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青天歌
第860章 玉虛聖地，修仙樂土
在峰頂之上，她已經將方圓數百里的地域，一覽無餘，這裏雖然也算是仙山勝景，卻並沒有修士駐紮，方圓上千里，只有在兩座山峰所包圍的腳下，才有著一間小小的村落，那裡居住的，不過數百戶人家而已。
在天雲州中，有靈根的人極多，雖然很多人甚至終其一生，都不能突破鍊氣的境界，但他們，卻也都會低淺的功法，能夠延年益壽，顧顏隨意的在村口找了一個身懷靈根的人，詢問此地，是否有姓莫的人居住。
冰葉之花所凝成的金色法身，這時已經悄然的被混沌之元所吸走，這時，就身處在混沌空間之中。
而她的元嬰，這時就自行的端坐在混沌空間之中，顧顏驚訝的發現，她不用回到紫府之中，就可以自行的在混沌空間之中打坐修行，吸收這裏的靈氣，自然運轉，顧顏能夠感覺到，她一直在緩慢的進境之中。
而一直安安靜靜生長了兩百年的玄天靈根，忽然在這時發出了異變，顧顏不禁苦笑起來，難道是這株靈根也具有靈性，準備要在此時，修鍊晉階了么？
顧顏輕輕咳了一聲，說道：「你是姓莫么？」
顧顏的元嬰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挾帶著無數的雷霆，轟然下落，從顧顏的頭頂之上穿過，卻並沒有停留在她的紫府，而是徑直沒入了體內的混沌空間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
連續四轉，天空中的雷劫，已經全都被法身所消去，連寧封子這時，也不禁有些驚訝之情，「難道她還能堅持到第五轉么？這樣的話，她就能一腳越過元中的境界，一直到達元后之期呀。看來，她當年一定還學過什麼其它的法訣吧？」
聲音像是帶著一絲的焦急之色，讓顧顏感到頗為詫異，以前，在她體內所響起的這個源自問天錄的聲音，向來都是充滿威嚴，不緩不疾的，可現在，它卻像是在擔心著什麼一樣。
空中的雷霆，這時已經全都聚成了弧光，向著她的頭頂上劈了過去，而法身只是輕輕的一轉，手拈蓮花之狀，做微笑之形，輕輕一轉，便將頭頂上的雷霆消滅于無形。
在外人看來，只會覺得是寂然無聲，但顧顏卻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每一寸經脈，似乎都在同時發出了清脆的爆響，本來正在不停攪動著的靈氣同時定住，混沌空間中的靈氣，變得無比平和起來，而那株玄天靈根，正在它的生長之處，綻放著一種極為平靜而安詳的光芒。
就像是本應縱橫奔流的長河大河，卻被生生的築上了一道堤壩，這道堤壩，攔截了她足有百年之久，而現在，這條堤壩終於豁然而開，潮水奔涌，滾滾而流。顧顏忍不住縱聲長嘯起來，朗聲說道：「多謝你，封子！」
無數股力量將顧顏的身體捲住，這時她所想的，卻是要如何向陳翰青交代，畢竟，她弄壞了對方家族傳承萬載的秘窟……
現在顧顏的本體端坐在玄冰之上，她的元嬰，則正在受天劫降臨的烈火焚身之苦，而在元嬰的頭頂上，還有著一個由冰葉之花的七片花瓣所凝成的，晶瑩剔透的小人，遠遠看去，就好像是顧顏出現了三個分身一樣。
寧封子焦急無比，但這時，她卻束手無策。
顧顏這時，感到自己的神魂在突然間歸位，那種三位一體，無比混合，卻又無比抽離的感覺，正飛快的從自己的身體上逝去，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這種席捲混沌窟的異變，似乎就發生在自己的身體之內。
顧顏的全身一震，這個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
在這一刻，兩個人同時都愣在了那裡。顧顏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看到她，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對方的肩頭，「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時，她的眉頭忽然一動，「有人來了！」
自從結嬰之後，已經許久沒有發生過變化的混沌空間，這時忽然間狂風大作，暴雨傾盆，一種足以毀滅天地的力量正在從她的體內孕結而出。
