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十一 獨對天下又如何

第895章 玄天靈根重生

卷十一 獨對天下又如何

第895章 玄天靈根重生

而蘇曼箭與方碩,這時已被周圍的三名修士死死的攔住,根本無暇來援。
自從當年紫墨獨闖天柱峰之後,已歷萬載,從來沒有一刻,讓玉虛宮感到如此的臉上無光。
那尊法身,像是在空中遭到了法訣所禁一樣,在升到他腦後數丈之處,便再也無法動彈,而顧顏猝然而發的金色巨掌,已經越過了法身的阻隔,無聲的印在了無諦的後背之上。
要知道,這是天柱峰,這是玉虛宮,是蒼梧無數修士心中的聖地,可是,在一位元后大修的主持之下,卻讓五個修為不過元中的修士,在他們的眼前,生生的逃走了。
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得鐵青無比,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
無諦的金色法身,被他們三人合力所震碎,心中也震驚無比,他所修鍊的金剛不壞之身,雖然可以化身千億,一個法相併算不了什麼,但畢竟也是他本身元氣所化,被毀去之後,等於是傷了本命的真元。而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三個人,居然已經厲害到了如此的地步!
玉虛三祖,這時都坐在無量玉璧之前,包括白芥子在內,他們的臉色全都凝重無比,外面的亂象,似乎全都已被他們棄之而不顧,在眼前這片平滑如鏡的無量玉璧之中,當年他們得自於紫墨手中,那株玄天靈根的殘根,本來已經在這裏塵封了萬年之久,這個時候,卻忽然像是重新煥發出了生命一樣,不停的玉璧之中,四處亂竄,更是拚命的吸取著周圍的靈氣,讓整個天柱峰上的靈氣,如潮水一般的向著無量玉璧所在之地湧來。
這時,無諦等人,已經同時圍攏了過來,顧顏低聲喝道:「杜兄,你攔住那些人,我擋住無諦!」
先天無形劍氣,在空中縱橫飛舞,絲絲的聲音不停作響,轉瞬之間,陳元風的寬袍大袖上,已經被射出了數十個孔洞,他低聲道:「乾天劍罡,你居然真的煉成了!」
九朵紫青兜率火同時發動,在空中如連成了漫天的火網,漫天的燈花隨之爆起,在空中飛快的一合,元覺手中的鐵牌,已被紫青兜率火焚了一個乾淨!
在無諦的身後,跟隨而來的,則是玉虛宮的所有元嬰修士,不下十餘人之多。號稱蒼梧第一大派的玉虛宮,除了三大元后祖師之後,顯然還有著它自己的實力!
而蒼溟子和無畏這時也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他們喃喃的說道:「這個華嚴,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這就是自有玉虛宮以來,便庇佑了他們數萬載之久的金蓮!
無諦的臉色這時不禁再說,「藏劍之術!你果然領悟到了藏劍祖師的無上秘法!」
無畏冷冷的說道:「玄天靈根一出,只怕道魔大戰的形勢,又要大變。本來我們是可以藉此機會,將蒼梧所有的人心,全都團聚在掌中的,但是現在,那個女子的魯莽之行,極有可能,會毀了我們的全盤大計。」
當年曾言笑不羈的少年,如今已成為叱吒風雲的劍尊!
顧顏微微的點頭,有林梓潼這個心思縝密的人掌控大局,那麼她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
而葉雲霆這時面色凝重無比,他掩在袖中的雙手,忽然間便抽了出來,這時,所有人才看到,他那對本來就潔白而悠長的雙手,這時已經變得晶瑩如玉,比起女孩子的手來還要溫潤柔滑,葉雲霆苦笑著說道:「這就是我不把它們示人的原因,要知道,就算我長得白一些,可也不能讓人,把我當成一個小姑娘吧?」
當下一刻,衝到顧顏原本所站之地的無諦等人,他們能夠抓住的,只剩下了一片片無形的雲氣!
