲氣托著緩緩而下,就知道是有高人見召,他落在地上,感應到顧顏的氣息,也不敢抬頭,拜服在地,說道:「蒙仙子見召,不知有何要事,請問仙子是菡萏峰的么?」
那女子似乎是這時才看到顧顏一樣,她的眉目間露出一絲寒氣,冷笑道:「閣下是菡萏峰的哪一位?這雲夢澤是無主之地,非南海之派所屬,我於此地捉拿叛徒,似乎並不用得到你的允准吧?」
那位陸仙子顯然對顧顏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她冷聲說道:「你騙走我門中的弟子,讓我受師父三年火刑,因此曾頒下嚴令,不得讓你與本島弟子相見,否則必會殺之,聽說你遠避蒼梧,怎麼現在又跑回來了?」
陸皓雪哼道:「果然是自蒼梧而來,口氣卻是不小,你當我朱紫島在這南海之中,實在無人么?」
葛根匍匐在地,雙肩不停的發抖,只是說道:「小人無狀,請仙子加恩,饒我妻女的性命!」
顧顏不禁愕然,不知這位少女何以變臉如翻書一樣快,陸皓雪已經說道:「我給你一息的時間,要麼你就乖乖的走人,否則的話,就跟我一起回朱紫島去,向我師父請罪吧!」
裴炎沉聲說道:「此女必是隱蔽在彼久矣,計劃周詳,才能於我們的圍困之中,突出其來,取走雲夢之竹,這份耐心,也不能不讓人佩服。」
她在遠方,看到了這一線海潮,便摧動金雷羽,向著這個方向飛來,遠遠的看到了這裡有一個荒島,還有數十名修士圍攏于其上,似乎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她正猶豫著是否要靠近,身上的九嶷鼎便突然出現了異變。
這少女只一落地,一股極為凜冽的殺氣便頓時籠罩了全島,葛根全身一塌,頓時跪倒在地,叫道:「陸仙子,請饒命!」
顧顏與陸皓雪,這兩個人似乎天生就看不對眼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有一種互斥的氣質,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陸皓雪忽然間一揚手,一塊墨色的晶石便出現在她的掌中。上面密密麻麻的閃著無數光點,顧顏的眉頭一挑,「這是陣石?」
這些結丹修士,全都瞠目結舌起來,他們這些人,算得上是這南海之中,僅有的幾位元嬰修士之下,最為頂尖的高手了,在他們一雙雙眼睛看著之下,居然被一個外人,輕易的取走了這根雲夢之竹!
而那小瓶玉液,被小姜足足喝了有一半,它喝下去之後,就自動變成了一個金色大繭,開始了漫長無比的晉階過程。這一次它沉睡的時間,似乎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長。那個金色的大繭被濃濃的金色靈氣所籠罩,在這二十幾年間,似乎是越變越大了,但仍然沒有絲毫破裂的跡象。
江無幽訝道:「她居然有秘法,能遮蔽住師姐你的錦繡雲光!」
岑墨白忽然說道:「不是,剛才那是一名修士,而且,她分明是一個女子!」
她手指輕彈,說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你且與我回去,見過掌門師尊,再做分教吧!」說罷一條如煙似霧般的絲帶,便從她的指尖上飛了出來,將葛根輕飄飄的纏住,隨後整個人便向著空中疾飛。
如果就像是從神州而至歸墟海那樣,那麼顧顏可就真是要欲哭無淚了。她在歸墟海呆了數十年,也沒有找到回歸神州大陸之法,將那裡的人與事都盡數棄掉,至今心中想起來仍覺悵然。再者,她亦不想永遠的離開蒼梧大陸,那裡還有太多的秘密等待著她去探索,那裡將是她最終成道的所在。
葛衣漢子愕然抬頭,看到顧顏清秀的臉龐,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才剛剛想起來,不禁呀了一聲,跳了起來,說道:「你……你不是接天閣中的那位女仙么,怎麼也來了南海,難道是跟我一起傳送過來的?怎麼我從沒見過你?」
她的手掌輕拂,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將那人召了下來。
葛衣漢子道:「這倒不難,奉上兩千靈石的費用即可,另外還需要有當地的門派作保,有資格作保的門派並不多,除了蒼梧的九大派,在這南海之中,便只有……」
這時寧封子也說道:「這裡有人氣!」
裴炎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說道:「此人身具異形,背負六對金羽,我從未見過,也不曾聽說,在蒼梧大地之上,曾經有過這種秘術。我想,或許是天生的靈獸化形,也說不定。」
她將那張長卷展開,一片氤氳的五色之氣閃現出來,淡淡的馨香之氣流轉至四周,一幅展開有五六尺長的捲軸,上面罩著一層五色斑斕的雲氣。
這是一根碧色的竹子,分有三節,大概只有拇指粗細,長約數寸,用手指一敲,就發出「空空」的響聲,上面有著淡淡的靈氣,可也沒什麼特異,在顧顏看來,這就是一根極為平凡的竹子而已。或許對凡人來講,上面的靈氣,有些益壽延年之效,但就算是鍊氣修士,只怕也不會將這個看在眼內,又為何會引來一群結丹修士的爭奪?
