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九 躡雲

第707章 血煉屍

卷九 躡雲

第707章 血煉屍

那柄鐵傘在空中一搖,隨即便化為虛無,他扯著裴明玉,飛快的向後退去。
裴明玉的臉上露出無比安然的笑容,「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就當,以後沒有我這個妹妹吧!」她回頭道,「你們兩個,記得答應過我,一定要將她滅殺於此,否則,就算我化為厲鬼,也一定會找你們索命!」
顧顏飛快的疾退,她這時已經快要退到那赤色瀑布之前,忽然間,她想到了當年探此地穴時的情景。
聽這名字,顧顏便可以想見,這必然是當年天誅大魔尊留下來的魔器之一。天空之中,黑雲壓頂,魔氣叢生,無數的鬼影紛自四面八方而來,前仆後繼的向著顧顏這裏衝過來。
大片的玄光于顧顏胸前湧起,玄魄珠為顧顏擋去了這一擊,但她全身血氣翻湧,強壓著一口鮮血沒噴出來。
寧封子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駭然的表情,「瘋子!」
被她密密麻麻排在空中的無數蓮子,在這一刻於瞬間綻放,無數朵蓮花浮現如海,一道強大無比的壓力從天空之上斬落下來,頓時便將那五色靈旗劈散,顧顏所布下的幻陣,隨之便被破去。而秦明月的身形,這時又已隱於虛空之中。
而裴炎這時已變得目眥盡裂,他像是不顧性命一樣的,向著裴明玉的身前衝去,大叫道:「明玉,你這樣做,值得嗎?」
顧顏身上的玄魄珠無聲無起,一團青熒熒的冷光將她全身罩住,把無數黑雲都擋在外面,她冷冷的說道:「你是朱紫島中人?」
顧顏自火海之中,向前疾進,無數的火焰籠罩在她的周圍,神威凜凜,有如天神一般,刀鋒前指,再度向著裴明玉的眉心斬去。
她話中那股斬釘截鐵之意,讓裴炎聽了都覺得有些心悸,這時辛采青已微笑道:「兩位何必在意,我早就聽說,顧顏在陣法之道上別有造詣,自成一家,但是,我們這邊,也不是沒有能夠相助之人啊。」
顧顏單手揮刀,向著身前斬去,五色火靈忽然間落到了她的身後,玄魄珠的冰雪之氣頓時大盛,似乎有一場極厚的冰雪從天而降,隨即一點青熒熒的冷光便貼地卷至,無數的冰雪瞬間便將身前那隻巨獸凍住。
顧顏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這是魔門留下來的秘法,裴明玉以身啖魔,自願墮入無窮血海之中,便會化為血煉屍,以她結丹後期的修為,自願化為血煉屍,其威力,絕不下於一隻七階以上的妖獸!
但顧顏對辛采青,卻頗有些忌憚之意,僅以她剛才的那一擊來看,她的修為,便不在陸皓雪與司空韶之下,而相比于這兩人的張揚,她顯得淡定而內斂,絕非好應付之輩。
顧顏彈指之間,便將裴炎滅殺,但終究是被他爭取到了那片刻的時間,這時空中的無窮血海,已經飛快的向內收斂,一記低低的吼聲響起,在血海之中,有一個人形正慢慢的站起身來。
顧顏哼道:「也只有裴明玉這種蠢人,才會答應你們去做什麼血煉屍!」
它的身軀已經變得極為龐大,高足丈二,身上的皮肉,似乎全被血光所籠罩,露出森森白骨,一張血盆大口,像是將這周圍所有的血海,全都一一的吞噬了一樣。隨後便猙獰無比的向著顧顏撲了過來。
那像是一個極為古怪的圖形,有些像個人形,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這時秦明月的身形已經飛快的退後,她低聲吟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這時顧顏單手執刀,重重的向下斬去,窄如柳葉一般的刀鋒,飛快掠過了那隻妖獸的脖頸,「撲」的一聲輕響,血光崩現,頭大的頭顱便飛向空中。顧顏這一刀,將裴炎徹底的斬殺於此!
辛采青只在一旁看著,這時她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在血海之中,無數的波浪翻滾,裴明玉的軀體,似乎正在不斷的變化。
裴炎大叫道:「明玉!」他手中又已執出那柄鐵傘,飛快的向著顧顏身前衝去,那鐵傘在空中一旋,映著血光,似是化作了一朵紅蓮一般,迎著她的刀鋒而上。
這血煉屍,其兇猛之處,居然如此厲害!