杜確點了點頭,「大牛回山,通知了梓潼,我就跟著一起趕來,不過梓潼讓我留在山外,她剛才發現山中有異動,就讓我與葉莊主闖入接應,她與蓮花山的盛仙子,這時仍在外面。」
光是元中修士,便有至少不下五人,包括元覺與冰月,都在其中,那些元初的修士,並沒有上前,而是全都遠遠的站在外面掠陣,這一場爭鬥,連他們都沒有資格參与了。
無畏沉聲喝道:「蓮花生!也只有他才有這樣的造詣,能夠憑空造出傳送陣,將人傳送而去。但是天柱峰上的金蓮,為何絲毫沒有反應?」
冰月這時馭動雲光,自旁側飛來,揚聲叫道:「師兄小心!」
在他身前者,正是冰月與元覺,在冰月的手中,一道冰蟾玉符已經飛起,漫天的玄光向著杜確的頭頂壓下,而元覺的手中,已經浮起了一面圓形的鐵牌,如同一個龜殼一樣,鐵牌之上符文湧現,無比重大的壓力,已如泰山壓頂般的向著他頭頂襲去。
蒼溟子道:「不錯!我們是要看著,丹鼎派究竟能不能成功,如果他們真能成功的話,那麼玄天靈根,依然將是我們的!」
五人飛快的聚攏到一起,七寶金幢化作了一道長虹,像是堤壩一樣,牢牢的攔在了五人身前,漫天的攻擊一時間全被擋開,這時,天空中已經有一道光柱陡然間的降了下來。靈氣激蕩,巨大的衝擊之力傳來,讓周圍的人都不自禁的向後退去。
而正在被從天柱峰傳送而走的顧顏等人,他們這時,都被一片金光所籠罩著,忽然間,感到了腳下飛快的搖動,四周同時傳來了巨大的吸力,他們所有人都站立不穩,幾乎要從空中被吸得向外飛去。
這時,所有人都不禁發出了一個聲音,三位祖師,他們在哪裡?
杜確沉聲應道:「遵命!」
三個人的臉色變得複雜無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芥子才沉聲說道:「兩位師弟,這樣的情景,你們還想不到嗎?」
而在場的所有人,這時也全都無比震驚,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似乎已經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顧顏居然在正面的對抗之中,傷了無諦!
無諦慘笑了一聲,他的笑容之中,似乎帶著很深的沉痛之意,而他的身形,已經飛快的向著五人的身前撲來。
葉雲霆空著雙手,傲然而立,而杜確手執大戟,橫在了顧顏的身前,九朵紫青兜率火,正靜靜的在空中飄浮。
他背負著雙手,如淵停岳峙一般的站在那裡,整個人就如一柄剛剛出鞘,含而未發的利劍一般,雖然鋒芒不露,卻足已令人膽寒。
砰!砰!砰!連續三擊,重重砸在了元覺的鐵牌之上,元覺被他的重拳之力,砸得不停向後倒退了十餘步,而杜確的口中,這時已經低低的吟念起了咒訣,空中的九朵燈花,已悄然灑落。
金蓮光華一出,能夠照徹大千世界。光華四射之下,十二片葉于空中緩緩的擺動,忽然間一道光柱向著空中射去,隨著光華普照,一朵巨大的蓮花在空中一閃而逝,與空中所出現的一片金蓮虛影,無聲的對撞了一下,便化作漫天的霞光向著周圍四散。
作為劍修,本來在攻擊之力上,就比一般的修士要強勝三分,葉雲霆發出乾天劍罡,以隻身之力,居然與陳元風斗得旗鼓相當,這位幾次閉關,始終只差一步機緣,就能夠晉身元后,身為元中修士中資格最老的人,現在,卻在葉雲霆的劍氣之下,被逼得手忙腳亂。
顧顏低聲道:「有人以強力,刺破了傳送陣的空間通道,小心,不要被靈氣亂流擠成碎粉!」
她清晰的感到從空中傳來的異常靈氣波動,顯然,這是有人在控制傳送陣來接應他們。
蒼溟子介面道:「如果玉虛宮不能夠再領袖群倫,那麼,整個蒼梧,就會迎來真正的亂象,無數的人都將生靈塗炭,我們作為蒼梧之主,必須要挽救這種亂象的出現!」
三人同時站起了身來,他們站在天柱峰之頂,向著東南方向,遙遙望去,丹鼎派所在的蒙頂山,遠在數萬里之外,隔著無數雲氣,就算是以他們元后大修的修為,仍然什麼都看不到,但這三人,卻像是能夠感應到遠處的靈氣變動一樣。
十二片蓮花之葉,緩緩的向上飛起,像是于空中形成了一隻巨手之形,緩緩的抓去,而顧顏等人,這時已經不由自主的要被抓回來。
假以時日的話,眼前這三人,必然都能夠晉身元后,成為整個蒼梧之中,舉足輕重的力量,但可惜的是,他們卻非要走到蒼梧的對立面。
金色的火靈嬰,忽然于空中像暴漲了千百倍一般,在由七寶金幢承受了無諦的一擊之後,無形的金色巨掌已悄然的浮現於空中,向著無諦的后心印了下去,而無諦的一擊之勢已盡,在他的身後,金剛不壞法身升起,但隨即他的臉色便於空中僵住。
站在無諦身後的,正是白崖陳家的上任家主陳元風,他目光冷冷,一句話也不說,雙手同時于空中揮起,十指似蓮花般的綻放而開,萬道風刃便已向著葉雲霆的頭頂上席捲而去。
這道光柱無比耀眼,如同天際的流星一般,只發出了一剎那最為燦爛的光芒,隨即又于空中化去,而被光柱所籠罩的顧顏等人,已經在原地消失了蹤跡。
他手中的大戟一揮,便已攔在了眾人的身前,漫天的紫青色火焰,在空中縱橫飛舞,而無諦這時,卻已經越過他的頭頂而過,他的金色法身,金光燦然,一隻大手,已經向著顧顏的腦後抓去。他始終不信,在他的全力出擊之下,居然還拿不下顧顏一個人?