本來正在空中進行九轉的金色法身，在失去了靈氣支撐之後，一下子便從半空中掉了下去。全身都在咯吱咯吱的作響，似乎轉眼之間便會碎裂開來，重新又化成那七片花瓣。
寧封子從她的肩上冒出頭來，笑嘻嘻的說道：「這當然是你方才那一劍所斬出來的。你那一劍之威，斬破了空間的限制，當真是驚天動地啊。」
顧顏飛快的向著頭頂衝去，她看到了頭頂上所露出來的那一線天空，揚手抽出了大衍劍，便重重的劈去，一劍落下，似乎將空間都斬裂了一般，頭頂上的空間為之崩碎，她低聲喝道：「開！」
顧顏的法身已經變得高大無比，但並不是那種威猛雄壯之狀，而是顯得天姿靈秀，似乎天地山川中的靈秀之氣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體上。寧封子喝道：「第一轉！」
這時，顧顏已經看到了老者所指示的地方。她的眉頭，不禁便是一皺。
這相當於，元嬰已經有了自我修鍊的意識，這得天獨厚的火靈嬰，終於綻放出了它本來的光彩！
寧封子又喝道：「第二轉！」
她看到顧顏，很是驚訝，說道：「我是莫紫宸，你找我嗎？」
寧封子用有些痴迷的眼光，看著空中的法身，喃喃的說道：「雖然在修為上，遠不能相比，但當年人家的主人，曾經也是這樣威風的哦。」
那時她的元嬰，曾在萬法銅爐之中得到過淬鍊，在這一瞬間，似乎有一絲清泉，飛快的從她識海之中，浸流而過，讓她的頭腦變得清醒無比，她朗聲吟道：「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在這一刻，本來懸于空間之中的漫天星河，在同一時刻爆發而出。
她會按照當年自己的承諾，將那位莫清塵的後人，帶入碧霞宗，好生教導，引她入修仙之路，並將這件金縷玉衣傳授給她。
由七片冰葉之花，所組成的那個小小法身，這時開始飛快的旋轉起來，每旋轉一次，她的身上，就增添了一道金光，而這尊金色法身，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壯大了起來，轉眼間已變得有數十丈高，手長腳長，足以頂天立地。
她掰著手指，說道：「不單你成功突破到了元嬰中期，而且問天錄也再度升級，居然能夠讓你的元嬰自行修鍊了，在當年，可是只有上古大修的秘境之中，才能夠有這樣能夠讓靈體修行的場所。」她笑嘻嘻的說道，「能不能也讓我進來，和你的元嬰一起修行？」
在越國的軍隊襲來，讓整個村子家破人亡的那一天，她好像正是在海邊，拒絕了林虎子一同玩耍的邀請，而是回家來，幫助病弱的母親，修補已經漏水的房頂。
那尊金色法身，這時已變得只有手指頭大小，靜靜的端坐于玄天靈根的頂端，手拈法訣，面露微笑，淡然不語，像是亘古以來從未改變過一樣
當空間重新形成的時候，顧顏感到，在她的體內，似乎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取出金縷衣，卻驚訝的發現，在衣角之上，那兩個金線所繡的字跡，正發出了玉色的光華，這證明著，她所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附近。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顧顏本來還想著，天雲州如此之大，她不知道要找上多久呢。「」
就在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顧顏的身後，忽然間響起了一個極為清脆的聲音，「你是哪個門派的，不是說過了么，紫宸她，哪裡都不去，你們為什麼還要上門來逼？」
她信步而行，轉過了兩個彎子，村落中偶爾也有人，有的是凡人，有著則身懷粗淺的靈氣，看到顧顏，無不避讓開來，或者驚懼的拜伏在地。
那個聲音似乎響自於耳邊，又像是發自茫茫太虛，像是在呼喚著什麼一樣。
像是混沌初開，鴻蒙辟易一般，顧顏體內的混沌空間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個大洪爐，無數的星辰在裏面自行的分裂、化合，形成天地山川，日月星辰，就像是再一次演化混沌一般。
「混沌之開，何以系之？」
屋子裡的光線並不算太好，有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坐在堂屋之中，她很是專註的操作著身前的織機，似乎並沒有留意身後來了人。