寧封子撫掌大笑起來,「好久沒有打得如此痛快了!」
這時在遠處的坑道之中,隆隆的聲響不停傳來,顯然八荒與葉雲霆等人,仍在激戰之中,辛采青的臉上這時已露出了笑意,她輕聲道:「顧仙子,我這血煉屍,如何?」
裴炎這是在以自己的性命,為裴明玉化形血煉屍,爭取那短短的片刻時間,他以千鏡島大弟子的修為,全力相拼,就算是顧顏,也不能在頃刻之間將他滅殺。
這時辛采青已飛到了他們兩人的身前,她手中的小幡一搖,萬朵黑雲便同時向著顧顏的頭頂壓至。
現在顧顏的修為,遠非他們一兩個人所能相抗的。
裴明玉轉過頭來,冷冷的說道:「哥哥!」
這時在黑雲之中,有一個人影一閃即隱,但裴炎卻清晰的看到,那便是與他們一起同來的秦明月!
這就是集傀儡術之大成的血煉屍!
裴明玉的臉上露出獰笑,她忽然間飛身而起,便向著空中那重重血海之中撲去。
而這時,顧顏已經飛快的退到了盡頭,她終於看到了眼前的這副景象,也明白了寧封子所說的意思。
他那護身的鐵傘,已被顧顏一刀斬碎,這時裴炎脫去上身的衣服,在他的胸中,露出了一個殷紅如血般的獸頭,他咬破了舌尖,數滴精血飛到空中,在他的身後,飛起一個碩大無比的獸頭之影。
當年在火池中取寶,陸皓雪與裴明玉等人一起伏擊於她,被杜確以坤靈燈破去,陸皓雪本人,更是慘死在紫青兜率火之下。不過她們要把這筆賬記在顧顏頭上,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顧顏的九口玄天劍,在遁逃的過程中,被八荒以化血神刀,一一摧折,但五色靈旗仍在,這時在小小的坑道之中,五色靈旗遮天而起,裏面雲氣蒸騰,幻陣密布,再加上朱顏鏡光華耀眼,頓時便將這三人攔住。
顧顏步履微退,朱雀環便自空中飛至,五色火靈同時下壓,空中那隻獸頭猙獰無比,向著天空怒吼,五色火靈于空中一卷,一條如柱般的火焰已從空而落,重重擊在了裴炎的後背,他一口鮮血,頓時狂噴出來。
她這時已取出伽藍刀,單手持刀,說道:「封子,如今葉劍尊與杜確,正與八荒纏鬥,此地只能靠我一人,今日你我,並肩作戰!」
秦明月的身形在空中忽隱忽現,雖然她借之以蔽身的金蓮,當年已毀在了紫青兜率火下,但這時,她似乎另有隱形之寶,幾乎只能看到她一條淡淡的影子在空中不停的流轉。
顧顏驚呼道:「你居然要以身啖魔?」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意,「以她們三人,想必沒有這樣的手段,不知是哪位陣法大師,在暗中相助?」
顧顏冷然道:「九成是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幾次三番的和我為難,但今日還公然的欺上門來,當我是好欺的?」
只是顧顏的心中微有奇怪,朱紫島的三大副島主死了兩個,剩下段盈袖一人獨大,為何這次不是她出馬,反而換了這樣的一個小姑娘?
但當初他一身為三,而現在這方圓百丈的洞穴之中,幾乎要有成千上萬條!
寧封子頓時便想到了一個名字,「秦明月?」
裴明玉哼道:「這個賤人,慣會用這種障眼法,我們不要在意,一直衝過去!」
她的刀鋒前指,刀氣縱橫,在這一刻似乎能夠斬斷長空,裴炎毫不懷疑,這一刀,足以將裴明玉斬為兩段!
裴明玉的臉上露出一個安然無比的笑容,眼中卻帶著極為狠厲之意,「不錯,我就是要以身啖魔,化為血魔,能夠殺了你,就算我以身殉之,還絕無怨言!」
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年功夫,當年還曾與自己打得難分難解的顧顏,現在在她的手下,自己卻已不是三合之敵!
這時裴炎已經飛快的沖至了她的身前,他像是不要命了一樣,將自己全都棄之不顧,在這一刻,他所想取的,只是顧顏的性命而已。
顧顏沉聲說道:「只怕並沒有這麼簡單!這裏如果真是荒丘所在的話,那麼,與青丘中人,便脫不了干係。或許當年的大荒,曾經有過兩個主人!」
身為蓮花生大師的高徒,雖然她的天資並不如盛華蘭那樣驚艷,但勝在沉穩,這時她的指尖上,有無數顆白色的珠子正在不停跳動,如果裴炎能夠再靠近些,就可以看出,那就像是蓮花中的一顆顆蓮子一樣。似乎正在秦明月的布置之下,在空中排成一列列的陣勢。
顧顏眉間冷冽,毫不留情,喝道:「破!」鐵傘剛剛飛到裴明玉的頭頂,她那刀鋒已重重的斬在了鐵傘之上,兩者再度相碰,刀鋒之上,忽然間泛起了一層五色的光華,像是將鐵傘粘住了一樣,隨即,被顧顏聚集於一點的無數刀氣,便飛快的爆發而開,這柄鐵傘,在空中炸得四分五裂!
