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十 青天歌

第798章 強襲

卷十 青天歌

第798章 強襲

而這時,許檸與衛斐這兩個人,正拚命的要向著內城衝去,只可惜那面護身的符篆,已經在擋去那位申先生的一擊時用去,否則就不用這麼費事了。
蘇曼箭道:「若丹霞山陷落,魔門便能將手腳直接伸入中原腹地,為同仇敵愾計,我們不得不救!」
許檸斷然的說道:「往外闖!」
林梓潼說道:「我記得元子規的夫人,早在十余年前,魔門剛剛重興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雲陽城了吧,魔門居然用了隱藏這樣深的棋子,難道真的是要來一場大戰么?」
這幾個人領命,飛快的向著四周散去,而傅錦容手執令符,大搖大擺的出了府門,向著外城的七十二座高塔掠去。
傅錦容笑道:「元爺是當世無雙的英雄,怕什麼麻煩,說起來,你早就該坐上城主的這個位子才是,而不是現在不尷不尬的。」
蘇曼箭介面道:「那麼這些人,就是魔門派來的炮灰,他們這樣大的動作,不過只是想在此地困住我們,而展若塵則另有任務。」
他們兩個闖出了這條小巷,隨即便被眼前的情景所驚訝起來。天空之中,已經有無數的寶光向上飛舞,靈氣飛騰來去,整個雲陽城中,瀰漫著無數的喊殺之聲。空中大片的修士縱橫來去,許檸一把抓住一個,問道:「出了什麼事?」
許檸說道:「一位魔尊級的人物,潛伏在雲陽城,其目的不問可知,我們快去回報給掌門人!」
顧顏揮了揮手,「你速速下去,查出真相,再來報之。就算魔門事先得了消息,他們畢竟不能出動多少人手,對我們造不成什麼影響,徒增煩擾而已。」
在天空之上,數百余骨魂舟,遮得一片青天,如密雲不雨,三座足有數十丈長的骨魂舟頭,分別立著坤元子、封先生和歸元子三人,顧顏冷冷的看著坤元子,「展若塵,他是不是去了丹霞山?」
衛斐有些懊惱的說道:「如果小七在就好了,破這樣的陣法,我們沒一個能比得上他的。」他忽然間靈光一閃,說道:「當年我從小七手中借來的陣盤,一直沒還回去,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顧顏微微蹙眉,這次是她過於相信了元子檀的能力,但按她平常的了解,元子檀雖然修為不算最頂尖,但無論為人作事,都可以算是一等一的妥貼。現在連他也沒有察覺,便讓魔門在雲陽城中,攪出了如此之大的聲勢,那麼必定是魔門早就埋伏在這裏,不知道多久的棋子,卻在現在突然引爆,難道他們要與九派中人,來一場正面的作戰?
衛斐說道:「我在這裏殿後,你先闖出去!」他看許檸還要說什麼,便說道,「否則一個也跑不出去!」
他臉上的冷汗,頓時涔涔而下,說道:「屬下出去看一看情況!」
她快步的出了廳門,已經有數個穿著元家衛士衣甲的人,飛快的搶上,站在她的周圍,說道:「難道現在就要發動么,但人手似乎還不齊至?」
顧顏朗聲說道:「坤元子,你今日襲我雲陽,有何用意?」
兩人頓時便知道,自己已經中了伏,衛斐低聲道:「看來那個女人,也認出了我們兩個!」
元子檀快步的下了城樓而去,而這時,九派中另外的那些修士們,也都得到了消息,全都上了城頭,十余位元嬰修士聚在一起,並不顯得有多少擔心,紫陽真人還說道:「玉笛真人將會商的地點,擇在雲陽,碧霞宗就是這樣做地主,來招待各位的?」他冷笑了一聲,「居然讓魔門中人,如此輕易的就混到內城中來,不知道貴派的弟子們,平時都做了些什麼?」
衛斐追問道:「是誰傳下警訊?」
林梓潼低聲道:「是乾天霹靂子么?」
元子檀大為驚訝,隨即又想到元子規在數日之前,有些奇怪的言語,便知道,他現在只怕已不在人世了。但這時卻不是悲憤的時候,他厲聲喝道:「你們速回內城,將此事回報掌門人!」