以她元嬰中期的修為，自然能夠輕易隱藏自己的境界，對方只看出她是一位結丹修士，但饒是如此，仍然讓這個只有鍊氣四期的老者驚懼不已，他跪伏在地，很是惶恐的說道：「本村倒是有一戶姓莫的，不知仙長找她有何貴幹？」
在眼前，只有兩間低矮的草房，看上去十分殘破不堪，在房頂上，還有著剛剛修補過的痕迹。
天雲州中大大小小的門派足有數百之多，但沒有哪個門派是有元嬰修士鎮場子的，這些小門派，自然不放在她的眼內。只是這時，她的心中一動，想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在金縷衣顯字之後，她不是正要到天雲州，尋找莫家後人的么？
她終於衝破了困擾自己百年的瓶頸，成功的突破到了元嬰中期！
腳下的大地，這時已經開始隆隆的搖動了起來，在失去混沌之元的鎮壓后，整個的混沌窟，都開始失去了控制，大片的冰塊不停的坍塌下來，顧顏剛一離開，腳下所站之地，便已經被無盡的冰雪所埋藏。
整個混沌窟，這時如同一個大洪爐一般，包括顧顏，寧封子，每一個有生氣的存在，在這裏都像是一粒沙塵，被不停的上下攪動，頭頂上的混沌之元，似乎也失去了先前的光彩，在這個洪爐之中，無生無滅，無始無終，每一粒沙塵都成為塵世間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
她的目光忽然亮了起來，揚起了雙手，體內的混沌空間為之大開。
混沌初開，成為天地循環，本來就無始無終，無論是你，是我，每一個人，每一處存在，在這天地的大洪爐之中，都不過只是一粒沙塵而已，起不知其所起，終不知其所終，天地循環如一，這就是混沌之理！
她哈哈的大笑起來：「封子，多謝你了！」
顧顏還是頭一次來到天雲州，看樣子，眼前似乎是兩個正在挑選弟子的門派，發生了爭執。
在她的體膚之上，清晰的顯現出一條條的細線來，無數的靈氣在這裏自然流轉，生生不息，所有的經脈都在不停的分離、化合，顧顏覺得她對天地、自然的感知，似乎又不知向外擴了多少倍，天地之間的每一粒沙塵，這一刻在
在晉陞到元嬰中期之後，顧顏已經感到，她對周圍世界的體悟，提升了遠遠不止一個境界，在冥冥之中，她似乎能夠找到那條最合適的道路。寧封子用極小的甚至沒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都說火靈嬰是奪盡天地造化，佔盡氣運的元嬰之法，果然不虛啊。在晉階之後，她居然就能夠感應到逃生之路了。」
在晉身到了元嬰中期之後，她對於自然之力的感悟，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以前，她雖然也可以調動這樣的天地之力，卻絕對沒有如此的揮灑自如。
蒼梧大地之上，九州十六國，執十大派牛耳的玉虛宮，只佔了其中的天雲一州，但這一州之地，卻比其餘的三州四國等加起來還要更大，這是集蒼梧中的精華之所，無數的仙山勝境，靈山洞府，在天雲州幾乎是遍地可見。
雖然顧顏並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麼，但她本能的反應，就是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緣！
顧顏這才看到，在玄天靈根的腳下，躺著一個白色毛絨絨的小肉團，正是小姜。難怪顧顏這一次在對敵的時候，不論如何的發出訊息，也無法將它從空間中召喚出來，這個時候，它的全身，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居然像是要再度晉階的模樣。而混沌空間的升級，似乎正成為了觸動它的一個契機，它體外的白色光芒，正飛快的加厚，不過片刻，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白色的大繭，牢牢的將它身體裹住。
顧顏不禁輕輕的「呀」了一聲，她這才知道自己足下何處，原來她來到了天雲州！
顧顏這時忽然間想起了，她在萬法銅爐時所經歷過的場景。
顧顏這時端坐在玄冰之上的法體，卻忽然間震動了起來，她坐下的那塊玄冰，似乎在頃刻間便碎裂了下去，從她的體內，像是爆發出了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似乎在一瞬間，便席捲了整個混沌窟中的靈氣！
問天錄在她的腦海之中再度激活，而這一次，所問的不過只是一句話。