裴炎驚呼道:「這是天誅萬魔陣!她手中的天魔幡,是朱紫島四寶之一!」
顧顏低聲道:「五色靈旗,已經被破了!」
那鐵傘顯得厚重無比,上面還帶著斑斑的鐵鏽,「當」的一聲輕響,伽藍刀落在上面,去勢頓時便被止住。
辛采青鄭重的一點頭,在空中不知道何處,傳來了輕輕「嗯」的一聲,裴明玉便舉步邁入了血海,她的身軀,徹底被那些血影所淹沒。
而裴明玉這時的身體,已經徑直的沖入了血海之中,無數的血影紛紛向著她的軀體之上飛入,從她的五官七竅,全身各大竅穴之中,飛快的鑽入。她的肌膚之上,頓時便泛起了一絲血紅色。
顧顏的眼中露出一絲冷意,「妖獸化形?」
聽到她的話,顧顏便露出一個譏笑,「閣下來此地,真的是為了報仇?」
那次,她無比好奇的想知道,這瀑布之後,到底藏著什麼,但蜃魔王入此瀑布,一掠即出,隨即地穴崩塌,將整個洞穴都埋在了裏面。
當年顧顏僻居煉寶的時候,寧封子並未隨行,但卻聽顧顏描述過,因而知道詳情,她說道:「你當年不是說,大荒盡頭之處,因為你引動了禁制而崩塌,被永遠的埋在了地下,這秘密再也不見天日了么?」
在這狹小的空間之內,它的速度之快,變化之速,居然尚在顧顏之上,長槍撲面刺來,顧顏揮刀便斬,一刀一槍,在空中猝然間相碰,無數股巨力同時自槍身之上湧來,顧顏忽然覺得像是有一根無形的小針,將自己刺了一下,伽藍刀便脫手飛出,那條血色長槍已飛快的刺向了她的胸前。
那窄窄的刀身之上,無盡的氣浪已經飛快的延展開去,這似乎是從天而降的一刀,頓時便將那無數的黑霧,徹底的分成了兩半,顧顏的刀鋒前指,一往無前,向著裴明玉的眉心指去。
無數的血影紛至沓來,顧顏低聲道:「封子!」
顧顏的步伐向後疾退,她從這血煉屍的身上,感受到了極重的殺氣,她單手執朱顏鏡,無盡的光華向下照去,空中的血霧被光華所照,紛紛消散,但這血煉屍卻像是絲毫不懼一樣,它咧開大嘴,帶著猙獰無比的笑容,忽然間口中有一道血焰噴出,隨即在它的手中,形成了一條血色的長槍,向著顧顏飛快的刺過來。
而與此同時,顧顏的手中已擎出了伽藍刀,她一刀在手,氣勢頓張,手中刀已飛快的斬出,將空中的層層血海,似乎一下子便隔為了兩截,隨即在她的無名指上,那枚朱雀環已應聲飛出,五色火靈于天中飛散,空中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
在血海之中,像是還有一個人在主持一般,顧顏以朱顏鏡照去,居然都看不清她的面目,而只能看到一條淡淡的白色影子。
這次對付顧顏,其實要以秦明月為中心,她邀來辛采青,又約好了裴明玉,四人要在這裏設下絕地,誘顧顏入伏。但裴炎一直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手段,可以將修為不下於當年杜確,堪稱如今南海元嬰以下第一人的顧顏重傷甚至滅殺。但看裴明玉的臉上,卻像是極有信心的模樣。
辛采青這時的口中低吟,她展動天魔幡,無數的黑雲當頭壓來,在空中,似乎出現了無數個妖獸的影子,若隱若現,一張張的血盆大口,要將顧顏完全吞噬一樣。
辛采青臉上微笑不改,她長著一張頗有些圓圓的臉,就像是來自鄉土之中,還沒有長成的孩子,頗帶著幾分稚氣,說道:「在下雲島尊親傳弟子辛采青,向顧仙子問安。聽說我的陸師姐,當年死在顧仙子的手底,因此師父特地派我來,要向顧仙子討教一番。」
雖是如此,她仍然被眼前的這種情形所震驚,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這……不是當年我于大荒秘室中煉寶之時,在地穴中所看到的情形么?」
辛采青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取出了一面小幡來,這小幡大概只有兩個手掌並起一般大小,她輕輕的一搖,萬朵黑雲便自頭頂上壓至。
這是魔門之中,最為陰毒的煉製傀儡之法,顧顏只是聽說,從未見過,沒想到卻在今天,在裴明玉的身上見到。
他背上受了重重一擊,臉上反而變得更加猙獰無比,他的整個身軀,在這時都變化成了一隻巨獸,身上長長的鬃毛,四隻利爪,狠狠的向著顧顏撲過來。
她剛說到這裏,忽然間覺得心頭一震,似乎有一線無形的力量,不知從何處而來,一下子便刺入了她的識海之中。
裴明玉冷哼道:「走!」三人如電一般的向著坑道盡頭飛至。這時,八荒一人獨斗葉雲霆一杜確,三人在坑道的另一頭,正打得熱鬧,誰也顧及不到這一邊的戰局。兩個元嬰修士,再加上杜確這一個假嬰,三人所做的,儘是生死之搏,如果沒有外力打斷這一場拚鬥的話,那麼處在他們的境地,便只有不死不休!