那半瓶玉液,寧封子也看了,只感覺到裏面有一股很古怪的靈氣,卻不知道是什麼,顧顏摸不清它的來路,也就不敢亂用,只是小心收著。
葛衣漢子,顯然是被顧顏嚇到了,不過對於一位結丹後期的女仙,顯然他是不敢稍露聲色的,愣了一下,才說道:「仙子難道不知么?從蒼梧大陸而至這南海,中間隔著數十萬里的流沙與無極之淵,那裡窮凶極惡的妖獸無數,是最為兇險之境,神仙難渡。因此當年的九大派曾合力,于蒼梧和南海之中,建立了一座傳送陣,以供兩地的修士來往。」
金雷羽仍在她的背上,顧顏還可以催動其靈氣飛行,但卻萬萬不敢讓其現出本相了。恐怕這時,那些人,已經開始在四處尋找,生有六對金翼的人了吧?
因此在茫茫大海之中,能夠遇到一箇舊人,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而從他身上,居然能夠找到回去的路,這讓顧顏感到欣喜不已。
那位葛衣漢子,二十年不見,他也晉階到了築基後期,不過相貌仍然未改,甚至連那副有著急促而慌忙的神態,也絲毫不變,這時他正飛快的向顧顏這個方向飛來,不時的四下看著,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她暫時不用金雷羽,又重新將紫雲圭喚出來,緩緩的向南方飛去。這次速度便放慢了許多,足足走了兩天,並沒有見到人煙,只有大大小小的島嶼上,見到了不少妖獸于其上盤踞,有些是顧顏曾見過的,也有些沒有見過,多以五、六階為多,有天生凶性,故意尋釁的,自然被顧顏毫不留情的斬殺。這一日,顧顏在一個海島之上,斬殺了一隻六階的不知名妖獸,這隻妖獸的骨骼很是奇特,裏面的元丹屬性,顧顏從來沒有見過,因此在殺了它之後,又特意來到它的洞府,忽然間她眉頭微動,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顧顏的眉頭一皺,她方來此地,本不願就此生事,但這位葛根的身上,卻關係到一個她所欲知的秘密,再者此女突然出現於此地,於她面前將人帶走,也有損於她身為結丹後期修士的威嚴。因此她見那女子以絲帶將葛根裹住,手指輕彈,一口玄天劍從空中落下,頓時將絲帶攔腰而斷,說道:「這位仙子,可稍待一步如何?」
她雖然尚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竹節是什麼東西,但她久歷風雨,反應奇快,已知道自己于身不由己下,掉入了一個極大的漩渦之中。顧顏只一閃念,無數的雲氣已經從她的身上浮散開來,將她的面容完全遮住,隨後六對金色羽翼毫不掩飾的出現在背後,向著遠方如電一般的射去。
大家互相在這裏對望了一眼,便都苦笑起來,江無幽說道:「今天此事,我會回去稟告師父,請她老人家施法,找出這個人來。我們南海之中,不知何時,又來了這樣的一位高手?」
二十余年前,她來到藏劍山莊,與沈夢離等人同游姑蘇城,在接天閣中,曾經偶然在一位修士的手中,以五千塊靈石的代價,換取了幾根不起眼的枯枝,以及一小瓶的玉液。
所謂的陣石,其實是陣圖的一種,不同的是,這種陣圖是直接以晶石所制,一半天然,一半煉製,將陣法的靈氣走向與晶石的靈氣脈絡相合,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這種秘法,顧顏在蒼梧從未見過,當年只曾在洛地,聽明無妄提過一次而已。
顧顏的眉頭微皺,她來到這南海的時辰雖不久,但所見的人,都是極為張揚,並不像蒼梧大陸上的人那樣內斂,這讓顧顏感到頗不習慣。
顧顏的眉頭一動,這女子的術法,似乎是在哪裡見過,怎麼如此眼熟?