他們像是早有準備一樣,用焚天雷所引爆的那些高塔,正好是護城大陣的最關鍵陣眼所在,隨即魔門那些早就準備在城中的修士,已經飛快的佔據了這些地方,結成了魔門的骨魂大陣,魔門數千名修士,浩浩蕩蕩而來,將他們全都圍在了這裏。
傅錦容咬著牙說道:「那兩個碧霞宗的小傢伙,似乎已經看破了我的先談,我已經讓申老四困住他們,但這樣的舉動,必然瞞不過元子檀的眼睛,現在時不我待,我們只能提前發動。好在師父會派人來援助我們,這一次,至少也要給九派那些人一個教訓!」
他分出四名護衛,分開道路,護著許檸與衛斐前往內城,見了顧顏等人,將此事回報,所有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傅錦容臉上露出慣有的微笑,唇間一口細碎的牙齒顯得極為好看,只是在元子規看來,卻覺得頗有些心悸的模樣,她以極為清脆悅耳的聲音說道:「在下是魔尊座下第三弟子,姓傅,雙名錦容。」
那人匆匆的說道:「你不知道嗎,魔門中人大舉入侵,外城的高塔已經示警,我們全都是要避往內城去的!」
衛斐長出了一口氣,「大概他也沒有想到,我們的身上,有一件祖師所賜的符寶,可以在這外關鍵的時刻,為我們擋去了一擊。」
林梓潼的眉頭越皺越緊,這次所來的魔修,足有上千人之多,不可能是隱藏在腹地之內,必定是在此地發出了訊號之後,才大舉的自天極而來,顯然是早有預謀的蓄意一擊,不知道他們為這一擊,到底準備了多久,為何是雲陽城首當其衝?
他在懷中一掏,一個七星八角的冷玉盤,便已被他拋至了空中,許檸口中念動法訣,青天玦光華四溢,那面陣盤,忽然間在空中爆炸而開,在陣盤所在之地為核心,無數的勁氣頓時向著天空中捲動而去,硬生生的將眼前的陣法,扯出了一條縫隙來。
許檸極為聰明,這時她已醒覺過來,飛快的說道:「必然是那個女人所傳之訊,他們的殺著,說不定在於內城!」
在領頭那艘骨魂舟上,迎風而立的,正是坤元子,在他的身後,還有歸元子與封先生等人,元嬰修士便不下四五位,他們分踞一方,各結陣勢,數百條骨魂舟,已經將雲陽城圍了個結結實實。
那人不耐煩的道:「是元夫人!」說了這句話,他一把甩脫了衛斐的手,便向著城中飛去。
許檸怒道:「這裡是碧霞宗的城池,你膽大包天!」
元子規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明知道她是故意恭維,但仍然覺得心中頗為熨帖。故作不快的說道:「這種話,記得以後不能輕易出口,免得惹了麻煩。」
這時樓下已經傳來了申先生的冷笑之聲,「你們兩個,還想著逃生么?」
魔門這一次的動作,當真是深思熟慮已久,一刀就扎在了他們的死穴之上!
元子規忽然間警醒了起來,他說道:「你是什麼意思,什麼人讓你說的這番話?」
她轉過頭,看著元子檀,目光中已有不善之色,元子檀飛快的跪倒在地,「屬下辦事不力,讓魔門中人侵入內城,唯有一死而已!」
可是現在此地,聚集了十幾位的元嬰修士,九派之中,除了元后大修之外的精英,半數在此,他們想要來一場大戰,至少也要派出同樣的人手才行,但這樣多的元嬰修士來到雲陽的話,她們絕不會事先無察,要知道元嬰修士一動,驚天動地,遠不像結丹修士那樣能夠無聲無息,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他們引爆了這個埋伏已久的棋子,到底是想做什麼?
如果是在平時,魔門也不會有這樣大的動作,但這次是九派會商之期,他們巧妙的安排,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要在雲陽城大舉作戰,如果碧霞宗再匆忙來援的話,那麼他們突出奇兵,只怕丹霞山就要陷落!