這時,葉雲霆已經揚聲長嘯,空中的雲氣被震得不停向著周圍四散,顧顏忽然感到有靈氣的異流傳來,她心頭一喜,說道:「這是傳送陣?」
絲絲的劍氣于空中作響,葉雲霆忽然飛身而起,他的單手划向空中,像是已經握住了一柄無形之劍,向著身前重重的劈下。萬道風刃被他這一劍盡數盪去,葉雲霆雙手一立,向著身前忽然一拜,喝道:「劍來!」
他霍然的站起身來,「丹鼎派,他們真的想到了辦法,能夠讓玄天靈根復生,只怕已經接近成功了,只有這樣,玄天靈根的殘根,才會自行的發生感應,要與本來的靈根所化合。要知道,玄天靈根在重生之後,它能夠感應到這世上的每一處殘根所在,除非是玄天靈根重生,否則,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異象!」
杜確連傷兩敵,所發生的不過只是兔起鶻落間事,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無諦已經來到了顧顏的頭頂上,他全身上下布滿金光,一尊金色法身浮現在他的身後,法身與他的本體像是合而為一了一樣,人還未至,氣機先至,像是將顧顏周圍所有的靈氣脈絡全都鎖死了一般,而顧顏,顯然也並沒有想著要以花巧避開這一擊,如果想從無諦的手中逃生的話,那麼,至少,自己要有能力,硬接他的金剛不壞體!
杜確這時,忽然改成了單手持戟,另一隻手,已自虛空之中猝然抓下,立掌如刀,重重的向著身前劈去。
顧顏露出了一絲笑容,她低聲道:「你是從丹霞山來的?」
這時他如舌綻春雷般的斷喝了一聲,一隻大手已經重重的向下壓了過去。而顧顏的本體與法身,飛快激旋而上,也在同時迎上了他這一擊,七寶金幢在轟然的搖動之下,終於承受不住一般的倒塌了下來,其其發出了「嗚嗚」的鳴叫之聲,七層的寶幢于空中斷裂開來,漫天的火焰四射,無數的法器于空中亂舞,而顧顏這時的最後一道法訣,堪堪打出!
而杜確手中的大戟,這時已重重向著他的身前擊去,元覺勉強的回身,大戟便砸在他的肩頭之上,頓時血花飛濺,這時,冰月手中所發出的銀光,也悄然的斬在了杜確的肩頭。但杜確的身軀,卻仍昂然的立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動搖,而元覺被他一戟所震,已經從他的身前飛跌了出去,這一擊,高下立判!
雖然她所受的傷,必然要比無諦的更重,但是,這可是一位元中修士,向著元后大修的正面挑戰!