顧顏愣了一下，大呼道：「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一直到這個時候才說！」他抓起寧封子的手臂，便飛快的向著天空中衝去，「還不快跑？」
寧封子忽然吐了吐舌頭，小聲的說道：「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顧顏愕然的道：「什麼事？」在她的心中，忽然間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只是他們的修為都不高，兩邊帶隊的人，最高不過只是結丹初期的修為而已，一邊身披藍衣，一邊則穿著白色的法袍，兩邊涇渭分明，像是兩個不同的門派。
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又讓她找到了兒時的記憶。
無數的金光在她的體外奔涌，金色法身於頭頂自然浮現。
在她隱去形跡的時候，從她的腳下，已經有兩撥人同時沖了上來。這兩撥人，居然都是修士。
寧封子用細如蚊蚋一般的聲音說道：「因為你的混沌空間，在升級的一瞬間，所爆發出來的天地元力，將原本的混沌之元同化，混沌窟失去了根基，用不了多久，就會倒塌，我們要趕緊尋找脫身之路才行。」
而這股力量的源頭，卻是來自於她體內的那株玄天靈根！
她雙手飛快的打出了法訣，喝道：「金身九轉，玉汝于成！」
顧顏自然聽到了他所說的話，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以她元嬰中期的修為，除非是玉虛宮親自出手，否則，誰也不能阻
這個聲音，在她剛剛修行之時，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她識海之中想起，只是後來的頻繁才漸漸稀少，上一次的響起，還是在兩百年前，她于結嬰之前，所答出的那擊鋏九問。
寧封子苦著臉說道：「可惜呀，本來我是有希望藉著冰葉之花，讓九轉金身訣晉階的，可是為了你，就只能夠犧牲我自己啦！」
這兩間茅草屋，包括門戶都殘破不堪，幾乎已經不能說是門，只是兩片籬笆一樣的竹片掩著門戶，顧顏叩了兩下，便自行走了進去。
寧封子所傳授的九轉金身訣，以及火靈嬰自身的修鍊之法，猶如在她的眼前，打開了一條修鍊的金光大道一樣，說不定有朝一日，她真的能夠突破肉身的桎梏，達到蒼梧之中，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能夠達到的境界。
顧顏這時才發現，她站在一座高有千仞的峰頭之上，在她的背後，則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兩座山峰遙遙相對，一高一矮，而她所轉出來的劍痕，就是在那座更高一些山峰的石壁上。
領頭的藍衣人說道：「這分明是本派的長老來到這裏，顯現出了如此的神跡，你們飛岩派，還想跟我們相爭么？」
一隻金光大手憑空而現，頭頂上那層無形的阻隔頓時被一擊而碎。
就在這時，她的耳輪之邊，傳來了轟轟的響聲，寧封子手御七寶金幢，橫空而來，七色光幢向下落去，罩在了顧顏的頭頂上，她低聲喝道：「九轉金身，合！」
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渾厚無比的聲音。讓顧顏的全身都為之一震。
當年在雲夢澤之時，被顧顏一直吸入體內，就此深植於此的玄天靈根，這些年來，一直在默默的生長著，除了每天都在吸去混沌空間中不少靈氣，並沒有其它的變化。而它生長的速度也奇慢無比，在將近兩百年的時間里，不過只是生長了手指頭長的那麼一小截，這個東西的奇怪之處，連寧封子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她也沒心思再理身前相爭的兩撥人，而是悄然的下了山峰。
顧顏手指輕彈，她的身形，便隱身在清晨的薄霧之中。
老者戰戰兢兢的伏著身，根本不敢抬頭，指示了莫家的所在，只一轉頭，顧顏便已在她的身前，消失了蹤跡。
空間中的無數靈氣席捲而來，顧顏忽然間感到，從底而發出的一股激動之意，在這一刻，她終於發現，一直困擾自己的那道瓶頸，不知何時，已經被悄然破去。