她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沒有反對,就連向來與碧霞宗不睦的紫陽真人都沒有作聲,顧顏朗聲說道:「梓潼,你帶著碧霞宗弟子,去助元子檀,對付城外的那些魔修,我去會會上面的那些人!」
元子規只覺得一股涼意幾乎要從骨頭裡透出來,這個女人,在十年前,就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那個時候,正是魔門重興于東南之時,他們居然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在雲陽城布下了這樣的一著暗棋,隱藏了許久,才在這個時候引爆出來。想到傳說中那些魔修的手段,他的身上不禁有些寒意,牙齒格格的打著戰,說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在白山黑水之間,長年與魔門進行爭鬥,對他們的手段極為熟稔,這骨魂舟,是魔門中人所特製的一種魔器,專門用來飛行之用,更是一種布置陣法的法器,這時數百條骨魂舟破空而來,已將雲陽城的天空遮了個密不透風。
這時在雲陽城中,那些騷亂的景象,已經被元子檀漸漸的彈壓了下去,但無數的修士心中,仍然緊張不已,這似乎是這十余年前,魔門第一次大舉入侵至正道的腹地之中。
顧顏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諸人,玉鼎雙目微閉,似乎事不關己一樣,紫陽的臉上帶著冷笑,像是頗有些不屑一顧,而蘇曼箭等人的臉上,則帶著關切之情。她緩緩說道:「諸位,如今魔門用計,意在丹霞山,請諸位同去相助如何?」
傅錦容冷冷的道:「借你頭顱一用!」她手掌忽然間在半空中一劃,一道玄光閃過,頓時間血濺三尺。元子規那顆大好頭顱,便即向上飛起。她伸手一劃,便將這裏的痕迹全都清掉。廳中乾乾淨淨,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的模樣。只是元子規已經屍骨全無。
衛斐拉著許檸,快步下了小樓,剛下到第二層,就聽到從腳下傳來的,轟隆隆的震動之聲,這時他們才發現,本來還在小樓之上盤桓著的那些人,不知何時,已經盡數失去了蹤跡,而數十道劍光,這時已自腳下衝天而起。
說完,她便飛身而起,身後的陳翰青、盛華蘭等人,全都跟著而上,而蘇曼箭則替她坐鎮皇城。
他這時才發現,身後的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種極為懾人的氣質來,遠遠不是當年自己初次見識的那個弱質女子可比。曾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枕邊人,忽然間變了一副陌生模樣,讓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起來,強自壓抑著,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些高塔之中,至少有一半被炸成了廢墟,原來的護城大陣這時已根本不能開啟,殘破的早就不成了模樣,顧顏搖頭道:「不是,應該是魔門中的焚天雷!」
這時在天空之中,已有黑壓壓的數百道黑影,同時飛了過來。陳翰青目光銳利,他飛快的說道:「那是魔門的骨魂舟!」
許檸手掌壓住青天玦,大片的青光在空中被壓至極扁,護著兩人,硬生生的從陣法當中飛掠而出。
內城中的亂象,已經慢慢的被彈壓下去,而那些毀去了高塔的魔修,則有序的向著外城撤退,內城的秩序已漸漸恢復平穩,但那些大舉而來的魔修,已經佔據了外城的各個據點,那些魔修們,正在與外城的散修們進行著惡戰,城中寶光四射,血肉橫飛,雙方的死傷都極為慘重。
元子規顫聲道:「想要什麼,儘管拿去……」
她這一句話,頓時便將眾人提醒過來,林梓潼說道:「不錯,雖然我們在此會商的消息隱秘,但有心人想要打探出來,也不是難事,他們明明知道,這裡有九派半數的精英在此,除非大舉入侵,否則絕難取得成效。但如今展若塵等魔門的精英,卻不在此地,那麼他們的用意如何?」
許檸心有餘悸的說道:「這個人,他似乎已經有元嬰期的修為了!」
顧顏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個時候,她反而變得平靜下來,對她來說,對敵時最為可怕的,是不知道敵人在哪裡,用的怎樣手段,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謀算,那麼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她淡淡的說道:「就憑你們幾個,也能攔得住,我們這十幾人么?」
申先生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兩個娃娃,今天就跟我一起回去,獻給聖門之祖,作為爐鼎吧,他老人家,可是最喜歡你們這些根骨清奇,資質上佳的少年了。」他大手一揮,兩人腳下的階梯,居然同時間被飛卷而去,萬道劍光已如瀑布般向著身前傾瀉下來。
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泛起了一絲涼意,異口同聲的說道:「丹霞山!」
顧顏長袖一拂,說道:「去城頭之上看一看!」
內城在九城的正中,而皇城則又在內城之內,他們登上城頭,外面的景象便一覽無餘。守護著內城的三十六座高塔,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不時的傳來驚呼與尖叫之聲,血肉橫飛,似乎三十六座高塔,都在同一時刻遭到了襲擊,有的高塔上,甚至還有敵人在搏鬥,敵我不分,血盈於野。
魔門在這裏搞出如此大的動靜,其用意,就是為了要把周圍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將這些九派精英困在此地,然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們的用意,在丹霞山,這個碧霞宗的大本營!