那個葛衣漢子,居然是顧顏曾見過的。
顧顏微笑道:「當年接天閣一晤,多年不見,閣下已不識故人了么?」
顧顏不知道,也正是在那時,本來緩慢生長的雲夢之竹,忽然開始加速成熟起來。當顧顏的身形如電一般射至的時候,雲夢之竹也正好成熟掉落,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她的手裡!
顧顏問道:「這傳送陣,要如何才能通過?」
岑墨白斷然的說道:「雲夢之竹現世,算得上整個南海的一件大事,如今菡萏峰,千鏡島,朱紫島,南海中的幾大勢力,除了那幾個老和尚之外,都在這裏,似乎並沒有聽過,南海之中,有這樣一個女修士。我們應發下令去,偌大的南海,總不會找不出她的影子!」
她離開接天閣之後,也曾想去查訪那位修士的蹤跡,去打聽一下,這瓶玉液與那幾根枯枝,到底是什麼來路,可是她一入洗劍池,被困至今,一直也未得餘暇,沒想到今天,在這茫茫的大海之上,她居然又見到了當初驚鴻一瞥的那位修士!
少女的眼波一轉,不禁笑道:「原來你生了女兒,難怪,你這次回來,是尋茯苓膏,為她續命的吧?」
飛快遠遁的顧顏,自然不知道身後有這樣一群人在議論自己,如果她聽到裴炎的話,必然會覺得十分無辜,事實上她剛剛從此地出現,甚至根本都不知道這裡是何地,而她手中所取得的這片竹節,又究竟是什麼東西。
眼看他就要飛過顧顏的頭頂,顧顏伸手一招,笑道:「舊人相逢,下來一晤如何?」
現在顧顏有疑問,多半會向寧封子相詢,這次也不例外,她開口問道:「封子,你可見過這個東西?」
來者正是顧顏,她這時手中拿著那根碧色竹節,仍然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顧顏這一絲青冥之火,乃是煉化滄海客的紅線火而成,一分而分,分稱為青冥與朱蓮,算是紀念她以前失去的火靈。但這些話,自然不能向她吐實。她微一思忖,便微微頜首道:「在下顧顏,來自蒼梧大陸,這位葛兄,是我的一位故人,並非有意與閣下為難。」
這是她心頭所系的一件大事。她于鳳凰台上,通過那道不知名的空間裂縫,傳送至此,但是究竟要如何回去?
顧顏話尚未問完,焉可讓他離去,一揚手,數道靈氣已將其鎖住,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見到他臉上如死灰一般的顏色,一道白光飛快的從天空中落下,一位身披白色輕紗,手執花籃,臉色冰冷如寒霜的少女落在地上,冷聲說道:「葛根,你膽子不小,居然還敢往南海來?」
司空韶淡淡的說道:「不錯,而且雲夢之竹要開放的消息,我們都是才得到沒有幾天,難道說她早就在雲夢澤,甚至能推算出雲夢之竹的開放時間?」
隨即她揮手召出幻劍靈旗,布在周圍,做好了一切防護,才拿出這根竹節來,仔細觀看。
顧顏微微點頭,她飛身而起,站在了數百丈的高空之上,果然見到遠處有一個人影飛來,那個人似乎是築基後期的模樣,穿著一件葛色的麻衣,腳下踏著一件如鐵船型的法器,正向著這邊飛快的趕來。
她的手指微彈,一絲青冥之火便由指尖上彈出,頓時將這萬條黑絲焚去,那女子臉色頓時便是一變,向後退了一步,說道:「我是朱紫島上的陸皓雪,你可是由蒼梧而來的,你手中的火靈,自何處而來?」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間便見天外有一道極為耀眼的光華如電一般的飛來,躍上法寶,轉身便走。
顧顏也被她激起了心頭的火氣,冷笑道:「既如此,便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兩人飛快的踏前了一步,一股殺氣頓時便瀰漫起來。
這確實讓她極為驚訝,果然海外之大,無奇不有,居然在這裏,她看到有人在使用「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