這時那坑道之中,無數的雲氣涌動,有萬朵黑雲,于這一刻全部都湧進了這地穴之中,顧顏低喝一聲,伽藍刀上寒光一閃,無盡的刀氣,便已飛快的向著那坑道的入口斬去。
裴炎這時已經像是不要命一樣的沖至裴明玉的身前,他一手伸出去,卻只是拽了一個空,他忽然間轉頭,便向著顧顏衝過去。
辛采青的面色不改,微笑道:「聽說顧仙子手中有寶鏡,果然厲害。」她轉頭道,「請賢兄妹助我一臂,如何?」
而煉神四寶,現在都已被收到八荒居士的手中,裴炎飛快的前沖,他雙掌一托,一柄鐵傘便出現在他的頭頂。
雖然她以玄魄珠護體,但無數的影子一層層的貼上來,已將那層護身的光罩壓得無比之薄,似乎隨時都會破碎一般。
她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露出了無比怨毒之意。
在她的心中,也覺得十分奇怪,這個女人,簡直就像個瘋子一樣,自己與她,又沒有深仇大恨,怎麼一門心思的奔著自己為難?
隨著頭顱飛起,一道影子已於空中浮現,這時那尊九嶷鼎,已經出現在了顧顏的掌心之處。鼎蓋微開,青白二氣盤旋而出,連同那顆頭顱,與那道影子,以及妖獸的軀體,全都向著鼎中拖去,隨後鼎蓋一扣,五色火靈飛快透入九個孔竅之中,火焰一起,便將裴炎的身軀與神魂,徹底的煉化于這寶鼎之中!
這便是魔門中的血影分身之法,當年陸璇璣就曾經施展過此法,被顧顏以紫羅天火破之。
辛采青笑道:「另外,我還想從你的身上,得到一樣東西,這件事與我朱紫島關係甚大,師父已殺了格殺之令,讓我必須帶你的人頭回去,因此,只能得罪了!」她手中那面小幡忽然間一揚,空中萬朵黑雲同時下壓,無數的鬼影已自黑雲之中鑽了出來,啾啾的鬼鳴之聲不絕,向著顧顏狂撲了過去。
她單手立在胸前,另一隻手拈起法訣,便向著身前印了出去。
裴炎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妹妹,她這個時候神采飛揚,臉上一股張揚之氣根本無法掩飾,像是尋找到了自己生命中最大的目標,而且即將要實現一樣,但這種情形,卻讓他感到有些更加不安起來,他低聲道:「明玉,緩緩圖之不遲……」
這也是千鏡島的一種秘法,以妖獸之血,化于自身的血脈之內,兼具兩者的神通,但在修行上也會更加困難一些。顧顏還是第一次見裴炎用出這樣的秘法。
在顧顏的身後,那碩大無比的火紅色瀑布,這時流速正在緩慢的降低,似乎所有人都沒有留意一般。
而裴炎低吼了一聲,一口鮮血便已直噴出來。
辛采青笑道:「聽說顧仙子當年在火池,大展神威,雲台諸人,加上連文清和裴明玉,全都奈何不了你,不知今日這血煉屍如何?」
顧顏淡淡的說道:「血煉之屍,以血氣而化,布九竅而出,化天星體脈而成陣,僅憑你一個人,只怕煉不成這血煉屍。明月姐,你該出來了吧?」
顧顏左手一揚,無盡的紫金雷霆便自天空中直落下來,裴炎吐出了一口鮮血,便向後栽倒。
辛采青這時低聲吟念著法訣,不停的在那面白色小幡之上指划,無數的黑影不停的從天魔幡中飛出,在空中的黑雲中一轉,便化做千萬條血影,整個洞穴之中,已被無數的血光罩滿。
寧封子手執朱顏鏡,寶相莊嚴,出現在顧顏的頭頂之上,她用手輕撫鏡面,低聲吟道:「稽首雲中天,佛光照大千。」她向著朱顏鏡俯身一拜,無數的毫光于鏡面之上激發而起,一層層的光華,不停的向著四周飛快的擴張,那些血影身上的血光頓時便被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