丹霞山是碧霞宗的大本營,那裡有著他們數代精英弟子,靈園中無數的靈根,基業泰半在此,只要丹霞山一陷,只怕碧霞宗要就此沉淪。
衛斐的肩頭一動,在他的背後,一道金色已經衝天而起,那是一根長長的青藤,在藤上還系著大小不一的共三個葫蘆模樣。這是他的師父張大牛,在靈園中得來的,得天地靈氣而孕的靈根,以此而生成了三個葫蘆,這時一根仙藤,三個金色葫蘆在空中橫飛,無數的靈氣頓時向外四溢,把所能夠罩到的地方,全都席捲而過。數百道劍光頓時便壓制了下去。
他們以青天玦和金藤葫蘆護身,不停的向著內城的方向擠去,這時元子檀駕著法寶從城中沖了出來,許檸飛快的迎上前去,叫道:「元先生!」
顧顏眉頭緊皺,忽然說道:「不對,他們的用意,並不在我們!」
許檸飛快的說道:「是元副城主的夫人,與城中交易寶會的申先生策劃了此事,那個女子就是魔修,另外一個,是散修聯盟中人!」
許檸低喝了一聲,她單手在空中一按,大片的青光已經隨之飛起,這是林梓潼當年在結嬰之前所用的青天玦,結嬰后便賜給了她,青光護著兩人,飛快的向前衝去。
許檸低聲道:「我們應該是被困在了陣法當中,這個人的修為,不在我們兩人聯手之下,又有陣法相助,我們要想個辦法才行。
元子規只覺得一股陰氣,從腳底處直冒上來,他飛身想要從椅子上彈起,但傅錦容的十隻手段,這時卻像是化作了鐵箍一般,牢牢的按在了他的肩頭上,讓他絲毫不能動作。而她的臉上,這時則露著十分的冷厲之色。
元子檀快步出了殿門,這時外面已有人飛報進來傳訊,「掌門人,內城的三十六座高塔,同時爆炸!」
他一邊說著,便覺得傅錦容的雙手,忽然間便慢了下來,他詫異的一回頭,正好看到傅錦容從口中,緩緩的吐出幾個字:「元爺怕麻煩,可是因為,現在九派的修士,全都聚在了雲陽城中,準備會商大計的事情?」
雲陽城共分外、內、皇城共三層,內城大概只有外城的九分之一大小,周圍立著三十六座高塔,作為防止,秩序極為井然,在外城燃起了烽火,以示有敵來襲之後,內敵的三十六座高塔也頓時回應,刺耳的鳴鏑之聲已響破長空,正在皇城之中與林梓潼等人說話的元子檀,這時已飛快而起,他的臉上露出了無比驚駭之意。整個雲陽城,都已經被他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在這樣的時候,怎麼會出如此的大事?
元子檀認得他們兩個,驚訝的說道:「你們怎麼在這裏?」
衛斐有些懊惱的說道:「陣盤毀了,小七必定會怪我。」
坤元子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你倒也聰明,這麼快就猜出了聖祖他老人家的用意,不錯,這次魔門五魔尊,有三位應召而至,包括展師在內,帶著大隊人馬,已經去了丹霞山,只怕丹霞山這時,已經接到了你們在雲陽遇襲被困的消息了吧?」
傅錦容微笑著說道:「也不做什麼,只不過,想借你一件東西而已。」
剛一出了陣法,許檸一手已經在空中揚起,一片金霞罩住了二人,破空飛去,申先生在後面,也只不過追到了他們兩人一個尾巴。
這次顧顏與林梓潼同來雲陽,丹霞山只有張大牛一個人坐鎮,如果魔門真的下了狠心,發動所有人手圍攻丹霞山,只怕碧霞宗支撐不了多久。
元子檀臉色頓時一片灰白,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早有布置的傅錦容,藉著元子規的令牌,做出了這樣的大事,而現在的元子規,連屍骨都已不復于這個世上存在了。
他想要大聲呼救,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根本不能傳得及遠,而廳門已經被傅錦容鎖上,府內除了元子檀之外,根本不會有人來在這個時間觸怒自己,他居然在元氏的府邸之中,生生的被這個女人給軟禁住了!
傅錦容咯咯的輕笑道:「不知道有什麼大事,讓元爺都覺得麻煩,這世上,還有你老人家做不了的事情么?」
兩人飛快的向著內城飛了過去。
空中的青天玦迎上劍氣,金鐵交鳴之聲不絕,轉眼之間,三人已在空中連交了數百擊,雖然無數的劍氣全被她們兩個人震落,但即始終沒有脫離這座小樓的範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