所有的玉虛宮弟子,這時全都向著峰頂跪倒,口中喃喃有詞,臉上的表情神聖無比,如同在參拜一樣。
七色光幢從她的頭頂冉冉升起,將周圍的金色光華全都抵消,顧顏的身形已經飛快的向上疾轉,身體在空中不停的旋轉,她的身上,也同時有無數的金光爆起,火靈嬰悄然浮現於她的頭頂之上,無數法訣接連不斷的在打出。
在這一刻,顧顏覺得體內似乎爆發著無窮的力量。借太玄訣所修之法身,再加上得天獨厚的火靈嬰,讓她的本體與法身之間,產生著極為玄妙的聯繫,兩者似乎在空中構建了一道無形的橋樑,靈氣在中間自然流轉,形成一片循環天地,不受周圍的禁法所困。
他頗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爾等大好前途,為何棄之?」
杜確悶喝了一聲:「開!」他手中的大戟,在刺到一個無比詭異的弧度之後,又飛快的向上彈起,于不可能之間,硬生生的轉折過來,戟頭已挑中了元覺手中的鐵牌,「砰」的一聲,火星四濺,金鐵交鳴之聲不停響起,幾乎已在空中連成了長長的一氣,而冰月已在這時悄然襲來。漫天的玄光收攏而起,化作兩道半圓形的弧光,向著杜確的脖頸處飛了過去。
而無諦的臉色,這時也不禁為之一變,他自然感覺到了,在顧顏身上所體現出來的異變,居然不受他的金剛禁法所禁。
無諦怒喝了一聲,金色法身已於空中爆碎,他被顧顏這一掌,生生的震退了數十步之遠,臉上熱血上涌,一口血強忍在喉間沒有吐出來。隨即,他的臉色就已經變得鐵青。
這位已經算是蒼梧元中修士中,資格最老的這一位,卻找上了剛剛晉身元中不過數十年的葉雲霆。
他雙袖高高揚起,無數的法訣飛快從口中吟念而出,在天池之頂上,無數的水波開放,一朵金蓮緩緩的從池底生長而出,霞光普照,整個天柱峰都沐浴在一片金霞之中。
葉雲霆沉聲喝道:「聽了元覺那個王八蛋放的狗屁之後,老子就不顧一切的趕了來,如果你們真的想把我的師侄,當成犧牲品一樣誅殺,那麼,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好了!」
方碩與蘇曼箭,分站在杜確的一左一右,方碩怒喝了一聲,雙拳同時擊出,蘇曼箭發出青絲劍氣,杜確這時大戟揮動,已經向著身前劈去。
白芥子這時忽然說道:「無諦居然沒有能夠困住他們,天柱峰上,已經出現了奇怪的靈氣波動,有人忽然啟動了傳送陣,想要將他們整個傳送而走!」
顧顏這時終於忍受不住,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灑得胸前如點點桃花一般,而她一擊逼退了無諦之後,已經飛退到了葉雲霆的身側,喝道:「走!」葉雲霆口中飛快的打了一個唿哨,漫天的無形劍氣,于空中飛快的聚攏,化成一柄白色的大劍,葉雲霆單手執劍,便向著身前重重的劈去。而杜確的大戟也同時揮動而出,九朵紫青兜率火所形成的漫天火焰,同時向著身前重重的砸下,驚天動地般的一聲巨響,整個天柱峰似乎都被震得搖動了起來。
雖然在這樣無比緊張的時刻,但蘇曼箭仍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見慣了葉雲霆憊懶不羈的模樣,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位小師叔,如此的雄姿英發。
陳元風本來離他還有十數丈之遠,這時卻在空中忽然止步,而在他的身前,已經有一柄巨劍,忽然間斬破虛空而出,擦著他的身前而過。
顧顏冷冷的說道:「那是你的前途,不是我的!」
白芥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何必驚惶,這不早就是我們預先想到的事情了么?如果不為了讓華嚴有機會,能夠嘗試他們先祖的設想,我們為何會對他們在蒼梧四地,飼養妖獸的事情,不聞不問?要知道,早在上一次九派會商的時候,當時的雲池,就已經用此事,向著玉鼎質問過,差一點引起了九派內部的紛爭,如果不是我們三人聯手,將這件事情強壓下去的話,說不定兩派之間,就會爆發一場亂子。也正是那一次,才讓藏劍山莊與玉虛宮有所離心。而我們這樣處置,不就是為了,要等候這樣一個結果么?」
顧顏的心頭一動,當年在雲夢澤玄都殿,葉雲霆見到那位合體期大修留下的殘魂,所施展之乾天劍罡,心中便一直無比嚮往,而如今,他在晉身元中之後,靜修數十載,居然真的修成了劍罡,僅這一記成就,便足以讓他站上藏劍山莊自藏劍祖師以來的巔峰!
蓮花生閉關,這三人,幾乎已經可以說是在蒼梧元后之下,最厲害的人,在滅殺了展若塵之後,終於又第二次聯手,而這一次,他們所面對著的,卻是整個蒼梧修士心中最為至高無上的存在——玉虛宮!
顧顏不禁「哈」的一聲,笑了出來,而這時,葉雲霆的先天無形劍氣,也突然發動!
當年他還在結丹期的時候,就曾經以此法,將一名同級修士,硬生生的于眼前劈死,威風四溢,這時一掌劈下,那兩道弧光,頓時便於空中斷為了兩截。而他的身形,則已經飛快的向上彈起,握掌成拳,重重的向著身前轟擊而去。
只是,憑他們幾個人的力量,有可能衝破這些人的阻攔么,要知道,雖然玉虛三祖還沒有出現,但無諦,可是一位結結實實的元后大修!
葉雲霆大笑起來:「我藏劍于身,化宇宙恆河塵沙,如千萬億,不可計數!」在於洗劍池中,收取了上古劍魂之後,葉雲霆終於領悟出了屬於他自己的劍道。
這無異於在玉虛宮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