在天雲州中，玉虛宮高高在上，不理凡塵俗世，塵世間的俗務，其實是由無數個大小門派所料理的。這些門派，與一般的修仙門派，並無不同，他們也是自立山門，挑選弟子，只是他們，全都奉玉虛宮為共主，每隔若干年，玉虛宮便會派出使者，到這些門派中走一遭，被使者選中的人，便會進入玉虛宮門下，而這些被挑走弟子的門派，也並不會不高興，而是會覺得與有榮焉，而玉虛宮也不會虧待他們。
不過顧顏這時卻已經不再去留心它，她感覺到，自己的混沌空間之中，似乎正在出現一個個銀色的光點，而整個混沌空間中的靈氣，又開始不停的運轉了起來。
在混沌窟中，本來的異動，這時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顧顏一揚起頭，便看到了正懸在空中的那枚混沌之元。
轟！
而顧顏在這時，她的腦子反而顯得無比清醒，她隱隱覺得，這雖然是自己的危機，但也同樣是自己的一次大機緣。而這個機緣，卻是因為她體內的問天錄
無數的靈氣，洶湧澎湃的席捲而出，頭頂上的混沌之元，像是感應到了召喚自己的氣息一樣，飛快的向下落去，悄無聲息的，沒入到了顧顏體內的混沌空間之中。
當顧顏擺脫啊那些力量的桎梏，感覺站穩了身形，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山崖之前，在她的身後，是立如刀削般的峭壁，在峭壁上，由左上而至右下，有一條斜斜的極深無比的痕迹。顧顏看了一下，才覺得有些眼熟，愕然的說道：「這是……」
只是這一次的運轉，並不像先前一樣的無序，顧顏可以感覺到，它們無論如何運轉，始終都圍繞著一個核心，那就是悄然生長著的玄天靈根，在她的體內，無數的光點不停的爆碎，像在空中形成了一條條銀色的光帶，如同漫天的星河一般。
這種源自於上古的神秘靈根，就連歸墟主人都不知道來歷所在，在這一刻，卻實在是將顧顏給坑苦了。它忽然的異變，將整個混沌空間中的靈氣全都席捲而去，讓顧顏的體內一下子變得空空如也。
靈氣的運轉愈加的快速，甚至出現了幾股靈氣相互碰撞，而發出「空空」的聲音，那個聲音又再度響了起來，「乾坤何系，乾坤何系？」
在這一刻，無盡的氣旋將顧顏的身體捲住，飛快的向外拖去，她耳邊還傳來隆隆的爆炸之聲，混沌窟已經完全的坍塌了，或許從此之後，這個空間之間，再也不會出現混沌窟的影子。
小姑娘回過了頭來，她那如瀑般的黑色秀髮，向著腦後一甩，整個人便流露出一種不同於山野之姿的靈秀之氣來。漆黑的眸子像古井深潭一般的好看。
穿著白色法袍的少年，要略微年輕一些，他聞言便冷冷的哼道：「在這天雲州，除了玉虛宮的仙人之外，沒有誰能夠做這裏的主人，你們流雲門，不也是同樣到這裏來挑選弟子的么，為何我要讓著你們？」
他抬起頭，喃喃的說道：「姓莫的那個小丫頭，到底是交了什麼好運，在十五歲的時候，忽然間體內現了靈根，現在又有這麼多的修仙門派來尋她……」
顧顏冷冷的說道：「這些事我用不著向你交代！」
但她的神魂，卻像是一直抽離於這三個分身之外，冷冷的看著腳下的變化，顧顏這時有一種感覺，連她也分不清，下面的這三個分身，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的本體？
本來在她築基的時候，這種場景，曾經出現過一次，但這次，卻並不是簡單的重現。
寧封子不知何時又悄然的冒出了頭來，她笑嘻嘻的說道：「真是要恭喜你了呀。」
這股力量像是突如其來，只不過一瞬的時間，就席捲了整個混沌窟，那法身正翩然而笑，轉到第五轉的一半，周圍所有的靈氣一下子全被吸盡，她就自行的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顧顏也感覺到，混沌空間所產生的異變，只是一直她還體會不到，這種變化到底在何處。而寧封子的一言，卻忽然間提醒了她，不錯，這樣的話，她的元嬰就不用一直停留在紫府之中，而是可以自由自在的于空間中進行修鍊，隨著火靈嬰境界的突飛猛進，說不定她在數百年之後，便可以成功的修到元后，成為蒼梧真正掌控天地元力的大修。
在這時，顧顏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少年時，在漁村居住的情景。
顧顏隱隱覺得，自己問天錄的升級，似乎還沒有完成，而這一次的升級，將是她自修行之後，所從未有過的，最為重要的一次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